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红一个跟斗翻落地上,张博天已在下面等着她了。 一声哈哈出自张博天之口,柳小红力挥左臂相抗,不料张博天舍弃当场击毙柳小红念头,但却阴损的一掌往柳小红肚皮按去,“?”的一声,空中响起柳小红的尖声厉叫,一股血雨自她的口中往外喷洒。
然而,张博天的惊叫更厉烈,他在一掌按在柳小红肚子上剎那间,一只左掌高举,点点黑血往外溢,口中连声“丝丝”叫的骂道:“王八操的臭婊子,你腰带上还带着毒针。”
不错,柳小红的宽腰带上面是有个带有毒针的扣环,于思明在第一次接近柳小红的时候,几乎便吃了大亏。
现在,张博天舍弃以铁扇击毙柳小红,而改为以手掌拍击敌人肚皮,显然带有轻薄之意。
冷公度惊怒的拦住张博天,叱道:“当头一击,为何舍弃? 却偏又改为掌击。快抽出来我看看。”
张博天伸着左掌,冷公度见掌心已黑,他不及多想,右手砍刀猝映,张博天再次一声狂嗥,便立刻昏倒在地,而地上正有一只齐腕断跌地上的黑手,兀自弹跳不已。
冷公度回头大喝道:“拖到后面,赶快敷药。”
那面,姚刚就在柳小红被击的剎那间,他的长鞭猝然抖出,快而备的缠住柳小红腰肢,抖闪之间,便把柳小红托抱住。
只见柳小红又是“哇哇”吐出几口鲜血,头一歪便又昏了过去。
“黑风当”花子豪忙取出一粒红丸塞入柳小红口中,道:“抬个安全地方去。”
大刀会立刻走出两名大汉,把柳小红抬到一片林子里。
此刻--
大刀会霹灵堂堂主“活张飞”雷豹,右臂高举,一把宽刃厚背砍刀冷芒激闪,大步直走入场中,吼道:“雷豹在此候教,不怕死的滚出来。”
他吼声如雷,四山回鸣,砍刀斜指有上方,须戟张,铜铃眼怒睁如炬,一副张飞再世模样。
对面,冷公度的右面一个大汉张口露出满嘴黄板牙,大刺刺的走出来,嘿嘿一声,道:“操,人模人样的活脱狗熊,涂大爷送你上路来了。”
此人正是黑龙会十三豹人中的涂胆。 论功夫,他在十三豹人中应属前三名内,凶残、狠毒,每动上家伙必见血腥,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
肩上的长把开山巨斧生硬的抓在双手,涂胆大咧咧的站在雷豹面前,沉声嘿嘿冷笑不已。
“活张飞”雷豹已骂道:“娘的老皮,崔百龄敢于明抢暗掠,大小通吃,全都是你们这批王八蛋替他干下的。
江湖一把无形刀,黑小子呀,你们今日的报应到了。”
涂胆咧嘴沉笑,道:“独臂熊,别诈唬了,-涂大爷念你缺条胳臂,礼让三招。你出手吧,儿。”
冷冷一晒,雷豹反倒平静的道:“骂人无好话,动刀不饶人,今日卯上千,谁也不会发慈悲,行善心。
我说儿,雷大爷不吃你这份情,便一齐豁上干,你待撼我一根鸟毛灰?”
猛的身形倏然飘进,涂胆已狂吼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子便活劈了你。”
长把巨斧宛如皓月西坠,“呼”的便斜劈而下,虽只一招,但劲力与威势,令人觉得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雷豹高举的厚背砍刀便在他暴旋身中平斩而上,刃芒激发出“咻”声,他已有若幽魂恶鬼般拦杀向一个焦点--敌人的胸前,雷豹拼命杀去。
因为他十分清楚,敌人的巨斧虽猛,比之自己的砍刀在回斩上稍慢,如要及时收到效果,制敌机先,便只有撞进敌人三尺距离之内。
雷豹原本是丈二长茅,但他自江家庄断去一臂之后,便改换砍刀,这次还是他用刀头一次。
“丁当”之声大震,一溜碎芒散溅,厚背砍刀反弹三尺,雷豹的虎口发麻,才知道敌人那支长把板斧是纯钢。
涂胆横拦奏效,虎吼一声,巨斧回抽劲推,便在他身形力捶之下,流光如电,斧芒成层,二十一斧一气呵成,寒冷仿似极光暴洒中,光线与空气混合波荡,呼轰着便往敌人全身罩去。
厚背砍刀疾挥猝闪,三十六刀起自三十六个不同方向,冷空气便立刻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尖锐的气漩。
于是,很快的,双方已超过二十招,从双方表情上看,似已显露出不耐。是的,拼斗总是有始有终,到了该完结的时候便自然的会产生一定的结局,结局虽是人为,但却也是天定,冥冥中上天早就安排就序。
是谁那么说来着: 有拼杀的地方,就会有勾魂小鬼,三五个在等候着,这些小鬼们是奉了判官老爷之命来等着勾魂的,就等时辰一到,该死的人倒下去,这些小鬼们便一拥而上,抖着手上铁链,把灵魂拴牢,拖拖拉拉的送往阎罗殿受审去了。
现在,敌对双方皆杀得性起,两人附近飞砂走石,枯草飘飞,雷豹的肩胛已被利斧削去一块皮肉,就在他那刚生出肉芽的左肩头上。
涂胆那把巨斧已至出神人化,长攻破,得心应手。 就在他疾砍横栏,错身仰面的剎那间,一缕寒芒“呼”的一声便从他的面,上半尺处闪过。
这是涂胆故意弄险,他要诱使敌人回斩这下刀,然后他才能把握住自己制造的机会,一举残敌。
双方的接触极快,结束更快,一声凄厉倏长的嚎叫出自雷豹之口,厚背砍刀抛飞向荒林,他在涂胆不及用斧砍劈只以巨斧尾端猛力捣在鼻子上的时候,双手又捣着几乎碎烂的脸,旋身洒着热血,直往一堆乱石中栽去。
涂胆一招得手,并不放松,双手端斧,直欺而上,巨斧高举就要把雷豹劈碎。
斜刺里一支黑呼呼的东西横拦在雷豹的身上三尺处,“轰”的一声暴响,涂胆奋力砍下的巨斧弹升三尺,?那层上升碎芒,宛似铁匠铺砸着一块赤红烙铁。
涂胆一怔,只见“黑风当”花子豪双目火毒的怒视过来,脖劲间青筋暴露,字字挤自牙缝:“姓涂的,你未免太也心狠手辣,雷堂主被你捣得面目全非的卧地上,而我们又是占个理字来拼斗,你竟然这时候还想下重手,要人命,是问你是他娘那门子号的人物?”
他横身挡在涂胆面前,又高声喝道:“把雷堂主抬过去快敷药。”
剎时便跑过来两名灰衣大汉,把个面上已不见鼻子的雷豹抬向一边。
涂胆已喝骂道:“我操,你这算那门子说法? 双方叫阵玩命,至死方休,即算老子幸胜,也要见姓雷的人头落地,你他妈的是想坏了规矩,不是?”
冷哼一声,花子豪重重的哼道:“放屁,我们又没有两个杀你一人,坏了什么规矩?
你小子想再杀,老夫这里奉陪。”
那面,冷公度已厉声狂骂的道:“好不要脸的花老狗,你想捡拾便宜也不是如此捡法,你见有机可乘,想在我的人疲惫时候下手?
门都没有。”
涂胆恶狠狠的望着花子豪,高声道:“冷护法,且看我宰杀大刀会这头恶龙。”
不料冷公度已厉声喝道:“涂胆,你回来,稍安勿躁,等等有待你杀的。”
涂胆不敢这时候违抗,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拖起长把巨斧,回头便走。
就在涂胆刚走近冷公度身边,斜刺里桂向天拎着甩头拔空腾飞而起,半空中他已高声暴喝道:“花老儿别走,桂向天来也。”
“黑风当”花子豪猛回头,一团黑影行云流水般曳空而来。 他错步闪身,双手举起似将般的乌黑铁当正要抡砸过去,身侧只见人影晃闪,“叭”的一声爆烈脆响,长虹堂堂主“大响鞭”姚刚腾跃起矮壮躯体,迎击而上,口中吼叫着:“什么东西,也想同我们当家的过招,姚大爷侍候你便足足有余了。”
咆哮着落在地上,桂向天左手链子,右手握着尺长钢锥形甩头,怒骂道:“好小子,你敢在老子面前硬充人熊。”
喝骂声犹在,他身形便如狂?卷掠,“呼”的一声,右手甩头便流星赶月似的直击过去。
“格崩”’一咬牙,姚刚的丈五长鞭拿卷如电,带起尖锐的啸声,飞卷扫缠而上,宛似一片风雨,怪蛇穿掠的罩向桂向天面门。
甩头回带,劲力贯注于双,桂向天偏头闪过敌人乌皮鞭,便抖手回敬一记狠的,朝向敌人心窝击去,“哗啦啦”链子抖响那闪闪发光的甩头,疾速准利,动人心魄。
空中连翻三个掠空筋斗,姚刚那矮粗的身子竟十分利落的翻腾在两丈方圆之内,随着他身形的变换,空中爆烈着连续不断的鞭声,如烈帛又似裂石。剎时桂向天的上衣破烂,背上已见鲜血沁现,有一条鞭赤红的从他的左身绕向右颊,宛似有人在他面上涂上朱赤般鲜明。
姚钢的甩头消失于无形,桂向天前举着甩头不即抛掷,他发狠一声狂吼,贴着地面一尺高,幽灵似的直往敌人身边飞去,口中大骂,道:“他奶奶的,我看你往那儿躲。”
手中甩头并未出手,直待他已接近在姚刚身前五尺远,才突然抖出甩头。
姚刚身形刚旋向正面,发现敌人这一下来得突兀,急速闪掠抖鞭回抽,却业已吃甩头击中左肩头,差半尺未打中脖子。
有一股鲜血标溅出来,姚刚竟连哼一声也没有,乌皮鞭五十五鞭交织猝挥,他鞭走龙蛇,漫空响如鞭炮,翻卷宛如长虹蔽空,便见伟岸的桂向天颤抖着往外冒血的头面,直吸着大气,翻滚在地上。
冷公度身后的齐大雄正要跨步走出,他猛的一声低沉冷喝,道:“退回去。”
齐大雄顿着手中钢棍,抖着一张大团面吼道:“冷护法,刚才他们能不要脸盘的中途插手救人,难道我们就不能?”
不料就在这时候,看来翻滚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桂向天,猛的一声断喝,左手钢链破空上绕,宛如一条银龙般绕缠上敌人的乌皮鞭。
同一时间,他挺腰而起,凌空的身子怪异的倏忽便扑到姚刚身前,右手甩头疾往敌人怀里送去,便听得一声尖“吆”。
鲜血便自姚刚右胯止方半寸之地往外标溅……。
桂向天也想不到敌人反应如是之快,一般来说,他那突发的一记,定已送进敌人肚子里,然而自己清楚,甩头正被敌人的胯骨所阻,虽然敌人伤得不轻,但却不致要命。
一念间,他拔出甩头正欲再刺,姚刚忽的咬紧牙关,一个大旋踢,一脚正踹上桂向天的面门,“吭哧”一声,桂向天前已跌出三丈外,趴在地上半天撑不起来。
摇晃着矮壮的身子,姚刚回头笑得十分凄厉的道:“当家的,黑龙会盛气凌人的日子过去了,我们再也不会被人瞧扁了。
嘿……。。”
“黑风当”花子豪金刚怒目的走上前,他亲自扶着姚刚,十分嘉许的道:“不错,姚堂主,你已给大刀会挣得十足面子了,快叫他们敷药包扎伤处吧。”
突然,长枪门门主“铁掌震八方”沙宏基大步冲前,他戟指对面的冷公度叫阵,道:“姓冷的,你给我站出来,别这么不痛不养的一个个拼杀,杀的不热闹,看的不过瘾。”
冷公度嘿然一声,怪吼道:“好哇,老子早就指定要同你决一死战,想不到你竟这般的耐不住了,别以为谁怕谁,须知来者不怕,怕者不来,黑龙会没有孬种,你若真的迫不及待,且待冷大爷这就先送你见阎王。”
“铁掌震八方”沙宏基表情冷漠的狂笑道:“好哇,你中意,我有心,来吧,儿,别磨牙了。”
双目圆睁,虎吼连连,“大盾王”冷公度道:“你以为,你能翻上天?”
冷公度直欺而来,沙宏基已错掌运功双臂,道:“至少,进分天非把你摆平在这里不可。”
哇哇连声怪叫,冷公度钢盾一挺,双目尽赤的吼道:“凭你? 好个不自量力的狂妄匹夫,他娘的,我看你是叫鬼迷了心窍,吹牛皮不打草稿。”
凛然挺胸,沙宏基沉声怒喝道:“光在那里大呼小叫是吓不住人的,冷公度,你就顺顺气,咬咬牙,便死也要在你带来的一干冤崽子们面前做个不怕残酷的人熊吧。”
猛咬牙,冷公度抖着右手砍刀,厉叫道:“你……你真是红口白牙乱放屁,老子岂会含糊你?
已见血肉横飞,死伤连连,几曾见我黑龙会有孬种的?”
沙宏基坦然道:“但愿你别落在人后,冷公度,你出招吧。”
冷公度横着钢盾嘿嘿冷笑,道:“久闻泰安长枪门门主的武功出自太极门,“铁掌震八方”之誉,声震九州岛,今日能亲自领教,实乃平生之幸。”
沙宏基猛摆双手,叱道:“去、去、去,少来谬赞,我不吃你这一套。”
冷公度的行动宛如怒豹扑击,一晃之间便到了沙宏基头顶三尺地。
吼叱如雷,橘面赤红,沙宏基上身微错,原地未动,两掌交叉猛挥,看来他只是拨臂连连似是一个动作,其实他已经劈出二十一掌。
太极神功,以柔克刚,静如处子,动若闪电,如果练到至高无上境界,三尺之内真气流窍,随手挥洒便足以制衡千钧之势,当今世上,罕有沙宏基的这种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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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有来无回
陡然之间--
“大盾王”冷公度步法怪异的在沙宏基的周身回转不已,他左臂上的钢盾不好出手,右手中的大砍刀连番虚扬作势欲砍,但刀走中途便立刻自形消失于无形。
外人看来,敌对二人呈现着两种极端不同的动作。
沙宏基宛似老僧入定,他单足微向前伸,双掌一平一竖,双目直不愣的随着敌的人转动而转动。
另一个却是走地有声,呼轰着绕旋不已。
猛然间,冷公度一个倒翻筋斗,只见他钢盾如一片流云,闪晃不已。他的一翻宛似驾云而至,耀眼的闪晃中,大砸刀便在他落地之前快不可言喻的劈出九刀,而沙宏基便在一层冷焰罩顶之下更交替挥出十八掌,巧妙的脱出那片极光罩顶。
瘦高的身形落地再起,冷公度钢盾横扫狂击,大砍刀便配合着钢盾的走势,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交叉狂斩。剎时间,空气激荡,“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橘面泛寒,沙宏基身形运转得有似龙卷风,他的双臂拨左步法怪异,荷摆柳摇般的急速闪腾,只见大片冷芒“咻”声接连白面前半尺距离溜过。
那成束的光带,宛似银河星泻,令人心惊内跳。
于是--
二十招……三十招……。。五十招过去了。
空气中呈现着窒人的涩寂与冷布,更散发着血腥与颤栗,斗场上人影飞闪,那种猝合又分,交互喝叱与吼骂,令人心神不安,尤其是双方观战的人,不时会冒出一声惊呼与叹息。
四周已至飞砂走石,在双方雄浑的冲激下,攻拒挪移已是令人眼花缭乱,光景还真是一场龙争虎斗。
厉烈的站在外围静观,“黑风当”花子豪双目紧扫,低沉的对长枪门第二船队大把头褚彪,道:“沙当家虽然掌法高绝奇妙,但若要想摆子姓冷的,怕还真不容易,时间一久,怕要吃亏。”
“江里蹦”褚彪咬咬牙,道:“花当家的意思可是要在下出阵?”
他双手挺枪,正待前扑。
花子豪忙低声道:“别急,敌人那支钢盾上造诣,比之他的大砍刀还扎实,沙门主如果想要求胜,怕得有相当的牺牲了。”
褚彪已焦灼的道:“花当家可有良策?”
花子豪双目奇异的闪亮,他悄声的问褚彪:“我方可拼之人多于敌人,如果沙门主能牵制冷公度……”
他一顿,突然又道:“不,由我去接下沙门主。”
褚彪急问:“花当家,我们不是一对一的干吗?”
花子豪冷沉的嘿嘿道:“去他娘的兵对兵将对将,我们这是来拼命,那管他什么约定或江湖规矩,杀光了算数。”
褚彪突然吼笑,道:“花当家,你不提我倒忘了,你的意见实惠,我同意。”
蓦然间,斗场中以气回荡,冷公度已狂烈的吼骂道:“沙宏基,老子碎了你。”
宛似一团黑旋风,冷公度盾砸刀砍,森森寒气,穿射电闪,而空中却抖然出现两团人影,只见两团人影不错腾闪中。
一人已高声叫:“沙门主先退,花子豪来领教姓冷的高招。”
原料宋花子豪见沙宏基攻少守多,真怕己方失去力量,这才咬牙怒冲过来,正逢到沙宏基腾身闪躲,顾不得多说,一百二半斤重的“黑风当”呼的便砸过去。
空中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