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朱雀出身的干部说道:“没错!我们师长就是从佣兵干起的!”
张蔚胆子大了,顺口问道:“真有这事?在哪个雇佣兵公司啊?我怎么一无所知啊?”
旁边有人说道:“咱们师长是在新大陆打拼过的……”
柳镜晓猛地脸一沉,说道:“这些事情莫提了!”
那人才想到犯了柳镜晓的忌讳,赶紧闭嘴不言,不过大伙儿总算知道柳镜晓居然在新大陆干过佣兵,至于有什么事迹那就不清楚了。
不过这时候给柳镜晓他们安排的饭店也到了,沈家十分大方,食宿全部免费,至于谈判桌上却是针锋相对,头一天柳镜晓没出面,只是让几个下级干部出面,结果沈小姐横扫千军,把她们杀得落花流水。
第二天丁宁上去,总算是挽回些面子,不过拿回来的谈判条件请柳镜晓过目,柳镜晓一拍桌子怒道:“这是让咱们无条件投降啊!”
第三天,柳镜晓提出反条件,只柳镜晓和沈大小姐单独举行一次个人谈判,一次性解决双方间的所有问题。
不过沈大小姐却没有乘胜追击,第三天下午快要闭会的时候才同意与柳镜晓立即举行这样一次会谈,准备把柳镜晓打得措手不及。
“鉴于山东方面确实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们决定补偿军费六十万元,同时承认贵方在江苏和浙江的特殊地位……作为回报……”
确实是滴水不漏啊,柳镜晓颇有兴致地看着沈大小姐,突然把脚踩在桌面,做了个二郎腿的姿式,嘴里说道:“我有个不错的建议,沈小姐要不要听听!”
第九卷 第四十三章 海上(下)(一)
来了吗?沈大小姐内心中倒有一些期盼,如同头两天的对手一样,今天柳镜晓的表现实在太平淡无奇了,但是这个对手不同于以往的任何对手,他在某些方面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对手还有足够的底牌。
不过她有足够的信心,能击溃柳镜晓的任何攻势。
当即付出一个很美的微美,然后很有礼貌地说了句:“请讲!”
柳镜晓仍是把脚踩在桌上,头靠在椅背,两手随意地放置在腹部,一派很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开口说道:“我给忘记了,你们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沈小姐知道柳镜晓这是装糊涂:“我们相互承认对方的势力范围,同时补助贵方军费六十万元……”
柳镜晓打了个哈哈,有些盛气凌人地说道:“才六十万?”
说归说,他仍是翘着二郎腿,非常随意,仿佛眼下的谈判根本是和小女孩争夺糖果一般,沈大小姐却不知不觉提高了对柳镜晓的评价,毕竟一个不知道深浅的人,恐怕是很难对付的对手,她问道:“您的意见是多少?”
柳镜晓呼了一大口气,心里也对沈大小姐赞了一句,比自己想象中还强,就连那似乎期盼的目光都是职业性,谈判高手!
他说道:“我们山东这次被李定远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只得押下了所有的本钱,光是步兵团和骑兵团就动员了八十二个,总人数达到二十四万七千,别的开支莫说,每个月军饷就是二百九十多万!”
沈小姐又绽放了灿烂的笑容,柳镜晓第一次把动员的总兵力透露出来,如果在一个月之前,这绝对是一份有着百万身价的情报,可是这个情报和她的判断完全不符,或者说沈家数十年来百发百中的策略居然失效了?
她说道:“柳师长,千万不要漫天开价,我们沈家也是有一定的情报收集能力,根据我们的情报,山东至多只能动员起来四十个团,这种虚报名额的招数还是不要使出来为好!”
柳镜晓拍掌叫好道:“说得好!可是这一次李定边和岳钟林是想要我的小命,我也不能不拼命一搏了!山东有正规军步兵四旅骑兵一旅,外加保安三旅预备两旅,护路军司令部一个……”
这些部队都在沈小姐的估计之内,她的脸上永远带着不败的笑容,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柳镜晓继续说道:“独立徒手工兵团十个……”
沈小姐当即后悔莫及,这十个工兵团都是训练好的壮丁,只要稍事训练就可以拉上战场,自己突略了,柳镜晓继续说道:“我们山东有军校六所,备役军官一万人,退役兵员八万人,经过训练的壮丁一百二十万人……”
柳镜晓说来十分轻松写意,可是沈大小姐暗地却只能苦笑了,纵便是知道人家的底牌这又能如何,局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柳镜晓却依旧要打击她:“我们诸备有四十个团的军用物资,再加上兵工厂的加紧赶造,战时只能要紧急动员就可以,我这这样说明,沈小姐不会相信我是在虚报数字吧……”
无论内心如何变幻,沈小姐的脸上永远是不败的职业笑容,但是一个商人在完全错误的信息指引下,带着十足自信却进入完全不熟悉的陷阱,这恐怕是最坏的结果了。
不过沈小姐并没有任何的挫折感,有些东西在战场上无法得到,那么就在谈判桌上得到吧,加上收编的联军兵力,现在柳镜晓的兵力超过了三十万人,但是他的财政再有办法,也是无法长期维持这么大的编制,因此沈小姐知道他必定把手伸去沈家,最坏的结果,恐怕是沈家被柳镜晓吞并。
不得不做出一点点让步了,沈大小姐答道:“这样的话,山东方面着实有些困难,那我们补助军费一百万元吧?此外我们还愿意出三十万元帮助柳师长遣散退伍兵员。”
柳镜晓仍是旧姿态不变,他说道:“沈小姐,这也没有多少油水吧……再加点吧……”
他看得如同菜场买卖一般,沈小姐思索了许久,带着满脸的委屈说道:“那再加二十万吧!现在我们受这次战争损失也很大,再多也拿不出来……”
柳镜晓就当是卖白菜一般,一挥手说道:“这可不成,至少也要三百万元!”
只要柳镜晓不进入上海,多出点银子沈大小姐倒是愿意,只是不能如此容易就挨刀,她忍痛说道:“这太多了吧……”
没想到柳镜晓的回答完全出乎于她的意料之外,柳镜晓猛地坐好,然后正声说道:“千金难买一笑,如果我拿这三百万元来买小姐的一笑如何?”
沈小姐仍是那般少见的楚楚可怜,少了平日里的强硬,却多了几分儿女风情,再加上天生丽质,纵是柳镜晓是常年在花众中打滚的人物,也不能说一句“我见犹怜”,这时候更是落下两行清泪,轻声说道:“你不要……我要喊人了……”
只是柳镜晓早从她的眼神看得那不变的清澈,从容地闭上眼睛说道:“我当初对小姐一见钟情,仰慕已久!”
沈小姐刚想有所反就,没想到柳镜晓猛得话锋一转:“现下我正缺个常日相伴的暖被窝小妾!还望沉香能让我如愿以偿!”
纵使是聪慧如沈沉香,一闻此语也不禁站起来怒道:“柳镜晓,你也是海内风云人物,何以轻薄至此!”
柳镜晓张开眼睛,盯着沈沉香说道:“沉香,你我天作之合,何出此语!”
以沈小姐的身份地位,纵然出亡于外,也是巨室家独一无二的主妇,哪能沦落为柳镜晓的一名小妾,柳镜晓继续说道:“我对君意天地可鉴,此次出兵不求军费一分,不求上海寸土,只求沉香你一人!”
第九卷 第四十三章 海上(下)(二)
这话骗鬼去吧!你柳镜晓不知骗走了多少女子的清白了,沈小姐大声叫道:“卫兵!卫兵!”
没有任何反应,沈沉香的心一下子就凉,她早有打算既然柳镜晓来了,万一真的谈判失败那干脆扯破脸,把他扣下做为人质,只是今日布好的棋子却没有什么反应。
柳镜晓继续紧逼沈沉香,他说道:“难道以上海区区一郡之地,就敢对抗三省数十万大兵吗?”
沈沉香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昔日我祖上,以数千之众破敌五万,难道你重演旧局吗?”
她说的是共和四十年间的旧事,柳镜晓却冷哼一句:“今日是今日,昨日是昨日!我领兵三十万,海上指日可下!海上于长江一线每年贸易额几近十亿元,再加上这海上数十亿元的基业,沈大小姐难道都可以放得上!”
沈沉香奋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沈家举家一心,纵是三十万敌军,也不在话下!”
柳镜晓带着冰冷而讽刺的语气说道:“沈家……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沈沉香终于明白柳镜晓为什么会在这里和自己耗时间,真正的战场不在谈判桌上,恐怕那些支持和柳镜晓开战的长老们已经争先恐后跪在他的膝盖下,甚至可以送上自己的妻子女儿表达自己的忠心,她只能按住桌子说道:“好!为了沈家,我应你便是!”
柳镜晓轻松下来,重新翘着二郎腿说道:“那好!沈家有些老顽固,你一直没空清理,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把败战的罪名按在他们的身上吧!”
沈沉香原本不知道怎么对付长老们的怒火,但柳镜晓的话似乎还有转机,她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多年前,我有一个最卓越的部下叫慕容雪海……”
沈小姐猛地走了过来,抓住柳镜晓的衣服,不禁问道:“慕容雪海?你是说?”
“他许多年前的名字是沈雪海,他临终的时候把妹妹许给我了,而且一定要让他的妹妹做小!”
回想当年,柳镜晓也是感想无限,沈沉香抓住柳镜晓的衣领问道:“你是说?谁能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青春是不能浪费的吗?”
说着说着,沈沉香不禁哭了起来:“哥哥……哥哥……”
柳镜晓轻声说道:“我有个部下叫韩信海,你现在应当知道他是谁了吧!至于来找你?当年我没发迹的时候来找你,恐怕是被你赶出门去吧!你们商人永远是和强者站在一起的!”
沈沉香放开柳镜晓,这时候又再次观察起柳镜晓,此时柳镜晓带着一种傲气,沈小姐一下子想通了,她说道:“对!我们商人永远是与强者站在一起的!与其做你的大妇,不如做个终日相伴的小妾吧!我爱你,因为你是强者!”
这句话是从她骄傲的骨头里,从她完全被征服的身心里发出来的,柳镜晓带着笑容想道,正这时张含韵打开小房间的房门说道:“好啊!现在轮到你做小了?”
沈沉香却是依在柳镜晓的怀里,不理张含韵,许久才轻声说道:“做小并不是关健,我们女人家恐怕还是能不能和男人不离不弃,你和李定远难道不是?”
这算是踩到了张含韵的痛脚,她薄怒道:“你还说!若不是你,定远怎么会……”
张含韵猛地停住不说,千万不要一个男人面前谈及自己同另一个男人的故事,特别是这个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沈沉香却开始追击了:“李定远追我也不过是一相情愿,可是你的妒意太重了……”
“哼!镜晓喜欢的是我了!”
“李夫人,别想得太多了……关健是我会为镜晓生个大胖小子,至于您吗?至少跟了李定远那么多年,没开花结果过……”
话点到就够了,张含韵只能盯着沈沉香看,柳镜晓这时候开始头痛了。不过这几年他雨露广播,却没有一子半女,找了陈秀婷诊治也没个结果,最后怀疑怀疑去,还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谁叫自己饮过慕容兰球秘制的药物。
很快,谈判结果就传了出来,沈家据说依然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但是柳镜晓有权在上海驻兵,而上海的赋税也上解一部分,但是柳镜晓现在控制了东南各省,而且势力还要扩张,在各省之间的利益分配恐怕不是短时间就能实现的。
刚刚安抚好了两个吵架的女人,柳镜晓总算是有空闲的片刻功夫,张含韵的腿脚功夫确实厉害,不过为什么总往柳镜晓这边踢?在两个女人之间做调解人确实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正想着,传来了敲门声,柳镜晓犯起嘀咕,难道有什么重大事情,按道理说他已经给了丁宁相当的授权,等打开房门一看,柳镜晓吃惊地说道:“陈医生?是你啊?”
不明白陈秀婷的来意,柳镜晓赶紧准备把她请了进来,陈秀婷穿了件便衣,神色之间有些风尘,显然是赶了好远的路子。
陈秀婷很平淡地说道:“我有事找你?”
柳镜晓接触过的诸女之中,陈秀婷找她帮忙的次数最少,因此不由抓了下头然后道:“进来再说吧!”
正这时候,张含韵和沈沉香隔着一米的距离走了过来,见到陈秀婷惊呼道:“这位医生是?”
柳镜晓赶紧介绍说道:“我的家庭医生,陈秀婷!”
陈秀婷咬着牙,许久才说道:“这件事只有你能办?”
柳镜晓泛起大疑问,摇头表示不明白,陈秀婷说道:“你要见个人!”
说着,一个头从那边的走廊边上露了出来,柳镜晓看得真切,飞快地跑了过去,嘴里直叫:“巧芷!”
徐巧芷被柳镜晓拉住手,想开挣开却只挣了一下,柳镜晓的话儿连珠炮一样飞出去:“巧芷!你怎么来了!最近都到哪了……”
徐巧芷低下了头,始终不说话,脸上有些潮红,张沈两女站在他的身后看好戏,这时候陈秀婷说道:“他怀孕了!你的孩子!”
徐巧芷的头更低了,柳镜晓巡视过徐巧芷的每个部位,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依旧与平日一般平坦的肚皮上,久久没有移动。
他心中有说不尽的欣喜。
第十卷 第一章 烈风(上)
共和九十四年七月二十六日。
烈风仁孝天皇二十三年七月二十六日。
东京。烈风陆军大学附近。第一师团第一旅团第一联队营地。
原本是显得有些空寂的兵营操场,这时候却出乎意料整齐地站满了,起床集合号此起彼伏,以致于负责保卫皇宫的近卫师团的值星中队长有人说道:“第一师团怎么又搞突击集合了?他们不是要到新罗换防吗?”
但是如果近卫师团的中队长到第一师团的兵营看一眼的话,他会当即吓呆的。位于陆军大学和六本木一带的步兵第一联队、第三联队,眼下正在紧急集合,与他们同时开始集合的还有近卫师团的近卫第二旅团第三联队,甚至驻于东京市效的野战重炮兵第三旅团第七联队也以参拜皇宫为名,将部队星夜开往三宅坂。
陆军第一联队第二大队第二中队中队长雷斯八郎已经率领起事份子起床集合,“效忠天皇、誓诛国贼”的响声,而此时第一联队的联队长、大队长已于晚间离营,中队长们掌握了军营的一切。
占领时期出版的《仁孝宰相列传》记载雷斯八郎大声疾呼道:“幕府后期,由于爱国志士和军人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抛弃自己的一切而发奋救国,最终才得以打倒幕府,实行光格维新,确立国家的稳定体制,继而以富国强兵的国策,发展了产业,抵御了外侮,仅仅几十年时间就使我烈国帝国一跃而为世界上的一等强国。如今之仁孝时代,烈风虽雄立于东亚,但自身已染上难治之症!社会上层人物国家意识薄弱,他们忘却了革命志士和军人们献身的理想……”
雷斯八郎大声疾呼:“政党只以夺得政权为目的,不以国民利益为重,形成了党贼,财阀贪得无厌,不顾国计民生而形成了财贼;政府贪污腐化,以致民不聊生而形成权贼。这些学贼、财贼、权贼勾结在一起,相互利用,不知进取,只知看着满蒙生命线落入支那人的手中,甚至在天皇左右进谗言,以取得私利而危害国家!现如今是由万世一系的天皇陛下领导列烈风步入世界大同,让烈风成为整个亚洲的霸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