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81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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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81 完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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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留,于是他晚上就没走。
  晚上刘队长跟三叔睡一间,三婶跟我和小明远挤一炕。才躺下我忽然想起麻袋里的猪肉了,赶紧叫了三婶一起去把猪肉倒出来。
  “哎呀,你个傻姑娘,买这么多肉干啥?”三婶一见这两大麻袋,顿时大惊小怪地直跺脚。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回道:“这不是明儿找人帮忙吗,伙食得开好,要不,大伙儿怎么有力气干活儿。”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去公社里买两斤肉就足够了,你看看你,这么多肉,得花多少钱。”三婶嘴里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手里头却是不停,没多会儿就把两大麻袋的肉给搬出来了,露出装在最底下的猪下水。
  三婶立马高兴起来,欢喜道:“乖乖,送了两幅好下水,明儿找几块老姜和着八角一块儿炖了,保管好吃,连猪肉都省了。”
  我深深地觉得,三婶真的很会过日子。可是…我买这么多猪肉回来是准备吃到过年的么?
  经过反复多次的劝说,三婶终于被迫同意等房子修完了请帮忙的伙计们吃顿猪肉白菜饺子。就这还累得我喝了两大碗凉水,不过心里头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说,三婶待我是真好。这年头的人,真是淳朴啊……
  有刘队长在,晚上我就没整理麻袋里的其他东西,预备等他早上走了以后再开包,也省得我偷偷从空间里淘换东西出来的时候被他瞧见。
  因为第二天早上要上班,刘队长天没亮就起来走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来帮忙干活儿的村民都到齐了。陈队长带队,一共有六个劳力,四个年轻小伙儿和两个年岁大些的老汉。我赶紧冲出来跟大伙儿打招呼,陈队长给我介绍了这几位帮忙的乡亲。
  两个老汉都姓陈,比三叔还大一辈儿,但瞧着挺精神。一位叫七爷,平时在队里看看鱼塘什么的,另一位大伙儿都叫他车老把式,村里唯一的一辆马车就是他的。我赶紧唤了他二人一声,又从兜里把昨儿买来的烟递上。两位老人家瞧了一眼,不肯要,说是没味儿。
  另外几个年轻小伙儿也都是陈家年轻一辈儿的,名字也非常的富有农村特色,分别叫狗剩、二柱子、铁顺和三牛。我又依次把烟递了一圈儿,这回他们收了,还乐呵呵地道:“咱们不是七爷那样的老古板,这带嘴儿的可轻易抽不上。”
  一伙人说了几句话,我简单地说了下要求后他们就去开工了。我这才赶紧回屋去准备唤小明远起床穿衣服,一进屋,才发现小家伙早就已经穿好衣服起床了,一瞧炕上,连被子都叠好了……这懂事的,还是三岁的娃儿吗。
  不过我还是坚持抱着他去洗脸刷牙,显示了我作为姑姑的责任感。
  因为来的人比预料的多,三婶这会儿已经忙着开始准备中午饭了,见我还拉着小明远嘻嘻哈哈地说着话,赶紧过来打断道:“大妹子啊,你还是去那边屋里瞧瞧吧,看什么地方要动要改的,都得先跟他们大老爷们儿说一声。”
  我被她一提醒,马上想起厕所的事儿了,一个激灵跳起身,闪电一般地冲到屋里去。一会儿,托着个便盆出来了。
  说起来这时代什么事儿都好适应,就是厕所让我想哭。八十年代农村的厕所啊,就是挖个坑,然后搭两块板子……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免得晚上吃不下饭。
  这再一次说明了我的准备是多么的充分,对于到底是买蹲式还是买坐式的,当时我还犹豫了老久呢。
  “大妹子,这盆儿真大,要放在过年,一整锅粉条都够放啊。”三婶对这个白呼呼的大东西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不过这好好的底下怎么开一口?”
  我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想了想,还是仔细地跟她老人家解释了一番,等听我说这家伙什居然是个马桶,三婶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地直跺脚道:“你们城里人真是有意思,咋个茅坑还弄得白花花亮光光的,瞧这干净利索的,真蹲上去了,哪儿拉得出来呀?”
  我只嘿嘿地笑,手里头使劲,想把东西给拖过去。三婶估计是看不惯我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赶紧过来给我搭了把手,又不住地问我这家伙什打哪儿买的,怎么装?
  我哪里敢说自个儿带的,只往刘队长身上推,至于安装么,这还真难不倒我。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家还住带小院的房子,我那时候就瞧见过我爸装马桶。外头挖个坑,再用大石棉瓦盖上,里头用水管子接上,也不用自来水,提桶水放着,每次用完冲干净就行。我要是没经验,也不敢随便把东西往这里带呀。
  小明远是个跟屁虫,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小家伙儿还有模有样地伸手过来帮忙,小脸憋得红红的,瞧那样子分明用了大力气。
  我那房子离三婶家本来就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大伙儿对它果然也表现出跟三婶一样的态度,哈哈地笑了我一阵。不过见我坚持,大伙儿还是按我的说法把东西装在了后门外的小院子里,又给搭了个小茅棚。
  装马桶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我就记得带配套的水管了,没想到还缺水泥,更没想到这地儿居然连水泥都没得卖,最后还是陈队长把自家屯的半袋子水泥借我用了。不过陈队长让我别跟别人说。
  大伙儿干活儿特别卖力,不一会儿屋顶就给换了,顶上的梁都重新换了一根。是陈七爷让那几个壮小伙儿从他家里头给搬过来的,顶好的松木,怕有六七岁小孩儿的腰粗,我琢磨着估计得值不少钱。给他他老人家又不肯要,我想了想,还是等房子修完了,再送一条猪肉过去。
  中午三婶炖了一大锅猪下水,大伙儿吃得热火朝天。小明远怕我捞不着,还使劲地帮我夹菜。那认真专注的小模样,大伙儿都说一瞧就晓得我们俩是亲戚。
  车老把式一个劲儿地夸我的伙食弄得好,弄得我特别不好意思,加把劲儿赶紧道:“等明儿,明儿把房子弄好了,请大家吃猪肉白菜饺子。大活儿把家里人都叫过来,俺们一起热闹热闹。”
  大伙儿听着都拍手叫好,陈队长连连点头道:“钟家妹子就是实诚。”
  只有三婶在一旁苦笑。
  下午我把昨儿买来的东西整了整,除了三婶托我买的布和白糖外,我还买了一大堆的生活用品,当然从空间里也搬了一大堆出来,瞧得三婶一阵眼热,尤其是对着那热水瓶挪不开眼。我二话没说就送了一只给她,这东西在现代也就二十块钱一个,这几天我光吃馍馍就不止这点钱了,还不算小明远的呢。
  县城里没大米卖,我就算能变出来也没辙,就跟三婶说我跟北京的朋友打电话了,托他给我买了几百斤大米和油,过十天就送到县里来,到时候我去城里接。
  三婶听了,一个劲儿地夸我本事大,罢了又提起刘队长的事儿,满脸骄傲地说道:“那个俺们队里坐轿车回来的,你是头一个。大婶就晓得妹子你是个不一般的。”
  我特别不好意思。
  大伙儿一直忙到了天黑才收工,点着煤油灯吃了顿晚饭。晚上我怎么也不让三婶炖猪下水了,割了几斤五花肉红烧,放了几个土豆一块儿炖着,到了揭锅盖的时候,大伙儿脸都红了。就连我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日子过得,好几天没正经吃一顿肉了。
  虽说三叔三婶对我如此浪费有些责备,不过一旦上了筷子,就没一个客气的。陈队长把他们家两个半大的小孙子也叫了过来,吃得都红了眼,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钟阿姨,明儿我们还来吃饺子啊。”
  三婶子一声吼把他们给吓走了。
  晚上躺在炕上给小明远讲故事,从现代带来的看图识字的故事书花花绿绿的,小明远特别喜欢,抱着小册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我就哄着他教他认拼音,小家伙乖乖地点头,嫩着嗓子一个音一个音地跟着我读,十二份的认真。
  第二天大早上,他就已经能把二十六个拼音字母背出来了。
  到中午的时候,我就听到他来着陈队长家五岁的大孙子说狼来了的故事了。
  这孩子聪明的,让我很有压力呀。
  中午大伙儿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饺子,大人小孩儿一齐算上,得有二十来个。炕上肯定挤不下,三婶就在隔壁铁顺家借了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大老爷们都蹲椅子上,女人小孩儿都蹲地上,满院子都是人。
  三婶借机给我介绍了附近的邻居,大多是打过几回照面的,就觉得眼熟。这会儿院子里热闹,满眼睛都是人,我都分不清谁是谁,反正就是冲着傻笑就是。
  下午去房子里收拾了一下,把东西都抬了进屋。箱子热水瓶都是大件,其余的都是毛巾洗脸盆之类,几个大婶对我那块剥了皮的香皂特别感兴趣,凑一起闻了半天,连连点头。
  我本来想送她们一人一块来着,仔细一想还是算了。虽然大伙儿都朴实,但我也没必要把自个儿弄得跟个土财主似的,万一下回人家再找我要咋办?我可不能管人家一辈子。
  这新房子收拾得格外敞亮,里外的墙上都重新糊了泥,院子里的杂草一根不剩,后头的小池塘都给收拾出来了,就是水不大干净,不过冲个厕所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
  炕上铺了竹席,三婶抱了两床棉被和一张瘸了腿的小桌子给我。隔壁的铁顺送了些柴火过来,还有陈队长和七爷给了我两袋粮食,车老把式送的是铁锅和碗筷,其余的几家都送了些日常用品。把东西凑合凑合,日子差不多就能过了。
  这会儿晚上还不算太冷,家里头也没烧炕,所以当晚我跟小明远就搬了过来。大伙儿为了庆祝,还放了一小截儿鞭炮,直把队里几个娃娃乐得不行。等鞭炮放完了,一个两个都凑过来找没炸响的死炮,回头找火灶里头夹块木炭,远远地点上,一甩手扔进水里,发出“砰——”地一声响。
  小明远看着那些小泥猴子眼睛发亮,满脸的蠢蠢欲动。可他还是搬个小板凳乖乖地坐在我身边,撑着个小手一会儿看我说说话,一会儿又朝院子里头的小泥猴子瞧几眼。
  我生怕他被我养得跟个姑娘样儿,就让他去跟娃儿们玩去。小明远想了想,却不动,小声而坚定地说道:“我陪姑姑。”说完了又生怕我赶他走似的,赶紧补上一句道:“炮仗炸手,痛。”
  我心里头一惊,这话说得,要不是被伤到过,怎么会这么记性。赶紧抓起他的手仔细打量,还好还好,除了瘦了点黑了点,倒没有其他的伤。不过说起来,这年头,大伙儿连温饱都还没解决,想在农村里头找个胖的还真不容易。
  小明远这心思就是水晶做的,一见我这番举动就猜到了我的所想,道:“舅舅家的小驴蛋子贪玩,炸鞭炮,流了好多血。”
  我想了想,也觉得这种高度危险的玩具还是不要玩的好。
  不过,也不能因噎废食呀。再说了,男孩子要是不合群最容易养成孤僻的性格,性格一孤僻,人就容易钻牛角尖,一钻牛角尖,就容易出事儿。所以,我还是把他给推了出去,还叮嘱他好好玩儿。
  跟屋里几个大婶大媳妇儿唠了一阵嗑,添了些水和瓜子,又忍不住朝院子里看两眼。这一看之下就头疼了,小家伙一个人站得远远的瞧着,别的小娃儿根本不理他。
  我仔细想了一阵,觉得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小娃儿们欺生,二就是人家嫌他小,到底才三岁,那群孩子里头最小的也比他高半个脑袋呢。我小时候也不喜欢跟比我小的孩子玩儿,嫌她们幼稚……
  于是偷偷从空间里摸出一把糖来,悄悄地叫了小明远一声。他耳朵倒尖,撒着小短腿儿马上就跑过来了。我把糖递给他,小声叮嘱了几句。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听懂,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就回去了。
  我心里头总想着这事儿,过了没多久就想往外瞧,铁顺嫂子见我缩头缩脑的样子笑道:“大伙儿瞧瞧钟家妹子,对她们家明远真是比亲儿子还上心。我们队里谁这么带娃儿的,吃饱了往外头一扔就是,淘气了一顿打,这些皮娃子,一打就老实。”
  我只是嘿嘿地笑,这要换做别的孩子打个几顿估计没事儿,可我们家孩子敏感又脆弱,要是打坏了怎么办。再说,这才三岁,又瘦巴瘦巴,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打。
  说话时,三牛嫂子忽然诧异地大声道:“外头咋了,咋了咋了,咋打起来了。”
  大伙儿赶紧冲出来看,只见一群小娃娃正在打群架,哇啦哇啦地乱叫。我生怕小明远吃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里挤,等进去一瞧,不由得愣住。小家伙儿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看,一边瞧还一边砸吧着嘴吃糖,几个娃娃卯足了劲儿地还在掐,不晓得到底在打个什么劲儿。
  也不晓得怎么了,我只觉这事儿给小明远有关,赶紧将他抱着挤了出来,进屋后把门儿一关,正色问道:“告诉姑姑,他们怎么打起来的。”
  小明远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二流子要抢我的糖,我把糖给大河和鼻涕虫他们了。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我的小祖宗唉……
  7
  7、七 。。。
  七
  晚上灭了灯之后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责备他比较好,到底也谈不上什么出格,只不过心眼儿多了点而已。心眼儿多点不是坏事,还省得以后被人骗,只要品行好,啥都好。
  说起来,我小时候也干过不少坏事,比这坏的多了去了,我还偷邻居家的酸枣吃呢,我还纠集我堂哥表哥们跟人家打群架呢,结果还不是长成了健康正直的好青年。
  所以,小孩子么,不用特意束缚他们,说不定经此一役,他还能收服几个泥猴呢。
  我的脑子诡异地现出小家伙领着一群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小子们横行陈家庄的场景,莫名地觉得好笑。低头瞧瞧怀里的小家伙,借着外头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他的轮廓,能听到轻柔而均匀的呼吸声,真是美妙得让人心里发软。
  这个小男孩以后会长成个好看的祸害,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初冬的早上有些冷,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小明远也早就醒了,见我躲在床上,也乖乖地躺在一旁,睁大眼睛瞧着我。
  他的眼神很干净,瞳仁漆黑,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清澈,睫毛长长的,颤微微地覆盖在眼睑上方,眨眼的时候就像小刷子似的扑扇一下,接着又扑扇一下,好玩得不得了。
  我给他讲故事,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大盗,讲到后来阿里巴巴和美加娜用滚油烧死大盗时忽然觉得有些太血腥了,于是又换了华盛顿和樱桃树的故事讲给他听,目的就是为了教育他好孩子应该勇敢诚实。
  小家伙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却很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说道:“姑姑,华盛顿是因为拿着斧头所以他爸爸才不敢打的吗?”
  我一下子就噎住了。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小朋友才三岁就能悟出这样的道理,我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担心了。
  在床上忧心忡忡地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胡思乱想比较好。他才三岁而已,我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来好好教育他。俗话说以身作则,有我这么热血又正直的姑姑做榜样,他又怎么会变坏呢。
  我拎着他起床刷牙洗脸,罢了又教他怎么用马桶。
  小明远对马桶表现出莫大的兴趣,尿完了也不肯走,蹲在厕所里到处打量,好像在研究这东西的构造。我叫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亲自过来把他给拎了回去。
  说起来,这家里头什么都好,就是用水不大方便,幸好后头还有个小池塘,不然让我提着个大水桶去前头小河里打水冲厕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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