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挨吵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刘红兵还想跟着他混呢。
“带我去仓库里看看。”郑远清看了看快要变黑的天空说道,“当兵几年了?多大了?有媳妇没?”
“嘿嘿,我今年27岁,是志愿兵,还没娶媳妇呢。”身材瘦高的刘红兵屁颠屁颠地给还没他高的郑远清引路,边走边回答着这个首长的问题。上回没有仔细观察他,这回仔细看看他好像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而且那皮肤好得怎么看也不像个当兵的,更别说是特种兵了,但那脑子、那气势、那体格和肌肉又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名军人――这还真是个怪人,跟着他混应该更有出路吧?
“没事,慢慢找。基地还有多少存粮?还是从附近镇子里找的么?”郑远清继续问道。从刘红兵的表现来看,他已经从一个普通的小头头成长成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有些事情也就不需要再问了。
“存粮不少,俺们不缺吃的,就是缺穿的,往服装市场跑一趟太费时间。附近的镇子已经搬空;我们已经往外延伸几十公里了。对了首长,我们上次去一个镇子时看见了一种奇怪的丧尸,他们跟活人似的,如果不认真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丧尸!”刘红兵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几个觉得自己没事的士兵也嬉着脸三三两两的跟了过来。
“我知道,没事,没工夫管它们。”郑远清仍旧波澜不惊地说道。
“没事?哎首长您可不知道,那镇子附近可到处都是烂成骨头的尸体――”刘红兵看样子也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过这样也好,郑远清需要这样的兵,而不是汪建那种官油子。
“一百多具尸体,有被火箭弹炸碎的、有被枪爆头的;河边的四十多具是被刺刀捅死的;两辆越野皮卡,上面还有几个女人的裸*尸――我们干的。”郑远清头也不抬地只顾走着路。
“啥?――首长?你们。。。。。。就你们十几个人?”刘红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郑远清,再看看后面同样波澜不惊的钢索;只是看到嫣云时才发现嫣云应该是和他们一样不知道这回事,他想起来了,上回那群女人中间没有这个个头高的离谱的女人――霍!那个子得有两米吧?还带着个墨镜,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女人。
“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厉害的是军区,老子这条胳膊就是让军区废的。”提到军区,郑远清的眼睛中闪过一道蓝光。
刘红兵闻言吓了一跳――十几个人就敢和一百多号人群挑?还敢和军区动手?天!这群人也太那啥了吧?但是郑远清说的具体情况比他看到的都细致,也由不得他不信。
旁边跟着的二十几个兵也面面相觑,十几个人就敢和军区干架――牛逼!真他M牛逼!还真有这种人,这要是跟着这群人混的话那这辈子可有盼头了。
“哎,钢索哥,真的呀?你们十几个人就敢和一百多号人干架?”嫣云偷偷地靠近钢索,俯下身子和钢索耳语道。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还没有重武器;咱可是有火箭弹重机枪的。”钢索笑了笑说道。
“傻大个!不许你和我师哥贴那么近!那啥。。。。。。那啥一弯腰的那个是我嫂嫂才可以的!”两人正在窃窃私语时,铁甲跳到两人前面掐着腰脖子一抽一抽地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用袖子擦着口水;那意思是只有叶清儿才可以这样弯下腰和钢索说话,其他女人都不行。
“矮――铁甲你找打不是?本姑娘今天气儿正不顺呢!”嫣云弯下腰瞪着铁甲针锋相对。她本来想说“矮矬子”,结果顾忌到钢索在一旁没说出口。
“铁甲!滚一边去,正执行任务呢!”钢索瞪了一眼铁甲说道。他当然知道嫣云想骂铁甲什么,如果换个人这么说他肯定会不高兴,他本来个子就矮,矮个男人怕说矮;但是嫣云高到那个地步还是个女人又何尝喜欢别人说她傻大个呢?说男人个高是好话,说女人个高可就和说男人矮矬子是一个道理了,何况嫣云还是个小女孩呢――虽然她那个头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想到这里钢索也生不出气了,随便吧,爱咋地咋地吧,俩小孩斗嘴扯不清。
一会儿给嫂嫂说去,哼!”铁甲撅了撅嘴,然后一个纵跃重新站回郑远清左后方的警卫位置,脸庞又重新变成那副警惕严肃、双眼精光四射的模样。
这一幕更是让刘红兵他们张口结舌,天类,这都是啥人啊?首长这三个警卫一个比一个怪,那个年纪大点的步履轻盈、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板着个脸就跟谁欠他钱似的。那个也是练家子的警卫看着挺精神个人竟然是个弱智;那个女人看得杀气腾腾、身经百战的,一说话竟然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刘红兵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够怪,不然的话别和这群人处不到一块去。
“我记得上次有三十多个消防兵,这次怎么就剩22个了?那十几个呢?还有你上次不说三个整编营吗?怎么那么多人就剩400多个了?”郑远清问道。
“唉,没办法,内讧呗;这半年多以来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有枪有粮有女人,丧尸还见不着几头。不内讧干什么?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矛盾激化酿成兵变,双方几百号人就在这两个山头间开打,这派的是俩营长,那派的是俩政委,都被流弹毙了。然后运输营副营长汪建就成了老大。”刘红兵提到那场兵变还心有余悸,“要不是那场兵变,我也坐不到这个位置。”
“嗯,你做的不错。我没想到你能成带兵的。”郑远清对刘红兵的表现表示满意。
“嘿嘿!还不是首长的教导么。一开始我们打游击很被人看不起,说我们胆小、怕死;我说无所谓,来日方长。慢慢的,我的队伍不仅人员死亡率最低、弹药消耗量最低、拿回来的东西却最多;那些勇敢、不怕死、英雄主义的队伍死伤严重不说拿回来的东西还不够本钱的,甚至还有全军覆没的。”
“这年头谁傻?慢慢的跟着我混的人越来越多,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兵变之后能领着他们打仗的人就我一个了,汪建不会打仗,于是俺俩就这么互相配合互相牵制着往前走。”刘红兵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真正重要的东西就像临门一脚一样简单却又实用,有时候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这个人首先得是那块料。
“汪建这人还不错?”郑远清问道。
“嗯,汪建是有点官油子,但是这人还是很知人善任的。汪建以前打仗从来不跑的,和我一起在前线,但这次估计是看守不住了,才偷偷由亲兵护卫着准备开路。至于其他的,我们二十几个是武警,是尸乱后从铜山市逃过来的,和他们尿不到一壶去,我们哪帮哪派都不掺和,不管他们谁当老大都离不开我们。至于那十几个家伙是军队编制,和我们无关,是这里负责防火的兵,跟他们自然有派系之争。”刘红兵说道。
“算了,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郑远清心中有数了也就不再细问。刘红兵是个有脑子的人,虽然暂时不堪大用,但绝对是个好兵,不拉帮,不结派,或者说看得清形势,这些都很好,就是大大咧咧的有点显得不成熟。不过那几个亲兵绝对不能留,还是让他们去基地吧。
山间公路通过一个小土丘,沿着这条狭窄的公路翻过土丘之后就是一个山洼,这里就是开建在山体内部的大型军用物资储备库。可惜的是,这里面储量巨大的却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更不是军火。
顺着公路进入小山洼,众人来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库大门口,军库大门不过五米高、六米宽,门框就是和周围的土石山融为一体的钢筋混凝土;大门是厚重的钢铁制成,估计用重机枪都扫不透。大门上的军绿色涂层已经剥落的一塌糊涂,锈迹斑斑的大门仿佛在向众人哀泣着它的历史。天渐渐黑了,这里早就没有电了,郑远清招呼曹雪振回去开几辆摩托车过来进去当光源;刘红兵让手下士兵拉开厚重的钢铁大门。
“嗡――嘎吱嘎吱!”铁门的轮子已经半锈在滑轨上,二十几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拉开,亏得他们不缺吃,身体依然健壮,否则这两个大门就得用车拽开了。
“很久已经没有保养了,当初的营长有远见,知道这些东西还能用所以大门的机械锁闭系统没有合上,否则现在能不能打开还是个问题。”刘红兵看着四辆摩托车开了进去后一边解释着心里一边揪着心:这个首长还是不太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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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技工之术
“队长,里面通风良好,没有危险,可以进去了。”曹雪振开着摩托车一个急停甩尾停在大门口冲郑远清喊了一声然后又驶了进去。
“你们留在门口警戒,你,你,还有你,跟我来――首长,请!”刘红兵很明白事理地让手下留在门口警戒,只带了三个兵跟在后面随时听命。对于军库这种全封闭的地方任何进去的人都有本能地警惕心,不会轻易和不熟悉的人进入,刘红兵知道如果这二十来个兵都跟进去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四辆摩托车停在仓库的中央,尾部相连头部冲外,四盏大灯照射着四个方向勉强能看见军库内的物资。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清军库里大致分了四个区域,两条可供两辆叉车并排行走的混凝土路面交叉成一个十字,摩托车就停在这个十字上。四个区域都是数米高、成垛成垛的各类物资,灰蒙蒙的也看不清都是些什么;摩托车大灯能照见的地方无不是厚厚的灰尘,灰尘层完好无损,可见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了。
“这里平常全部是靠灯光照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您看,四个区域,这里是钢锭、铜锭、铝锭等粗加工的金属;那里是钨钢、锰钢、高碳钢制成的钢板、钢条、钢柱;那堆是木料、工程板、水泥、沙子等等,都是给西安军工厂准备的特殊原料,一应俱全,防弹钢板也不少呢;可这些东西铜山基地也有不少,人家不稀罕,就TM稀罕漂亮姑娘。”刘红兵指着长120米、宽50米、高7米的巨大军库说道。
“不少呢;得有百十吨吧?”郑远清看着这个6000?的军库说道。这些东西一会儿都要扛回去,以后加工加固个什么东西的少不了它们;小基地附近的工程材料除了水泥外全部都用完了,这会儿正好得到补充。
“队长,这些钢材都是很老的钢了,不是最新式的钢材;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制式钢材;红兵你可能对这不了解,这里面的物资搞不好都放了十几年没动了。”许书成对各种钢材很了解,他掏出一把八一刺在那些成摞成摞的钢板上挨个敲了敲说道,“有坦克用钢,真正的制式钢,咱可以用它们武装一些普通车辆。”
“这些木料都是实木的,标准实木的。应该和钢板放的时间差不多,到01年以后军队用的都是压合板了,不会再用实木了;民间的都用不起实木了。”陈忠爬上一堆木料看了看说道,“正好,老马是木工出身,虽然一直干弹药工,但做活比咱强多了。”
“可能吧,我去年尸乱后才过来的,我只能保证水泥是新的,不超过三年;反正这东西都不怕放吧。”刘红兵暗道厉害,东敲敲西看看就能看出来都是什么料子的钢,什么年代的钢,这些人可都是各军种的精英啊。
“不错,一会儿都搬回去,咱的办公楼正好需要这些材料。”郑远清点点头说道。
“你们。。。。。。你们不转移啊盖办公楼?”刘红兵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郑远清,他感觉自己这快三十年白活了,怎么平时自己挺聪明一个人这会儿好像是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是游击队吗?都这会儿了还盖办公楼?他们。。。。。。刘红兵自己都感觉自己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红兵,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跟我独立八师走;不过先说好,咱们是游击队,居无定所,我能给你们的只是个希望,不要对我们抱太大幻想;二是和那些幸存者一起进兰州基地,那里很安全也很安稳,凭你们的本事不愁有个好差事。”郑远清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刘红兵说道;该说的话要说明白,连蒙带骗的后果就是给以后埋下隐患,这种事情郑远清不做。
“愿意!我愿意!我刘红兵保证对首长忠心不二!”刘红兵知道自己宣誓效忠的时候到了,赶紧立正敬礼大声报告。但是他没有说“我们”两个字,意思很明显,手下的兄弟们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还有我!”跟进来的三个人纷纷表示愿意,他们的想法更简单,跟着刘红兵走就是了,他们可是知道郑远清这干人的厉害;别的不说,不论半年前还是现在,人家不仅穿着打扮干干净净的、整整齐齐的,而且不论男女那皮肤、那体格,都表示人家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还能洗澡。听那些从铜山基地交易完回来的人说,铜山基地的兵也不过是每天能吃饱而已,至于吃的东西还未必有长野基地好呢。这世道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活着,谁能管饱管暖跟谁混,这是当兵人最简单的理念,什么狗屁希望,能吃饱穿暖才是最现实的。
“很好,红兵出去问问外面那些兄弟愿意不愿意;记住不能强迫,否则的话今后很可能就埋下裂缝了;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还有,告诉他们允许带家属,但不允许有孩子的人加入――道理,你懂得。”郑远清点点头说道。不让有孩子的人加入这是无奈之举,这个头不能开。
刘红兵跑出去了,郑远清拿着手电向军库最里面走去,这么物资也够他兴奋的了。这个军库建造的时间不短了,最里面竟然还有上世纪70年代生产的制式钢材和早已发干发硬的水泥石灰。
“这木料得有几十吨,现在这么大的木料很少见了。”老马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他要看看哪些木料能用,哪些只能烧火,“木料保存的不错,除了最底下的只能用来烧火外上面的仍能用来建筑;竟然还有楠木、杉木,这些料子以前可值不少钱呢。”
“你看着办吧,如果需要找帮手的话一会儿在幸存者里面挑――这老一辈的手艺好多都失传了吧?”郑远清问道。
“差不多,现在年纪30岁以下的木工都不算木工了,都是拼装工;很多手艺他们都不会。”老马一边敲着木料一边说道。
“老马,你会‘鲁班术’吗?”钢索掀开一堆积满了灰尘的防雨布看了看里面的木料说道。
“会,但知道的不多;鲁班术只有老一辈匠人会了;由于电动切割工具流行,年轻的会的人很少。其实鲁班术也没那么可怕,更没传的那么邪乎,会鲁班术的人照样娶妻生子,只有不能大富大贵是真的,有了与众不同的能耐必定会失去一种东西。心正自然百邪不侵,会鲁班术的人也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掌握一种能耐必然要遵守一种规矩,这是天理。”
“就像以前网络不发达的年代,没见过真枪的人以为有枪的人很厉害,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服崩了你;没有权力的人以为有权力很厉害,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是网络发达以后大伙才知道有枪人也有有枪人的规矩,不是想崩谁就崩谁;有权的人也有官场的规矩,不是想整谁就整谁,这都是一个道理。”老马一边挑着木料一边说道,跟在郑远清身后的三个士兵不自觉地感到背上发凉――他们中竟然还有会鲁班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