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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也真是的,既然要走,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家里的下人,铺子里,码头上的都过来了,二三百号人,黑压压的一片,害得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真是骑虎难下啊。
莫管家上前来说了很久,光是介绍叶家的生意和现在的情况就说了一个时辰都还没停下来,后面还排着十几个铺子上的管事,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要讲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听她们说得越多,乔月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归根结底,都是同一个事情,铺子里的货卖不出去,码头上的船,出去了就不见回来的,说到底,又是钱的问题。
“这个时候让我来当家,果然是没安好心啊!”
乔月气得牙痒,若是吕梦楼这会儿在自己面前,肯定把她大卸八块。
越听越气,就连还没吃饭都忘记了,打断正在滔滔不绝说话的管事:“钱呢,怎么一下子全都没钱了,钱都到哪儿去了?”
十几个管事一字排开,后面二三百个下人一双双渴望的眼神看着乔月,莫管家上前道:“这十天之内,府里,铺子上,码头上,所有的现银和银票都被老夫人拿走了,说京城里有急事,要拿到京城去打点,临走的时候让我们万事找夫人…”
码头上的钱管事又满头大汗的补充道:“前些时日出去了两艘货船,咱们叶家压货的水手有三十六人,今天刚刚得到消息,船经过永州的时候沉了,人和货都没了!”
他说着,尽然哭了起来,好像看见了三十几个叶家的水手死在了江里的场景。
现场一片寂静。
不一会儿,他止泪又说道:“船上的大部分货都是别的商号的,死去的人咱们要抚恤,不然他们的家人都活不成了,小的算了算,两条船的货,加上抚恤金,咱们叶家要出二千三百贯…”
说到钱,铺子上又一个管事插嘴说道:“前些时日刚收了一批药材,都还没结算,今天卖药的药材商贩催着结款,我这边急需一千二百贯…”
“…我这边急需八百二十贯…”
“…我这边急需七百五十贯…”
“…我这边急需九百七十贯…”
……
简直听不下去了,乔月捏紧了拳头,都不知道该找谁发泄。
摸一摸兜里,自己一个大子都没有,本来赌鱼的时候赢了不少,可惜都被那个不要脸的吕梦楼抢了去,真是好算计啊,给我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我当家?
京城里有急事?哄鬼呢?肯定是卷走了所有的银两,逃走了吧!这个该死的青楼泼妇,好毒的手段。
管事们的声音还没停,就听见后面的下人里有人大声喊道:“夫人…您就行行好吧,把小的这个月工钱给结了,我老娘病重,还等着钱看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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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安排
蠢货,全都是蠢货,人家这么明显要撒丫子走人的毒计,一个个人精一样的管家管事,尽然没人能看出来吗?
真不是不同情他们,而是实在气得急了,忍着要打人的冲动耐着性子又听他们说了半宿,鸡都叫了三遍,乔月终于算是基本上把情况摸了七七八八。
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只是没钱了而已,码头上还有货,铺子里也还有货,家里的仓库里还有存粮,起码不用明天就揭不开锅,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有地契房契在手,有这些东西在,怪不得吕梦楼那厮要走也没人拦着,说白了,就是没钱周转而已。
“卖啊!都留着下崽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活着的人要工钱,死了的人要抚恤,供货的小商户等着结款…”
大道理乔月不懂,差钱就把手里的东西变成钱就是了,说了这么久,估计他们要等的也就是乔月这个新当家的这句话,顺了他们的意思就是了。
莫管家一脸苦色:“夫人,十天前京城的宏远商号来了人,放出了话,说要一两银子买下我们叶家,这几天别说咱们卖手里的东西了,就是拿着手里的钱出去花,也没几个敢要的,全宁州城的商号,没一个敢接手咱们手里的货,房契地契,更没人敢买了,听说宏远商号的背景是京城的司徒…”
“你给我住嘴;还花钱,你有钱拿出去花吗?”
乔月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该死的莫老头,除了说这不行,那不行还能干什么,反正都是烂摊子了,再烂还能烂到哪里去,既然是当家,那就索性快刀斩乱麻了,懒得听他们说了半宿也没个主意。
豁的一下站起来,摇曳的火光下,乔月的脸色有些苍白,柳叶的细眉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异常有神,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她尽然一点都不慌乱,脑子里隐隐的感觉自己好像曾经有过比这更惨的遭遇。
镇定也是骨子里带来的,许是这些管事平时都听惯了吕梦楼的号令,这下没主心骨,没一个敢拿主意的。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句话她脱口而出,纤细的身子站在人群前面,骨子里的那种不屈和自信让所有的人都好像瞬间有了精神,正院子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她缓缓的说道:“诸位管事都是能人,咱们既然有货,哪里有卖不出去的道理,宁州没人买,咱们就运到别的地方,靠北有昌州府,往下有龙宁县,谁说就一定要死磕在这宁州城里了。”
乔月的话还没说完,十几个管家的眼睛都开始冒光了,眼前的迷雾好像真的一下就被剥开了。
是啊!宁州没人买,难道就不能运到别的州县吗,宏远商号再厉害,也不过是十天前才过来的而已,他不会马上就把手伸这么远…
乔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从今天起,咱们白天的时候铺子照开,闲着的人都别闲着了,码头上的所有事情都停下来,货船都给我开出去捕鱼,做些没本的买卖,各位不是还等着发工钱吗,全都给我动起来。
怎么捕鱼回头我给你们写个方法,光是宁州河的鱼捕个一年半载都捕不光,往前了还有顺江,都是捡钱的生意。
捕了鱼也别卖那些大酒楼,咱们少赚一些,分批卖给渔民就可以了,闲着的人都给我在大街上叫卖去,大的商家害怕宏远商号,可他们也不可能管到每一个百姓…”
话说到这里,众管事心里又是一亮,高啊!新夫人实在是高,就是,这么明显的道理,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城里的商贾怕大官,可是大官也不能管到每一个百姓的生活上来,更何况这还是私底下的事情。
皱起的眉毛开始舒展,竖起耳朵继续听乔月的安排。
胖丫害怕乔月累坏了身子,趁着大家说话的时间已经熬好了鸡汤给乔月端过来,也不避人,喝上一碗,感觉肚子里一下就暖洋洋的了,脸色都好上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
她接着说道:“铺子里的货都晚上走,也不用跑得太远,组成几个小队,夜里往昌州府和龙宁县运就是了,赚不赚钱不重要,捕鱼这边是无本的买卖,早晚能填上,府里的人这段时间都给我把头抬高了走,能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他们不愿搭理我们,我们还不愿搭理他们呢…
哦,对了,晚上出货这个事情要保密,挣钱了大家都有份,大家要严密的相互监督,谁要是跑到宏远商号的管事哪里去告了密,害的可是大家都没钱分,自己掂量着办…
钱管事,你先去安抚一下那几十个需要抚恤的家属,就说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到永州去核实情况,说不定人还没死,让他们安心等消息,时间能拖就拖,等筹到了钱该抚恤的自然少不了…”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这一下大家都安了心,人群很快就散了,新当家的已经指明了方向,几个管事把自己手底下的人都叫开了,再进行具体的周密安排。
乔月又吃了些饭食,往院子里一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看见莫管家还在哪里摸摸索索的,好像还舍不得离去。
从今天晚上的情况来看,这厮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很有可能是个内奸,家里遇到了难处,他不知道出谋划策,就一个劲的说丧气话,二三百号人的气势全被他给鼓噪坏了,再留他在府里肯定是个祸患。
乔月把他叫过来:“莫管家,大家都忙着,你也不能闲着吧,事不宜迟,你也运些货往龙宁县走一趟,对了,再带上几个铺子的房契,看能不能在那边找到买家…”
莫管家又是一脸的为难,他平时就在府里干欺负人的活,哪里会卖什么东西,正要分说几句,乔月懒得理他,挥了挥手,早有识趣的下人把他拖了出去。
当家有当家的好,大伙儿一起共度难关才会更加紧密的抱成一团,与其说吕梦楼给乔月留下的是个烂摊子,倒不如说是给了乔月一个施展的机会。
有了主心骨,该吩咐的都吩咐了下去,闲了十多天的叶家又开始风风火火的运转了起来。
天亮的时候府衙里派了个衙役过来,说道:“我们大人问你们叶家什么时候开始义捐修缮智云寺,距离太子殿下要到宁州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了,五天之内你们要是办不了,大人说就换成城北的黄家来主持了。”
说完,这个衙役水都没喝一口,头仰得都看不见地上,转身就出了叶府。
第二十六章 计戏
美食摆上一大桌,红黄蓝绿,四溢的香味,让人口鼻生津,推开临河的纱窗,瞭眼一望,千帆尽过,河水涛涛,河风带着春开的花香迎面扑来,真是提神醒脑。
再点上一曲小曲,隔着纱帐,琵琶奏起,滴铃清脆,唱女悦耳轻吟,如鹂鸣山涧,恍如梦境,灼上一杯雁来楼的名酿桂花酒,此宴当得上个雅字。
有景,宁河青山脚下过;有色,美味佳肴醉人眼;有律,清晨黄鹂鸣山涧,当然还有人,宁州十大富商加上知州大人圆桌围坐,档次顿生,当得上上流二字。
酒过三巡,醉意微熏,众人三言四语,皆离不开叶家这一桩美谈,有宏远商号的管事进驻宁州,坐等叶家将所有家财拱手相送,这个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
“叶家崛起太快,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就挤进咱们宁州十大富商行列,实在是根基太浅,诸位看,这一次小小的风波,就要将他连根拔起…”
“陈兄言之有理,靠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吕梦楼发展起来的家族,谈不上什么根基,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叶家败落,是迟早的事。”
“就是就是,说来也是奇了怪,平日里吕梦楼仗着恩客遍天下,甚是跋扈,进来怎么没了动静,这些年来,咱们宁州大小商户,吕梦楼强买强卖,手下人命不少,看来这一次又要在莫大人的政绩上浓墨重彩的加上一笔了。”
话题一转,众富家公子目光瞬间就转到了主客座上的莫知州,均是举杯祝贺,马屁如潮。
莫知州一脸肥肉微颤,已经半斤酒下肚,却依旧稳如泰山,面不改色,比起这些富家公子,他可是要圆滑得多了,他连忙声道不敢:“叶家犯了国法,本知州自然是要依法办理,各位放心,本知州绝不会徇私舞弊…”
回答滴水不漏,在座的可都是他的衣食父母,背景深厚,即便是在京城也有莫大的关系,不可得罪,更孟浪不得,说不定一句话说错了,他莫知州也会惹祸上身。
黄翰云今天难得穿了一袭白衣,虽然削尖的下巴,一张分明的倒三角脸看起来有些猥琐,不过靠着莫知州坐下,众富家公子拥簇,也是别有一番风姿。
他抬起酒杯,对莫知州的回答略有不满:“大人,太子殿下到宁州的行程,全全由我黄家安排就是了,为何智云寺的事情,还要让叶家来办,误了太子殿下的行程,你我都担待不起…”
莫知州环视众人一眼:“老夫也没有办法,叶家败落是铁板上的事情,早晚要进入司徒大人手里,可碍于上次踏青会上邢太傅发了话,老夫也不能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若是诸位公子有意见,大可以找邢太傅定夺,老夫官微言轻,也是有心无力啊!”
邢老贵为太子太傅,谁敢去触他的眉头,莫知州这一手太极功夫简直是炉火纯青,既把自己撇开了,还让在座的公子哥些也有火没地方发。
“叶家劣迹斑斑,莫知州随便安个罪名将吕梦楼和叶君生下狱,黄兄已经应下了太子殿下所有的行程安排,不能因为智云寺这一环节功亏一篑,还请莫大人从中周旋一二才是,事成之后咱们大家定然少不了莫大人的好处。”
城西的陈家公子举杯敬酒,不用说,这些根深蒂固的宁州老牌家族,这个时间上肯定是紧紧抱住一团,一荣俱荣,更何况黄翰云的义父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太监,这个关键大家都还是省的,不能像叶君生这样不识时务。
莫知州脑子急转,面容不改,仰头刚一把酒喝下就哈哈的笑了起来:“诸位何必急于一时,有好戏岂有不看的道理…”
“哦?”黄翰云诧异:“戏从何来?”
“叶家现在有钱不能花,有东西不能卖,这个时候凑集义捐,你们说结果会怎么样?”
莫知州粘一下基本没有的胡须,故作高深。
“哈哈…”在场不缺乏聪明之人,一向和黄家要好的玉栾接着说道:“都不用咱们从中使坏,叶家发出去的帖子我相信肯定没有一家敢接,哈哈哈…义捐,恐怕一个人都不会来…”
“哈哈…”众人大悦,顿时又是一阵举杯欢庆。
话到这里已经再明白不过,那就是叶家这一次肯定会成为全宁州城最大的笑话,自己的钱不能用,搞个义捐一分钱都筹不到,想着都觉得好笑,好戏,果然是好戏,那么最后智云寺的事情自然不会再有人来和黄家争抢。
“高…莫大人果然是高…”黄翰云亲自给莫知州斟上一杯酒:“叶家义捐那天,黄某得提前找个好位子才是,如此好戏,怎能少了本公子…”
“黄兄一个人看哪里过瘾,还有我玉家…”
“还有我陈家,好戏不能黄兄一个人独享啊…”
……
众人又一次举杯,莫知州把酒杯放到嘴边,想了想,嘴角一斜,又说道:“不知前一阵叶家夫人那一手精妙的赌鱼,诸位可有听说过?”
玉栾道:“有所耳闻,据说叶家夫人开了一艘大船到河中间,也不动,随便撒一网下去,再拉起来,一网便捕了三千多斤,真是绝了,此事到现在都还是一桩美谈,据说叶夫人这一赌赢了万贯之财…”
说到钱,莫知州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不瞒诸位,那一次赌注,老夫也在其中,说来惭愧,老夫也输了不少。”
“哦?尽然有这种事。”黄翰云道:“大人放心,这一城小的替你搬回来…”
怎么搬?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管乔月是真凭本事捕到的鱼,还是做了手脚,他们只要再把当日的情形在全宁州百姓面前重现一遍就可以了。
当然,他们肯定不会像乔月那样真正去捕鱼,而是先把鱼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把船开出去,然后再把鱼拉起来就可以了,再来一阵煽动的话,就说叶家出老千,骗了大家血汗钱。
那么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输了钱的找到了借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