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完颜玉琢自己给柳镜晓解了围,他轻声道:“不过我可知道镜晓在这方面是多么生猛啊……对了,你和俊卿妹子是什么关系啊?”说话间,完颜玉琢脸若桃花,大有羞意,低下头去,她与柳镜晓相处近月,算是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渐渐又回复了少女性情。
第三卷 第八章 冰镜玉霜
柳镜晓开口欲止,终于说道:“我和俊卿,只能说是有公谊而无私情,不过我早年很不如意,遇俊卿之前屡受磨难,而遇到俊卿之后,多大的难处都能迎刃而解,所以我一直以俊卿为我的羽翼。”
完颜玉琢大为不解:“那也真奇怪,你那些同学也说你和俊卿性情相投,经常又是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你和她居然都能把持不乱,真是难得……”
柳镜晓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或者说是羞于启口,天下事以情字最为弄人,剪不断,理还乱,他和郭俊卿都是情网中作茧自缚的痴心人,他虽然在漠北找到了一个归宿,却依旧不知道如何仍在北京等待他消息的某位老师交待。
还好完颜玉琢自己也是满脸通红,并没有注意到柳镜晓的不正常,她换了个主题:“夫君啊,这几天你好生猛……是不是从慕容兰珠奇药的功效,可那个专为女性配制的方子你搞定了?”
柳镜晓苦笑一声,慕容兰珠的秘药确有加强某方面的功效,再加上那日检讨惨败的原因在于仓促应战,所以力争做到有备而战,不过也只是勉强能支撑住完颜玉琢的攻击,不致于丢盔弃甲全无面子。
不过这几日忙得花晕眼花,倒真把慕容兰珠的秘方给忘记了,不过在漠北荒原没有什么大的图书馆,而那配方偏生非常枯涩难懂,生僻字词极多,若没有功夫苦命钻研外加整天吃住在图书馆,是没有可能翻译成功的,就是翻译成功了,天知道要什么古怪材料。
可柳镜晓不敢把这一切说出来,只是唯唯诺诺地表示,自己将会尽最大努力把这一切弄好,为完颜玉琢的绝世之姿再添风彩。
完颜玉琢随口问道:“弄好了,那叫什么名字?”
望着眼前丽人,又想起了两个倩影,一个叫自己爱恨交加,可自己偏偏抹不去她的影子,几度企图遗忘,可梦里魂牵梦挂还是的她,另一个自幼照顾自己,亦师亦姐,更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不由脱口而出道:“叫冰玉霜好了!”
完颜玉琢听到这名字,开始有了几分妒意,这霜恐怕就是郭俊卿口中所说的燕傲霜,这冰不知道是什么人,十有八九是柳镜晓的老情人,而且还排在自己前面,正想发作,可又一想,柳镜晓把自己的名字放了进去,说明他是有心人,那暂且饶过他一回,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么善变。
她笑脸盈盈地说道:“好了,我才不想让你用我的名字!就用你的名字吧,叫冰镜霜吧,更好听一些!”
柳镜晓用带些轻挑的语气道:“那镜晓今晚只好尽力答谢爱妻了!”
完颜玉琢转过脸来,用拳头捶在柳镜晓的肩上,却轻乎乎毫无力道,口中娇嗔道:“打死你这个色狼!”
柳镜晓就和她这么嬉闹着,突然他想起一事,问道:“这次去岭北,你会不会碰到巴布扎布?”
这段时间夫妻之间都自觉有个底线,相互之间尊重对方的隐私,不询问过往旧事,毕竟双方都有太多的伤心故事,谁也不想,可柳镜晓此次领兵远赴岭北,可谓是凶险万分。柔然叛将巴布扎布随时统领大军北下,而柳镜晓不过一团之众,敌众我寡,何况,何况对巴布扎布父子来说,他可是有着劫媳之耻夺妻之恨,所以多了解一下对手方是上策、
完颜玉琢也是想到这一点,她也不想自己刚找了个满意的丈夫就立即变成新寡文君,答道:“我倒觉得很有可能,这几年来,我这位过去的公公整天忙于整兵备武,梦想有朝一日北下重据北京,重建柔然帝国的荣耀,我两个月就听说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就等时机一到挥军北下!”
柳镜晓亲昵在完颜玉琢的俏脸上轻轻印上一吻,以示对勾起她伤心旧事的歉意,又问道:“玉琢,你觉得巴布扎布其人如何?”
完颜玉琢沉思了一会,道:“他这人也算是极杰出的人物,毕生追求重建柔然帝国的荣耀,早年屡战屡败却斗志不挫,这几年于漠北屡败共和伪军,去年又大败绥远骑一旅。”话刚完就掩住小嘴,她出身前清宗室,其后嫁入柔然大族,“共和伪军”之类的称呼不经意就说出,不过这不是当着柳镜晓骂他吗?
不过却没有完颜玉琢想象的狂风暴雨,柳镜晓本人却不在意这个,早年研究战史,什么难听的称呼没看过,何况自已这方还不是照骂对方为“柔然叛匪”、“伪金余孽”,只是搂紧了完颜玉琢,完颜玉琢象一只小猫般地缩在柳镜晓的怀里,一双手环住柳镜晓的腰,一条灵活的舌头不时扫过她的耳垂,一对禄山之抓更是胸前一阵抓捏,完颜玉琢情火渐炽,主动送出香舌。
柳镜晓猛地一把抱起完颜玉琢,往自已的帐篷走去,刚好几个巡视的官兵看到这香艳情景,不由拍手起哄,完颜玉琢又羞又急,把头靠在柳镜晓的胸部,娇嗔道:“镜晓,放下我!别人正看着啊……”
柳镜晓却是泰然处之,只是在完颜玉琢的丰臀轻轻捏了一把,又说着骗死人不偿命的情话:“我的好玉琢,我怎么舍得把这么美丽的你给放下来啊……”
当夜,柳镜晓的帐篷中被翻红浪,几度云雨,正是道不尽的缠绵,说不完的旖旎。
第三卷 第九章 八省援陕
不过第二天柳镜晓的精神相当不好,天还没亮,郭俊卿就亲自到他的帐篷之中抓出两个现行犯,然后让他赶紧带人到林西镇购置军需。不过两个衣衫不整的现行犯仍在帐中相处甚久,完颜玉琢精心打扮着自已,正是“起来慵自梳头”,柳镜晓则在一边乱出主意,不过柳镜晓这才发现,所谓“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当是人生快事。
折腾了好久,完颜玉琢终于打扮完毕,郭俊卿不由暗自庆幸自已有先见之明,又请了慕容雪海等三位营长一起进城购置军需,此外还有辎重兵一排外加军马十余匹,辎重连的连长陆达也一同前来,出营前柳镜晓又指定了新官上任的王烈暂时代理他的职务。
林西镇颇为繁华,有居民数万人,商旅云集,又驻有瑞军司令部和步兵三营,瑞军眷属也尽居于此。
瑞军所部的首要职责就是防御柔然叛匪的侵袭,所以才把司令部设在此地,不过热河特别区的护军使行署在承德,所以师长陈震龙兼任护军使一职,大部分时间在承德处理公务,偶尔才来林西一趟。
瑞军是旧式编制的部队,用的编制仍是路-营-哨-棚的前金军制,按前金军制,瑞军应下辖四路,每路辖十营,每营辖十哨,每哨辖十棚,每棚十人,总共四万大军,但瑞军即使最颠峰的时候也不到两万军力。
今日瑞军编制为师辖二路,每路名义辖十营,但实际每路只辖有六营,其余四营都是空番号,每营约四百人,总共十二个营,外加师属炮兵、辎重、工兵、骑兵各一个营,在师部下又设了相当营级规模的独立守备大队大队三个,全师总共十九个营。
瑞军一路和炮、辎、工、骑各营皆驻开鲁,防范柔然叛军北下,三个营护卫承德的护军使公署,三个守备大队则分驻热河各县。
柳镜晓来过林西数次,可以驾轻路熟,边走边为完颜玉琢解说,慕容雪海不时插上几句。军需采购大有油水,一般都是主官的私人心腹负责,这次柳镜晓请他们三位营长一起来,也是有表示开诚布公的意思,所以三位营长心情都不错。
心情不错,做起事情来就相当利落,柳镜晓从银行取出款项,大家各司其职,挑毛病的挑毛病,砍价的砍价,一个上午就把大部分东西购置齐全,一看日当中天,又找个小饭馆美美享用了一顿。
慕容雪海手里拿着张新买的报纸边看边吃,因此吃得很慢,等大家都已经一扫而光的时候,他碗里的饭才少了一半,柳镜晓便随口问道:“雪海,有什么消息吗?”
慕容雪海道:“段内阁倒台了,程云鹏宣布进行组阁。”
萧如浪叹了口气:“段阁才两个月啊,程云鹏今年已经第三次组阁了,今年的内阁换得真快啊……”
慕容雪海道:“段阁是因为陕西问题下台,他们以为有安福系支持就可以稳若泰山,你们北方军人岂是好欺负的,程云鹏组阁之后,八省援陕已是定局了。”
柳镜晓拍手笑道:“雪海,说什么你们北方军人啊,你难道不是北方军人,不过我等北方军人,岂能坐视陕西落入北方之手。”
慕容雪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淡淡笑了笑,李何一也大声说道:“让他们这些南蛮子知道我们北方军人的厉害,北方一致八省援陕,怕这些南蛮子做什么?”
如果说共和八十六年间北北军人最关心的事情,那只有八省援陕,北方各军团结一心,精锐尽出,堪称空前绝后的黄金阵容,不过完颜玉琢久居柔然,对这件大事倒是所知不多,她朝慕容雪海盈盈一笑,开口问道:“请教慕容营长,什么是八省援陕?”
玉人开口询问,慕容雪海自然相当卖力,他说道:“南北之间虽然纷争不断,但争执者不过福建、湖南两省,共和八十年,中央治陕之策不当,错用了陕督陆铭章,陕人群起驱逐了陕督陆铭章,陕南镇守使陈树良上台,并一度宣布独立加入南方。”
他缓了缓,萧如浪便抢先说道:“但南方狼子野心,竟意图驱动陕西数百万军民出潼关以伐中原,陈树良一向深明大义,因此很快和北方就闹起矛盾,不久取消独立,加入鄂军,但其施政有不当之处,在人事任用上亦引起陕军各部不满,,便种下陕西内战的因子。”
听着萧如浪的说法,慕容雪海颇不以为然,这完全是北方军人的观点,和真相差距甚远,他简单地扒了几口饭,说道:“共和八十二年,陈树良杀陕军新锐杨林翼不成,杨林翼遂在渭北起兵,全陕响应,在北方支持下又请来陕西名宿高峻,打出陕西靖国军的旗号,要求驱段倒鄂。”
柳镜晓也插嘴说道:“当进陕西全省只有省军三旅外加鄂系一个十五混成旅,而靖国军共有六个师又三个混成旅的番号,屡番恶战,省军不能敌之。不过此时,靖国军大将杨林翼阵前劝降旧部,结果被省军扣留,靖国军锐气大失,遂求助南军。”
这话说的相当中肯,就连慕容雪海也都点头称是,见此情莆,柳镜晓继续说道:“共和八十四年春,滇军叶荃部七千人借川道入陕,继而魏林的建国豫军、熊克俊的四川讨贼军、王安澜的湖北靖国军军、卢占魁的绥远救国军相继入陕,北军入陕者总计不下四五万之众,陈树良力不能支,遂居于下风。”
说到这,柳镜晓停了下来,萧如浪接过话头:“北方各省公举以我奉军为首,联合河南镇嵩军、鄂军、直军、甘军、绥军、川军、晋军,八省一致援陕,我北方军人精诚一心,十余万大军入陕助战驱逐叛军。”
第三卷 第十章 风云初变
完颜玉琢听完萧如浪的介绍后,想了一想,又问道:“我们北方军人为何会一致援陕?”
她如今既是柳镜晓的妻室,又是他的高参,也算是半个北方军人,这个“我们”两个字让三个营长都觉得亲近不少。
柳镜晓说道:“陕西俯视中原,控制陇蜀,八百里秦川原野坦荡,土地肥沃,粮秣充足,关中渭北刀客豪勇能战,稍加调教即是能战之师,自秦汉以来,得天下多据关中者,如两汉、唐、北周,若南方得陕,即可令十数万陕军出潼关而取中原,我北方必败无疑。”
这段话条理清晰,很有份量,李何一和萧如浪都连连点头,听得完颜玉琢双目发亮,慕容雪海却摇头道:“自两宋以来,定天下皆源极北之地,唯明北伐有成,陕西秦川八百里亦大不如前,又缺乏近代大机器工业,恐怕是难以供养这么多军队。”
柳镜晓并不在意慕容雪海的话,只是说道:“只是南北双方二十余万大军齐集陕西,就是苦了陕西百姓!”
完颜玉琢“哟”的一声,整了整秀发,目光流转,直盯着柳镜晓看,突地嗔道:“镜晓,你说话小声些,都把人吓跑了!”
柳镜晓一行刚才意气奋发,谈兴正浓,对身边事毫不在意,这时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个小饭馆已消无人息,只剩下掌柜和几个伙计,只得笑了笑,然后付上饭钱。
一行人略为歇息一会,决定就去购置剩下的军需,然后早点回营。
柳镜晓走在最前面,刚步出店门,就猛停了下来,郭俊卿也说了句:“不对!”
街上行人无几,个个步履匆匆,原来一字排开的百多家店铺也全是关门闭户,配上晚秋的寒风残叶,更有几份萧瑟之感。
朝着完颜玉琢就挡住一位行人,淡淡一笑,问道:“这位兄长,这是怎么了?”
美人计果然有效,那人止住脚步,说道:“巴布扎布打过来了!”说完又立即走开。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柳镜晓不由脱口而出:“来地好快!”
郭俊卿点头道:“回营!”
让跟来的辎重兵在辎重连连长陆达带领下看护购置来的军需,柳镜晓带干部们骑上军马就往回跑,心急如焚,那可是他们仅有的一点本钱。
还好一切正常,而且王烈一听到风声,就让官兵构筑简易工事,柳镜晓一进军营,就随处看到正在构筑简易工事的官兵,另一部分官兵则在整理行李,随时准备跑路。
不过柳镜晓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传令兵跑进指挥部大声叫道:“陈震龙来了!”
这话一出,李何一就想起昨日受的冷落,说道:“他来干什么?让咱们为他拼命,不成!”
柳镜晓冷冷地说了句:“见一见也好!”
不过柳镜晓可没给陈震龙好脸色看,也不搞列队欢迎,带着几个干部就直接去见陈震龙。
柳镜晓朝陈震龙懒散地行个军礼,嘴里有气无力念道:“共和陆军定边军热察暂编第一师步兵指挥官柳镜晓见过热河特别区护军使兼共和陆军热河第一师师长陈震龙!”
陈震龙穿着一套华丽的大礼服,胸前挂了两排勋表,军帽下的圆脸上带了些汗珠,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之色,眼珠子直转,身体已有些发福,步履似乎有些沉重,十足象个乡下的土财主,只是腰间别着的精致小手枪才让人觉得有那几丝的军人风范。
陈震龙一见到柳镜晓就如见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亲切地叫道:“镜晓老弟,到这也不通知老兄弟一声!和我一起进林西吧!”
不料却碰了个钉子,柳镜晓不冷不热地答道:“林西商贸繁华,而我部军纪不佳,故愿饶道而行!”
这是昨天陈震龙拒绝柳镜晓入城的原话,柳镜晓照样回敬陈震龙,陈震龙却是面不改色,十分亲热地握住柳镜晓的手说道:“柳上校这么客气做什么,镜晓在岭北大败敌军,俘获无算,指挥的部队必定也是军纪严明,陈某十分佩服,正想找个机会亲近亲近,来来来!随我一起进林西城!”
柳镜晓却依然不给好脸色看:“有护军使镇守林西,我部这些闲杂人等,怎敢入林西一步?”
陈震龙自己笑了笑,如同多年好友一般说道:“镜晓说哪里话了!你我同属奉系,你又为我守护热河门户,居功奇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郭俊卿在一旁发话了:“多谢护军使大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