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见林琪脸庞有了些血色,笑得慈和。
戴氏笑得就意味深长的多了。
她扫了眼立在边上,垂眉缩肩的的寇五娘,暗道厉害。
林氏有孕两月有余,面对寇家姑侄的轻漫错待,她隐忍沉默,以懦弱温善麻痹。
待到三郎将归,她又抓住机会,不动声色就逼得老夫人出面打发冠着寇家姓的娘子。
而身为寇家外家女的崔老夫人非但不能说出半个不字,反而还得百般呵护,温和以待,至少在她生产之前都会如此。
这真是受难两月换来大半年的清净不算,还避开领个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贵妾进门。
林琪笑吟吟的听着崔老夫人传授怀孕之时的注意事项,眼睛一转,看到鬓发白了好些的寇氏。
林琪微惊。
没想到崔矶受伤竟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从聚福居出来,林琪慢了几步,望着急忙赶去外院的寇氏,她侧头问雪姣,“六少爷伤得很重?”
雪姣点头,凑到她耳边低语,“听说右手废了。”
林琪眨了眨眼。
她还以为只是左手残了,让他不能恩荫,没想到崔硒是把他彻底废了呀。
林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与亲疏而言,她是个外姓人,他们是他的手足亲人。
与高低,她不过是一商人后,他们却是书香高门。
她心里明了,有些事不能多求,求而不得,伤得只会是自己。
但他却默默的为她讨回公道。
林琪摸着平坦如昔的肚子,微翘着嘴角。
这大约就是夫妻吧。
没过几天,便是九九重阳。
林琪不好出去活动,崔硒就让人弄了好些珍惜品种的菊花过来。
花农起了大早,推车来送。
崔硒见林琪还在蒙头睡着,便让人将花摆了满院。
有廊下,甬道旁,颜色各异的菊花争相吐艳,分外妖娆。
林琪晨起时见到这一幕,顿时傻住。
转过身,她心田就跟滚开的水一般,不停的冒泡翻花。
她不由想起小时见翁翁带着时令鲜花来寻太婆时的情景。
那花十分普通,完全不能跟太婆园子里的奇花异草相提并论。
可太婆却笑得开心,高兴劲甚至超过收到阿爹费大力气寻来名贵花种。
她那时十分费解。
但是现在她想通了。
林琪徐步走在宽敞的游廊里,左一圈,右一圈,一点也不觉得累。
待到崔硒下值,林琪巴巴凑到跟前,笑眯眯的。
崔硒看她一眼,解开了腰带,十分严肃的道:“今年登高集会跟往年一样,没什么新意,不去也罢。”
“哦,”态度柔顺,十分乖巧。
崔硒头皮发麻,十分警惕。
“在小夜回来之前,你不能出门,便是我陪着也不成。”
“知道,”林琪点头,温柔可爱。
“菊花性凉,花酒不能喝,花糕也不能吃。”
林琪翻了个白眼,这个不解风情的。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起她,亲一亲吗?
她索性自力更生,抱住崔硒的腰,抬头去寻。
第六百八十二章 帮出气
夜色深沉,画着应景菊花的灯笼随风摇晃。
结伴出城游玩的人们踏着渐浓的露水尽兴归家。
寇五娘一脸欢颜的与周氏和尹氏道别,待转到足可遮掩她身形的花障之后,她便收起了笑。
再过不久,她就要回到那个清贫如洗,却又顽固不化的家里。
寇五娘不想回去。
在经历重重繁华之后,她怎么可能,怎么甘心去过从前的日子。
奈何崔老夫人已经给家里递了信儿,她一个依附于家族的娘子如何违逆。
寇五娘低叹一声,无力的捻着帕子。
对比她的心事重重,甘露就要高兴得多了。
从打谷芽那事之后,甘露一改早前的态度,日夜盼着早点回寇家。
虽说寇家吃得不好,穿的也比太好,但起码不会挨饿,也不会有人说打死就打死。
她能活得安逸,晚上也睡得踏实。
主仆两各怀心事往住处行去。
忽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假山后闪出。
“谁,”寇五娘警惕的低喝。
甘露后知后觉的上前,护在寇五娘身前,高挑着灯笼,大声的道:“赶紧报上名来,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来人停住步子,静望两人片刻,忽的轻笑了声,道:“表姐贵人多忘事,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得了。”
“六表弟,”寇五娘立刻辨认出来人是崔硒,她抓着甘露胳膊往上一扬。
灯笼晃悠着飞起,又快速落下。
但也足够让人看清几步开外之人的样貌。
寇五娘下意识的挺起背脊,矜持的敛着下颌,道:“听说表弟受了些伤,不知可好些了?”
“还好,”崔矶笑了笑,嘲弄的看被布条挂在脖子上的胳膊。
“我有事想跟表姐商议,表姐若是不急着回去,可否移步?”
崔矶侧身示意。
甘露扭头看寇五娘。
寇五娘看了眼黑得透透的天空,这时候她一个未嫁娘子不好单独与男子单独相会。
“表弟有事不妨在这里说吧。”
“这样,”崔矶道:“是有关三哥的,表姐也要我在这里讲?”
远处似乎有人过来,寇五娘抿了抿嘴,想要知道崔硒一切的心里占了上风,她压低了声音道:“表弟要带我去哪里?”
崔硒指了指假山,道:“不远,就在这后面。”
“你要我钻山洞?”寇五娘望了眼假山,皱眉。
“岂不闻隔墙有耳,我这是防着旁人偷听呢,”崔硒笑道:“表姐大约从来没细逛过崔家的园子吧,这山背后自有玄机,表姐不妨一观。”
寇五迟疑了下,崔矶道:“表姐可是怕了?”
寇五娘紧抿着唇,没有出声。
崔矶皱了下眉,做出颓然状:“我本是怜惜表姐境遇,想帮表姐出口恶气,不想表姐这般提防与我。算了,这事就算我多管闲事。”
他转了身就走。
“且慢,”寇五娘忙叫住他。
崔矶勾了勾嘴角,缓缓转过身。
寇五娘小声的道:“你当真想帮我?”
“你我是亲戚,我还能骗你?”
崔矶一脸愤然受辱状,把脚就走。
“你等等。”
崔矶忍了气看她。
“你这脾气怎么像爆竹似的,一点就炸啊,”寇五娘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温声道。
“我就这样,”崔矶好似气还未消,说出的话能噎死人。
寇五娘见他这样,反倒更安心了,她笑着上前两步,道:“我信你,跟你去就是了。”
崔矶挑着眉梢,道:“不怕我骗你?”
“不怕,”寇五娘笑道。
崔矶哼了声,先往假山后面绕去。
甘露赶忙挑着灯笼,待到转去后面,看到那个大大的山洞,她惊讶的呀了声。
崔矶显然是早有准备的,他在假山的入口挂起了遮光的帘子,便是走到近前也只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甘露吹灭灯笼,才一撩开帘子。
崔矶从里面回道:“此事机密,让你的丫头站远些守着。”
甘露忙看寇五。
寇五纠结片刻,还是朝甘露点了点头。
甘露听话的退后,只是在寇五进去的瞬间,她小声道:“我就在这儿守着,姑娘要是有事就大叫,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护住姑娘。”
寇五点头,吩咐甘露守好门口,便沿着石阶往前行去。
点在墙壁里的壁灯摇曳着火光,将仅能容一人通行的小径照得通亮。
崔矶站在几步外,等她走近便指了前方,道:“表姐请随我来。”
他徐步的往前行了不远,便是一个空地。
这空地不大,只有个房间大小,三面都是石头,只有一面是开阔的。
寇五转目看去,那里俱是绿意,除了各式各样的花草之外,还有许多珍稀藤蔓绿树,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却又比外面开阔的院子更加温暖,也更加精致。
“怎么样?”
崔矶略带得意的道:“可还入表姐法眼?”
“还好,”寇五看得目瞪口呆,闻言忙装作淡淡然的样子。
崔矶笑了笑,也不戳穿她的口是心非。
他引着寇五入座,道:“秋夜风凉,我怕怠慢了表姐,特地温了壶今年的新酒,表姐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崔矶将暖在炉上的酒提起,倒了两杯,搁在两人面前。
寇五笑了笑,没有喝。
“表弟说要为我出气,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崔矶笑道:“听说表姐之所以和三嫂起争执是为了帮三哥报不平?”
寇五眼神一晃,低低嗯了声。
崔矶道:“我以为,表姐这么做也是出自善意,出发点也是想要他们夫妻好的。”
寇五不是个擅长掩饰心事的,在崔矶的目光下,她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崔矶拿起酒杯,微微抿了口道:“可三嫂这个人表里不一,看似大方懂事,其实最是小气记仇。你明明是好话,可入她耳里就成了恶意。依我看,她就是故意把事情搞大,借机诬陷阿娘和你里外不是。”
寇五眼圈一红,哽咽道:“还是表弟知道我。”
崔矶叹了口气,道:“太婆其实也知道你委屈,只是她是大家长,崔家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三嫂又身怀有孕,她不好多说,只能忍痛送你回去。”
寇五一眨眼,便有泪珠簌簌落下,她忙背过身,扯了帕子去擦。
崔矶见她已没有防心,便将酒杯往她跟前推了推,保证道:“表姐放心,有我帮着,定叫你留在府里。”
第六百八十三章 砧上肉
“表弟这话可当真?”
崔矶的话无疑解了寇五当下最急,她忙抬头问。
崔矶微微一笑,举着酒杯,微微一扬,慢悠悠的抿下。
此时的崔矶在寇五眼里就是及时雨,雪中碳。
寇五立时将他引做知己。
对知己自然要真诚以待。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崔矶笑着给她斟上,道:“表姐好酒量,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寇五笑了笑,拿帕子擦嘴角溢出的酒液。
崔矶再与她干了一杯,才道:“我小时候爱看杂书,觉得有个故事特别好。”
寇五往前靠了靠,一副愿听其详的模样。
崔矶便往她近前凑几分,低声道:“那故事是说,有一家人有两个姐妹,两人年纪相差无几,在家的待遇也都相差不多,可随着嫁人,两人因为夫家而大相径庭,姐姐嫁的官人没有运道,只能靠家里,妹妹的官人却官运亨通,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后来两人都怀中报喜,十月怀胎,将要临盆,妹妹娇弱,力气太弱,生得艰难,姐姐着急得厉害,便过去探望,不想动了胎气,也跟着生产了。”
寇五捂着热得有些难受的脸颊,问:“表弟说这些与我有甚相干?”
“自然是有的,”崔矶嘴角邪魅一勾,眉眼一挑,继续道:“两人几乎同时生了孩子。只是妹妹的孩儿耽搁太久,憋死了,跟前伺候的怕主母伤心,便趁姐姐力疲睡去,偷偷把孩子调换了。”
“姐姐醒后,知道孩子死了,伤心回家,妹妹则在全然所知的情况下,抚育那孩子成人。孩子也争气,不但被官家钦点了状元,还娶了重臣之女。”
崔矶这时的话语里已带着诱导之意,“却在那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立刻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并给亲生母亲请了诰命,奉养到老。”
他看向眼神已经显出迷离之意的寇五。“表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是吧,”寇五吃吃的笑道:“不过是个故事,表弟怎么还较起真来了?”
她觉得有些头晕,口也有些渴,手上更是没力,似乎是酒多了。
她撑着桌沿,勉力维持不失态,“跟故事相比,我更想知道表弟么帮我出气?”
“自然要较真的,”崔矶凑到她耳边,将呼呼的热气吐向她耳朵。
“试想一下,若三嫂在一十八年之后,知道自己精心教养,培育成人的儿子竟然是你的骨肉。你说,是不是很解气,是不是很痛快?”
寇五娘眼神呆呆的,脑中一片混沌。
崔矶试探的摸上她小手,见她并不反抗,便略带些力气的握住。
寇五迟钝得没察觉半点,反而还一本正经的辩驳:“你说的不对。”
她道:“表嫂已经怀孕两月,我便是此时有孕,也与她日期不符。你也说了,十月怀胎,这可错不了。”
“没错,”崔矶把手探向她衣襟,十分熟练的解开绸带,手顺势捏了上去。
“你没听人说七活八不活吗?”
“只要掐好时间,让咱们的孩儿早产,这时间不就对上了?”
崔矶低下头,隔着薄薄的软绸叼住被包裹住的一点,熟练的动作起来。
“咱们,”胸口忽的一凉,寇五木木的低头。
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衣襟大开,而崔矶正埋在她的胸口放肆作为。
“你在做什么?”
她捂着胸口,急忙往后道,同时转脸软软的喊,“甘露。”
她自以为用了很大力气,可声音出口,却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闭嘴,”崔矶显露狰狞,不知从哪儿摸出绳子,将她绵软无力的手快速捆好,又扯出帕子塞进她嘴里,而后用膝盖顶着她腰腹,使下蛮力把她里裤扯下。
软绸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支离破碎的散落开。
崔矶仅有一只手只勉强制住不甘挣扎的寇五。
为了不生出枝节,也为了让寇五妥协,他直接免了初次该有的撩拨和抚弄,直接硬上。
尖锐的刺痛没有半点怜惜的袭来,寇五只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大刀劈开两半。
她绝望的哀叫一声,颓然瘫软,如没有生气的人偶,由着崔矶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崔矶餍足的从她身上起来。
他随手抓起一块软绸,把自己清理干净,整理松散开来的衣袍。
寇五动也不动的摊在地上。
崔矶见她心灰若死的模样,顿时心里一堵,暗骂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要不是她姓寇,与他计划有利,就是上赶着送上门,他都要考虑一下。
不过想到以后还能用上,他蹲在她旁边,动作温柔的将她满脸泪痕擦干。
“表姐,我可是真的为了表姐着想才想出这事。表姐不妨考虑清楚,若就是不愿,我也不会勉强,毕竟,”他笑了笑,“我跟前也不缺。”
崔矶将捆住寇五的绳子扯开,指了摆在角落里的包袱,道:“那里有身月光锦的罗裙,花色与表姐身上这身相差无几,表姐尽可放心笑纳。”
寇五动也不动,如同死人,唯有汩汩的泪水显示她还活着。
崔矶状似体贴的道:“这暖房虽暖,地还是凉的。这女人啊,最怕的就是寒着身子。有好些便是因为体寒才怀不上子嗣,表姐可要引以为戒。”
寇五依然没有动,只是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情绪。
崔矶轻扯嘴角,理了理袍脚,从另一边离开了。
耳听得声音远去,寇五缓缓的爬了起来。
腿间的疼痛,让她悔恨得不行,裙子上那抹刺眼的红,更是让她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巴掌。
她抱着自己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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