《用生命爱中国-伯格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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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爱中国-伯格理的故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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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苗族正处在彝族封建土司和满清王朝的双重压迫剥削之下,没有自己的土地和财产,在乌蒙山区四处流浪,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忽然听到有这样一个奇妙的好消息,人人欣喜若狂。

  李马太又说:

  苗家受压迫要到何时呢?受苦要到何时呢?我们苗家赶快醒悟了!大家快起来信教读书了,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永远落后受人欺负!不要一辈子在苦胆里生活,终生被罪恶捆绑,无力自拔,我们苗家如此,要到何时呢?

  李马太的话深深地扎疼了苗家人的心。大家议论纷纷:“李马太是我们自家人,自家人怎么会欺骗自家人呢?我看我们应该相信!”。

  参加盛典的人回去之后,“有一个叫‘爱稣’的人爱我们苗家”、“苗家要信教、苗家要读书”这个好消息借着滇东北花苗方言区家族信息网络象野火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乌蒙山区。

  罗亚伯的长子罗彼得和他的姐夫张朝相随即跟着李马太到安顺探访党居仁。

  撒母耳&;#8226;克拉克在《在中国的西南部落》一书中,详细描述了当年苗族去安顺路途中的真实经历:

  这些朴实的基督教慕道友来安顺的路极其辛苦,他们要翻越很多高山,有时跋山涉水要走整整10几天的路程。汉人鄙视他们,途中不让他们在汉人的客栈或寨子里投宿。出发前,他们要背足供来回途中及在安顺逗留期间食用的玉米荞面。他们只有在一条溪流或一口井边稍事休息,用随身携带的木碗舀冷水拌玉米荞面。草草解决他们得一日三餐。吃过之后,就继续赶路,他们每人携带一个毛毡,白天当大衣穿在身上,晚上就把他盖在山上,在山坡上睡觉。

  党牧师留他们住了7天,一边教他们读书,一边耐心地给他们讲耶稣的道理。

  回到兴隆厂之后,罗彼得的弟弟罗但以理又叫上贵州葛布寨子的张保罗、王约翰等12人前往安顺。这次他们整整呆了一个月。这12个人回来后,决心在当地建立教会。

  与此同时,前往探访党牧师的苗族人越来越多,党牧师有些招呼不下,又考虑到他们这样长途跋涉太辛苦。他问这些远来的人,云南昭通离他们家有多远,他们说步行只要2、3天的路程。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朋友柏格理和邰慕廉。早在1887年,当柏格理和邰慕廉刚到中国,在安庆学习汉语得时候,党牧师和这两个年轻人共过事,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党牧师给柏格理写了一封信,交给罗但以理,对他们说“你们的家离昭通要近一些,那里有一位柏格理牧师,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可以拿着我这封信去找他。”

  罗但以理把信拿在手里,胆怯地问党牧师:“他真的会接待我们吗?他会向您待我们一样好吗?”

  党牧师说:“我那两位朋友人很好。他们和我一样,也是耶稣的仆人。你们放心,他们一定会好好地接待你们的。

  1904年7月12日,星期二。罗但以理、罗彼得、张朝相(张摩西)、张朝书4个人,在长途跋涉之后,踏着最后一丝夕阳,衣衫褴褛地站在柏格理家的门口。

  这一年,柏格理40岁。为了这一刻,他祷告了17年。

  注:那时苗族称耶稣为“爱稣”。

  远道而来的4个客人

  来到柏格理家中得4个人是罗但以理、张朝书,张朝相。来自200英里之外,柏格理向接待自己的家人一样,礼貌、谦恭、热情地接待了这些客人。

  4个人站在门口,却犹豫起来,因为他们谁也没有见过这个外国人,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他们。他们之中只有张朝书可以说一些汉语,于是几个人把他推到前面,他站在门边,胆怯地伸出头向门里张望。

  这时正在教会学校读书,后来成为“小九九”丈夫和传教士的钟焕然看到了这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感到很奇怪。走出来问他们:

  “你们有什么事?”

  他们回答说他们找柏牧师。

  “你们找柏牧师又什么事?”

  他们回答说他们想读书。钟焕然更奇怪了:

  “从来没听说你们苗族有人读书,你们怎么会想到到这里来念书呢?”

  张摩西从怀里掏出两本书。钟焕然拿过来一看,一本是《真理入门》,一本是《颂主圣诗》。钟焕然问他们诗从那里得到这些书的,罗但以理把党居仁牧师写给柏格理得信交给他。

  柏格理礼貌、谦恭、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把他们请进客厅,又立即让人给客人端上热茶。等客人稍事休息之后,包括邰慕廉在内的所有人都过来向这几个客人表示热烈的欢迎。并用他们能够听懂的简单的汉语和他们寒暄。

  天色已晚,柏格理像接待自己的亲戚一样给这几个人张罗住的地方。他不是没看出这几个人经过长途跋涉,全身沾满了污泥、头发纠结在一起,不是没有闻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一阵阵刺鼻的臭味。然而他心里没有闪过哪怕一丝鄙视他们的念头。因为他和他的同工心里都晓得,和这几个人一起来寻求他们帮助的还有耶稣。

  罗但以理他们深切地感到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们看得出来柏格理不仅把他们当自己的亲兄弟那样接待,而且从心底了解他们的难处,处处替他们维护。因为在昭通这样一个汉人占大多数的城市里,他们很难找得到住处,即使幸运地找到了,也难保不被人嘲弄和欺负。在柏格理这里,他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活的象一个人,被人尊重和理解。

  昭通教会的学生3天前才刚刚搬进新修的教室,于是柏格理把4个客人安排到旧教室里就寝。后来每次回忆到这件事,柏格理心里都充满了感恩:

  上帝真是奇妙!他把一切都预先安排好了。

  您可以教我们读书吗?

  在1904年7月12日当天的日记中,柏格理写到:

  他们请求我的第一件事,是让我们教他们读书。他们想要读书的愿望非常迫切。他们随身携带着小袋食物,主要是燕麦炒面。我让他们歇在旧教室里。我真诚地希望,从这开始能给他们揭示一个新的天地。愿上帝拯救他们。

  我们教会的所有同工,都被他们到来寻找我们这件事振动了。

  柏格理很快发现,虽然日子过的很艰辛,但和彝族人一样,苗族人的生活中充满了欢笑。他们能够从眼前发生的哪怕很小的事情里找到开心的理由。当柏格理穿上他们的衣服,学着他们的样子,在院子里迈开八字步,摇头晃脑地吹着芦笙,跳起苗族舞蹈时,他们从心底相信柏格理和他们就是一家人。

  闲聊中,柏格理问他们:

  “你们会不会像乡下人的汉族人经常表现出的那样害怕我们‘洋鬼子’?” 

  罗但以理回答说:“我们听到汉族人和彝族人时常叫你们‘洋人!洋人!’,所以我们昨天来到你们这里时还真有些紧张。但是,当我们见到你们后,我们发现你们不是洋人,而就和我们自己的同胞一样,你们和我们是一家人。只不过你们来自很远的地方。”

  柏格理在《苗族纪实》中激动地说到:

  和他们是一家人!被中国最贫穷和有待发展的少数民族群众认可为一种父兄般的形象,成为苗族人中的一位苗族人,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幸福!    

  柏格理还听到一件趣事:在前来拜访他的时候,他们给柏格理带上了他们寨子酿造的美酒。他们有把握只要柏格理闻到他们带来的酒香,就一定会对他们产生好感。但是不妙的是,在途中,他们听说这个外国老师不仅滴酒不沾,而且极其反感有人酗酒。他们开了一个小会,决定既不能带给老师,自己也不能喝;因为两样老师都不喜欢。

  “太可惜那些好酒了。闻着就流口水。全被土地爷喝了。”他们自豪地给柏格理说。

  星期六,罗但以理他们带来的燕麦炒面吃完了。带着满腔的感激之情,他们和柏格理及教会其他同工依依惜别。柏格理极其诚恳地欢迎他们再来。他告诉他们,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所学到的知识还远远不够。他委托他们回去告诉苗家人,他的大门随时为所有的苗家人敞开着。

  星火燎原

  柏格理在日记中写到:

  7月22日,星期五,又来了5个苗族人,我们试着教他们读书。

  7月23日,星期六,又有13个苗族人来到。

  这13个苗族人告诉柏格理,他们只是作为先头部队先来看看,如果确实有一个叫“爱稣”的人关心他们苗家,如果他们在柏格理这里确实得到兄弟般的照顾,那接下去,居住在山里的成千上万个苗家人,都会赶到昭通,听传教士给他们讲“爱稣”的故事。

  成千上万!柏格理有些难以致信。他和他的同工在昭通辛辛苦苦奋斗了20年,才仅仅吸收了几个汉族和彝族信徒。然而,看到在两个星期之内就有22个苗族人前来寻找耶稣,柏格理的心里又充满了期待。

  与此同时,来访的苗族人在昭通见到传教士并受到兄弟般热情接待的好消息,风驰电掣地传遍了乌蒙山里的500个苗族村寨,几乎每一个苗寨都派出自己的代表到昭通拜访传教士。

  柏格理在《苗族纪实》中写到:

  从东到西,从北到南,这些山里的汉子肩上挎着装有燕麦炒面的袋子,腰带中缠着几文铜钱,披着毛毡斗篷,脚穿草鞋,在心中怀着一种终于找到希望的奇异感觉,来到我的住所。每天下午约4点钟,如果你站在街边的门口,就会看见苗族人排成一条长龙向我们走来。他们的方向既不右偏也不左斜,迈着有力的步伐阔步向前,径直来到我们的大门口。进来后,他们从自己的肩上解下粮袋,随后就会环院子围墙突出来的墙基石上坐下来。对于最终抵达这里,他们都很高兴。在以往的岁月里,他们经常进入一些巨大的城堡,向自己的领主上缴租金和贡品,但在那里总有一种恐惧感。今天,他们则待在一座自己朋友所居住的汉族式大宅院里,在这里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没有谁要将他们赶开,没有恶狗向他们狂吠。这里全部房间都对他们开放,他们也熟悉房屋内的陈设与布置,到了晚上,就在为他们准备的数尺见方的地铺上就寝。

  开始每天来十几个、二十几个人!过了几天人数增加到每天60-70个!接100人、200人、300人、400人,来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柏格理统计之后吓了一跳:他们这个小小的传教团里竟有1000人同时住在里面!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这个平时只能容纳几十个人的地方一下子住进了几百上千人。柏格理说:不管我走到那里,他们就在那里!在厨房里,在餐厅,在书房,在卧室,在客厅,在教堂,在学校教室,在院子里,在马棚里,在台阶上,早晨、中午、晚上,他们无处不在!

  柏格理和他的家人、同事的生活完全被打乱。要是一般的基督徒,早就无法忍受了。会想方设法告诉这些苗族客人家里实在容纳不下,劝他们不要再来了;较有爱心和智慧的人会要求来客想办法到当地的旅馆去住,或者建议他们每次不要来这么多人,这样不仅主人比较好安排,而且客人也会住的舒适一些;最后不忘加上一句,我这样说,是替你们考虑。

  但柏格理和他的同工们没有这样做,他从心里理解这些苗家人的难处,理解他们发自心灵深处的对上帝的热爱。他清楚地明白这些人只是他们民族的代表,这个民族在中国有着几千年被压迫、奴役和歧视的历史,环绕着他们的世界永远是没有希望的。在这里,他们民族怀着或许能够发现朋友与帮助的微薄希望,向外面的世界伸出一只胆怯而犹豫的手。

  柏格理知道一旦这些人感到接待他们的人有一丝不情愿、对待他们有一丝轻视、他们的心灵哪怕受到一丝伤害,他们就会把刚伸出来的向上帝求助的手缩回去。

  柏格理竭尽所能地热情接待他们,让他们觉得到这里,就象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他要紧紧地握住这些可爱的手。

  除了住的一席之地、饮水和煤炭,柏格理再没有其他东西可提供给这些人。不管是早餐、午餐还是晚餐,客人都吃他们随身带来的燕麦炒面。柏格理首先教苗族人唱一首《谢饭歌》。在吃饭前,他们无一例外地端着木碗,低着头,向热爱他们苗家的耶稣表示感谢:

  多谢天父养我肉身,

  又赐耶稣救我罪人,

  天父之恩报答不尽,

  恳求圣灵开导我心。

  阿门!

  由于大多数苗族人的汉语知识很贫乏,柏隔离立即着手学习苗语:

  晚上,在汉族人得礼拜之后,通过他们当中得两个人的翻译,我主持了一场苗族礼拜。瞧着他们,真让人感到有意思。我讲几句话之后,便转向我的翻译,让他们用苗语重复一遍我所说得。用这种方式,我学会了几句苗语,讲得竟和他们一样。

  一天,柏格理把5个苗族人请进一个小房间,尽可能简单地向他们讲述耶稣的故事。

  柏格理发现,故事立刻打动了他的学生。他告诉他们,上帝是所有人伟大的父亲和母亲。他具有父亲般的力量和勇气,还具有母亲般的慈爱、同情及无限的宽容心。

  他们问:“上帝也是我们苗家的父亲和母亲吗?”

  柏格理回答说:“是的。上帝也是你们苗家人的父亲和母亲。”

  听到这里,那几个苗家汉子的脸色和眼神变得无比的欢快和明亮!

  讲课中间,柏格理出去处理一件小事。大约过了一刻钟,他回到屋子,看见几个人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充满渴望地注视着他。柏格理问:“你们谁还记得刚才我讲的那个故事?”

  他们全都摇摇头。短短的时间,那如此打动他们心灵的故事,他们竟然全忘光了。柏格理只好又重头开始。

  在王玉洁、钟焕然等汉族基督徒的帮助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柏格理下定决心从认最简单的汉字开始教这些苗族人读书。他让每一个人先买一本40文钱的赞美诗和80文钱的新约圣经,让他们从念《马可福音》第一章“上帝的儿子,耶酥基督福音的起头。”开始学习识字。每天早上5点,柏格理就被朗朗的读书声唤醒。而到了第二天早晨2点,一些用功的学生还舍不得放下手头的书。

  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当越来越多的苗族人涌进柏格理在昭通的传教团的时候,引起了昭通居民的猜忌和恐慌。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问:“苗族人这样动荡不安是怎么回事?他们和外国人串通在一起想干什么?”很快,外国人在煽动苗族人造反的谣言就传的有鼻子有眼:有人亲眼看见柏格理给苗族人分发毒药,让他们投入水中,杀死剥削和欺压他们的所有彝族地主和汉人。

  乡村的彝族地主担心苗族人信教之后不再忍受他们的欺压,团结起来反抗他们,也想尽一切办法打击那些敢于到昭通探访外国人的苗子。一天,一个苗族人急匆匆地跑进柏格理的院子,满脸是血。他告诉柏格理,他和叔父一起到昭通来看柏格理,当他们刚走到稻田坝,几个陌生人突然冲出来狠狠地打他们。他不顾一切地逃脱了,但他的叔父腿脚不快,被抓走了。他随身带的一袋燕麦面和准备送给柏格理的一只鸡、一些核桃,还有芦笙,被抢夺一空。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由于听信了苗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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