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毙匪甚多,共计消耗……”
白得了金银,而被土匪得去的武器弹药又可以趁机报销,官军是很满意,而是土匪们也是非常满意,但是这种展开步兵线生死相搏的战斗就不是土匪们的长处了。
特别是集中几万兵力打一场战役规模的战斗,就连柳镜晓也觉得相当吃力,他这次只带了一半的兵力的出击,除了担心自己老窝被端之外,另一个原因就觉得一个步兵师规模的进攻作战,自己恐怕指挥不动,还是轻便些好。
而这些连一天军校都没有进过的土匪哪能指挥得动,一打仗就是乱七八糟,老洋人下令:“敌人攻击第三线,第四线立即向前突击,后面的以此类推……”
往前一传,变成了:“等敌人攻击第三线的时候,立即向前突击……”
再往前传,就变成了:“等敌人攻击第三线,全军突击!”
不过还好,匪队的通讯系统非常的烂,所以只有少数部队才接到这个命令,否则打到第三线之后,就是一片混乱。
更要命的是,开战之前似乎分了胜负,定边军是吃饱了饭才过来打仗,而老洋人是想着他九重回环轰打的布置,一重一重地布置防线,匪军根本就没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这战斗没打就输了一半,不过进入了第三重防线之后,十七师遭遇到的抵抗也激烈起来。
匪队的炮兵很弱,而且都是置于第三重防线之后,但在终于发挥了威力,几个炮弹落在步兵队形,四飞的弹片打倒了几个人,不过蒙定国的炮兵也在延伸射击,一阵齐射都能打倒百把人。
前两线的溃兵收拢在一起,见到自己的兵力似乎比十七师的进攻部队,胆气就壮了,也敢在工事后面组织起抵抗。
这个战斗就是实际两个营的兵力进攻比自己多上六七倍的敌军,不过双方打得只是难分难解,弹丸四射,而在交换比上,十七师还占了很大的优势。
毕竟十七师是正规军,打过很多苦战恶战,这种枪林弹雨吓不倒他们,可土匪们就不成了,一见到端着刺刀的敌军冲上来,不管有没有进入射程,先打一阵排枪壮胆再说,再看着又近了许多,再打一阵排枪再说,这时候定边军才进入了滑膛枪的射程,而大伙儿则在忙于装填弹药,看到对方的枪口跳动着死亡的气息,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只有半数的人能坚持在阵地上。
定边军的老传统是主官带队冲锋,现在李何一和陈策两个团长冲在了最前线,柳镜晓也亲自到后继梯队的最前方指挥,一见到前面的情况,下令步兵开始向前推进。
而在第一线,十七师的密集射击是颇有名声在外的感觉,他们的装填速度飞快,虽然是与优势兵力的敌人交手,但在单位时间内打出的弹丸,并不比对方少,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土匪们还有抵抗到底的勇气,少量匪徒还朝这边投掷些手榴弹,造成不大不小的伤亡。
只是看到十七师的步兵们端着步枪吼叫着冲了上来,这些土匪立即崩溃了,白刃相击是定边军在漠北时期的老战法,只是后来装备更新之后,白刃相击的局面也少了许多,而编进来的四川兵,能拼手榴弹,却没有肉搏战的勇气,前段时间丁宁出击大获全胜,因此柳镜晓也重新捡这套战法,临阵磨枪,加练了几天,果生奇效。
实际端着步枪向前冲的四川兵还是心中无数,只敢跟着老兵的屁股向前冲,一见到还没开始肉搏,土匪们就撒开脚跑路了,胆子也立即壮了,也敢端着刺刀吓唬人家。
不过第三线的崩溃没有那么快,两个营分别突破两冀,但其余阵地的匪徒并没有逃跑的意思,扔手榴弹,而匪军的炮兵阵地就在不远处,不过是六七十米的距离,甚至在步枪的射程之内,因此匪军的抵抗也特别激烈。
这时候,老洋人终于成功地命令第四线出击,一时间陷身于三重包围之中,到处都是乱飞的弹丸,胡博营早有准备,占据好有利地形和匪军对射,别看匪军兵多,可在胡博的算计下,能投入的兵力并不多,大批的匪众大声喊叫道,就是因为道路拥护,在那里干着急,加上射击的技术上的差异,匪军的伤亡特别大,他就在那里偷笑。
相对而言,李何一率领的司马勘营就伤亡大得了,一打下第三线阵地,没有巩固,李何一就下令继续向前冲击,结果后方被敌军隔断,到处都是优势兵力,密集的弹雨造成巨大的伤亡,不时都有士兵扑通一声倒在地下,嘴里还发出掺叫声。
李何一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他就想着原地组织防御,这时候司马勘大声叫道:“团长!向前打,白刃战!师长是不会不管我们!”
李何一就只能听从司马勘的意见,也不管面前的弹雨,带着部队就向前冲,很快就冲到匪军炮兵阵地。
匪军也一看到端着刺刀的敌军冲到,护卫的匪队马上逃个精光,炮手也纷纷跑路,只是这下子是捅了马蜂窝了,几乎所有的压力都朝向这边压过来。
土匪们经营起一个炮兵可不容易,都是一点一点地攒起来的,丢了可是肉痛到极点了,一看到这个,不要说是第四线第五线的敌军,就是第七线、第八线的匪军也冲上助战,司马勘当真是身处万军之中,苦战不得。
李何一也拼了老命,他就和压过来的匪徒对攻,他发现肉搏战也是剂灵丹妙药,只要一进入肉搏战,土匪们立即崩溃,而且他很信心,因为他知道,这个营是柳镜晓的嫡系,柳镜晓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来救他。
他想的没错,两个营都顶不住,何况是两个团的主力,经过短暂的对攻,柳镜晓投入的主力战果辉煌,而且匪军是全线崩溃。
没办法,土匪不能和正规军比,一败下来就是兵败如山倒,虽然人数上占着优势,可是无法发挥数量上的优势,这时候土匪们的想法就是:“快跑!快跑!跑不快怎么办?有了,只要比他们跑得快就行了,他们被官军抓去了不关我的事情!”
一见到土匪们都开始行三十六之首,丁宁放下望远镜,挥动着马刀,大声叫道:“追击!”
副团长方初明也在一边加油助劲,他一边催动战马,一边说道:“弟兄们,这次我们立了大功……肯定是扩成四个连的编制,好好干!升官的机会就在前面!”
方初明在柳镜晓任营长时候,就已经是他手下的排长,资格很老,只是因为表现不佳,才被丁宁这个外来人抢了团长的位置,心里很是不舒服,
不过这几仗下来,方初明反而佩服起丁宁,别看人家是个女人,可指挥起骑兵就是比自己强,天生是个骑兵将领的料!
既然服气了,方初明就转变观念了,丁宁是丁重的义女,而当年提拔柳镜晓的就是丁重,柳镜晓对这位老前辈很器重,而现在丁重又即将入省担任省长,这丁宁的前途不可估量,与其和她做对,不与巴结巴结人家,以后丁小姐吃肉,自己也能弄汤喝喝。
因此他现在反而成了丁宁的班底之一,别看他滑头,可是办起事情还真有一套,这战场动员的一套,就是丁宁办不到的。
有了骑兵,追击就好办事了,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这一战是毙伤无算,俘获无算,光俘虏就抓了两万多人,抓获的土匪大头目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这鲁南的匪乱可以说是平定了大半,说来说去,柳镜晓还要多亏老洋人这个恩人,如果不是老洋人把这么多土匪集结起来,和柳镜晓打起对攻来,真让柳镜晓一个师去追剿山沟里的土匪,还不知道要打到哪个猴年马月了。
第六卷 第四十一章 二次援湘
所以柳镜晓对于老洋人也是知恩图报,开了个最高的赏格-擒获匪首老洋人者,赏大洋三千,死活不论!
既然柳镜晓这么情深意切,老洋人也只能狂奔乱窜,现在打开县城集镇的想法是烟销云散了,他只是想收容好部队,然后再东山再起。
可是柳镜晓怎么可能给他机会,他早有准备,在决战之前就把部队分散到各县,一个县城少则放个连队,多个放上一个营,看起来是处于匪部的汪洋大海之中,只是前段时间土匪都集中到临沂去了,没机会对付县城里的孤立小部队,因此,各个部队很快就站住了脚跟。
继而完成从点到线,最终已终完成在面上的控制,当土匪们返回老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老窝附近到处都是围剿的官军。
即使是最胆小的寨子也拒绝自己的队伍入内,刚开始攻打山寨,围剿的官军已经围了过来,一路上没吃没喝,得不到半会休息,这种情况就是超人都受不了,何况这些匪军,一时间拖枪单干的人很多。
别看十七师分散布置,能使用的兵力不大,可是干部们很善于利用资源,打头阵的是剿匪纵队加上县里的保安队,一次出动往往有千把人,再上电报联络,一开枪就是几县联合会剿,土匪哪是对手。
头几天还能维持个千把人以上的活动,可是官军的追捕厉害着,很快二三百人都不能活动,就是平时见了银子就放水的保安队也死命大叫:“投降吧!留你们一条生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说换了四个县长,可是各个县长都赏恋眼前的位置,想着柳镜晓的年终奖金,这怎么办?自然要给柳师长一个好印象,现在围剿土匪当真是六亲不认。
柳镜晓挑了几十个罪大恶极的土匪,在临沂城下削去了脑袋,然后将人头挑到城头,这个事情他可不敢让小尼姑,否则必定会哭哭啼啼个不停。
可是乱世用重典,这也是不得已,柳镜晓既开先例,各县都挑了几十号罪大恶极的土匪枪决,然后将人头置于交通要道。
这给匪众极大的震慑,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买卖,回报虽然不错,但是风险高,而且还没有社会福利,很多土匪干脆直接交枪向官军投降,毕竟头上这颗脑袋,自己还要靠他吃饭。
柳镜晓又放出风声去,说是这几天交枪投降的从宽处理,接下去就是从重处罚,土匪投降者甚多,就是大匪首老洋人也带着几十号人向柳镜晓投降。
只有匪首黄羊仍是躲在山上,带着百八十号弟兄衣食无着,整天逃避着官军的搜捕。现在他们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那地方交通方便,天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官军,就是不来官军,自卫军打枪自己也吃不消,只能往偏僻的山头上钻,就是这样还是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
柳镜晓听说老洋人投降,就下令把他的部下分别关押,由部队押着老洋人到处喊话,说是:“东学不成,西学不就,留洋之后还敢率部叛乱,本应处斩,现下将人头暂且寄于项上,看后效如何!”
既然与自己的吃饭家伙有关系,老洋人在几个士兵的严密看押,只能整天喊破喉咙大叫道:“弟兄们!我是老洋人啊!李道啊……快下山来吧!这行当是不能再干!”
只是效果不佳,喊了两天,只有小猫三两只下山投降,看押士兵调侃老洋人说道:“这样下去,你的脑袋看来不保了……”
老洋人就动了逃跑的念头,可是官军对他这条大鱼看押得紧,哪找得到逃跑的机会,这一次傍晚他又大声叫道:“弟兄们……快下山来吧,保证你们有饭吃!”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条有人有气无力地问道:“真有饭吃……”
还没等到老洋人回答,接着几十个匪徒强撑着跳出来,朝这边以最高速跑来,只是那速度实在太慢了,等近了身才看清楚,原来是另一个大土匪头子黄羊率领的一队土匪,个个披发散发,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衣服已经全变成碎片,黄羊走在最后面,大声说道:“有饭吃……那太好了……奶奶的,我真笨啊……居然抱着金砖上门,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金子有很多好处,可是唯独是不能拿来吃的……”
这队饿了五六天的土匪实际再在山上呆上一天,不能战斗,基本就能被上帝提前解决了,事实上在后继的搜山行动中,确实有抱着金砖饿死的土匪,就这样,不到一个月,困扰鲁南数十年的匪乱,就在柳镜晓手里基本平定。
这次剿匪的军事开支很大,还好柳镜晓的家底丰厚,对地方摊派很少。
久经战乱之后,人心思定,柳镜晓也是有继续做鲁南王的打算,所以他颇之节制,仍是老办法,今年只收正税,免去杂税杂捐,民负比起张克时期可以低得多了。
鲁南匪乱之所以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归根到底,还是官逼民反,所以柳镜晓的政策很宽和,不兴土木,就连水利工程也不略作修理,不求有大功,只求无大过,深得黄老之术的真传。
就连俘虏的土匪,只要能找到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做保,柳镜晓也是放回家由乡里邻里监督改造,不过柳镜晓可是定下了规矩,如果在乡里惹出什么祸端,除由保人负责外,还要从重处罚,放回家去的土匪都是老老实实,唯恐惹上什么祸事。
只留学下几百号匪首和千把匪行深重,又不够处死的土匪在那里大办学习班,说是学习,实际就是当廉价劳动力来使,有什么苦活累活全交给他们,柳镜晓只管一点:饭管饱就行。
不过柳镜晓平定鲁南虽是一桩大事,可比起另一桩事来说,那是星光比之明月,逊色得太多了。
这件事就是曹明和陈云杰联名通电,接任了湖南正副查办使的职务。
查办?到底查办什么?现在傅督已经当了逃督军,北方虽然口口声声要“援湘”,但全是嘴皮上说说而已,当真要出兵,那大家谁都不干,就连张克都赖在河南不走了。
别人不说,看看严东海就知道了,晋军车震混成旅到湖南免费旅游,顺便做了趟辎重兵,帮湘军武装了一个混成旅,最后客气得连程仪都没要,差一点就讨饭回山西。
山西素来是个长期平安无事的省份,这次“大将南征胆气豪,交枪没有打收条”倒是惹了祸事,陕西靖国军郭二麻子一见到有机可趁,就率部杀入山西,一时间人心浮动,就连严东海在太原都坐不住了。
还好车震率部刚好从湖北赶了回来,本来段总理是想挽留他继续南征,可是车震觉得再跳到湖南这个火坑,说不准还会再做一次湘军的辎重兵,就带着部队回晋。
晋军善于守而不善于攻,又已是多年未经战事,而郭二麻子的陕西靖国军虽然是南方委任的义军,可军纪确实不佳,说难听点就是比匪军还要恶劣的部队,不过这个郭坚却是将才,统兵很有一套,入晋以来,不仅到处劫掠狠捞了一把,而且连败晋军,大有引陕军入晋的态势。
还好车震赶了回来,用太原兵工厂的武器重新武装起来就赶上前线,他一听郭二麻子就气炸了肚子,当年陕西驱逐陆铭章,迫使他离陕入晋,闹得最厉害的人就是这个郭二麻子,今天你竟敢率兵犯晋。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双方打起了对攻,别看车震全旅在湖南一枪不发被湘军缴械,可真正守起故土,那是打得有板有胆,双方恶战十余日,互有胜败。
只是互有胜败,这郭二麻子就居于下风,他的部队远道而来,后援不继,眼见形势不利,便打了个进攻,然后带部队撒腿就跑,只是车震也已经算到这一点,一路追杀到陕晋边境。
只是各位督军有这样的教训,哪有胆子再南下,就是口口声声说是要出多少部队的奉军,也是嘴上应付着,实际连一兵一卒都没出,毕竟第八师和二十师这样的部队都败下来了,大家都没有底气,就看着第三师的动静。
而曹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