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这些么勇将谋士,重建帝国可以说指日可待!而自己成为帝国皇帝的时间,难道还会远吗?
首领望向林西的目光充满炽热和疯狂,等饮完这河水,就是林西之役的最后决战!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林西决战(一)
“柳镜晓上校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坚毅的颜色,他的话虽然不多,却能立即令大家鼓起勇气,士兵们见到他就立即镇定下来了,而他总是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我想这也是林西之役的一大亮点吧。”(摘自李剑霜《林西守城记》)
与他那些高高在上的旧日同僚们不同,第一连李剑霜连长的回忆录虽然朴实无华,却自有一种战场厮杀的气息,毫无回忆录所谓“革命文学”的通病,素来为战史学好者所推崇。
不过这也是事实,当柔然人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告急的传令兵身影始终没有绝迹过,整个林西城立时杀声震天,不时可以看到柳镜晓骑着他的大洋马来回飞奔的身影。
柳镜晓总是跑到最危险的城门去指挥战斗——除了瑞军镇守的南关以外,这不是因为柳镜晓对瑞军的两个营满怀信心,恰恰相反,柳镜晓对这些旧军的信心并不大,但是他去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陈震龙亲临南关指挥,而柳镜晓的地位和他相比完全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虽然仅仅四年不到的时间,他的地位就超过陈震龙,但在此时,在柳镜晓的心里,陈震龙的地位根本是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在陈震龙在南关押阵,瑞军的军官们当然不会听从他的指挥,所以柳镜晓干脆放充了南关,专心指挥起了自己的定边军。
在这里必须说一句公道话,在整个林西之役当中,瑞军的表现相当不错,根本不是某些定边军官回忆中所谓“衣着破烂,装备陈旧,军官任人唯亲,战力低下”那样,没有他们的勇敢和奉献,以定边军的实力是根本守不住林西的。
在柳镜晓的亲自督战之下,定边军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毕竟柳镜晓是定边军在林西的最高指挥官,他都带着重伤亲临一线,官兵的士气当然可以说不错了。
就连最不堪战的白斯文连,表现虽然不是《白斯文回忆录》所描述的“全连个个披伤挂彩,仍无半分怯意,我亦身中数弹,血满征衣,仍直入敌阵,左右冲击,出而复入数次……”那样,却也还算过得去,没有出现不战而逃的原因,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他们无须着面对柔然人拼刺刀,只需远远对准城下的身影射击,即使有少量柔然步兵冲上城墙,他们也占着绝对的数量优势。
但和定边军一样,柔然人的表现同样疯狂,他们先以重炮轰击城头,而柔然人的重炮似乎有使用不完的炮弹,定边军在城头立足不住,只好向后退避,留下少量步兵负责观察。
接着就是蜂拥而至的步兵,柔然人用两架云梯临时搭接在一起,虽然并不坚固,甚至出现过当场散架导致摔死数人的惨剧,却令林西原本高耸的城墙失去一半的作用,从城上往下看,只见柔然步兵弥山遍野,人头涌动,蚂蚁一般的士兵拼命地奔向城头。
这时候,重回杀回的定边军在城头不顾伤亡,在大炮的轰击之下,拼命地往下开枪、投掷手榴弹,用刺刀刺杀正欲跳上城头的柔然士兵,可柔然丝步兵丝毫不管眼前血肉横飞尸骸狼藉的情形,却仍在拼命进攻。
这些身材并不高大的柔然战士,他们不计伤亡,炽热的目光带着疯狂,堪称最勇猛的战士。
而另一方面,柔然的队形中还有抬着棺材的勇士,目光中定边军的一具棺材正在缓缓前行,不过还好,虽然有一具装满火药的棺材在城墙附近发生爆炸,但城墙仍然相当稳固,当然柳镜晓并不能保证它经受得起下一波的爆炸。
柳镜晓在城头望着这种场景,全都是汗水的掌手握紧指挥刀,笔直地站在城头,嘴里大声地为士兵打气。
在第二营的官兵眼里,柳镜晓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那当然具有指挥这个营的资格,和他们的关系也融洽起来,有时候借着战斗的间歇他们还对着柳镜晓说几句俏皮话。
正这时候,一发炮弹带着呼啸落在城门后面的一道土墙上,整条土墙带着烟尘塌了下来,把墙下的十几名官兵都埋在下面,接着几发炮弹接连落在定边军的队形之中,造成相当巨大的伤亡,而冲上城头的柔软人看着这情形,无不士气大振,高声呐喊着冲了上来。
而正在登城的柔然人听到上方柔然语的叫声和汉语的惨叫声,也是加快了手脚,面对这一切,柳镜晓只是站直了身子,心里却跳个不停,他的身边有好几名卫士却是惊惶不定,而他视线所不及的地方,同样有着这样惊惶不定的目光。
正这时候,一个人从倒塌围墙的土里跳了出来,也不作任何休整,就带着满着的泥土直接冲向敌军,口里大呼:“杀啊!”
“好一员虎将!”柳镜晓在心里暗自叫道,仔细一看,原来是二营的另一个连长段海洲。
有段海洲这么一压阵,定边军也是拼出了老命,终于将容然人打下城头。
柳镜晓这才稍稍宽心,就只听北城方面一阵惊天动天的巨响,那回音在耳中嗡嗡回响,回眼一看,整个北关都笼罩在烟尘之下,直惊得柳镜晓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北关杀声反而停了下来,只是见到漫天的黑烟笼罩在北城,半个天空都被这股黑烟所覆盖,柳镜晓只能表现出尽可能坚毅的神色,大声叫道:“你们守着!我去北城!”
说着就跑下城门,骑上健马飞奔北城,不过令他略为心宽的是,熟悉的枪声、杀声重新在北城响起。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林西决战(二)
这时候北城又听不到杀声了,大洋马如箭一般在街上奔驰,柳镜晓耳边只听到阵阵风声,两旁房屋飞一般地向退去,他却是心急如焚,只嫌爱马跑得太慢,不由拉紧了缰绳。
好不容易跑到北城,一见眼前情影,柳镜晓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城关附近的一段城墙已经完全荡然无存,中间倒有了一个七八米宽的缺口,残墙断瓦之间堆满了一圈圈的尸体,从服装看,有定边军的,也有柔然人的,几十个步兵站在缺口附近,端起步枪随时扣动板机,炮兵连的火炮都移到这里,炮口对准了缺口,炮兵们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发射。
见到柳镜晓,司马勘便快步跑了过来,边跑边叫:“镜晓!你来得正好!”
柳镜晓强自镇静,跳下来问道:“怎么了?”
司马勘便说明了一下刚才的战况,原来柔然人虽然死伤累累,虽然几度失败,却依然用上棺材装上火药爆炸城墙的老办法。
他们以人命为代价,先是在城门右边发起佯攻,硬是用近百人伤亡的代价将一营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然后偷偷装四具装满火药的棺材抬到城墙下,城上守军虽然发现了这一点,但为时已晚,柔然人已经同时将棺材引爆,巨大的爆炸登时将城墙炸塌,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还好,这爆炸威力实在太大,非但城门上的李剑霜连半个班都给炸死,就连柔然人见到这种情景也略为犹豫一会,才发起预定的进攻,这就给了第一营补救的机会,而听到爆炸声后,做为预备队陆达的辎重连未经请示,主动跑过来助战,第一时间堵住了敌军,和突入城内的柔然步兵直接进行了肉搏,而司马勘也放弃了城门防务,冲下来助战。
陆达连新兵甚多,而老兵骨干在先前的战斗伤亡已经太大,渐渐有不支之感,但刚好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司马勘连正好赶到,两连联播硬是把立足未稳的柔然步兵给打出城去,而城外的大部柔然步兵被溃兵堵在城口,城门上的李剑霜连就点燃手榴弹向下投掷,令柔然人伤亡很大,成批成批的人倒了下去,结果在城口也立足不住,只得后退重新组织进攻。
此外柔然人又几度进攻,终被第一营打退,而陆达连因为伤亡实在太大,只得退下去休整。
现在第一营只能把主力都集中在这里,城上是李剑霜的第一连,由李何一指挥,这里则由司马勘的第一连和炮兵负责,只是司马勘连伤亡实在太大,原有一百六十人的步兵连,现在只剩下八十多个能动弹的官兵,而陆达连的伤亡还要大,但更要命的是陆达连的老兵骨干全都打光了,副连长战死,三个排长一个不剩,九个班长只剩下三个,现在的干部都是临时提拔起来。
柳镜晓听着,心一下子就定下来,知道还有机会,点点头,赞赏了司马勘几句,正这时候城头有人大叫道:“他们又来了!”
柳镜晓立即振奋起来,从枪套拿出左轮手枪,高呼着:“准备战斗”!
先是一阵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接着传来柔然人的叫喊声和惨呼声,几乎是同时,柔然人的火炮也开始轰鸣,李何一在城头大叫:“坚守!给我打!”
这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夹杂在一起,柳镜晓似乎一点都没听到,冷静如水,见这情形,所有的官兵也镇定下来。
过了一会,柔然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城门口,柳镜晓下声令下,所有的火炮炮口对准了他们的前面发射,当他们拼命往城里冲的时候,霰弹刚好打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响声,造成相当巨大的伤亡,柔然人的队形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不过柳镜晓心里有数,柔然人素来是最勇猛的战士,即使最猛烈的炮火,他们仍然会冲进来。
就在这时候,柳镜晓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霰弹打光了,只剩下球形弹了!”
二磅炮虽然是一种非常成功的火炮,但如果从技术角度来看,这完全是失败之作,整个火炮的重量超过两百公斤,配发的炮弹只有两种,球形弹和霰弹,没有杀伤力较强的榴霰弹或爆破弹,即使使用实心球,有效射程也不过一百六七十米,如果使用霰弹,那射程只有可怜的一百米。
霰弹可以说是炮兵在近距离给予敌人最大杀伤的最佳选择。霰弹实际上是把很多铁或者铅的弹丸装在一个很薄的罐子里,射击时容器破裂、弹丸四散射出。四散的弹丸可以撕裂敌人的队列,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缺口。
球形弹说白了就是实心铁球,他的杀伤力比起霰弹来说,相差太远,唯一的可能就是干燥的地面上形成跳弹,一下子放倒十几个人,但是二磅炮配发的球形实心弹实在太轻,形成跳弹的机会实在太小。
可柳镜晓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能大叫道:“球形弹准备!打第二梯队!步枪准备开火!”
但即使是球形弹,也要重新装填之后才能开火,因此柳镜晓拔出指挥刀,左手持枪,右手持刀,然后又高叫道:“开火!”
定边军排成两列队形,打出一排排枪,柔然人的队形中又倒下一批人,但这无济于事,因为柔然人冲进来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就在定边军手忙脚乱在装填子弹的时候,柔然人的一个连纵队已经突进城来了。
柳镜晓不慌不忙,等定边军的士兵装填完第二发子弹的时候,大叫:“开火!突击!”
而对方也在同时还以一排密集的排枪,弹丸乱飞,双方的队形都倒下了一大队人,接着双方一阵小跑,就展开了肉搏战。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林西决战(三)
司马勘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七八十名官兵紧紧跟着在他身边,步枪上的刺刀透着点点寒光。
在双方的队形撞击之前,一些柔然人中将步枪向上一挑,发射出枪膛仅有的一颗子弹,一小队官兵顿时倒在血泊之下,司马勘却镇静自若,只是带着官兵直冲敌阵,等离得近了,大吼一声,如同猛虎一般冲进敌阵,连继挑翻了两三个敌人。
官兵在司马勘带领下所向披靡,柔然人虽然也曾拼死抵抗,但终究立足不稳,被杀得连连退后。
后继的柔然人拼命从缺口涌入城内,城上的官兵冒着剧烈炮火,拼命往下扔手榴弹、开枪,有的干掷捡起砖块就往下砸,柔然人的后继阶队顿时死伤累累。
正这时候,定边军的火炮一发球型弹正好打中一个柔然步兵,直中胸部,炮弹穿透了整个胸部,带着血迹又砸中第二个人,这两人当场毙命,接着另一发炮弹无比神奇地形成跳弹,先落在地上,接着连继砸中三个人又落在地上重新跳了起来,连继砸翻了七八个人。
柔然人见这情形终生惧意,再见司马勘连勇猛无比,而陆达连也冲了上来助战,而已方伤亡太重,脚下踏的全是战友尸体,终是向后退了出去。
柳镜晓这时候才把心事完全放宽,就只听到炮声震天,接着响起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整个炮兵阵地就笼罩在硝烟之中,惨呼声混成一片惊天动地。
等硝烟稍散,柳镜晓就看到整个炮兵阵地到处是破碎的肢体和残破的火炮部件,幸存的伤兵倒在拼命挣扎,伤的重只能在地上呻吟几下,一个能动弹的人也没剩下,火炮也被全部打坏。
少了炮兵,柳镜晓不知道这接下来的战如何打才好,几乎有一种仰天痛哭,这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镜晓,你这边怎么样?”柳镜晓听得出是陈震龙的声音,连忙说道:“我的炮兵全完了,能不能把你的炮垒大队调一部分过来!”
柳镜晓知道陈震龙的炮垒大队全是不能移动的要塞重炮,可现在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陈震龙几乎哭着说:“我的炮垒大队也全完了!”
原来柔然人也是佯攻的方式,然后将两个连送上城门直冲炮垒大队,虽经陆立营反击将柔然人全歼,但炮手已经伤亡怡尽,火炮也被尽数破坏。
两人一边说登上城门观察敌情,原来柔然人竟然玩起大炮上刺刀的招数,竟把十多门火糇列在城门百米之外,两侧是两个连的掩护部队,不过距离如此之近,又有烈风炮手操炮,火炮命中极准,李剑霜连一时间立足不住,只留了少数部队在城头观察敌情,其余部队暂时后退。
而柔然人的攻击屡受重挫,光在北城死伤就不下六七百人,很多连队失去战力不能再战,一时间倒不敢重启战端,所以正在重新集结部队,城外集结两个营纵队,另外骑兵也在重新整队,看起来柔然人是大下血本,准备将宝贵的骑兵直接投入巷战。
战事已到关健的时刻,但守军缺了火炮支援,一时居于下风,柳镜晓不由长叹道:“我若有炮兵一连,就不怕了!林西还有火炮没有?”
“没有了!没了!”说着说着,陈震龙脸上突然露出苦思的神色,终于想起一事:“有了,共和八十一年连,柔然叛军首犯林西结果大败,我军趁机缴了一门十二磅炮,只是炮弹只有五发!我嫌炮弹太少,一直还没用上!现在这门炮还在仓库里!”
柳镜晓不由大喜,赶紧大叫:“陆达!陆达!”
陆达正在整理部队,听见柳镜晓叫他,赶紧跑了过来,朝着柳镜晓和陈震龙就是笑了笑,柳镜晓知道他老实,平时就是说话很多,不过素来照顾自己,就把陈震龙的话转述了一遍,又叫陆达找八匹马将这门炮拉来。
还好这段时间柔然人只是整理部队,又用火炮对第一营进行轰击,定边军在炮火之下又伤亡了十余人,其余各门的压力虽然没有北门那样多,但当面的敌军数量也不在少数,柳镜晓竟是不能抽调出一兵一卒。
好不容易陆达把火炮拉到北城,柳镜晓又叫他火炮拉上城头,他二话没说,立即光了膀子,全连不理浓烈的炮火,前拉后推,硬是这门重炮拉上城头。
这时候柳镜晓才发现一个大问题,这门火炮居然找不到炮手,炮兵连的炮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