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看似木舟的小船并不是木料做成,坚硬的船底。看样子应该是寒铁所造。
船身用油漆涂抹得很严实,怪不得放在旁边的竹篙都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而这个小船却依然完好无损,就连一点点的铁锈都没有,奇门一派果然不愧有个奇字,很多东西比起外面的世界都要高明很多。
这是奇门一派对胜利者的优待,有本事平安穿过万毒窟的人自然不应该没有小船而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从上面流下来的石漆已经流进了这条水道里,看漂浮在水面的黑色液体就知道,只要自己平安划出这个水道。火折子把这个水面上的油层点燃。火苗就会顺着水道将这个奇门一派的密地变成焦土。
乔月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人,只是这一次关苍子实在是做得太过分,先是利用了刘项这个王爷的身份做挡箭牌,想要在宁州暗杀太子。
然后又设局将自己引来。用自己的性命威胁。说白了还是希望通过自己之手来杀掉刘文成。
乔月心里冷笑一声。要杀掉一个太子是何等的困难,他们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黑漆漆的水道让乔月一时间陷入了平静,心里的愤怒稍稍平息。希望自己这把大火能够将关苍子彻底葬送在这里,这种人跑到了外面对百姓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他总是想用他的智慧获得权利,而不是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乔月没有亲手杀过人,即便是黑崖山的火,和裘道政的死,都没有亲力亲为,对于她即将要丢下去的火折子会出现什么样的惨况她心里很清楚。
或许死的不仅仅是关苍子,就连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他总是想看自己女儿一样的眼神看自己的哑伯,还有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奇门弟子也会死掉,这让乔月心里多少有些负罪感,妇人之仁,也许就是说的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
这条船和之前蒲小渔接她的那条不同,并没有安装发条机关之类的东西,要乔月用手划水才会缓缓的向前行进。
时间大约过了三刻钟的时间,前面的水道开始变亮,阳光从水道口折射过来的时候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精妙的机关居然能自动感知到水面的动静,知道乔月的船开到水道口的时候,掩饰在这里的树枝就自动朝两边移开了。
漆黑的石漆已经在南湖的水面上都扩散出了很大的面积,岸边的一簇簇嫩绿的荷花挡住了石漆继续扩散的速度,只是这样一来就让水道这边漂浮过来的石漆就更加的厚了。
乔月小心的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哑伯是个不出世的武功高手,应该不会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吧。
乔月在心里替哑伯祈祷了一会儿,小心打开密封的外壳,对着黑黑的火头用力的吹上几下,火折子上面就开始有蓝色的火苗出现。
乔月并没有直接把火折子直接丢进湖面就划船开溜,而是小心的把自己沾满了石漆的裙裾撕扯一块点燃之后,丢进漂浮在水面上厚厚的石漆里,看见冲天的大火一直沿着水道火速的扩散而去的时候才开始滑动小船离开。
一只手轻轻的滑动着水面,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吧?湖面浓浓的雾气比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要浓。
浓浓的黑烟从后面的大山深处冲天而起,不过却没有一点点的热量传来。
傍晚的湖面很冷,乔月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来的时候看见的天鹅和野鸳鸯也不知道躲进了哪里,水也冰凉得厉害。
早就说要来南湖泛舟,有莲女采莲,还有才子吟诗作对,没想到自己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泛舟,一点都没有美感,如果有才子路过,他们肯定不会停下来为自己作诗。
乔月心里这样自嘲着,有一手没一手的划动着水面,脑子一阵阵的昏沉得厉害,被石漆湿透的罗裙全身冰凉,晃荡着的船更是让她感觉南湖都在颠簸。
我杀了人,我是坏人了吗?呵呵…我乔月的手上有好多的人命,混乱的思绪里这个念头总是让乔月挥之不去。
反抗,为什么要反抗,你死了对大家都好,乔山不再有牵挂,他会成为一个名留青史的大将军,因为你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多少孩子没了爹,多少母亲没了儿子,黑崖山,神照堂,本来可以一个人都不用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你一个天厌地弃之人凭什么还不死去,你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你已经连累了太多的人家破人亡…
乔月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总是不断出现一个妇人恶毒的指责,可她却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滑动水的手越来越软,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酸软的身子就这么直直的躺在了小船上,夜风吹来,船跟着风的方向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认罪
刘文成进宁州,四方百姓夹道相迎,对于这个未来的皇帝,这将是宁州载入史册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太子一入宁州就要升堂问案,真是勤政爱民,体惜百姓,将来肯定是个能干的好皇帝。”
“听说这个原告是吕梦楼那个毒妇,状告她的儿媳叶乔氏抢夺家产,擅改婚契,吕梦楼这一招可是够毒的呀,直达天听,我看那个乔月这次肯定没好果子吃。”
“哼…她吕梦楼是个什么货色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倒是她那个儿媳当家以后乔家并无半点跋扈的地方,她到是还有脸来恶人先告状…”
“嘘…小心一点,这一次人家可是有太子撑腰,吕梦楼可是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毒妇,小心祸从口出…”
……
如此云云,宁州的府衙周围早已经挤满了人群,就连对面的树上都全挂满了人,这个案子到底谁对谁错,其实宁州的百姓大都心里有一杆秤。
“威武……”
衙门的公堂上,两排站得笔直的衙役已经是第三是杵动手里的水火棍了,可是前去传唤乔月的人却是迟迟没有回来,正座上的刘文成都已经等得没有了耐心,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真是岂有此理,还真把她自己当成了人物,孤亲自升堂问案,她尽然敢不来,莫不是要这满城的百姓看孤的笑话不成…”
莫知州小心换下来刘文成已经喝干的茶杯,恭敬的说道:“殿下息怒。快了,快了,乔家在城南,到咱们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哼…”
刘文成冷哼一声,狠狠的拍下手里的惊堂木,吓得两边的衙役又把身子一挺,一个个的精神抖擞,器宇轩昂。
旁听的卫征和邢老到是显得很平静,两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哪里。
这个事情的原委他们都是清楚的,既然太子要过一把审案的瘾。他们陪同就是了。反正都已经提前说好了,只要乔月分辨得在理,刘文成就会借机审查吕梦楼,然后再牵扯出吕梦楼以前欺行霸市。草菅人命的旧案。这样一来。太子自然能在宁州的百姓口里博得诺大的名声。
“各位官爷,莫不是民妇那恶毒的儿媳知道了有人要去拿她,已经提前逃了?”
作为原告的吕梦楼已经在公堂下跪得双腿发麻。小心的说道。
“啪…”的一声惊响,刘文成又拍下了手里的惊堂木,怒道:“她敢…你且放心,有孤在,还怕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别以为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就能为所欲为了,王法面前,人人平等。”
刘文成的耐心早已经被磨灭得干干净净,作为太子亲自升堂问案,被告尽然这么久都不到,这是明摆着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他心里已经早把邢用给他千叮咛万嘱咐要礼待乔月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正当围观的百姓都已经开始对太子升堂这件事情当成笑话看的时候,两个手按腰刀,大汗淋漓的捕快这个时候终于是带着一个梳着两个包包头,胖乎乎的丫鬟朝公堂走了过来。
只需要瞄一眼,看打扮就知道来的人并不是乔月,定是乔月的贴身丫鬟。
刘文成久等的怒火直接火冒三丈。
案台上的令箭朝公堂下丢去:“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藐视公堂的女子大打三十大板。”
不问缘由,先打三十大板消消锐气,这本是官府的一贯做法,刘文成看是愤怒,不过做法也并没有多少太过分的地方。
胖丫胖乎乎的脸蛋很阴沉,正面对着发怒的刘文成她一点点胆怯的意思都没有,即便他喊完了要打板子,胖丫依然是一副冷冷的面容,无惊无喜更无惧。
这一点,胖丫的表现太不符合普通人的表现。
拿着水火棍的衙役三两下就按住胖丫正要开打,旁边的吕梦楼狡诈的眼神看在胖丫身上心里明显是在得意万分。
邢老微微起身:“殿下,乔娘子并未出阁,娇养深闺的女子并不适合抛头露面,我朝律法有律可寻,此番由贴身丫鬟代替出面,并无怠慢之理,还请殿下三思。”
刘文成冷哼一声,邢用的面子还是要给,他瞪着胖丫说道:“旁边的人你可认识?”
胖丫跪坐在地,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一眼正得意的吕梦楼,冷冷的说道:“认识…”
刘文成点头,又问:“她状告你家小姐抢夺家产,赶走她和他儿子叶君生,还私自毁掉婚契,可是事实?”
“哼…”胖丫冷笑一声,不过并没有争辩,胖乎乎的身子猛的一下就跪了下去:“是事实,民女认罪…”
“斯…”
胖丫这一声干净利索的认罪,让公堂上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成为这样。
这本就只是一场戏而已,而且邢用之前都已经给他交代清楚了,只要乔月这方随便分说几句,刘文成就会借坡下驴,然后再来审问吕梦楼的旧案。
可是现在,乔月派来的贴身丫鬟尽然一句话都没有争辩就俯首认罪。
刘文成的面容一僵,不自觉的看向邢用,暗含求助之意,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乔月既然已经被传得这么神奇,这个明显是她有理的案子为什么不分说,所有的人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嗯…”刘文成局促的清一清嗓子,脸上的愤怒之色稍稍缓了缓,以为是他的愤怒吓住了这个小姑娘,语气一缓,认真的说道:“你要知道你的认罪可是代表了你家小姐,这个罪名可不是你一个丫鬟能够承受得了的?”
胖丫依旧是一脸的冷色,不过冷冷的面容下面可以发现她的眼神并没有一点的活力,她说道:“民女省得,认罪,我认罪,我家小姐也认罪…”
刘文成的脸再次僵硬了,除了邢老深思的皱眉之外,包括卫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尴尬,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这场本来就不该有的戏尽然被做成了真的,这场戏到底戏耍了谁?
一时间谁不明白乔月心里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吕梦楼哈哈大笑了起来,心里得意的说道:“傻子永远都是傻子,只有满宁州的人都把她当成聪明人看,在我吕梦楼眼里她永远都只是个傻子,永远都不可能和我吕梦楼斗,永远都不是我吕梦楼的对手。”
正在刘文成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邢老紧皱的眉头眼睛猛的一下睁开,有些担忧的走到刘文成耳边,小声的说道:“糟糕,咱们这一次可是把乔月得罪死了,她知道这是一场戏,奇人容不得我等这么戏耍,也不陪我等这么戏耍…”(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有因
“没心情和孤戏耍?”
刘文成的怒意被邢老这句话彻底的点燃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自认为有几分小聪明的女子罢了,尽然把谱摆到了孤这里,莫不是以为孤真不敢治她的罪不是?她这是在找死!”
吕梦楼已经开始一脸得意的催促刘文成宣判,追回财产,把乔月从叶家扫地出门,还要吃几年的牢饭,她的回归将迎来满城百姓嫉妒的目光,这是何等的荣耀。
此刻莫智达很识趣的上前安抚几句就把正怒不可遏的刘文成邀到后堂,审案到中途休息一下是常有之事,围观的百姓也不好说什么。
“哼…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们还敢改口不成,大家都看见了,她已经认罪了,还请大家给民妇做个见证…”
志得意满的吕梦楼指着还跪在公堂下的胖丫转身对围观的百姓说着,声音很大,很明显是故意说给已经进入后堂的莫智达几人听的。
“呸…”
围观的百姓并没有理会吕梦楼的小人得志,大家更多的是同情的看着公堂下还跪坐在哪里的胖丫,这个安静的小姑娘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和无助,她的面无表情在所有的人看起来一定是遭受到了非人的威胁,不然,也不会这么干脆的认罪。
胖丫把头死死的垂下,四周的动静她一点都不关心,强忍着不哭的眼睛却是很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小姐,你在哪里?可一定要活着啊!如果你死了。胖丫会来陪你的…”
之所以认罪,是蒲小渔和钱贵商量的结果,不争辩,不反抗,无论吕梦楼说什么,咱们都认了。
胖丫心里很委屈,她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个狠心把叶家所有的钱都卷走了的毒妇为什么还要回来状告小姐,而且她还知道,就在三天前。小姐给钱贵吩咐过。吕梦楼留下的房契地契,乔家都会折成现银给她,小姐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占吕梦楼半点便宜。
刘文成的怒火很大,在他看来乔月实在是太过嚣张。拖延时间也就算了。而且还不亲自来见自己这个太子。
“哼…她要认罪孤给她判个三年五年就是了。一个小小的百姓,还敢和孤斗,装高人吗?耍大小姐脾气吗?孤可不吃她这一套…”
刘文成简直是怒气冲天。在莫智达和邢老不断的安抚下也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太子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这是他怎么也忍受不了的事情。
冯保冷言旁观着这一切,木偶一样的站在刘文成身边,对于宁州,他从来就没有一点点的好感,如果不是心里对乔月这个女子还琢磨不透,这会儿他肯定会借机扇一把风,顺势把乔月送进大牢。
卫征想了很久才一脸严肃的说道:“殿下,这一次恐怕是咱们鲁莽了,乔娘子这是将了咱们一军啊!她认罪了,您要是真敢把她判下了狱,您昏庸无能的名声必将成为天下人的笑谈…”
御史大夫就是不一样,看到的东西远比怒火攻心的刘文成要看得远得多,这个看似简单的案情里面,却隐藏着更大的博弈。
满宁州成都知道叶家是怎么回事,既然吕梦楼送上了门来,邢老顺水推舟,让太子升堂问案,要成就太子诺达的名声,殊不知成与败都只是在一念之间。
现在乔月不陪他们玩,直接认罪,只要刘文成敢判,立刻就会成为全宁州城的笑话,而且笑话很快就会传到京城,皇家都会因此而脸面无光。
特别是在刘文成刚刚和秦王刘焕有了冲突的这个时间上,隐忍的大臣正找不到好机会,要是真如卫征所说的这样发生了,皇上会面临很大的压力,一个小事情都处理不好,有什么资格来治理国家,说不定刘武德一怒之下会废了他这个太子。
“恶毒,混账!”
卫征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关键之后刘文成的暴怒反而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莫智达等一干宁州官员也是暗自抹汗,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案子后背尽然还有这么大的阴谋,稍有不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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