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道主,逍遥宫更是干脆将他们的仙宫落在红梅岭上,再以仙法将这里变成一片繁华城市,然后坐地收赃起来——所有在此地做买卖的都得向他们交钱,连六大派也不例外。
这时候六大派是绝不会和他们计较这点小事的。
别看只是一个临时坊市,在仙家法术的作用下,整个红梅岭到处都是华宫盛殿,玉宇琼楼,一片金碧辉煌景象,其辉煌程度已堪比凡间雄城。来往此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修者,剩下少许凡人,也是逍遥宫找来为大家服务的。
当唐劫来到这里时,远远就看到岭上大片的建筑群落。
在红梅岭的最高处,是一片恍若仙宫般的巍峨建筑,如在云端,若隐若现,最是气派壮观。
那便是逍遥宫了。
在逍遥宫上方,唐劫看到隐隐有一些光点在空中闪亮。
这些光点时隐时现,分布各处,若不注意根本就无法察觉,只是偶尔有飞鸟经过时,带起一抹光华,才能看到那密织于天际的条条灵线。
那是一个笼罩了整个红梅岭的大阵。
在这阵法作用下,所有紫府以下修者不可飞行进入红梅岭,只能步行从红梅岭前那条玉石铺砌的山道进入。
这刻唐劫沿着山道一路上行,约过了半山腰,就看到山道上矗立着一座牌楼。牌楼下立着两名背剑弟子,旁边还摆了一张书案,案后坐了个先生,持笔记事。
在那两名背剑弟子的身后,还站着两名手持长柄战锤的黑甲卫士。
唐劫走到牌楼处,一名背剑弟子上前道:“请在此处留下姓名,来历。”
“洗月学子,唐劫,奉命参加仙缘会。”
那先生便取出名册看了看,片刻后道:“洗月派的正式报名学子,灵海阶,五年期学子,二十一岁,体长俊朗,丰神尚佳,未至。”
说着又看看唐劫,打量了一下,感觉与描述大致相同,这才点点头道:“当是无误。”
另一名背剑弟子便取出一面牌子交给唐劫道:“凭此牌出入红梅岭。洗月派的驻地在岭南,那片红墙的便是,切莫弄错。”
唐劫注意到这牌子上有洗月派标记,应当是专为洗月派准备的,看来这逍遥宫分门别类,做的倒是相当仔细。
然后那弟子又拿出两块牌子,却是给了伊伊和小虎,竟是连宠物都有的。
“多谢了。”唐劫接过牌子道。
想了想,他故意将牌子放入芥子袋,然后直接要穿过牌楼,一名背剑弟子已道:“师兄快将牌子取出。若无此物,守山大阵会攻击你的。就算是进了岭上,也要佩带好此牌。”
怪不得这几人听过姓名后就直接把牌子给了自己,也不怕有人冒充,敢情这牌子是必须公开挂在身上的。他要不是洗月派的人而冒认,等进去后肯定会被发现。
“原来如此。”这刻唐劫慢条斯理地将牌子重新拿出来,系在腰间,这才道:“这仙缘会不是对外公开的吗?怎的还要防卫如此严密?”
那背剑弟子知他是仙缘会的正式参加者,不是观光客,也不敢怠慢,忙回答:“只是怕有宵小捣乱。”
“宵小捣乱?”唐劫眉头一挑:“这仙缘会由逍遥宫主持,六大派参加,斗法争艳,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种场合捣乱?”
那年长些的背剑弟子笑道:“我们也不认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做弟子的也只能遵从,有劳烦处,尚请包涵。再说就算没人敢捣乱,也架不住这么多修者聚在一起。万一有谁一言不和闹将起来,也是麻烦。有了这大阵,也好制约大家,省得有人胡作非为。”
“这倒也是。”唐劫点点头,这便向山上走去。
走了没几步,他突地停在那两名黑甲卫士身边,仔细看了看,道:“原来是傀儡,我还以为是贵派弟子穿着一身黑甲在这里充威风呢!嚯,看样子还是三品的。”
说着他又转向朝峰上看去,他目力极好,已看到这红梅岭上象这样的黑甲卫士竟是不少,扼守了各处要隘,一旦有事,不用弟子们动手,光这些黑甲卫士就够大家喝一壶的。
那年长弟子笑道:“此次大会盛况空前,往来修者众多,光凭我逍遥宫治下弟子,实在有心无力难以维持,所以只能派出傀儡相助。”
“真没想到逍遥宫在傀儡之道上竟然还有如此水准。如此众多的三品战傀,所费怕是不轻。”唐劫笑嘻嘻道:“而且看这黑甲,也是极好的。我家少爷正好也有一台三品傀儡,不过却是光着的,什么甲胄武器都没。就这还用掉了我家少爷两年积攒。两年积攒所成啊,拿来给逍遥宫做个门卫都是不够。”
唐劫说着,已是唏嘘叹气起来。
那年长弟子看他这样,安慰道:“个人之力终是不能和门派相比的。其实就是我逍遥宫,一下也拿不出这许多,也是亏了有人相助。”
“哦?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又那么有能力帮逍遥宫?”唐劫悠悠问。
“这个……”那年长弟子尴尬笑道:“这种事是上面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倒也是,是我唐突了。”唐劫也不再说话,径是向台阶上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喃喃道:“你以为你换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其实啊……还是金色更好看些。”
第33章聚宴
沿着山道一路上行,过了二重天牌楼后,就算是正式入了“红梅城”。
虽然是个临时城市,但是城里酒肆,客栈,衣铺,药店等等却是应有尽有。玉石铺就的台阶高低错落,青砖碧瓦的房舍小巷幽深,颇有山城美景之象。
红梅城是四开八纵的格局,建筑群落看起来随意,其实却隐隐与阵法布局息息相关。逍遥宫作为东道主,占位天元,立于峰巅,主开门乾位,是阵内第一核心。六大派分属六方,却是占了其余六门,惟剩死门不动,留给八方散修。
穿过那片长长的街区,来到一片红墙白瓦的建筑院落前,正门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涤剑园。
这里便是洗月派驻地了。
涤剑园位于岭南,掌景门离位,因离位主火,洗月尚白,故驻地砌红墙垒白瓦以为标记。除洗月派外,这里还有文心国内一些大大小小的依附门派,形成一片独立的大区域。
进了涤剑园,自有杂役理事,知道唐劫是洗月学子,且是正式参加者后,便领着唐劫到了一处叫清心轩的地方,这里就是学院为他安排的住所了。
这清心轩也算是个清净雅致的所在,唐劫尚算满意。
这里是洗月学子集中区,唐劫刚到,就有不少人知道唐劫来了,因此片刻后卫天冲侍梦就直接杀到,看到唐劫就喊:“好你个唐劫,你还知道回来,差点要以为你死在哪个穷山恶水中了。”
唐劫笑问:“听这口气,你们来了很久?”
“来了有二十多天了。”侍梦回答:“学院二十个参加者,你是来得最晚的,你要再不到,谢院就要派人找你去了,这不,都有人开始准备替补你上场了。”
卫天冲已道:“别的不管,先把傀儡给我交出来,让我看看损了没有。”
唐劫把傀儡还给卫天冲,就见卫天冲对着傀儡左看右看,反复查验,惟恐哪里破损一点,弄得唐劫无奈:“敢情你跑过来不是找我,是找傀儡来的,你这样子很让人心寒啊,少爷。”
“废话。”卫天冲没好气回答:“辛辛苦苦做出来那么一个三品战傀,还没用上一次,你就给我带着它消失了。”
“一台三品战傀而已,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没看这红梅城里到处都是三品战傀?还都是披坚执锐的黑甲战卫。”唐劫这话一出,卫天冲眼中也现出一片迷恋,显然这些日子他也没少被这红梅城中的黑甲战卫所震撼,他对唐劫道:“唐劫,你说我们也给这战傀加一身战甲怎么样?”
“你知道那得多少钱吗?武器加战甲,至少得再加一万。”
听到这个数字,卫天冲立时摇头。制作傀儡就已把他的家底耗空了,短时间内他再不可能拿出这笔钱。
还是唐劫道:“不过少爷要是敢冒险,说不得我可以帮少爷弄一套过来。”
“怎么弄?”卫天冲问。
“当然是从那些黑甲战卫身上扒了。”唐劫笑嘻嘻回答。
听到这话卫天冲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你丫疯了,这主意都敢打?别说那些黑甲战卫不好对付,哪怕真好对付,让逍遥宫知道,你我就算是洗月学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要是我有办法对付,却绝不会让他们发现呢?”
“这个……”卫天冲一下犹豫起来。
他正考虑着,却见外面又冲进来几个人,领头的却是彭耀龙,后面还跟着戚少名,叶天殇,蔡君扬,此外还有几人也是参加仙缘会的学子,与唐劫相识而不相熟。
彭耀龙刚到门口,就对着唐劫叫道:“好你个唐劫,独自上路,游山玩水,当真是玩得开心,竟然到现在才来。”
唐劫笑道:“这不是还有几天才开始吗?我算好了日子来的。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好好游历一番。”
“你少来这套。我敢打赌,唐劫你绝不是去游历,而是去试炼了。”还是蔡君扬了解唐劫,一口道破唐劫秘密。
叶天殇已道:“要证实很简单,打开他的芥子袋一看即知。”
众人已是纷纷起哄,要看唐劫独自在外捞了什么好处。
唐劫无奈求饶:“别,别,几位师兄,你们放过我吧,大不了我请你们吃一顿还不行吗?”
大家也不可能真去打开他芥子袋看,一听这话,纷纷叫好。
就连戚少名都道:“城西开了家天香楼,据说有各种珍奇佳肴,一直想去品尝一番,奈何囊中羞涩。既然唐劫要请客,那就去天香楼如何?”
唐劫一听这话,脸都垮了:“戚大少你都囊中羞涩吃不起的地方,我就更请不起了。”
戚少名认真回答:“没关系,我们不会吃你太多,就是每人吃个一两千也够了。”
“……”
一行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地去了天香楼。
这天香楼在红梅城也算销金之地,里面的东西虽好,却也贵得出奇。戚少名说到天香楼来,本只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唐劫竟真答应了。
等到了天香楼,唐劫为大家叫过菜后,就连卫天冲都吐着舌头道:“红烩饕牛舌,清蒸鬼面鱼,香炒月影蚕……唐劫,这些菜怕不得要个三四千吧?”
唐劫笑笑:“这不是被君扬坑了一把吗,非要说出我去试炼了。这次周游,我的确得了些好处,既如此,自然要聊表心意一番。大家不用客气,这顿饭我还请得起。”
众人看唐劫的眼神一时都有些异样。
随随便便就能请大家吃三四千的大餐,怕是意味着唐劫至少得赚到两万以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到这些,只能说明唐劫的实力又有精进。
对唐劫来说,花钱请客除了有彰显实力的作用外,还有一个重要意义就是拉近关系,交好众人。
如今能够坐在一起的,可以说是洗月学院最出色的一批学子。这些人早在以前因为各自修炼的缘故,无暇聚在一起而难得碰头,因此也很难交成朋友。
仙缘会的召开,给了大家一个暂时放下修炼,从新的角度重新认识的机会。
这个认识机会比起真传之争要好得多。
真传之争,你争我夺,易伤和气。
仙缘之争,却是携手并肩,共抗外敌,所有学子在这刻不是竞争对手,而是相互合作。
正因此,唐劫也有意借此机会和大家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请客无疑是个好办法。
借着这个机会,弥补因为真传任务而带来的一些不快,也借着这个机会,和那些早相识却不相熟的朋友重新建立交情。
果然这刻几杯灵酒下肚,谈话的气氛便热烈起来。
这刻唐劫道:“说起来,有件事我挺纳闷的。照理我今天来到,也不算太晚。怎么看你们这样子,倒象六大派的参赛学子中,我是最后一个到的?你们都来这么早干什么?”
彭耀龙等人互相看看,然后突地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却不回答。
还是侍梦道:“唐劫你也有笨的时候,你忘了这仙缘会是为什么召开的?”
“自然是为了逍遥宫未来的投献还有……小宫主?”唐劫楞了楞,突然有些明白了。
此次仙缘会,对于六大派而言,最重要的自然是逍遥宫未来属谁。
但对于参赛的各大学子而言,最重要的却是小宫主嫁给谁!
要想迎娶小宫主,强大的实力固然必不可少,空有实力却也绝对不够,毕竟拳头只能让学子们进入十强,在十强里选谁,就是小宫主本人说了算。
正因此,几乎每一个有志小宫主的年轻学子,心中都有打算。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来到这红梅城,寻机与小宫主结识。
若是能在正式比赛前就认识小宫主,建立感情,那剩下的就只是十强问题。若是能俘获小宫主芳心,甚至连十强问题都可能不是问题。
正因此,学子们一个个都是提前来到红梅城,一直都在寻找与小宫主见面的机会。如唐劫这类对小宫主完全无兴趣的,自然想不到这么做,所以才会到现在才来。
“原来是这样……”明白过来,唐劫也不由笑道:“那你们有谁见过小宫主了吗?”
桌上一群人互相看看,同时摊手,显是谁都没福见到。
一名叫朱奉道的学子道:“不过我们没见到小宫主,却不说明小宫主没见到我们。小宫主号称国色天香,这天香楼正好以天香为名,指不定就是小宫主开设,用来观察往来人等的。现在没准就躲在哪个隐蔽角落里,偷偷看着我们呢!”
他这话一出,立刻有几名学子正衣冠,肃言行,整桌气氛都为之沉静了一下。
不过也有学子不屑,讽刺道:“人家堂堂天之娇女,金枝玉叶,会躲在角落里偷看你?想得美吧!”
朱奉道立刻不服气道:“天之娇女又怎么了,最终不还是得嫁六派学子?这对学子来说是大事,对那小宫主又何尝是小事?难道你们以为她就愿意在十个陌生男子里随便挑一个?这些日子,小宫主只怕也在四处寻觅合适良缘呢。你们看着吧,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一件事,就是那小宫主用来测试大家品行的。所以大家记着,当行侠时莫手软,能仗义时要亮剑!”
“我呸,虚伪之极!这叫什么行侠仗义?欺世盗名还差不多。”蔡君扬不满道。他一生追求任情纵剑,行侠万里,因此对朱奉道所言大感不满。
朱奉道也不乐意了:“你不愿意是你的事,我好心给大家出主意,怎的反倒落了不是?你要真有如此风骨,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你就莫要出手,免得让人说你是为了讨好小宫主。反正这红梅岭上修者众多,也不差你一个。”
“你也知道这红梅岭上修者比凡人还多,能有多少不平事让你出头?”有人讥讽道。
“那可就不好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实力差距的地方就有不平。谁说不平事就一定要发生在修凡之间?”
朱奉道正说着,就听楼下突然一阵喧哗声起。
第34章古阵心解
循着声音往楼下看,就看到楼下有几人正在对吵。
其中一人年约四十,一袭粗布衣衫,双手生满老茧,相貌忠厚,看起来象个老农,这刻正激动地说着什么,在他对面则站着几个年轻人,一身金衣,对着那老农冷笑不已。
只一眼,楼上学子们便已认出那几名金衣人是谁。
蔡君扬冷哼道:“天神宫的那帮家伙又出来搞事了。”
虽然没看到事情经过,不过那老农是个摊主,正在街上面摆了个地摊,这刻更死死护着手中一本书,大家不用问也能猜到,这多半是一起买卖纠纷。
这刻听蔡君扬这么说,彭耀龙已哈哈大笑起来,道:“天神宫的崽子们,好好的不在家里窝着,跑出来欺负良善,要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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