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场管理所的追逐下,每天我最少交家二十元,哥哥参加一天能挣四五十,哥嫂真是欣喜若狂了。后来不单纯是倒烟倒粮票,还有什么布票、鞋票、肥皂票、糖票、打火石……。
火车站管理严哥哥带我去东市场,黑市里人山人海各种买卖吆喝声嘶力竭,一件衣裤买了转身卖就赚十几元。东市场有两个寄卖行,只要你早去排队开门就往里闯,到柜台见布类衣裤就让服务员开单子,只要单子到手谁也没权再买,再按单子审查各件能赚钱的去交款,不赚钱的单子扔掉了之,交钱买的衣服到黑市转手就挣二三十元。
每尺布票值两元钱,寄卖店议价员是不按布票价值评估的,还分寄卖百分之五收费,那些怕丢面子不敢在市场卖的来寄卖点,议价员评估时分寄卖或要现钱,如果寄卖不仅收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卖大部人要现钱。我把抢购的衣裤卖了再来寄卖点,在那些排队卖衣服的人中做买卖,:“我给现钱,卖给我吧。”为了多卖点钱很多都是单独交易。
就这样一天少则能挣二三十,多了能挣四五十元,一年下来上万元。别说是挨饿了,大米、白面、鸡、鱼、肉、蛋想吃啥买啥。哥嫂把我当成摇钱树,笑脸相迎、作揖夸奖几乎要拿板把我拱起来。哥哥神采奕奕拉着琴,嫂子唱着乐曲炒着菜,在那自然灾害的年月,歌舞升平过着神仙的日子,他们沉寝在幸福之中。
有一天我和往常一样坐汽车去东市场,售票员是李淑清她坚决不收票钱,在我下车时就不该当众把五分钱扔进钱袋,自尊心伤害的感受她会哭的。
哥哥带我开始捣黄金了。巧合中哥哥花27元买了个戒指,被一个矮个胖老头发现,他把我们带到一百大楼后家里,他用试金石验过戒指放在天平上,说是7瓦重,每瓦12元给哥哥82元。老头介绍:“现在银行每瓦按307元收购,你们每瓦按6元收购,送我这每瓦给12元有多少要多少,要记住每357瓦为一钱,马镫式最大的才3钱,戒指里面必须有产地、足赤、98或99字样,金戒指是软的,用手能把它缕直,千万别上当,我的家是危险地,来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千万记住了。”
自那开始哥哥有空就往银行钻,碰到有卖戒指的高一倍价收购,他再让我背着书包去送货。为了挣到更多的钱,哥哥跟在我的后面,等我和老头交易完走后,他在那守候着,老头出门他在后面再跟踪,一直跟到南市场的一家,后来他打听到那家以18元一瓦收购,关键是敢不敢给他送,让老头发现怎么办?
这一天哥哥让我手上戴着两个金戒子去老头家,我背着书包走进那个胡同惊住了,门口站着三个警察,我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屋,另有两个警察翻箱倒柜在搜查,老头戴着手铐对我说:“上你二叔家吃饭吧。”借着话音我出了门,走出胡同我坐倒车回了家,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敢做金戒指买卖了。
哥哥在街道开张证明去药店买了六包麻xx,一元的本钱却卖十二元,后来哥哥让我卖了麻醉药,我在东市场喊着:“麻x素!麻x素!樟x酊!索x痛!氨x加!氨x碱!苯甲xxxxx!盐酸去氧xx碱!”这些药含有大烟的成分,是严禁药物。而哥哥在黑市168元能买到医院的证明,再花168元在药库可买三千支咖啡x五瓶xx酊,一瓶xx酊最低能卖50元,不仅东北患有气管炎的人较多,尤其那些赌博的,只要打上一针可x因精力倍增。在市场喊上一嗓子,买药的人立即围上来,要尽快把药卖完,高度警惕市场管理所是要抓人的。
在那严寒的冬季,我戴着列宁白卷毛短皮帽喊着药名,过来两名带红袖标的把我拉到管理所。身上的药被搜走了,一个姑娘紧靠着我坐在长椅上,她也是卖药被抓的,大概因戴列宁帽她把我当成女的了,管理所的人先后让我们填表、警告、药品全部没收,最后把我们俩放了。
哥哥又开始做假药,开证明不仅买六包真xx素,再买六大瓶维生素保宁片,替换商标再把真xx素片放在vb片上面,让我在市场批发给药贩子。虽然这种药不伤人,但终究这是在骗钱,在市场是不能常干的,哥哥就带我去龙江、哈尔滨、长春,我不仅在长春市场被抓,而且送孟家屯收容所卸煤干活一个月。从此恶运在向我靠近,杨庆安从派出所调到分局,由于他的出现和哥哥产生了不解之怨。
夏成林在劳教所两年被放了,他在东市场不仅把我绑架、伤害、胁迫入室盗窃,在他的谋划中我终于步入了万丈深渊,直至如今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雅琴,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好吗?”
:“行,不要辜负我妈的好意,明天你一定要来。”
大鹏答应着,他们还是拥抱着,度过了那可贵的第四个约会之夜,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分手了。请看第17章:夏成林绑架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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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夏成林绑架作案
大鹏身穿铁路服,胸前佩戴着铁路徽章,内心里留念着铁路的学子身份。吃过中午饭,离开机关食堂,绕过文化宫走在团部大道上,迎面赵队长过来拉着大鹏说:“走,上我家去,你婶有话说。”大鹏跟着进了赵队长家。
一进门大鹏先说话:“赵婶好?”
:“好,张,你和菜包子大姑娘怎么样啦?”赵婶说着外号迫不及待的问。
:“几个晚上我只介绍过去的事,终究我们相差9岁。”大鹏解释着。
:“只要她同意,你什么也别管,听我的让她怀孕先斩后奏。”赵婶激动着说。
:“现在她妈同意,就差她叔了,我想应该尊重她叔的养育之恩。”大鹏说。
:“孩子,你可别傻了,那菜包子抠的狠,就凭姑娘的工资他也不让你们成。那姑娘不错,你让她把户口本拿出来就登记,你赵叔给你们找房子。”赵婶深情的说。
大鹏是带着感激的心情离开赵婶家,明知她是好意,但不能那么做。应该尊重雅琴的感情,这是终身大事不能草率,为了完美的婚姻应该坦诚相待。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大鹏和雅琴又会合了,大鹏控制着感情讲起他人生中更为痛心的一幕。
:“雅琴,为什么把我叫真假知青?今天就跟你说说“假”的那一面吧。为了摆脱偷板子的事,哥哥经厂领导批示搬家了,厂前新盖的八角楼我们住在四层有个小凉台,哥哥经常在那拉提琴,夏天也是我住的地方,因为只有一间房,冬天我只能睡在屋里的地板上。
春节的晚上,哥哥去厂文化宫舞厅伴奏,嫂子包着饺子不放心,她让我带着提琴去找哥哥。一进文化厅门我把料子大衣寄存在柜台,布帘门里传来冾孜鼓的节奏,伴随着西洋乐声吸引我走去。突然有两个便衣像抓小偷把我带到执勤室,他们让我把琴盒打开,当他们看到那崭新的小提琴,刚要动手被走进门的孟团长制止,他介绍这是张大元的弟弟,并解释:前些日子丢了一把高级提琴,并赔礼道歉弄错了。
走进舞厅那是第二个世界,舞台上有人吹着黑管、萨克斯、小号,还有拉手风琴的,哥哥是团里首席小提琴伴奏,在翩翩起舞的男女舞池中,我躲闪着会意的把琴送给哥哥。我刚坐在靠边长椅上,嫂子挺着大肚子进来坐在我旁边,她是来监督哥哥的。
哥哥从舞台下来非要让我陪他跳,也就是交际舞三、四步,满舞厅的人年龄我最小,男女舞伴们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可为了应付嫂子我不得不随和跳几出,万没想到被大姨兄薛凤明看见,他一定会到南局宅说的,那我的名声必然被毁坏了。
有一天,我和同学看完电影走出来,总觉得后面有人跟踪,在走到医院后面的时候,杨庆安过来就翻我的兜,把163元钱全都掏去,并把我们带到分局。他问:“你住东局宅为啥往西走。”
:“我嫂子怀孕不方便,现我在同学家住。”我回答着。
:“你身上为什么带这么多钱?是投机倒把还是偷的?”杨庆安追问。
:“哥哥给我买煤钱。”我搪塞着。
:“那好,咱们去你家,我正好找他还有事呢。”杨庆安有意找茬。
:“我同学名叫关利奎,他可是203陆军医院院长的内弟。”我威胁着。
:“那让你同学先回家,以后我再找他,那咱们走。”杨庆安说完带我走。
上了四楼杨庆安不让我进家,已经是半夜哥哥给开的门,我站在走廊听着。
:“你弟弟出事了,这些钱是怎么回事?”杨庆安把钱往床上一扔说。
:“他去同学家住,怎么啦?”哥哥云里雾中不知所措。
:“我告诉你张大圆,过去我在派出所管着你们居委会,现在我在公安分局管着你们的派出所,咱们走着瞧,明天你到分局再说。”杨庆安拿起钱推门就走。
我进屋和嫂子都埋怨哥哥,就是因为你当着他对象说杨庆安坏话的报复。哥哥说:“让他给唬住了,以为小鹏真出事了,明天我去要钱找他算账,别说了,睡觉。”
第二天哥哥真的去了铁峰分局,不仅他跟杨庆安吵了骂了,最终把钱也要回来,可那是公安分局,是杨庆安工作的地方,从此结下了毒,最后报复发泄在我的身上。
我又去同学关利奎家住,并向他解释原因经过。关利奎是我从小学到中学的朋友,因为我们五个同学,在新马路武术馆习武各有功夫。在学校足球比赛中,关利奎以二踢脚腾空踢球,近视眼贾富任扫堂腿把关利奎踢倒,因胳膊着地摔成两段而住院,从此影响了他的学业。
关利奎的父亲是伪齐齐哈尔卫戍区司令员,国民党命令他南下,他违抗命令告老还乡,解放后他主动上交委任状,再因为他的姑娘参军嫁给陆军医院院长,他被宽大,不过每星期必须到派出所报道学习,外出要打报告,他被软禁在贫民区。他只留下望远镜、马鞍蹄、金狮镜和军毯记念品。在我入狱改造即将新生的时候,一场史无前例的运动,陆军203医院王院长自杀,关利奎的父母也相继被批斗而过世。
在我失落的时候,曾经去过铁路中学课堂听课,也曾经去讷河城农村找过郭瑞萍,我不怕她父母是什么右派,只期望她父母能收留我哪怕在农村,走遍多少乡村,可这一切都是我的奢望,最后还是被民兵以盲流收容,最后被遣送回家。
看过印度电影“流浪者”,拉孜、丽达之歌感染我不知流过多少眼泪,我同情拉孜在人生中的悲惨遭遇,我更羡慕丽达在法律和情感中的痴诚。当我漂浮在大街上、当我沉伦在盲流中、尤其处于忍饥挨饿的日子里,自己默默唱起拉孜之歌:到处流浪!……孤苦伶仃,路宿街巷,我看见这世界像沙漠……举目无情人,我和任何人都没来往……。似乎这首歌给我写的,我流着泪唱着,内心不时的激起悲情,但我永远也不会听到丽达之歌的。
我从东市场寄卖店走出来,有两个带口罩的人把我架到车上,那是一台破旧的解放牌车,开始我以为是管理所的,上车我刚问:“你们是?”“不许说话,再说话掐死你。”开车的胖子恐吓着,我被夹在中间也动不得。他们把车开到郊外,在一个破空房子停下,把我弄到房子里往死了打,我已经头破血流了,那个胖子掏出一把吓人的匕首,他摘掉口罩说:“还认识我吗?你害我糟了两年教养的罪,今天我要你的命。”看见是夏成林我恐惧的向他求绕,他不仅把匕首架在脖子上狠狠给我一刀,还是没命的踢打,脖子穿出的血溅在他身上,我当时昏死过去。
大概是半夜我被冻醒,我已经被反手绑着,发现屋里没人我忍痛站起来,惊恐的向门口走去,汽车还在外面停着,犹豫片刻,为了活命我还是要跑,哪成想被他们防备的水桶绊倒在地。夏成林他俩惊醒下车把我拖到屋里,夏成林掏出匕首嘴里喊着:“我让你跑!”照着腿上就是一刀,我:“哎呀!”一声叫再也不敢乱动。我挣扎从衣袋里掏出四百多元递给他,夏成林说:“这还差不多,好了,送你回家。”
夏成林开着车威胁着问家的地址,我为活命只好指路,当汽车开到楼下,夏成林给了我一个公章和半本信纸说:“给你五天时间修养,但必须把每张信纸盖上公章,五天后早八点你到火车站,咱们第一次喝茶的地方等我。公章放在你们家,证明给我拿来就行,对于你的伤回家怎么说我就不管,可不许你报案,小心你们一家人的命,只要你按我说的办,那过去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下车。”
回到家我只能说车祸,隐瞒着也不敢报案,尤其分局杨庆安还在找茬呢?我忍着疼痛瞒过哥嫂,而他们还是让我看孩子。这天哥哥去上班,嫂子也出门不在家,我瘸拐的带着五岁的小波走下四层楼梯。我已经学会吸烟,不仅我抽烟,为了哄小波侄见周围没人也让他假装抽烟,其实也是在痛苦中的一种安慰吧。
突然过来人抱起小波侄说了句:“怎么让孩子抽烟呢?”,说着他抱着小波就走,我忍受着满身的疼痛赶上去,当我看到是夏成林,几乎惧怕得要昏过去,只是在那一瞬间又镇静的与他抢孩子。也许是拼命的缘故我把小波夺过来,夏成林见小波哭了,他说:“我要孩子没用,可我提醒你,后天你必须去火车站我们约定的地方,记住是早晨八点必须准时到,否则我会到家来找你,那可不是抱走孩子的问题了,你要想清楚,你必须把盖好公章的证明给我带去。”夏成林说完向我挥着拳头走了。
五天后我按着夏成林的命令来到火车站,把盖好印章的信纸递给夏成林,满以为完成任务要走:“走!上哪去?最后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夏成林一挥手喊着:“来一个!史万才。”前几天和他一起绑架我的走过来,点点头。又是他们俩把我带到车站附近的南局宅家属楼,他们看看周围没人,在一家窗前站下,拉开西面的那扇窗,让我爬窗进屋。是夏成林把我推上窗进屋的。吓得我进屋脱裤子就拉屎,夏成林在外喊:“你看有什么,快点。”床下有一个皮箱,我从窗递给他,夏成林让我再拿个床单,我一手提着裤子,另只手拉着床单从窗滑出来,前后只有几分钟。
他们拎着箱子把我带到候车室,在长椅上夏成林打开皮箱翻了翻,拿出两件风衣和户口本给我,他又把箱子里的东西用床单包好,让我去寄存,他让我保存好寄存单,并带我坐车到一百对面的寄卖店。夏成林说:“只要卖了钱给我,以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各走各路我再也不纠缠,如果你出卖我,要你全家的命。”
我按着他的命令进了寄卖店,在议价员看完风衣,要了户口翻阅后接了一个电话,事后分析肯定是夏成林打来的。只有几分钟进来保安给我戴上手铐,接着带到派出所,他们翻出我衣袋里的寄存单,说我偷的是铁路公安处长的家,他和市公安局长是平级。中午他们把我转送到铁锋分局,那是杨庆安工作的地方,就着中午吃饭屋里没人,我带着手铐跑了出来。
我在前面跑,后面警察追,震耳的枪声“咔!”“咔!”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