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颖容满足的笑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母以外,他大概是最疼我的人了!
“他总是把我捧在手掌心上呵护著。”她对他说:“你说他对我好不好?”
冷修彦一脸惨白;她那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和眼神都像一把利刃般割碎了他的心。
他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失恋了!
他不愿再在孟家多待一分钟,那会使他伤得更彻底、更透彻、更绝望!
“我——我有事先走了!”说著,他一刻也不愿多留的就往外走。
他那苍白的脸色吓坏了孟颖容,她追了出去。
“冷大哥……”
冷修彦站在风中大吼:“别叫我!”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软了下来:“我喜欢你!打从上次重逢就喜欢上了你!可是……”
“晓乔她才是值得你爱的女孩,不该是我!我不值得你爱!”她说出心里话:“我只爱滕真。一个无法给你真爱的女子不值得你如此真心付出!”
“滕真?”他回过头。“他比我好吗?我不信!”
“冷大哥,我不知道他是否比你好,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而且也只喜欢他。”
“那我呢?”他走到她面前。“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但那不是爱。”
“可是我爱你叫!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是吗?”
孟颖容低下头。“我没有办法……很抱歉!”
正当这时,一个人朝著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人正是他们争论的土角;孟颖容的最爱,冷修彦的最恨——滕真。
孟颖容首先发现了他。“滕真!”一见到他出现,她心中就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
一听到“滕真”这两个字,冷修彦的目光霎时成了两道利剑住滕真的身上看去。
那个男人就是滕真?把他往痛苦深渊里推的滕真!
孟颖容走向他。“什么时候来的?”她希望他没有来得不是时候。
刚才的那段对话,她不希望滕真听到。
“我刚到。”他对她温柔一笑。“他是……”他故意问。
“哦!他是我的儿时玩伴。来!我替你们引见。”她拉著滕真走向冷修彦。
“这就是滕真;他是冷修彦。”
滕真大方的伸出手;虽然他们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也知道眼前这个颇出色的男人就是他的“情敌”。
冷修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把手伸出丢。“你好。”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如此出色的对手!
滕真!他记住了。
对手不强,赢了没啥光采;对手条件高出自己太多时,又有股想放弃的冲动……他 心中百味杂陈。
“我还有事……先走了。”
目送著他离去,滕真想着刚才孟颖容所说的话:“我只爱滕真……”
他脱下大衣,把它披在孟颖容的身上。“天气冷,到屋子里去吧!”
“嗯……”
星期日。
今天滕真不必上班,他开著车子到孟家来接孟颖容。
他穿了一件衬衫和牛仔裤,外头穿了件背心及外套;很少见他穿得如此简单随意。
他向来都是西装笔挺的。
孟颖容上了车。“要到哪里啊?神秘兮兮的。”
“喜不喜欢海?”他笑著提示她。
“海?我们今天要去海边玩?”
“猜对了一半,我们今天去海边的别墅度假。那里感觅很棒!又安静,又富有诗意 。”
“你家在海边也有别墅?”
“是啊!我爸爸喜欢购置漂亮的房子,那算是他的收藏品吧?他一生中除了生意之 外,最有兴趣的就是‘收集’房子。到目前为止,我去住过的就有五、六栋之多。”
收集房子?!
有钱人的玩艺买多!曾听过有人爱车成性,终其一生都在收集车子,但还没有听过 收集房子的!
这真是个贫富不均的社会!贫者无立锥之地,而富者居然大玩收集华屋的游戏!
“那你呢?喜欢收集什么?”
“车子吧?不过我顶多只是纯欣赏,很少真的花钱去收集。”
“嗯……”她沉默了下来,心中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怎么?觉得我们这种‘暴发户’对于物质的享受过了火?”他自嘲的说。
“其实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有时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才花钱去买些不必要的奢侈品 ,那些东西只是为了维持一个公司或财团的形象。就拿汽车来说好了,难道喜美、飞雅 特这些车子就不能坐吗?为什么非得真部劳斯莱斯来开,再请个司机?这些都只是维持 外在形象的一个方式而已。”
“可是收集房子……你知道台湾现在还有多少无壳蜗牛吗?”
“颖容。”他微笑的看著她。“我父亲劳碌一生,现在拿自己的钱去买些喜欢的东 西又有什么不对?当他从祖父手上接过CBN时,它只是一间小公司,会有今天的局面全 是我父亲撑起来的。这之间的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的。”
“原来如此……”
“改天我带你去阳明山上的别墅见我父亲,他是个相当幽默的老人;只要有母亲在 的地方,他就喜欢耍宝。”
“老子幽默,教出来的儿子却是正经八百的?”她揶揄他。
平常他若不笑,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冷面杀手的味道;幸亏他有一张漂亮帅气的脸蛋 ,要不然光看他眉宇问的那股冷漠之气,可真会叫人以为是道上的头号杀手呢!
他听到“正经八百”四个字时并不觉得好笑。“我真的那么一板一眼吗?我在你面 前已经尽量表现得没有那么严肃了!”
“所以也只有我才知道,原来你除了‘一号’表情外还有温柔随和的一面,你真该拿面镜子看看自己上班时的模样!”
“怎样?”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样子很傲、很冷、很不可一世。”
“结论呢?”
“很欠扁!”她话才一出口,自己就先笑得人仰马翻,随即她发觉头上被人敲了一 下。“我是说真的嘛!”她依然笑著。
“全世界大概只有你敢对我说这种话。”他把车速缓了下来,最后转进一条两旁都种著椰子树的大道上。
孟颖容惊奇的看著这“椰林大道”。“这里是……”
“我家别墅。”他把车开到椰林尽头。“到了!”
望著这一大幢白色欧式的建筑物,以及花木扶疏的庭院——好美!
好雅致!
“很美吧?”他拉著她的手。“别墅后面还有一个花园,待会儿带你去看。”
“这么大一栋别墅没人管理吗?”她看一看四周整洁的环境,不像没人管理的样子 。
“有。”他走到门前轻轻的接了一下电铃。
不一会儿,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一看来人是滕真,便十分热情的 招呼著:“少爷,你很久没来了!”而后她看见站在滕真后面的孟颖容。“这位是——”
“我的朋友。”
一走进屋内,里头的摆设再一次震撼了孟颖容。
客肤中放了一大盆的香水百合,就连楼梯的每个画阶上都放有一盆香水百合……屋 内是以白色系为主的装潢。典雅大方——这该是一个惊于女孩子住的地方!
“这里还是没有变。”滕真坐了下来。
老妇人为他们两人倒了水。“怎么可以变?哎!万一改变了什么的话,小姐回来岂 不是找不到家了吗?”
对于他们所谈的内容,孟颖容一点也听不懂,但基于一个外人的身分,使她不便插 嘴。
找个时间再问问滕真吧!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老妇人忽然问她:“这位小姐,你累不累?”
“还好。”
“如果累的话,我带你到小姐房里休息。”她热心的说。
孟颖容向滕真看了一眼,他微笑的默许。
“小姐贵姓?”她一面带她上楼,一面问。
“我姓孟,叫孟颖容。”
“还是个学生吧?”
“大四。”
到了二楼,只见这里摆设比客厅更精致、更豪华。老妇人引著她到右边走道最尽头 的房间:这整条走道上也摆满了香水百合。
到了房间门口,老妇人动作迟缓的拿出一串钨匙,取出其中一支往钥匙孔插入。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孟颖容被里头的摆设震慑住了!
她是头一回看到如此漂亮的房间,这仿佛是公主的寝宫一般!
白色的窗慢静静的垂在窗户两边,火炉旁放了一张雕工精致的小茶几,茶几上有盘 西洋棋……“很美吧?我家小姐的品味一向很高!”老妇人拉来一张椅子请她坐下。“ 你是除了滕家人之外。第一个能进到这个房间的女孩。”老妇人望著地出了神,眼眶有 些湿润。“因为你长得很像小姐——”
“小姐?滕真的妹妹?”
“不!是姐姐。她大少爷二十岁。少爷两岁时她就死了,那年她也是大四。”
老妇人叹了口气。“是车祸死的。她死的时候老爷和夫人都在国外,她等不到父母 回来就走了:那天陪在她身边的人就只有我和小少爷。”
“哦……”
“对了!你要不要看看小姐的相片?”她拉著她的手走到另一个用丝绸布帘隔著的 小客听里。老妇人将灯打开,一幅巨型相片矗立在眼前。
“她就是……”
“我家大小姐。”
相片中的女孩是如此的高雅柔媚!在她脸上几乎找不到一丝“人间味”,她彷若是 隔世仙子一般……多么绝俗的女孩子!
二十二岁就走了,这么年轻的时候……它望著相片中的女子发起呆来。
傍晚的时候,孟颖容和滕真并肩坐在海边看夕阳。
冬天的夕阳虽不若夏天好看,但仍别具一番不同的风味。
“你姐姐好美!她叫什么名字?”
“滕翾。”
“滕翾?人美,连名字也特别。”
“我发现金妈挺喜欢你的;她从来不准别人乱动姐姐的东西,这次她居然肯让你住 它的房间。”
“她说我长得像她。”
滕真回头看看她。“嗯,是有点……眼睛像,眉毛也像。”
滕真回头看她时,它的脸距离她不到几寸。见她吐气如兰,他的心湖更是荡漾不已 ……他慢慢的把身体靠向她。他看著她那深得像海、柔得像水的双瞳……慢慢地、轻轻 地把自己的唇压了下去,将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孟颖容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无 法思考别开始,她紧张得把双手隔在胸前;渐渐的,她很自然地把双手圈上他的颈项待 激情渐退,滕真撑起身子看著她,只见她娇羞的垂下长长的睫毛,不敢去看他。
“来吧!大快黑了。”他站起来,把她也拉了起来。
再继续下去,他不敢保证是不是能克制得住自己。
孟颖容总是有办法让他失去自制力!
在尚未雅定是否能给她一个名份之前,他不能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是他的原则,也是对孟颖容负责的态度。
孟颖容依偎在滕真温暖的怀中,她仍未自方才的意乱情迷中恢复过来。
她轻轻的抚著微肿的双唇,一丝甜蜜滑过心头——这还是她的初吻呢!
把初吻献给初恋情人是每个少女的梦。
她把头深埋进滕真的怀里,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好幸 福!
“很冷吗?”滕真把她拥得更紧。
“滕真……”她抬起头看他。
“嗯?”他温柔的眸子在月光下发亮。“什么事?”他低头看她。
她咬著唇,停下脚步。“再吻我一次!”她大胆的把手绕到他颈后。
这是种诱惑!
滕真深情的凝视著她,再一次把头俯下……
第四章
郭刚龄静静的在贵宾室里等著与CBN的总经理签定手上的这份合约。
一旦合约签成,她便要立即飞回纽约。
郭刚龄现年二十三岁,刚刚接任开希德公司的业务经理,其父则为开希德公司的总 裁。
这趟随行的除了秘书之外,还有其兄郭明衡,也就是开希德公司的副总裁。
这份合约能否签成,对于开希德公司把业务拓展到台湾的成败与否有著关键性的影 响。
也就是说,这份合约必须签成!不管用什么手段,或对方开出什么条件,他们都会 试著接受。
现在看CBN的脸色,一旦开希德成功的登陆台湾之后,便换成他们开条件了。
商场上嘛——退一步,海阔天空。
就在郭刚龄为自己心中所行的如意算盘暗自得意时,一位穿著入时的女孩走了进来 。“三位请随我到会议室来。”
朝刚龄站了起来,姿态优雅的随著女孩走出贵宾室。
当对方为他们把会议室的门打开的一刹那,她看到两边的会议桌各生了十余人,而 前面中央约土席位子上则坐了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子。
多俊美的男人!
见过不少世面的郭刚龄也不禁打从心底赞叹著。
这么年轻!不会是他们口中的总经理吧?
“郭小姐吗?请坐。合约的事我们在电话中已经谈了不少,可是我希望能再看一次 有关的文件。”
“我们把所有的文件都带来了。”她把文件交到刚才那位女孩手上,由她交给滕真 。
滕真以最快的速度浏觅了一下合约上的内容。过了一会儿,他把合约传给各级主管 看一遍。
“开希德公司一直希望能与贵公司合作,而我们也会尽可能配合实公司所开出的条 件;例如利润……”
“利润不是问题。”滕真打斯她的话。“权益才是重点。对于与外国公司合作所得 的利润分配,公司有一定的要求,这是不用讨价还价的。该谈的是将来合作时,我们不 在产品上打出开希德的名字,而只注明‘中美’合作,并且以CBN为生产公司。”
“也就是说,开希德是CBN‘藉腹生子’的生产机器喽?”郭刚龄对于这位听经理 的话相当不赞同。
如果他坚持这样的话,那这份合约还有什么好谈的?
“郭小姐,这也是维护我们公司自身权益的一种保障。试想,如果我们公司帮你们 打誓了知名度,然后你们就自抬身价,日后合作条件谈不拢就走人,那我们长期投资的 宣传岂非都化为乌有了?要我们在产品上打上开希德三个字也可以,除非你能在合约上注明开希德和CBN公司为”终身“合作的唯一对象,违者罚以最高价产品的四仟万倍。 ”
郭刚龄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该如何是好?对方在尚未签约前就已看出他们“来意不善”了,这份合约很难签定 。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郭小姐可以回去考虑好了之后再来;合作是长久的事,签约不必急于一时!”
郭刚龄艳著眉头,心中呕得要死。
真是出师不利!
坐在一旁始终沉默的郭明衡这才开口:“依总经理之见,如果不标上开希德的名称 ,获利时我们可以分得多少?”
“哥——”郭别龄大为反对。
郭明衡眼睛直视著滕真,无视于她的激烈反应。
这便是他此趟来台的目地——重大决定由他负责。
“四成。”
“好!就这样决定!四成!”
“明天十点交换合约。”滕真颇为欣赏郭明衡。
明斯果决!这才是年轻人的作风。而也因为对他的欣赏,他才愿意把原来的三成五 调高至四成。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就位起因无法挽回局势而心生不悦的妹妹。
走出会议室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哥!你疯啦?!让CBN占尽了便宜!”
“刚龄,CBN这么大的公司不可能答应我们的要求的。起码他给的利润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