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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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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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暗想,武道一途按理说应是百家争鸣才对,怎么到了如今却沦为意识形态的产物了,难道非要分出是非正邪嘛?是正是邪不在于修行之道,而在于习武之人的修身之道。

    老孙头见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厉声道,我警告你,不要妄图在这里动歪心思。我连笑道,孙老您莫生气,我就这么一说,就当是学术探讨了,你的教诲我谨记在心。

    这还差不多,老孙头问,定了出发的日子没?我说暂定在正月初七,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先把年过了再说。老孙头点点头,说还有一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你不要偷懒,我传你的这三招,你要好好练习。不过,练武归练武,不能占用工作时间。

    第二天一早,陈清扬带着我去江湖司报到。

    江湖司隶属于行动中心,是六扇门最核心的部门,负责管理江湖各大门派,下设行政中心、调解科、情报科、稽查科、办案科等。

    五大部门各司其职,如今天下各大名门门派若要开门收徒,都需在行政中心登记,经审查验收合格后办法门派证书,才算是朝廷承认的帮派,除此之外,其他所有都列为匪、寇、盗、丐等。我们盗圣门就是因为无法拿到门派证书,才日渐没落下来的。据负责此事的二师兄说,他在主营业务范围内填了枪支、迷药、坑蒙拐骗各种技术培训,文件才递上去,就被六扇门抓号子里去了,最后还是师父花钱捞人出来的。

    调解科主要负责调解各大门派争执、派系斗争,稽查科油水最多,常年在各大门派内派驻进行“两个加强、两个遏制”检查,被各门派好吃好喝的供着,办案科则是江湖司最危险的一个部门。

    今年六扇门共招了三十多人,如今正在进行上岗前的培训,学习六扇门的规章制度、办案程序、法度法规。我的编制仍属于七扇门,这倒让我省却了不少麻烦,那些人每天对着厚厚的《大明律》、《六扇门办事标准服务手册》愁眉苦脸,想想也心累。

    为了让这些新人早日上手,六扇门派了门内资历最老的赵不焕做总教习。

    赵不焕就是我面试时那个山羊胡子老头,他资历老、脾气大,又喜欢教训人,在六扇门内人缘不咋滴,各部门的人不爱听他仗着资历教训人,大掌柜派他来训练新手,倒也算人尽其用了。

    张幼谦看到陈清扬,连忙一路小跑过来,笑嘻嘻道,美女好,今天陈捕头这件衣服真好看。陈清扬闻言笑道,几日不见,嘴巴倒是变甜了。张幼谦道,我不过是说了句真话而已,大美女过奖了。转头看到身后的我,脸色一冷,你怎么来了?

    我懒得理你,抬头看了眼天空,自言自语道,今天天气真不错。

    陈清扬对赵不焕道,赵捕头,这位是苏犹在,大掌柜亲自跟孙老要过来的,从现在起,就跟着你训练了。赵不焕根本没听进去,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陈清扬胸部,咽了口唾沫,说最近我又研究了一道新菜,要不要改天去我家做给你尝尝?

    陈清扬闻言脸色一沉,说赵捕头您老大不小了,还请自重。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好好学,转身就走。

    才走出几步,就听赵不焕在身后低声道,拽什么拽,还不是仗着跟总捕头有一腿,在六扇门中目中无人,老子当年执掌江湖司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声音不大,足以传入陈清扬耳朵,只见陈清扬止住脚步,气的浑身发抖,却没转身,没多久就走了出去。赵不焕这才打量了我几眼,言语不善道,你不跟着老孙扫大街、倒垃圾,跑六扇门来干嘛?

    听口气这赵不焕跟老孙头似乎有梁子啊,见他说话这么难听,我心中有气,说,这不是七扇门混不下去了,被发配到这里来混日子嘛。

    赵不焕冷脸道,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礼仪何在?我说礼仪在人心,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赵不焕不悦道,哎哟,刚来就学会顶嘴了,苏犹在,罚你下值后打扫卫生。我转身就走,赵不焕说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这种老家伙喜欢欺负新人,对于挑战他权威的人,他绝对不会手软。

    还没出门,就见大门打开,吕仲远在一个年轻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赵不焕见到吕仲远,也不过拱了拱手,说了句大掌柜好。

    吕仲远虽是大掌柜,但赵不焕入门比他早,资历又老,并没将他放在眼里。对于赵不焕的傲慢态度,吕仲远并没有生气,来到我面前,笑道,怎么,刚来就要闹情绪?

    我说不是闹情绪,是有意见。

    有意见可以提,闹情绪就不要了。

    众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到吕仲远,纷纷露出敬佩神色,自动站成了两列。

    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正是天下白榜前十的高手,执掌六扇门十余年,将江湖收拾的服服帖帖,想不到竟如此好说话。吕仲远看着我道,还不归队?

    我极不甘心的回到队列中,吕仲远道,今日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来嘛,是来看看你们,你们经过重重选拔进入六扇门中,成为六扇门的一员,我来祝贺你们。二来嘛,是给你们提个醒,好好训练,不要偷奸耍滑,这次考核最后五名,直接淘汰,你们可记住了?

    众人喊道,谨记大掌柜教诲!

    从一进来,我就觉得吕仲远有些不对劲,直到讲话时才发现端倪,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吕仲远道,苏犹在,你笑什么?

    我上前一步道,大掌柜,您今天出门一定很匆忙。

    何以见得?

    您两只袜子一黑一灰,袖口没有系好,还有……您拉链好像没关好。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显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说出来。吕仲远望着众人,你们怎么认为?

    张幼谦道,大掌柜这身打扮,分明是最近京城流行的新时尚,必然深有含义,这苏犹在满口胡言,我建议大掌柜把他幺出去吧。

    吕仲远哈哈大笑,你们三十人中,看到的不在少数,但敢当我面说出来的,却只有苏犹在一人,这一点你们不如他啊。所以说,在六扇门,你们不但要眼睛尖,而且要胆子大,你们是六扇门的未来,我希望你们将来人人都成为独当一面的高手,而不是唯唯诺诺的点头虫,明白没有?

    众人齐声道,明白了。

    吕仲远来到我身前,拍了拍我肩膀,小伙子不错,好好干。说罢,与那年轻人离开了。我站在那里,却丝毫没有喜悦感,他方才这番话,明面上是表扬我,却无形中将我和众人孤立了。

    果然,众人看我的眼光跟先前不一样了。

第12章 来写个福字

    接下来的几日,每天我寅时起床练功,上午在老孙头那里干活,下午参加六扇门的训练,日子过得倒也充实。自从那夜摊牌之后,沈无双便很少搭理我,每日很早就出门,也不知整天在干些什么。

    倒是沈万三跟我汇报了几次杂货店中的生意情况,这沈万三倒也有些本事,才十多天,杂货铺每日营业额就达十两银子。这一行属于暴利行业,毛利润在六成以上,刨去成本、打点关系,如此算来每月利润也在五六十两。

    我对这个苏宅并没有太大感情,更多的像是一个旅客,沈家主仆二人有些神秘,尤其是沈无双,根本没将我放在眼中。

    老孙头的金蛇枪法却是了得,这三招十八式分为刺枪六式、横枪六式和躺枪六式。刺枪式重进攻,横枪式重守,至于躺枪式嘛,呵呵呵了。

    这三招枪法,每一招拆分开看,都是在基本的枪法之上略生一点变化,不过就是这点变化,却可以将原本孤立的招式串联起来,十八式枪法任意两式都可任意连接,这一点,我越练越感到妙用无穷。才三四日,这套金蛇枪法便掌握了五六分形似。不过当我去找老孙头显摆时,被他狠狠批了一顿。

    暴殄天珍!老孙头怒骂道,连走都没学会,就妄想去跑?

    我颇有不服气,这套枪法就如乐高一般,可以随意组合,你是不是见我悟性比你高觉得不平衡了?老孙头不屑道,就凭你?说着将长枪扔了过来,攻我试试?我就算不用内力,也打的你满地找牙。

    他将长枪扔了过来,自己捡起一把扫帚,摆出横枪式。我大吼一声,看枪!双手挥枪,使出了刺枪式落花流水,斜刺向老孙头,这一招是万能攻式,可实可虚。

    枪式使到三分之一处可变为横枪式中的高山仰止,到三分之二处又可为接刺枪式阳关三叠或躺枪式的金风玉露,这几日下来对这一招起手式练的最有心得,所以一上来就想给老孙头个下马威。

    小心了!

    老孙头眼皮子都不抬,单手将扫帚一点,用了枪法中最简单的一个刺字诀,如羚羊挂角,蓦然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了出来,将我所有的变化尽数封住,我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当啷一声,长枪被点在腰点,我双手一麻,长枪掉在了地上。

    脑海中回想方才那一招,招式并不复杂,速度也不快,可就像是预测到我的一举一动,那把扫帚就在那边等着一般。我心中不服,脚尖轻点,长枪回到手中,说了句,再来!

    这次我学乖了,心想就算打不过也不能输的太难看,于是使出了躺枪式中一招四平八稳的大路朝天,仗着年轻气盛,向老孙头的面门刺去,老孙头嘿嘿一笑,反手一扫帚,如扫去地上碎屑一般,将我连人带枪扫出三丈多远。

    怎么会这样?

    老孙头将扫帚放下,顺势坐在八仙桌上,看着我道,枪之一道,不在于你枪法多快,也不在于力气多大,而在于一个势字。高手之战,如老叟对弈,不争一车一卒,争得却是那个势。金蛇枪法看似简单,若真练至高深,能妙用无穷,就势论势、借势打势、扭转颓势都需要极高的悟性。我跟你说多了没用,你的练功方式不对。

    我心说原来枪法还有这么多道道,看来还是我孤陋寡闻了,于是虚心问道:那应该如何去练?

    老孙头饮了口凉茶,说道,从今天起,每日两个时辰,不要去想那招式,先将枪法中拦、拿、滑、扎、撩、挑、绞、砸、劈、扫这十个基本动作练熟练再说。

    怎样才算熟练?

    老孙头淡淡道,每个练十万遍,每一招都要仔细揣摩,细致到每招的发力、气息、运劲,还有真气行走路线。熟能生巧,将有意识的动作训练成无意识的反应,你的枪法就算小成了。

    我听得咂舌,十万遍!就算每天练两个时辰,那也要一年啊!

    老孙头略带嘲意,一年?当年我学艺时,每日练三个时辰,这十万遍也耗了我三年。三年之后,我师父才传授我这套金蛇枪法。又用了七年时间,才算真正的领悟出金蛇枪法的妙用。怎么样,听了这些还想不想练枪了?枪这东西,要练就练一辈子,我看你小子也没什么毅力,要真想速成,我建议你还是练刀吧。

    这句话反而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你不让我练,我非要练出个样子来,我望着他,郑重道,三年!最多三年,我要在枪法上打败你。老孙头双手抱胸,讥道,走着瞧。

    上午忙完,下午去训练场找赵不焕报到。训练场内热火朝天,赵不焕指挥众人,蘸着墨汁在地上写字,看我进来,赵不焕喊道,小苏,你过来!

    我连凑过去,赵捕头,有什么吩咐?赵不焕问道会写字不?我说那必须会啊,当年在盗圣……稻香村,我可是念过好多年私塾的,要不是家里穷,估计现在早就是状元了。

    赵不焕将手中的大狼毫毛笔递给我,马上过年了,来写个福字。

    我疑惑道,写这个干嘛?

    我让你写就写,据说今年除夕,收集五个福字,有大用处。

    我嘟囔道,有什么用,能召唤神龙嘛?

    我让你写你就写,问那么多干嘛。

    我说好嘞,拿起笔,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赵不焕怒道,我让你写福,你写这个干嘛,你不服气是不是?我说我服啊。

    我说的是福气的福!

    对啊,这就是服气的服啊!

    赵不焕伸手要打,我连躲了过去。张幼谦在不远处喊,赵捕头,我们这边写完了。赵不焕点点头,说不错,走过去看了眼,怒道,你家的福左边是“衤”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您说的是有福气的福,不是不服气的服啊。赵不焕歪着脑袋问,你跟我绕口令呢?我连说不敢,不敢,赵捕头我读书少,你别生气哈。

    赵不焕给了张幼谦一个爆栗,骂道,一群废物,连这么简单的字都写不出来,看我的。

    赵不焕拿起笔,沉吟了片刻,迟迟不肯落笔,张幼谦说您倒是快点啊。赵不焕一把将毛笔扔地上,踢翻了墨桶,一群废物,一指张幼谦,你们,脱了外套,绕着六扇门跑十圈,苏犹在!

    我连喊道,到!

    你来把这些福字扫一扫。

    是!

    张幼谦看了我一眼,不甘心带着众人出去跑圈,赵不焕背着手,离开了训练场。我拿起拖把,倒了盆水,将满地的墨字扫了干净,口中还嘟囔,这玩意儿还能扫出钱来不成?

    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训练场打扫干净,别说,还真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扫出三个铜板来。正当我收拾家伙准备收工时,老孙头拎着一个水桶和拖把,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我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这正准备训练呢。

    老孙把水桶和拖把塞到我手里,说别练了,赶紧出去打扫卫生去。我说上午不是刚把六扇门打扫干净嘛?老孙头沉着脸道,你自己去看吧。

    来到外面,只见地上、树上、院墙上被涂得乱七八糟,我不禁怒骂道,哪里来的熊孩子,写这么多福字干嘛,都疯了嘛?

第13章 天刀徐开山

    整个下午我都在扫地中度过,直到临近傍晚时陈清扬找到了我,说大掌柜要找我谈话。我心说我不过六扇门一个临时工,大掌柜怎么老是盯着我不放呢,不过也不敢反驳,跟这儿她来到大掌柜房间。

    大掌柜正在门前逗一只泰迪,赵不焕正在一旁陪着,见到我来了,头也没抬,说了句,坐下。

    我连说大掌柜面前,哪里有我坐的份儿?

    吕仲远呵呵一笑,又说了句,我让你坐下。我说好的,正要落座,只见那泰迪吧唧坐在了地上。吕仲远这才看到我,小苏来了,快点坐下吧。我尴尬一笑,不用,站着挺好的。

    吕仲远放开泰迪,说道,苏犹在啊,你进六扇门也大半个月了,咱们六扇门的本事,学的如何了啊?我暗忖这大掌柜叫我过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问我学习的事儿吧,不过他开口问话,我也不敢乱说,于是恭敬道,在大掌柜的英明领导下,在赵捕头的谆谆教导下,我与咱们六扇门的地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赵不焕闻言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好好教你啊,还是故意找你麻烦。

    我说哪里敢啊,我就事论事而已。这赵不焕对我意见颇大,每次训练时,给他们传授的不是《犯罪心理学》,就是《六扇门经典案例大全》,只要我在场,不是练队形,就是大扫除,根本什么也没学到。

    吕仲远笑道,小伙子怨气倒是不小啊。这次找你来,除了考校你的学业,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我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大掌柜您是总捕头,有事您吩咐,我努力去做就是。

    吕仲远点点头,态度很好嘛。我就跟孙老说你小子肯吃亏,又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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