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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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续集-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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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麟一想及此,绝不犹豫,身形一晃之间,已然向着两人,疾欺而出,人才一现身,左右双手,一齐扬起,左手一式“鸿蒙初辟”,右手一式“天地混沌”,一齐发出!
  那两式,正是“金刚神指”,一十二式之中,第十一。十二,也就是最为厉害,吕麟自练成以来,从来未曾用过的两式。
  此际,吕麟因为自己的这一扑,实是关系着武林整个命运,所以才一出手,便使出了那两式!他离开六指琴魔父子两人,本来,约有五六丈远近,身形才现之间,身子电也似疾,已然向前,欺近了三丈左右。
  再加上两式齐发,以他此际的功力而论,指力已可以攻到两人的身上,更何况他身形并未停止,一时之间,只见枝叶狂飞,指影弥天,狂飙陡生,眼看便可以得手!
  但也就在此际,只听黄心直一声惊呼,身形一晃来到了他父亲的身边。
  而六指琴魔一伸手,已将“八龙吟”,接了过来!其时,吕麟的指力涌到,黄心直和六指琴魔两人,一齐身形一个踉跄,黄心直已跌倒在地,而六指琴魔,居然未曾跌倒,伸手便向琴弦上挥去,他手才一挥出,只听得惊天动地,荡魂摄魄的琴音,如万马奔腾,猝然而发!
  剎时之间,吕麟只觉得心头大震,像是有数十百柄,数百斤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连向他的胸口一撞,那两式“金刚神指”的力道,也陡地散去!
  吕麟的心中,不禁长叹一声,心知不击不中,已然无望。
  如果自己再不见机溜走时,只怕今日就要尸横于此!自己死了不打紧,有谁到洞庭去救人﹖他念电转,勉力足尖一点,向后倒拔出去三丈开外。
  其时,琴音越急,吕麟仗着功力深厚,在满眼金星,天旋地转的情形之下,又勉力向前跃出了四五丈去,实在已然无力再逃,倒在地上,在那一剎间,他猛地想起丑无盐陈桂桂的话来,她也曾遇上六指琴魔,是跳入水中,才幸免于难的。
  而此际,吕麟倒地之处,已近江边,他一想及此,一个打滚,身子已滚进了江水之中!一进水中,便向下沈去,一开始,远听得琴音震耳,但沈下了两丈左右,便已然听不到声音了。
  吕麟的心头,怦怦乱跳,屏住了气息,哪敢浮上水面来!
  他在江底,向前迅速地游了开去,估量已然游出了甚远,才敢浮上江面来。
  此际,已然是暮色四合时分,他一浮上江面,只见自己正在江心之中,白帆三两,江鸟翻飞,两岸之上,并不见有人追来。
  吕麟这才松了一口气,游到了对岸,略歇了一歇,想起刚才,八龙天音一发,便天旋地转的情形,实是心有悸﹖
  他冒险不成,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机缘而已,可是,他想起六指琴魔父子两人,虽然心意大不相同,但是却寸步不离,就算找到了火羽箭的话,谁又能近身去盗火弦弓!
  他一想及此事,心中不禁大是烦闷,仰天叹了一口气,对着滔滔江水,自言自语道:“苍天啊苍天!难道当真无法,挽救武林劫运了么﹖”
  他知道,峨嵋青云岭上一会之后,武林中各大门派,全已然率领门下弟子,避居隐秘之地,以避六指琴魔。
  但是,听黄心直所说,自己远赴唐古拉山的那一年之中,又有百余武林高手,死在“八龙天音”之下,可知避不胜避,六指琴魔纵横肆虐,总有一天,正派中人,再无瞧类!
  吕麟呆了半晌,拧干了身上的衣服,向前驰出,到了半夜时分,已然将那条他所雇的船追及,唤舟子将船傍岸,上了船,却发现船上多了两个人。
  吕麟心中正自不愿,待要责问舟子时,那两个人已然站了起来,吕麟定睛一看间,只见一人,只有一条右臂,另一人,两条小腿,尽皆断折,那两人虽是残废,但是气度却还是不凡。
  吕麟尚未出言,那两人已然道:“小哥,此船是你所雇的么﹖”
  吕麟道:“是啊,两位何人﹖”
  那两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独臂人道:“在下人称碧玉生,这位是点苍掌门,人称凌霄雁屈六奇。”
  只见屈六奇苦笑了一下,道:“屈某人双腿齐断,还提什么凌霄不凌霄的﹖并们两人,为六指琴魔再次所逼,匿在船上,小哥请勿见怪。”
  吕麟一听得那断了双腿的,乃是点苍掌门,凌霄雁屈六奇时,早已然翻身下拜,道:“原来是师叔,我!我……是吕麟!”
  吕麟一想及自己母亲惨死的情形,泪水早已滚滚而下!
  屈六奇一见来人向自己下拜,口称“师叔”,心中不禁愕然,待到吕麟报出了姓名,他才知那是师姐西门一娘的儿子。
  他向吕麟仔细一看,只见吕麟的脸容,虽然和西门一娘,不是十分相似,但是那种傲岸的神情,和自信的眼神,却是和西门一娘,一模一样。
  在点苍门下,西门一娘比凌霄雁屈六奇早入门三年,当屈六奇年轻的时候,他也曾暗恋过这位师姐,但是后来,却丝毫没有怀恨。
  本来,点苍掌门之位,是应该由西门一娘来接掌的,当时,西门一娘的师傅,还为了西门一娘的婚事,十分震怒,幸亏屈六奇在师尊面前,说尽了好话,才免得西门一娘被逐出门墙。
  当下,他看到吕麟,想起了西门一娘来,心中也不禁好生伤感!
  呆了一会,道:“麟儿,原来雇船的是你,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吕麟道:“师叔,你也遇上了六指琴魔了么!”
  屈六奇点了点头,道:“我这已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在武夷山,多少高手,全都因为八龙天音,而如痴如醉,相互拼斗,你父亲,也是死在这一次六指琴魔肆虐之上的,距今不觉已有四年了!”
  吕麟默默地点了点头,眼泪已禁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屈六奇叹了一口气,道:“那一次,我幸而不死,但是却也损折了两条小腿,回到了点苍之后,我勤练三年,本来以为已可以报仇,怎知点苍派所有人物,才一下山,便听到了峨嵋青云岭下所发生的事,试想,连峨嵋派这样暄赫的门派,尚自由东方白。水镜禅师两位,率领门下,消声匿迹,点苍派若是去硬拼,岂非是凶多吉少﹖因此,我便领着众人,在长江附近,隐居了下来。怎知六指琴魔那厮,近年来,不知连络了多少黑道上穷凶极恶之徒,广布眼线到处踩探,自己则在中条山麓,造了一座辉煌已极的宫殿,名曰“武林至尊之宫”,唉……”
  吕麟在这近一年来,只是在唐古拉山之中,为了寻找火羽箭而努力,对于六指琴魔,在这一年来的行踪,却是毫不知悉。
  如今听得屈六奇如此说法,不禁吃了一惊,道:“武林至尊﹖”
  屈六奇点了点头,面上现出了愤然之色,道:“不错,他已然自号武林至尊,当然,我们都不会卖他的账,他便借着黑道上的下三滥为助,到处搜寻各派的隐居所在,寻到之后,先且不露声色,然后才突然寻上门去,逼胁人听他的号令,若是肯听从的,自然没有话说,若是不从,他便立即发动八龙天音……”
  屈六奇讲到此处,顿了一顿,长叹一声,道:“据我所知,这一年来,太极门连胖仙徐留本在内,已然尽皆死亡,飞燕门则只有青燕丘君素一人,仅以身免,下落不明,华山派烈火祖师,不知去向,群龙无主,有几个堂主,已然归顺,其余的只是说要等烈火祖师回来,然后再作决定,也未能幸免……”
  吕麟听到此处,心中怒火中燃,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屈六奇略停了一停,又道:“武当派中,已只有生风剑客欧阳沛一人,据说还在人间,昨日,那厮居然找到了点苍派的隐居之地,于是,点苍派……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吕麟呆了半晌,道:“然则七煞神君,我师傅等人呢﹖”
  屈六奇道:“那我却不知道了。”
  一旁的碧玉生应声道:“六指琴魔曾到过火礁岛上,却并未找到七煞神君夫妇,令师东方白,也是一样,不知下落,无人知悉他们在何处,至于峨嵋僧众,唉……可怜……”
  吕麟忙道:“怎么了﹖”
  屈六奇道:“可怜水镜禅师,发下宏愿,欲以佛法渡化六指琴魔,率领门下十二高僧,以及数百名僧人,前赴中条山“至尊宫”,怎知六指琴魔发动了八龙天音,竟无一个,得以生还!”
  吕麟睚眦欲裂,“砰”地一拳,击在身旁的一张桌上,大叫道:“然则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制得住这贼子了么﹖”
  碧玉生和屈六奇两人,尽皆长叹一声,望着茫茫江水,不作一语。
  吕麟明知发怒没有用处,但心情激荡,又大声道:“我一定要找到那七枝火羽箭!”
  两人问道:“找到火羽箭,又有何用﹖”
  吕麟便将峨嵋青云岭会后,自己在唐古拉山的遭遇,说了一遍。
  两人听得魔龙赫熹,这样的一个前辈人物,竟也因此而死,兼且死得如此不值,心中也是凄然,欷殻Р灰选1掏跎溃骸拔蚁嗍兜娜酥校诘乐腥耍疽膊簧伲细鲈拢以龅揭蝗耍菟担衲昶咴率澹劾际ソ冢刑跎侥亲褪沧又磷鹬憧梢匀柯涑桑盖倌б惨谡庾校蠡崞仗熘碌奈淞秩宋铩5比唬芭芍腥耍崛缫细秸保盖倌У男囊猓慌乱蚕虢宕耍昀床恢ハ虻亩桨住⑻飞:涨嗷ǖ纫恢诟呤郑顺隼矗 
  吕麟算了一算,七月十五,距今还只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
  他道:“除非我师博不知,否则,他一定会前去碰一碰机会的!”
  碧玉生道:“小哥莫怪我说,其实,令师武功,固然已臻绝顶,但如果前去,只怕也是徒然送死而已!”
  吕麟心知碧玉生所言是实。
  因为观乎日间,自己倾全力发出的“鸿蒙初辟”。“天地浑沌”两招,势子何等雄猛﹖但如果不是恰好身在江边的话,这上下,怕也早已然在“八龙天音”之下死于非命了!
  吕麟心中愤然,猛地想起烈火祖师,连他数十年来,未曾离身的大红烈火袍都不敢穿着一事,便道:“只怕我们改装前去,到时,人必然极多,六指琴魔,未必觉察!”
  碧玉生和屈六奇两人,只是含糊应了一下,不置可否。
  当然,那是表示他们的心中,对这种行动,并不赞同。
  吕麟也不再说什么,心中却已然打定了主意,只待洞庭湖的事情,一完之后,便立即前赴中条山,去碰一碰机会!
  船行迅速,一路之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一天已然将要到达洞庭湖畔。
  吕麟总是嫌船走得慢,向舟子一打听,离洞庭湖已只不过七八里地,便辞别了两人,一直沿岸,向前驰去。他离开船时,正是晨光曦微时分,等到阳光普照,他已然来到了洞庭湖边上,只见眼前烟波浩渺,凉风阵阵,炎热顿时为之去了个干干净净。吕麟在湖边呆了半晌,心中不禁大为踌躇。
  那个引自己来到洞庭湖的字条上,只是说自己心爱的人,在洞庭湖有难,却未说明,是在什么地方。不要说洞庭湖方圆数百里,找上一遍,也是大费时日,更何况湖中小岛湖洲,何止千百,怎能一一寻找!
  他想了片刻,心想不论如何,自己既已来到,当然不能就此算数。便决定先沿湖驰上一遍,看看是否有结果,再做道理。
  当下他沿湖疾驰,遇上有民居,便留连一番,假作询问路途,以观动静。
  但是直到中午时分,却一直投有什么结果。
  日头正中,吕麟饥渴难耐,便在一个小村子外,停了下来。
  那小村子只不过三二十家人家,村外旷地上,晒有不少鱼网,看来村民,皆捕鱼为业。
  在小村口子上,傍着一条小河,长有三株极大的垂柳,柳丝迎风飘拂,撩得本来极其平挣的小河之上,涟漪不绝。
  在二株大柳树旁,设有一个茶寮,有几个老汉,正在吸烟喝茶,还有几个村民,则捧着西瓜在大嚼,吕麟走了过去,摸出了一小锭银子来,那茶寮主人,几时曾见过白花花的银子来!
  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又剖瓜,又倒茶,再为吕麟炒了一个菲菜炒鸡子,煮了一锅饭。吕麟一面吃,一面望着垂柳河水,清风徐送,心想世人碌碌,争什么名利荣华,当真是其蠢已极。就在这样的小村,粗菜淡饭,过上一世,岂不是比什么都好!
  自己若不是父母血仇在身,当真便愿意在此,过上一生!
  他正在这样地想着,又听得一阵“伊伊哑哑”的船桨之声,从上游划下了艘小船来,吕麟抬头一看间,只见一个渔翁,提着一筐鱼,走了上来,到了茶寮附近,忽然停住了脚,仔细地打量了吕麟一番,面露喜容,道:“这位客官,一定是姓吕的了!”
  吕麟闻言,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
  暗忖不要说自己的名头,不致于如此响亮,就算响亮,也只不过是武林中人方始知闻,小村中人,怎能得知﹖他心知其中,必有原因,忙道:“老丈何以知我姓吕!”
  那渔翁笑道:“我说昨日灯花连爆,必有原因,果然我今日出门,便遇到了贵人,只为那人要我送一封信,便赠了我一锭纹银,我只当难以寻找收信的人,怎知不到半天,便已遇上!”
  吕麟忙道:“老丈,可是有人要你,送一封信给我么﹖”
  那渔翁道:“不错。”伸手入怀,摸索了半晌,取出一封信来,道:“这就是了。”吕麟连忙接过,展开来观看。
  才一展开,那字迹触入眼帘,便已十分熟悉,正是那种歪斜的字。
  吕麟匆匆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你最心爱之人,就在湖中,黄叶洲上,觅当地渔民带路,便可到达,她必有难,速去!速去!”
  吕麟看完,刚想问那渔翁,这封信是何等样人,交给他时,忽然又听得有船桨声,传了过来,吕麟不经意地抬头一望间,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一艘小船,也顺流缓缓而下,小船上站着四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身材颇是高大,怀中抱着一张古琴,竟正是六指琴魔!
  吕麟一惊之下,连忙顺手,取过了身旁一位村民肩上所披的粗布衣服,穿在身上,低声道:“各位千万别露声色,待那四个人走过之后,我必有重酬!”
  那些乡下人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因为刚才吕麟,只为吃半只西瓜一顿粗饭,便给了茶寮主人,一块银子,出手阔绰无比,便当他是当地的官家公子,因此一齐答应。
  就这一转眼的工夫,六指琴魔等四人,已然走上岸来,吕麟背对他们,只管低头扒饭。
  只听得脚步声渐渐移近,一人道:“我们打听得清清楚楚,那老太婆在湖中,一连四个小湖洲之中出没,就在前天,我还见她,带了一个女子,怒气冲冲,自此经过,咱们只要一找到她,她便万避不脱。从此,武林中便再也没有飞燕门三字了!”
  六指琴魔则只是冷冷地道:“好!”
  接着,又有人叫送茶来喝之声,吕麟连大气也不敢出,心知那其余两人,一定是黑道中人,打听得飞燕门掌门,青燕丘君素在湖中隐居,是以引了六指琴魔,前去害她。
  只听得黄心直又道:“爹,青燕丘君素在武林之中,声名极好,咱们何必苦苦去害她﹖”
  六指琴魔勃然大怒,将手中茶杯,向地上一拋,“砰”地一声,茶杯砸成粉碎。
  只听得他大声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什么声名不声名﹖”
  另外两人连忙道:“说得是!说得是!要不,怎能当得起武林至尊,这个称号﹖自古至今,谁又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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