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伟方面的叛军在海面上望眼欲穿地等待着这批物资。他还要需要这批物资扩充部队,以控制整个台州地区,结果却是一场灾难。
一名自称是广东方面地海军军官坐着小艇登陆,向陈权伟表示:“本舰队的物资已经运到,但是林少将需要点检部队,请陈帅集结部队。在海滩上领用物资……”
陈权伟对此并不怀疑。集结了两千人的兵力在海滩附近举行了一次阅兵式,这期间有人劝他道:“陈老大,还是小心点……”
四条战舰靠近了海面,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火炮轰击。在岸上集结列队的匪军被打得死伤惨重。
山东海军和沈家海军联合组建的小舰队以最快地速度打出他们地手榴弹,炮弹在队列上方爆炸,海滩上原本完整的队列被打出一个个大缺口,无数的匪众抱头鼠窜,有的士兵被炮弹吓得在地上伏地不起。
当陈权伟开始撤退地时候,早已秘密登陆的海军陆战队恰到好处出击,战果可以用辉煌两个字来形容,不过三百名陆战队员俘虏了一百五十名匪众,此外还有十七具匪众的尸体。
经此一役,陈权伟的部队士气大挫,这一战虽然毙伤俘虏不过六百人,但是匪众多有逃散,这集结于海滩上的两千战后收拢不过三四百人。
不好陈权伟的几个老部队因为路程关系没有赶到海滩,不过陈权伟飞速扩张的六千匪部现在只剩下了四千。
但是海面上的联军舰队在欢庆胜利的时候,还有人没有忘记此次编队的最高指挥官:“但愿林舰队他们南下能一路顺风……”
没错,自打拦截到那个向匪军运输物资的敌货物编队之后,那个骄傲的女军官已经下达了命令,舰队分成两个部队,一部北上,另一部则南下,向福建沿海进袭,按她的说法便是:“向南!向南!向南!在无尽的大海掀起我们的波浪吧!”
有许多人的神色显得非常不自在,当即有人反驳:“以我们的兵力,好象没有必要挑战战列舰和巡洋舰吧……”
舰队里最强大的一艘,也不过这个柔弱女子指挥的“风雷”号,该舰实际是台湾第二舰队的“靖远”级蒸汽螺旋桨木质巡航舰,由台湾方面提供设计图纸和部分组件在青岛组装,本月才正式列入了战斗。
该舰标排2560吨,配备十二门二十磅前装线膛炮、四门十二磅海军榴弹炮、四门六磅炮,无论是火炮还是吨位都是山东海军最强的一艘军舰,但是与广东方面的战列舰、巡洋舰级别的庞然大物相比,在对抗中全面处于劣势,何况广东方面投入到福建沿海的蒸汽军舰及各式炮舰数量颇多。
至于其余的战舰,最好的也不过是“快意”号,这实际就是台湾方面的“开济级”蒸汽螺旋桨木质巡航,正常排水量不过1100吨。木质船体,无装甲,武备不过是4门20磅前装线膛炮,6门10磅前装线膛炮,2门12磅海军榴弹炮,但即使是“快意”也仅仅只有一艘而已。整个舰队的骨干还是数艘“飞霆级”的690吨蒸汽螺旋桨木质巡航舰,至于沈家方面,他们地主力战舰都投入到了南洋战场和南方新大陆。这次出动最大的军舰不过五百吨,其中还有数艘蒸汽战舰。
但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女指挥官在战场上有着不坏的运气,她的小舰队继续向南不久就撞到了一条大鱼,四艘向温州方面南军运输补给的运输船成了她又一个牺牲品,甚至在商船上的船员挂出白旗之前,四条运输船已经整个翻了身。
接着。这去小舰队做出柳镜晓和许多海军战史专家都称为“海军史上最勇敢的行为”地行动,面对着总吨位超过己方十倍的敌海军,林铃草率领他的小舰队突入了马尾港,在第四舰队反应过来之前,三条运输船、一艘炮舰以及南军从广东征用的四条民船被她的利齿撕个粉碎。
暴怒的第四舰队出动了所有军舰疯狂地搜索着这条小舰队。要把不自量力地敌海军撕个粉碎,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毕竟在宽阔的大海上搜索敌人的海军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但是,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林铃草的命令居然还是:“向南!向南!再向南!”
这支小舰队居然一路南行,越过了台湾海峡。在海峡之中他们撞上了南军运送的多去补给船队。那根本是一场屠杀!
对于福建方面的南军来说,海上补给是他们获得补给品的关键手段,但是南军的多数补给船都是装备少量自卫火炮的运输船,这些武装只是对付强盗。却根本无法对抗装备着最新式蒸汽战舰地敌军舰队,甚至连逃跑地机会都没有——敌人的蒸汽战舰第一时间抢占了良好的战位,而在速度上占了绝对优势。
南军的补给船队往往组成一个船团,这是林铃草最希望看到地事实,足足七艘军用运输船 和十三艘的小型民船被俘虏或击沉,几千吨的补给品,近百名海员在战斗付出了生命,几百名海员和他们的运输船成了林铃草的战利品。
但是林铃草在运掉了她的所有存煤之前,再次俘虏了一条大鱼,南军的一条运输船上,居然有一位少将到福建赴任,他随身还带着相当的机密文件——理论上必须在第一时间销毁的,但是这位少将已经被突然而来的袭击吓坏了。
林铃草带着他的小舰队直接在台湾高雄登陆,而望着冲入港来的联军舰队,台湾方面不知如何处置,理论上这是第二舰队的友军,但是现在这去舰队正与第四舰队处于交战状态。
广东方面的利益代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要求扣留这支舰队,而台湾方面的回复则是二十四小时内这支舰队必须出港。
事实上,林铃草带着舰队在高雄只呆了二十二个小时,不过却补足了优质的军用煤和一应物资,台湾方面甚至出售了足够多的炮弹和其它军火,而林铃草则以可以说打折的价格将抢来的运输船连货带船一起出售,俘虏来的船员则被赶上岸去。
台湾方面则保证:“我们在战争中绝对中立!”,只是所有船员都必须在台湾呆到战争结束为止,此外林铃草还租用了一条电报专线向山东运送从那位少将军官身上获得的机密情报——谢天谢地,台湾方面铺设在上海的海底光缆两个月前刚刚完成!
而柳镜晓在南昌则被迫停止对残余南军的继续进攻,虽然在攻势中,将近五万名南军杂牌部队已经在柳镜晓的攻击只剩下刚好三万人,但是两万多名桂军的加入不可小视。
在西南,桂军是最好的的劲旅一名,极其优秀的山地步兵,部队轻便灵活,关于组织进攻,敢于拼命,但是火力较为贫弱,他们的第一波仍是落在浙赣铁路上。
柳镜晓抽调了一个团的部队前去增援,但面对数倍敌军的攻势,柳镜晓又抽调了两个团过去,但是当他接到林铃草的电报之后,可以用大惊失色这四个字来形容。
他在第一时间命令所有部队立即停止进攻转入防御,根据林铃草的情报表明,广东省军的二十八个团及配属的特种兵部队七个团,已经秘密进入江西战场。
柳镜晓转入防御的命令恰到好处,当桂军的突击终止之后,四个团的广东省军就出现在桂军的后面展开了第一波突击。
只是他们的攻击毫无成效,早有准备的柳军躲在坚固的半永久工事,用密集的排枪射杀冲上面的南军,但是广东省军的战斗力也让柳军颇为震动。
接着,大量的广东省军突然冒了出来,展开全线攻势,攻势如潮,柳军多处阵地被突破,战事渐呈不利。
伴随着广东省军的进攻,另一个消息是赣军的动向,江西督军江潮正式宣布南军,向柳军宣战,结果赣军中的亲柳派提出抗议,结果却是血腥的清洗,至少有六名中高级军官被处决,所下属的部队被人强行吞并,现在部队正在朝南昌武进。
南军一下子就在江西战场上集结了超过二十万人,浙赣铁路再次被截断,而柳镜晓在南昌一线的兵力只保持四万人左右,在江西战场的总兵力也只有二万人左右,整个战场上处于不利状况,在南军如潮水的攻击中,至少有两个连的柳军全连损失,有四个营的部队因为伤亡过大而在战场被合并。
按照军事观察家的说法:“现在浙南和江西战场已经在大局已定,柳镜晓部队估计会在浙北组织进一步的抵抗……”
第十卷 第三十章 (2)潜机
但柳镜晓仍在组织进一步的抵抗,按军事观察家的看法,这是柳镜晓为撤退前的最后疯狂,毕竟部队如果仓促撤退会有全面崩溃的可能,柳镜晓部能攻能守,但是撤退是最难掌握的战争艺术,柳镜晓部还没表现这方面的能力。
伴随南军大量调兵入赣,柳军也调集了一部分兵力,浙赣铁路线上的丁宁第一时间得到浙江韩信海增调的六个营。
面对着丁宁的调兵要求,浙江省内有很多人表示反对:“省长……又不是师长下令调兵,不就是个骑兵司令吗?论资历,您可是定边军在漠北时的连长啊,那时候这女人算什么东西?眼下情况这么紧急,咱们浙江的兵力不能动啊!别说是四个营,就是四个连也调不出来了!”
结果马屁拍到马蹄铁上了,韩信海气得跳脚,连声骂道:“笨蛋!江西丢掉了,光靠我们浙江能守得住吗?别说是四个营,就是四个团我也得调啊!人家现在是骑兵司令,我不过是个省长,没错我虽然在资历上比丁宁高点,平时对她也不服气,但眼下是什么时候了,计较这些干什么……浙江丢了,让我到哪混饭吃!”
说着,韩信海就地拿起一把扫帚,就地追打着提反对意见的人,一时间鸡飞狗跳,只是浙江省内再无人反对此事,非但如此,韩信海还特意增调了两个营。六个营两个团,总计四千人的兵力解了丁宁德燃眉之急。
依靠手头不过一万二千的兵力,丁宁节节组织抵抗,边打边退,居然没在战斗发生溃散。而面前居于绝对优势的四万五千名南军,虽然伤亡颇重,但进展却十分缓慢。在战斗中,柳军特有的装甲炮车威力极巨,南军面对这种呼啸而来的黑色堡垒毫无办法,往往在炮击中伤亡颇重。
南军数年前就认识到这个装甲列车,但是对于这种装备的认识并不深刻,仅仅改装了数列在省内巡逻。但是现在却尝到了苦头,这种炮车的威力,按照南军的说法:“一列装甲列车……我个人比一个敌人的团还要难对付……”
而南昌方面军仍然不能随心所欲地对付柳镜晓。一支柳军在南昌的侧后永修一线出现,他们并没有直接支援南昌方面的柳军,而是采取侧翼包抄的形式,从北向南攻击南军的侧翼。
虽然这支柳军只有柳军省军的一个团配属少量特种兵,总兵力不过两千左右。但柳军的这次出击可以说是击中南军的腹部,南军被迫动用了上万兵力去驱逐这支北军。
而通过赣江,沈家的长江舰队再次在合围之前运来了六千名补充兵员和相当数量的补给,并运走了大部分重伤员。虽然北军立即封闭了赣江,但是这次补给对南军的危害很快显现出来。
南军的补给主要仍然依赖于水路和陆路的联合运输,江西并不是产粮区,维持着二十万以上军队的支出极度巨大。虽然采取就地征购的方式,但是南军不得不从南方运入了大量的补给。即使如此,很多部队的补给仍是一场灾难。
建国赣军得到了两千箱饼干。按照说明书这是上好的军用饼干。没错,这确实是两千箱军用饼,但是这些饼干是共和四十年间生产的。望着饼干上的绿霉,没有一名官兵敢于张口咬下去。
但是对于广东陆军第三师来说,建国赣军简直是幸运无比。当他们打开军用饼干的箱子,结果却发现着脸装着成箱的石头,而发来的清单却说是这是一千五百箱饼干。
桂军接到了大批蛆蛀了的硬饼干,此外还有一些二十六年前制作的军用罐头,而建国湘军的运气比较好,他们确实收到了可食用的食物,只是有一帮十分聪明的家伙将一块石板夹在装运的成肉中间。
运气好的部队可能收到许多年前生产的陈腐食品,生产日期仍旧贴在包装箱子上。面对全长绿霉的硬饼干,士兵仅仅把它们擦掉,这种硬饼干是如此锻炼人的钢牙利齿,往往士兵在食用之前,必须用很长的时候把这些市场上难得一见的硬饼干泡软,或者用油煎后再上些红糖。
但是最让人赞叹的还是南军发出的蛋糕。这种蛋糕甚至需要进行长时间的再烤制,这样做是不让崩掉牙齿,但以上的部队至少是幸运的,他们至少收到了补给物资。
许多物资甚至在运送中神秘失踪,再也找不到了。按照南军一位军官的说法:“在江西,我们必须同我们的后勤系统作最顽强的战斗,与他们的战斗甚至比与柳镜晓得战斗更为艰苦,更为漫长……”
即使是最关键的弹药物资,补给部门也弄出无数的笑话。急需枪弹的建国湘军收到了大批的枪弹,只是这些枪弹清一色是手枪弹,这些手枪弹足够建国湘军的全部军官打上三十年时间,只是步枪弹半发也欠奉,以致建国湘军的军官自我讽刺:“我们是手枪军……”
相对来说,另一支桂军部队的广西第六师的遭遇更值得同情,这支部队是利用库存武器装备起来的,全军缺乏火炮。广东方面大方发给团属炮兵四个连,只是抵达战场才发现这些火炮因为库存时间,全部已不堪使用。这样一来桂军没有任何的团属火炮,以致火力贫弱的桂军们自我讽刺:“我们不是步兵团,是步枪团!”
作为优先补给的广东第二师总算收到了他们想要的炮弹,只是他们所有的火炮是十二磅山地榴,而发出的炮弹居然是广东方面积少装备的十二磅海军特制榴弹炮炮弹,经测试两种炮弹并不兼容……至于南军杂牌装备的多种装备,这又是一场灾难!
但是比起福建和浙南方面的南军来说,江西方面所遇到的一切困难都是小儿科。丁宁的出击几乎是毁灭性地打击了南军的补给,几乎一半的运输船损失在中途,以致于一线部队处于严重的补给危机之中。南军的火炮被迫于限量使用,每天发射的炮弹一般不得超过五发,即使是步枪弹的使用,也受到限制。
在这种情况下,南军的活动不可能不受到严格的限制。柳军这才发现,温台方面除了南军杂牌和福建民军外,南军还有一支相当可观的部队,一个师的广东省军,两个师的桂军,外加约一个团的海军陆战队,足足三个师的部队是北军从来在战场上没有发现。
只是大多数南军部队由于补给问题,被迫处于守势,相反是兵力处于劣势的韩信海在调给丁宁相当部队之后,还能维持着攻势防御的态势。
韩信海的好消息还不限于此,陈方仁见老弟兄有难,在征得济南同意主动派出两个师的省军南下,就连淮海省也把动员起来的两个独立团南调,只要撑过眼下这个关口,他韩信海还是能执掌一省。
但是最令他高兴的还是林铃草那疯狂的行动,林铃草率领她的小舰队在驶出高雄港之后,再次重复那条著名的命令:“向南!向南!再向南!”
林铃草的行动完全出乎南军的意料之外,按南军的情报,这支柳军舰队已经消耗光大部分的存煤和弹药,而且船团中还有大量俘虏的低速运输船。
林铃草的命令可以说是挽救了整个舰队,当在严密堵截的第四舰队发现林铃草舰队已经向南行驶,一时间惊得鸡飞狗跳,一方面舰队向南飞驶,另外立即派出两艘蒸汽快船靠岸报告,一封封加急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