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人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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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商人在明末-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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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等他们喘过气来,岸上早已有一队卢天生亲自指挥的卫生组临时工,一个个膀大腰圆,过来如同拖小鸡一般把人来到一排长凳上,这长凳一排可坐十个人,上面有个架子,装着衙门里枷号犯人用的长木枷,合上之后,这十个人就好像屠宰场上挂在架上的鸡鸭一样动弹不得。爬上来的人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被套上了木枷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是犯了啥王法呀,一句话都没说先要枷号示众?

    临时工们因为有卢天生这个顶头上司在场,个个手脚麻利,下手很重,不到片刻,五排座位全都枷上了。看起来倒是蔚为壮观,有些年龄稍小的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顿时哭了起来,这时候木隔离板的另外一面同样传来了女人们的尖叫哭泣声。田大弟不由得想起来了李三娘――她怎么样了?

    “这是要打杀威棒啊――”田大弟边上的一个老乡哆哆嗦嗦的说,水珠从他凌乱的头发上不断的滴下来。

    “要打扳子?!”田大弟大吃一惊,想自己被饿了接近两年,屁股上可没三两肉的,一顿板子打下去还不骨折筋断的。

    “你笨啊!打板子就不会让坐着了,我这是打个比方,就是立威,唉,这东家的规矩好大――上岸就枷号。”

    枷号田大弟是懂得,县衙门口总有几个囚犯被扛着枷板带着锁链在那里示众。看自己眼下这模样,倒也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那枷号一枷就是好几天,有得犯人就此毙命的也有。他害怕起来:

    “我们又没犯错,东家干吗要枷号我们?”

    “所以叫打杀威棒么!”老乡小声的说,“不管有错没错,先把你打怕了打服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得听话。”
78洗澡之后
    田大弟想女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年月在流民里收买人口一般都是挑壮劳力的;除了青楼窑子之类;是没有人买女人的;东家掌柜既然能善心的收留女人甚至小孩;,大约不会让她们吃太大的苦头吧?正想着,墙板那边却响起来了女人们特有的凄厉的哭叫、求饶声,把所有人听得浑身一凛――到底那边在干什么?

    墙那边的模样和这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给她们剃头的人先来了而已。剃头师傅是从刘府家丁中选取的有力健妇,腰都和水桶有一拼的那种;经过短暂的理发培训:剃光头。她们在当地的南瓜、西瓜和劳工们身上练习了不少次。两人一组,一人按头,一人先用剪刀把大从的头发剪下,接着是锋利的剃刀,从发根把头发全部剃去,露出发青的头皮来。每剃一个人,剃刀还得往脖子下挂着的小瓦罐里丢进去――里面是消毒用的高度白酒,泡着三把剃刀,轮流用。

    众女如何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掌柜得花钱把她们买来,不会是要她们当尼姑吧?这尼姑如果这只是短时间的还愿也就罢了;只怕是那种名为尼姑庵;实际上是暗娼所在的藏污纳垢之所!一时间女人们又惊又怕,有人便在混乱中哭了起来,顿时一呼百应。

    负责女生这边净化的是狗儿娘这个新近管事,按理说她性格柔软,实在不适合搞这样要求震得住人的“净化”工作。被叫来主持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是刘府女人中经过刘白羽培训唯一算是有点医学常识的女管事而已。看到这番哭叫声震天的模样,一贯是除了好显摆;心地柔软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慌乱的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只不过是剃光头,为了卫生的考虑;也是为了大家好――”把刘白羽交给她的说辞;说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没有半点用处!

    但是这个时候;慌乱的女人们自然完全不听她的,哭叫声和恐慌是带有传染性的,尤其是在陌生环境下孤苦无依的女人们中更加突出;检疫所上空哭声一片。干活的临时女工本来就是粗手粗脚的货色;加上同为女人;自然不会怜香惜玉,继续进行这简单粗暴的剃发工作,狗儿娘急得直跺脚,也没有其他办法;连连对动作粗暴的女工们嘱咐:“动作轻点,别吓着人!”

    女临时工们可没那么多的忌讳,她们的报酬是每理一个发可以领半两米,所以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自己剃得少了吃亏。这样快速高效得动作之下,很快就把五十三名老老少少的女人的头发全部给剃得精光,赶紧又向男人那一面赶去继续她们的发财之旅了。

    大约是发现哭叫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认命了;声音慢慢得平息下来,有人把枷板一一打开,驱赶着她们继续往澡堂里去了。

    检疫所的澡堂供颇费了刘白羽的一些心思:压力供水依然是采取建议铁质水塔的办法,水则是从山上引进的山泉水。管道是用竹子做得,水龙开关采用了最简单的杠杆式。缺少密封件使得整个管路和开关系统一直会漏水,解决的办法就是在水塔上单独安装了一个闸门,当没人洗澡的时候把闸门关闭,杜绝输水渗透造成的浪费以及对铁质零件的腐蚀。

    浴室分为男女两路,中间用木板墙隔开。每边都设有二十个淋浴位,没有喷头之类的东西,水直接从竹管里往下冲。地面同样用木板铺设,两边设有排水沟,直接往那河里排放就是;反正也谈不上什么污染;因为即使是洗澡水;看上去也比那黑乎乎的河水干净许多了。

    李三娘随着人群被赶进了这个又大又长的屋子。里面湿漉漉,潮乎乎的。还横七竖八的许多粗细不等的竹管。里面有温水在流动;似乎是个大型澡堂;狗儿娘冲着她们一阵比划,示意要她们除去衣服,准备洗澡!

    沉寂的女人们又开始大呼小叫。洗热水澡对流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一群人全脱了一起洗的事情可从来没有过,有些出身稍好些的女孩甚至蹲在地上捂住了脸孔,只是哭;坚决不肯脱掉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衣服。

    浴室里女人们的吵吵嚷嚷让工作再次停顿下来,狗儿娘无计可施,她好话说尽,竭尽所能的用了一切可能的方法来解释、安慰,却发现她的话根本没人在听,或者说没人想听。刘紫琼――这个通房大丫鬟见到自己昔日的婶子无计可施,知道她却是不是狠心的人;便站过来,只是她爹娘一直提醒她对狗儿娘夫妻要当长辈看;不能拿主人的架子;于是刘紫琼拿出了晚辈的模样恭恭敬敬的问:“婶子,可许我来处理吗?”

    狗儿娘擦了下脑门上的汗;一脸的愧疚:“不是这块料啊!白吃老爷二两银子的月钱了;真是没用;没用!”

    刘紫琼安抚了她几句;无外乎是说狗儿娘维持人心是有一手的;只是这些人新来的不熟;所以暂时没啥用之类;要过一只铁皮喇叭,运足全身的力气吼叫了一声:

    “肃静!都不许乱说乱动;乱说话!”

    刘紫琼的吼声几乎摇动了墙壁。连狗儿娘的耳朵都有点嗡嗡叫――刘白羽一定想不得到这么一个在自己身边似乎就知道撒娇卖萌的女孩子一旦生气;能发出这么尖厉的声音;有这么骇人的威风。立刻,房间里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立时停止。

    她转身面对狗儿娘,只见这个狗儿娘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也目瞪口呆,她意识到:刘紫琼这丫头;和刘老爷呆久了;却是早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小丫头不同了――其实这是张天宏老婆教她的持家秘诀;和刘白羽没有半毛钱关系……

    “衣服-全部-脱干净!”刘紫琼继续吼叫着,“再不脱得,拉出去家法处置!”说着她从一个健壮妇女接过一把长鞭;手里的鞭子挥得呼呼直响。

    狗儿娘不适应这监狱味道十足的表演,但是她知道很多时候简单粗暴比循循善诱有效得多。而且知道人家刘紫琼也是为了给自己帮忙;自然只能转身溜了出去。

    田三娘跟着大家一起很快脱干净了衣服,再也顾不上害羞什么的,一个个的捂胸遮羞哆哆嗦嗦的低眉顺眼不敢看其他人白花花的身体。

    忽然脑袋上的横排的竹竿开始喷出水来,下雨般的洒落在她们身上,这些水带着一种难闻的气味。人群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了一些吃惊的叫声,但是在刘紫琼凶横的目光和手里鞭子的威慑下,很快就安静下来。健壮妇女工们抬来了一筐肥皂。女工们如同抓小鸡一般的两个一组的快速处理着她们:用水冲,用皂荚抹,用大号的马鬃刷子无情的刷,女人们已经没有了胆气;自然也没有再敢哭闹的,只是小声的抽泣声则此起彼伏却是无法避免的了。

    李三娘全身都被刷子刷了个遍。弄得身上的皮肤痛得像是掉了一样,一边洗一边流着眼泪--一度她以为自己的皮肤都要给刷下来了,但是实际上那一片片掉下来的东西是长年累月的积攒起来的污垢。在她被认为清洗干净之后,一个女工带她出去带进另一间屋子,管家娘子'狗儿娘'穿着白色的大褂――奇怪,难道这家主家有人死掉了;正在吊孝;所以让我们当尼姑祈福么?

    “喝水吧。”狗儿娘的态度倒是很温和,递了个白净的瓷碗过来。李三娘顺从的喝掉了,这水里似乎有药;味道有些甜,又泛出阵阵苦味。接着她躺到一张铺着白布的榻上,全身上下都被管家娘子摸弄了一番,连她**的东西和**都没放过――李三娘又羞又怕,虽然闹不明白什么事情,一脑袋浆糊,但是刘紫琼说的家法是她隐约懂得的;于是干脆任她摆弄了。

    管家娘子端详了她一下,用软软的皮尺子在她身上比划了几下;对着旁边的女工说了声:“xs号的!”接着就从架子上取下了套棉布衣服,出乎意料的是这是全新的衣服,不象大户人家那样只给新来的仆人穿旧衣服,颜色是靛蓝的,质地很粗,但是即干净又柔软。只是模样着实古怪,象和尚庙一口钟一般。没有衣襟;直接套上去的,把脑袋和四肢露在外面。穿上之后显得大些,腰里有腰带可以系紧。鞋是一双木屐。

    穿好衣服,管家娘子给了她只小号的藤箱子;用红色的漆写着14号,又拿起李三娘脖子上的竹牌看了看,又拿起个夹着纸的木板扫了一眼。

    “14号,随身物品:断齿梳子一把。要我说早就该扔了,都没几个好的齿可用了。”她大声说着,旁边的女工就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拴着一个同样竹牌的蒸笼来,里面正是她的梳子,还有些湿乎乎的。
79发烧
    当男女两行人在浴室后面从新汇合在一起的时候,田大弟费了半天劲道,也没把李三娘给认出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光头蓝衣,不仔细看得话,连男女都快分不出了。有些人偷偷的笑了――这可真够滑稽的。

    “老爷不会是和尚吧。”有人嘀咕着,依次来到几排木房前。

    “叫什么?刘白羽八?你家那么多孩子?”在那里问话写字的似乎是个读书人,虽然他也穿着短毛们的对襟上衣,田大弟见此人的头发短得只有些毛茬,知道一定也受过同样的待遇。家主为什么喜欢把下人们都剃成光头呢?田大弟实在想不通。

    “大家族,从十几个叔伯兄弟那里排的!”

    “那还差不多,这是第几个姓刘的了?”

    “似乎是第四个了。”

    “改叫刘四!”

    “知道了?你以后就叫刘四了!”

    “谢谢主子赐名――”这个人还算机灵,刚想磕头讨个赏包什么的,已经给人拽到一边去了。

    “你叫什么,田大弟?”问话的管事看了下名单,“还没有姓田的,就叫田大,大名叫田地!”

    “记住了,你以后就叫田地了!”管事把他的名字登记上去了。

    新出炉的田地一脸懵懂,反正主子给奴才改名是天经地义的,总比什么三五之类的玩意强多了,何况虽然田地这名字有点土腥味,实际仔细想起来却还有点气势,至少比自己本名田大弟强多了。

    登记过的人站在桌子旁边,田亮探头探脑的望女人那边,终于在人群中把李三娘找到了,眼见周围的人并不禁止他们小声说话,悄悄的凑过去问道:“三娘,刚才还好吧。”

    李三娘眼见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小丈夫也成了个秃子,再想自己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有心要把光秃秃的脑袋遮起来,又没有什么物件可用,只好红着脸点点头,小声道:“还好,就是把头发——头发——”

    “在人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啊,连性命都是别人的,还说什么头发呢。”

    “我问了管事的妈妈,她说老爷不拆夫妻的,所以夫君也不用太害怕,主人家给改名叫田地了,你改了没有?”

    李三娘点点头说:“改了,现在改成李富玉了,也不知道这珠光宝气的名字,我有没有福气承受的起……”李富玉发着牢骚,玉自己是从小到大没见过的,富?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第三顿饭呢?!如何承受得起这种名字!只是主家的话,违抗不得,所以她让田地还是叫自己李三娘。

    只是虽然管事的说是不拆夫妻,但据说没有建好棚子之前还是要住宿舍的,李三娘和田地最后也只好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好在据说以后还能每天见面,所以两人倒是不太担心了。

    执行完全套的“净化”之后,他们被安置在检疫所的宿舍里。宿舍是男女分开的,每间都有二十张以上的床铺。令他们新奇的是床都是双层的。睡在上面的人得爬上去。不过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床铺,还铺着干净的稻草垫子,而且每人还发一张薄薄的毡子。这个条件对几个月以来一直餐风露宿的前流民们简直是堪比天堂了。

    还发了一个大口陶瓷杯,洗脸毛巾,牙刷,以及刷牙用的粗盐,漱口杯、饭盆之类的东西,刘白羽本来想换成不锈钢的,免得掉在地上碎了,卢天生急忙出来建言,这会吓坏人的,这年头铁都是很值钱的,你给契约奴钢质的东西???

    穿的体面但是脸色,凶巴巴的丫环带他们分配床铺,年龄小得睡下面,年龄大些得就分上铺。还定了许多规矩:可以出门,但是只允许在门口的空地走走,不许去隔壁宿舍串门;饭盆、杯子之类的东西只许自己用,不许混用。所有东西都要按秩序放在架子上,睡觉之后不许大声聊天,打扰别人……听得大家直噎气,这地方规矩真多。

    违反纪律的人,有最简单但是有效的办法来惩罚:饿饭。

    “吃饭了!”随着外面的钟声敲打声,外面有人在喊了,有人用有盖子的大号铁皮桶送来了热气腾腾的伙食。第一顿是浓稠的鱼板粥,是用杂鱼做得鱼板切碎了煮粥,里面又加了许多蔬菜,算是营养全面。大家都吃得比较满意,但是没得添――刘白羽怕流民们一下子吃多了会闹肚子。

    不过,这里倒是从一开始就是每天三顿,以增加营养――来自未来的刘白羽很清楚,许多流行性传染病都和营养不良有很大的关系。

    李三娘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走,强撑的田地就再也支持不住了,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头上摸了摸,发出一声惊叫:

    “发烧了,发烧了!快来人!”

    迷迷糊糊的田地仿佛被人用上吊的绳子一下子正套在脖子上,他急忙辩解说:

    “风寒,风寒!我自己能挺住!自己能挺住!”

    他心里清楚,这年月瘟疫横行,一旦自己发烧了,只能自己忍着,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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