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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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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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是攸县氵米水一带不成气候的水贼,自从来了一个叫翻江龙的贼头,收服了他们,以后又火并了湘江一股水寇,便窜来这一带出没。也可以说,他们是一股新起的凶残水贼。”

“怪不得成爷不认识他们了!现在你将这个水贼怎么处置?”

“三公子,你看怎么处置他好?将他送往官府查办,还是杀了他?”

小神女一时沉吟。她十分了解水贼的情况,一般来说,水贼比陆上的劫匪更来得凶残,全无人性可言,他们不但越货劫船,更将船上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杀了灭口,尸体抛落江心,无人能幸免。何况这个麻脸汉子,也算是个贼头,刚才的言语,已暴露出他凶残的本性。小神女还没有出声,一位船工说:“我看杀了他算了!送官太过麻烦,而且也延误了我们的行程。”

小神女点点头:“就是不杀他,也不能送去官府。成爷,你不如废去他一身武功,让他今后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三公子既然这么仁慈,在下就废去他的一身武功好了,令他成为一个废人,不能再危害人间。”

成管说着,一掌拍出,顿时废了这麻脸的一身武功,在靠近一处江岸时,就将他扔到江岸上去了,船继续向南航行。

处理了贼人之后,小神女想起了那个白衣书生。因为一直不见他动静,也不见他走出房间一步。便问:“成爷,那位先生怎样了?”

婉儿说:“他不会给吓死在房间里吧?”

小神女笑着:“婉儿!别乱说。”

“公子!要不,怎么一直听不见他出声的?总不会睡觉睡得这么死吧?”

成管也说:“是有点奇怪,在水贼到来时,我们没有注意他,在交手时,也无暇顾及他了,但希望他别出房间,给水贼杀害。可是事情已平静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他有任何动静的?按一般常理,危险已过,他应该出来问问才是。”

婉儿说:“不会他已经跳水逃跑了?”

小神女说:“这不大可能。”

“公子,怎么不可能的?

“别说,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水性,就是会,在黑夜江中心跳水逃生,也十分的危险。”

成管说:“公子!我们先别议论,打开房门看看,就知道他怎么样了!”

一位船工叩叩门,叫道:“先生!先生!请开门。”

房间里没人应,婉儿说:“看来他不是吓死了,就是跳水逃走了!”

船工推开房门,提着灯一看,白衣书生真的不在房间里,床是空空如也。

婉儿说:“这个书呆子!真的不要命跳水逃生了!”

小神女说:“再看看床下有没有人。”

船工蹲下身体往床下一看,果然有一个人伏在床下,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不由一笑:“先生,出来吧!”

白衣书生仍抱头不动,也不敢看。婉儿见没回应,又说:“不会是他给吓死了?”

船工伸手将白衣书生拉出来,白衣书生吓得浑身发抖,说:“你,你,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小神女笑着说:“先生!是我们哪!别害怕,没人会杀你。”

白衣书生一看,面露惊愕之色:“是,是,是你们?”

“你再看看,是不是我们?”

白衣书生惊愕之后,又是一脸茫然之色:“怎,怎,怎么是你们了?在,在,在下不是又在发恶梦了?”

小神女一笑:“先生又发什么恶梦了?”

婉儿却问:“你发什么恶梦的?是不是又梦见有人将你抓起来,又打又骂,之后有一个蒙面的小天神,凭空而降了?”

“不不!在下这次发梦,梦见一伙强人,登上船来,凶神恶煞的要杀人,吓得直往床下钻,以,以,以后……”

“以后就给人拖了出来是不是?”

“是,是,这难道不是梦么?”

白衣书生这一副丧魂落魄、狠狈不堪、神志稀里糊涂的样子,连成管他们,也不禁哑然失笑。怪不得有人说,书生除了一张嘴,就百无是处。就是一般平民百姓,也不会害怕成这种模样。

小神女说:“好了!先生,不管是梦也好,不是梦也好,现在没事了!你起来吧!别再蹲在地下了!”

白衣书生迷惘地说:“不是梦?那,那,那一伙强人呢?”

婉儿说:“跑啦!他们全跑啦!”

“他们那么凶恶,怎么会全跑了?”

“我们怎么知道的?大概是有一队官兵来到,他们吓得全跑了!”

“真的?那真谢天谢地,我们逃脱了一次劫难。”

小神女说:“先生,你出来喝杯茶,饮些酒吧!也好压压惊。”

这个吓得狠狈不堪的白衣书生,一听有酒喝,似乎有了精神:“对对!我们是应该喝些酒,庆贺我们侥悻虎口余生。”说着,便站了起来。

成管立刻吩咐旺嫂准备酒,同时弄些饭菜,因为船上的人,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有些劳累,也该喝些酒,吃些东西,暖暖身体,恢复体力了。他又对小神女说:“三公子,请你陪先生在前舱坐一会,我去船上四处看看。”

“好好!你忙你的好了!”

酒菜同样分两处,前舱是小神女、婉儿陪着白衣书生,船尾便是成管等人的天地了!他们在饮酒吃饭之中,自然而然地谈到了刚才的一场生死大战。一位飞虎队员说:“看来,这伙水寇的武功也不过如此,不堪我们一击。”

成管说:“听说翻江龙这个贼头武功极好,武林中一些成名的高手,也败在他的刀下,有的更成了他刀下的游魂。要是他也跃过船来,恐怕不那么好对付!”

旺叔说:“成爷,要不是从江中跃出的那位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杀了贼船上的贼人们,我实在有点担心这一场恶战不知几时才能结束。”

旺嫂问:“对了!成爷,这位高手是谁?”

成管说:“这还用问吗?除了三小姐还有谁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本领,在瞬息之间,杀了翻江龙等贼人,火烧了贼船?”

一位飞虎队员有些困惑地说:“成爷,我曾留意过三小姐,她一身衣服不但没有湿过,就是连头发也没沾过水。衣服可以换过,头发总不能换吧?”

“你疑心不是三小姐,另有他人?”

“成爷,要是三小姐,怎么她的头发从未湿过水的?要是她凌空飞到贼船去,就不奇怪;可是那条黑影却是从水中跃出来的。”

另一船工说:“成爷,不会是另一位侠义人士,刚好路过,暗中出手助了我们,事成之后,就悄然地离开了?”

成管想了一下:“要不是三小姐,极有可能是这样。但事情总不会这般的巧合吧?找天,我试试三小姐的口气,就清楚了!”

在前舱,小神女也在谈论这一件事。婉儿问:“先生,你现在不害怕了?”

“强人们不是全走了吗?我还害怕干吗?”

“万一强人再转回来,那怎么办?”

白衣书生一下跳起来:“小哥,你不是吓我吧?强人会转回来吗?”

小神女说:“婉儿,你别再吓先生了!”

“是呵!是呵!在下再经不起吓了!要是强盗再转回来,我一定吓得魂飞魄散,不用强人杀我,我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婉儿说:“先生,你怎么这般的胆小,今后怎么去游览名山大川的?”

“小哥!话不是这般说,碰上杀人不讲理的凶残强人,不怕是假的。在下去游览名山大川,有不少的游人来往,劫匪们不敢这么大胆抢劫吧?”

“碰上你怎么办?”

“在下只好认命!”

小神女含笑问:“先生,强人登上船以后所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

“在下一听到强人上船,便吓得往床下直钻,以后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在下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船的人,没有给杀害吧?”

“要是有人给杀害了,船家还会准备酒给我们压惊吗?”

“不错!不错!死了人,悲伤还来不及,怎会有酒给我们喝的?在下是问得糊涂了!”

说着,天色已渐渐明亮起来,尽管江中大雾弥天,但近处江面上一些船只,仍可辨认。黑夜已过,又是一个黎明来临。婉儿说:“公子,外面天亮了,我们还睡不?”

“你想去睡?”

“公子!我一夜没睡过了。”

“好好!那我们睡去。”小神女问书生,“先生,你还睡不?”

“在下好像睡够了,不想睡了,想看看这一带江面的晨景,兄台去睡好了。在下留下来,不用管我了。”

小神女便起身与书生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神女说:“妹妹,看你眼皮老是睁不开来,昨夜是不是太累了?”

“姐姐,你不累吗?不睡么?”

“那你快上床去睡,我略略闭目养神一会就行了!”

“姐姐,你怎么不好好睡的?我呀!一见危险过去,一双眼皮老是不听自己使唤。”

“好了!别多说了!去睡吧!”

婉儿看来心中已没有什么担心和牵挂,再加上几夜来没好好睡过,倒下床不久,便呼呼入睡,气息深沉而均匀。这一下,她真的是雷打也不会动了!别说掉下床来不会醒,就是有人将她抛下江去也不知道。

小神女闭目盘坐养神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疲劳都完全恢复过来。她练的是易筋真经,一身真气异常的深厚和充沛,有事,可以十天十夜不睡,仍如常人一样;但睡起来,也可以睡三天三夜,完全不用饮水和进食。说她是一代奇女子,奇也奇在这里。

半炷香后,小神女轻身下床,见婉儿仍在熟睡,不忍心叫醒她。她感到婉儿自从离开岳州后,坐马车进入长沙,跟随自己夜探豹子岭,随后又在三更半夜里悄然离开长沙城,坐了这条船,真是没一个晚上能好好地睡过。现在无事,应该让她美美地睡一下了!

小神女走出房间,掩上门,打算到船头上看看,顺便也看看那位书生是不是也坐在船头上看两岸的景色。她经过中舱,见成管正在房间和旺叔谈话。成管一见小神女,连忙起身问:“三公子,你怎么不多睡会,就起来了?“

“睡够了!昨夜,你们辛苦了一夜,你们怎么不多睡一会的?”

成管和旺叔几乎同时说:“我们也睡够了!”成管又说:“三公子,请进来坐坐。”

小神女正想问成管,昨夜那个黑影是哪一位船工的。便说:“好呀!不妨碍你们谈话么?”说着,小神女跨进了房间。

“不妨碍!不妨碍!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而且也说完了!三公子,请坐!”

旺叔看出小神女有话要向成管说,知趣地说:“成爷!没什么事,我要回船尾了!”

“好好!旺叔,昨夜你操劳了一夜,回去还是再睡一下的好!”

“睡是不用睡了。再说,我也不大放心我那婆浪操掌大橹。”旺叔说着,走出了房间,回船尾去了。

成管对小神女说:“三公子,你有话要问在下?”

“是呀!我想问你,昨夜从水中飞身上贼船的是哪一位船工?”

成管感到愕然,望着小神女,轻声地问:“公子是问那一个黑影?”

“是呀!这是哪一位?”

“三公子!你不是说笑吧?”

“我怎么说笑了?”

“三公子,这不是你吗?”

小神女也愕然起来:“怎么是我了?”

“不是三公子,谁有这样的武功,飞身上贼船,在顷刻之间,杀掉了贼船的众多贼人?还火烧了贼船,从而迅速了结这场战斗?”

“成爷,你不是说真的吧?”

“在下怎敢不说真的了?试问我们船上,没人有这等惊人的武功。尽管能从水中跃上贼船,但不可能在顷刻之间杀了这么多的贼人,何况贼首翻江龙的武功,在黑道是一流的高手,我们船上的人,没有二三人联手,根本不可能战胜他。”

小神女讶然:“不是你们,那又是谁了?”

成管试探地问:“真的不是三公子?“

“是我,还跑来问你干吗?”

成管笑了笑:“在下虽然没有与三公子相处过,但也从少夫人口中,知道三公子,呵,呵,有时喜欢捉弄人。”

“你以为我是在捉弄你们了?”

“难道不是?”

“嗨!我捉弄你们干吗?”

“真的不是三公子?”

“你不会要我对天发誓才相信吧?”

“这就奇怪了!不是三公子,那又是谁了?谁又有如此惊人的武功?”

“你敢保证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在下敢保证,我和他们相处了多年,他们有多少斤两,在下知道得一清二楚,没人有如此的武功。”

“你不是在捉弄我吧?”

“三公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在下也没这个胆敢捉弄三公子。”

“奇了!不是你们,又不是我,这条神秘的黑影又是谁了?”

“要是真的不是三公子,这事是令人困惑了!不会是昨夜路过的侠义人士,见此情景,暗中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又悄然的离开了?可是这位不愿露相的高人又是谁了?他为什么要相助我们?”

小神女一下从脑中跳出一个人来,说:“不会是最近神出鬼没的杜鹃?”

成管怔住了:“什么?是杜鹃?”

“有这个可能,他最近在长沙一带出没,干了几件血案,尤其是在豹子岭,杀了东厂在皇庄所有的人,更惊震了朝野,他路过这里,暗中仗义出手相助,或者他本来就是有意前来寻找翻江龙这个凶残的贼头,所以杀了翻江龙后,就悄然而去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成管点点头:“三公子这么说来,有可能是他了!”

小神女有点懊悔地说:“可惜我又错过了一次追踪他的机会,早知道跃上贼船的不是你们,昨夜里我就会飞身去贼船,就是没看清他的真容,起码也可以知道他是高是矮,是男是女,可惜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白白又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他的行踪,不但令人捉摸不定,往往也出人意外。以为他不会出现,他又偏偏出现了!”

成管也知道小神女这次重出江湖,主要是为追踪杜鹃而来,看看杜鹃是什么人,是好是坏。他说:“三公子,你也不必叹惜,现在三公子起码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了!”

“哦?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公子,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专与东厂恶势力为敌的人吗?而且疾恶如仇,杀大贪官,诛淫贼的侠义道上的人物么?不管如何,他暗中出手相助我们,我是从心里感激他的仗义除恶的行为。”

“成爷!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是不是杜鹃,还不敢肯定。”

“不管他是不是杜鹃,昨夜的暗中相助,我也是从心里感激!”

“不错!知恩图报,这是为人最起码的本质。成爷,现在我们不谈他了。那位白衣书生,现在怎么样了?”

“旺嫂说,他在船头坐了好一阵,欣赏湘江两岸的晨景,现在大概又回到房间去睡了。”

“你看这位书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下也在暗中观察了他良久,看不出他是什么人,他的确不会武功,是个夸夸其谈、好饮两杯的书生,而且是遇上危险,就吓得魂飞魄散的无胆之人。”

“你怎看出他不会武功了?”

“在下曾经试探过,装着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他竟然给撞得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差一点还翻倒了!我只好去扶住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在下不小心,撞着了先生,先生没事吧?他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撞着了阁下而已。看来他为人谦虚和气,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他在外面行走,起码不会与人斗气,招惹是非。”

小神女一笑:“看来这个书呆子,很会做人,但他处世就不行了!”

随后小神女和成管闲谈了几句,便告辞出来,转到船头上,果然不见白衣书生,只见一位船工坐在船头。小神女对他点点头,问:“现在船到什么地方了?”

这位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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