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陆达话不多,当他发现自己的团队已经不能停下来,拔出了军刀冲了上去,全团自发性地发出一声呼喊,全团蜂拥而上。
而陆达团的行动很快演变成了整个部队自发的行动,伴随整个部队的冲击,柳镜晓大声叫道:“把我的战刀拿来……卫士排,跟我上……”
虽然以柳镜晓的地步,早就不需要亲自上阵肉搏的地步,但到了这种地步,表个姿态也能提高士气。
而山顶上那坚不可摧的防线,高耸的尖峰,还有冷风中传来鄂军守军的呼声:“十七师的兔子送上来送死了……”,似乎表示着十七师的这次突击将会彻底失败。
只是战斗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双方的意料,守军在构筑工事犯了大错,高处的战壕筑在地形上的制高,而不是构筑在稍低几公尺的“军事上的制高点”上,结果只能留下了很多火力死角,很快陆达团的官兵发现这一点,事实上前几天就是他们据守着这一带,他们利用地形在障碍物之间快速跳跃,并很快推进步枪的射程之内。
接下去,伴随吴苍雷率先冲上去,整个部队又是一声欢呼再次冲了上去,鄂军看得眼花缭乱,只看见敌军象一阵风地冲上去,接着很多士兵也是尖叫,然后转身向后退后。
西山顶峰的守军只有一个护卫的步兵营,他们认为十七师不可能会这么快冲到眼前,看到那雪亮的刺刀,整个部队的信心都崩溃,即使这样可怕的火炮加上这样险要的地形都守不住,自己这些部队怎么可能守得住。
看着敌军抛下军旗向后跑去,就连山头上无数巨炮连同器材全都丢在地上,整个部队因为攀登而带来的疲劳一下子都没有,纷纷端着刺刀冲了上去,上千名敌军完全跨掉了,非死即降,吴苍雷团的官兵望着陶醉在兴奋的兴奋之中,他们纷纷在胜利之中大声叫道:“胆小鬼……快点跑吧”,看着敌军仓皇逃下山去,一路上丢下不少背包、滑膛枪和毛毯。
经此一战之后,陆达每当担任防守任务,一定要求守村子,而让别人去守高山,而他守村子从来没有被攻破的纪录,倒是守高山的部队时不时受到损失,大伙儿还口口声声赞道:“陆团长真是识大局……吃苦耐劳的典型啊……”
不过其它团队的部队进攻就不怎么顺利,司马勘团在枪林弹雨中拼死突击,由于地形限制,部队多被打散,各连排自行向枪声最密处冲击,双方互相迂回侧翼,厮杀得难分难解。
但是见到看到西山顶已经变换了旗帜,鄂军当即士气受挫,当柳镜晓带着卫士排冲上山顶,三个团队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山顶汇合。
鄂军的主将陆心兰被枪炮声惊醒,但他刚赶到前线的时候,就已经听到西山顶炮兵阵地失守的消息,他大声叫道:“该死……”
退下来的鄂军多是河南的地方部队,见到陆心兰的时候纷纷向他行礼,陆心兰在马上叫道:“不要向我行礼,回前线去……”
部队依旧向他行礼,但纷纷转过身来,围着陆心兰大声欢呼着,陆心兰这位老前辈在河南省军有着极高的威望,就连李福李督军都是他提拔出来。
因此柳镜晓冲上山顶的时候,也正是陆心兰带着鄂军杀回来的时候,正在忙着折腾战利品的先锋连当即被击溃,整个连队被迫向后溃散。
接着眼见陆心兰带着部队冲上山顶,此时陆达正在用枪逼着俘虏把重炮调转炮口,只是这种重炮一时间哪有可能调转过来,这一见到援军上来,一部分俘虏趁机重新拿起枪继续抵抗,整个山顶乱成一团,接着跟着先锋连的溃散,又一个连队也溃散下来,陆心兰的部队已经冲了战场,占据了一块立足之地。
这个山顶十分宽阔,足足有几十亩宽,摆着十几门庞然大物,又有无数的士兵,光是十七师就有三个团队的不同部队。
吴苍雷倒有所准备,当即带着他指挥的一个步兵连冲了下去,只是前线又有一个连队跨下来,吴苍雷大声叫道:“跟我来啊……”
柳镜晓也遇到了险情,他带着卫士排一上山顶,有几十号俘虏重新拿起了步枪,朝这边冲了过来。
ps:某人问:他们利用地形在障碍物之间快速跳跃,19世纪中叶有这种概念么
答:这个战斗的原型是传教士岭的北军冲击,南北战争中很幸运的一次冲锋,如果不是运气,恐怕又是一次死亡冲锋
第八卷 第二十五章 厮杀
柳镜晓见到这种情形,不由激起当年的血性,竟不顾自己的安全率先窜了上去,雪亮的战刀一闪,一声大喝,大有当年肉搏战中见生死的气概。
几个卫兵刚想拉住柳镜晓,但已经来不及,柳镜晓已经冲到最前头,卫士们赶紧拿着左轮手枪冲上去,集中火力朝那边射击。
对面的这队溃兵也发现这边的情况,看到对方上来了一个高级军官,纷纷也朝这边涌了过来,只是哪有那么容易得手,柳镜晓身边的部队纷纷自动跑过来帮忙解决,这队敌军很快被消灭。
柳镜晓看着敌军还没到身边就已经被解决了,又跑来几个军官埋怨道:“师长!您怎么上来了?这怎么成?快下去了!”
柳镜晓只是大声训道:“回自己位置去!”
说着他向前迈了几步,找个稍高的位置将军刀往往地上一插,说道:“我的指挥位置就在这里!”
这些军官赶紧一边向前一声大声叫道:“师长上来了!师长上来!指挥位置向前靠!”
冲上山顶的十七师分属三个团队,相互协调很有问题,开始就因为互相争夺战利品起了冲突,但因为有着柳镜晓亲自坐镇,部队开始自发地前冲去,各个连排朝着战线最前方冲击,一部分部队负责看押俘虏,俘虏如有稍有抵抗的举动就遭到处决。
雪越下越大,无数的雪米洒在战线,凛冽的寒风刮过战线双方的每张脸,带来无尽的寒意,这个冬天是河南共和以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但是整个战线似乎对这点雪米视而不见,喊杀声此起彼伏,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陆心兰统率的河南省军这次的反击十分得力,接连击退十七师三个连队,还抓到了少量俘虏,但接下去的进攻就遭到吴苍雷亲自率领的反击,双方的军官甚至都投入肉搏战,雪亮的刺刀直接刺入脆弱的肢体,伴随对方的掺呼,沸腾的鲜血大堆大堆地洒在雪地。
即使如此,鄂军方面仍然前进了几步,吴苍雷的一个连队兵力实在太少了,但是这个时候,所有的连队都自动端着刺刀冲上来,这中间还不时伴随一阵清脆的枪响,立时将鄂军打回了原地。
但陆心兰怎么能让十七师打下去,亲自大呼率部冲锋上去,双方反复争夺,在这山顶展开不停的对攻,双方都拼命向前进攻。
柳镜晓一边大声地喘着气,一边站着一个稍高的高地上,旁边树立着十七师的战旗,偶尔有子弹掠过高地,有军官劝道:“师长!这太危险了!”
对于陆心兰来说,这实在是艰苦的一役,在共和历次战争中,很少出现这样大规模的肉搏战,而且肉搏战的持续时间也很短,往往是以坚守的一方崩溃而告终。
但是此刻既然双方都有拼死一战的决心,那就是不停地发动进攻,用鲜血和生命打出一条血路,接着对方又发动了同样凶悍的进攻,将自己打了回去,双方争夺的距离已经不是用米,而是用尸体来计量了。
双方反复争夺了十几个回合,中间如果有短暂的间隔,也就是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这种战斗往往是十七师更占了上风,其射击的速度和精度确非鄂军所能及,但双方之间除了尸体之外,没有任何障碍物,同样伤亡掺重,在枪战之后双方往往又展开对攻。
这种激烈的战斗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由于缺乏炮火支援,而缴获的重炮一时间又无法调转炮口,蒙定国从后面调上来一门山地榴弹炮,但三次架开炮架还没来得及开炮,就因为对方步兵的突击被迫向后转移,炮兵还有被迫几次亲自和鄂军交手。
双方都以为对方会首先崩溃,特别是一向崇善白刃战的十七师部队,首次遇到同样具有决心的部队,几个连队死战不退,陆心兰大声呼喊着,想发动一次决死攻击,一举将十七师击溃。
双方都没有达到目的,鄂军的伤亡虽虽稍多一些,而十七师的伤亡同样掺重,在这种地狱般的战场上,双方的战死者远远超过战伤者,而且双方都没有发现,除了地面上冰冷的尸体之外,双方的战线实际没有变化,依旧是两个小时的旧战线。
柳镜晓站在高地,腿站地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他没有发现,只是被这些血腥的场景刺激鲜血沸腾,一动不动地为双方作了表率。
但最终鄂军的决心首先动摇了,前面的一个连队向后退缩了几步,陆心兰大声叫道:“冲上去啊!”
这个时候,鄂军后面有人大声叫道:“援军上来了!”
但在这个时候,蒙定国亲自指挥架炮,第四次架炮终于成功,随着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划过优美的弧线,在鄂军队形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因此十七师士气也振奋起来,大声叫道:“炮兵!好好干啊!”
柳镜晓在上面往下面望了望,一个满头白发的敌军将领很有精神地带来大约一个团的援军,伴随着短促的战鼓,这个团敌军已经朝气十足地冲上了战场。
白凌带着一个团增援上来,当他冲上山顶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何等的掺烈战斗,无数残肢碎体随处可见,以至于没有下脚的地方,鲜血已经把整个山顶染红,甚至有些地方都乌黑地一块。
再看看对方的队形已经有些破碎不堪了,但士气还相当不错,有的敌军一边喘着气一边骂着,敌军的队形树立着对方的战旗,战旗下一个俊美的青年军官带着坚毅的眼神指挥着战斗,气度显得非常从容。听说敌十七师柳镜晓不但年纪轻轻,而且俊美如玉,想必就是他了。
再回头看看友军,友军的精神状态还相当不错,只是在长时间的肉搏战有些支撑不住了,而自己的部队完全是生力军,看起来自己只要付出一些牺牲就可获得胜利,他大喝一声,抓起战旗就向前冲。
但冲到目标之前,蒙定国的炮兵已经再次开火,在白凌的队形上空爆炸,撕开巨大的缺口,
陷入这种这种你死我活的战斗,并不是双方指挥官的原意,双方的厮杀仍在持续,双方的怒吼一声接着一声,西山顶上的恶战看起来没有停息的时间,双方的士兵不停地倒在血泊中。
李督想必是知道了前线战士的辛苦,所以亲自大办法事,刘神仙使出全套法数,力保前线将士能得神助,一战而克柳妖,而李定远出兵的消息让他十分痛快,认定刘神仙法力无边,必须能逢凶化吉,渡过眼下这个难关。
所以他晚上照旧和那个尼姑鬼混,白天虔诚地求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西方基督等等各位神佛保佑,反正只要有效就行,中国的信徒往往会变成多神教者。
唯一让他不痛快的就是昨日再次召集商人筹款,好不容易找来慕容风华这个大金主,可是人家不知从哪得到强援,说翻脸就翻脸,不给一分钱不说,还向自己追索这年来借的大小款项十九万元,既然慕容风华带头反抗,大伙儿的脸色都很好看,最后总算筹了八十大洋给送来了。
而刘神仙说过心越诚则越灵,这不,不仅需要大把的法事用具,还需要童男童女若干名,大把的银子洒出去,李福是肉痛得不能再肉痛,虽然发票子可以救一下急,可是发出去的票子是需要准备金,何况前线现在已经有印钞所在那里负责无限量给苏寒秋提供军费,到时候战事一结束,这烂摊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这个,他不由把慕容风华给恨上了,不过眼下,慕容风华那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看着这成箱成箱的钞票,她是沉醉于无限的欢乐。
柳镜晓搜刮有术,素来最善刮地三尺之余还让人赞一声“柳师长爱民如子”,但在这么小控制区之内居然搜刮出来这么多的省钞,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人家刮地皮就是了得,硬是用毫无准备金的河南专用券强行征收控制区各金融机构的所有现金,包括黄金、白银、珠宝和大量的河南省钞。
趁着省军还没合围归德,柳镜晓派人装上成麻袋的省钞送到开封收兑物资,这一百多万元的省钞足足装了六辆胶轮大车,又让一个很得力的特务连装扮成护送商人,这个商队浩浩荡荡地到了开封,一路上有慕容风华照应,可以说是畅通无限。
只是慕容风华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这么多现款还是他的意料之外,所以她赶紧为自己争取利益:“柳夫人,这么大的现款,一时间可不好出手啊……”
木琼音带着从容的笑容问道:“风华妹子太生份了吧……还是叫琼音姐姐吧……”
慕容风华咬了咬牙,说道:“年底物价太贵,资金不容易周转……三七吧!”
女儿家讨价还价是一种艺术,何况这两成利益就是三十万,木琼音带着自信和慕容风华磨了半天牙,最终还到一五对八五,慕容风华因为多拿了几万元的利益,心情特好,给木琼音出了个好主意:“琼音姐,这年底物价都贵……可只有一样价格并不高……”
“什么?”
慕容风华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说道:“黄金!”
黄金和珠宝素来是女性的最喜,也是最值钱的硬通货,今年正好金价下跌,是购入的好机会,只是这些不正当的钱怎么洗到金融市场,那是一个大难题。
如果没有慕容风华的帮忙,这些省钞恐怕也就是一堆废纸,但有了慕容风华的协助那是一切顺利,特别是慕容风华还有一家自己的小银行,洗起钱更是十分方便,他先打压了一番金价,然后疯狂吃进,在大家反应过来前,已经吃进了十万两黄金。
当然,这不是柳镜晓的本意,他原本是整跨河南方面的经济,不过从河南方面搜刮到一笔黄金也不错,至于金价上涨金融波动就不属于柳镜晓关心的问题。
有钱好办事,慕容风华因为轻轻松松从中赚了上万两黄金,为柳镜晓当使者那是特别卖力,特别是听说柳镜晓攻占归德又搜刮了一大笔省钞,如果柳镜晓失败了,这笔钱自己就没份了,所以每天两头跑,在开封处理完事务,立即跑去劝杨林翼立即举义。
杨林翼仍是老一套,十分热情,不说一句硬话,不过经过木琼音授权之后,慕容风华为柳镜晓开的价码也越来越高了,他的副手岳钟林已经看着心动,他等慕容风华一走,当即说道:“杨大哥,还请什么啊……”
相对于河南的要求来说,柳镜晓的要求令人十分满意,支持杨林冀出任河南督军,一百四十万元的补助,给予充足的武器补给,岳钟林见杨林翼没说话,继续大声说道:“杨大哥,前次发军饷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这是很气人的一件事,杨师入河南之后,李福不发一分军饷,部队衣食无着,结果杨林翼实在混不下去,到了开封求督军开恩发点军饷维持一下。
李福很客气地说道:“河南陕西都是一家人,这好办!这好办!”
当即批了个条子,杨林翼一看,才十万河南省钞,摊到每个人头上才三块大洋,才够一个月的伙食,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钱就好!
杨林冀拿了条子,当即到军需那领款,军需笑脸相迎,连声说抱歉:“杨师长,这几天现金周转不过来吧……不过您有李督的条子,这实在太难办了……”
最后军需说道:“这样,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