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的后果。
“能动手的,我不动脑。”墨倾月冷冰冰地解释完,垂眸看看牵在一起的手,难得会浪费口舌解释一遍:“她喜欢你,想抢你走,我不杀她她也会杀我。她身上有一股杀气,是被调教出来的顶尖杀手。能为了命令暗杀别人,也可以为了你暗杀我。”
☆、754。女皇陛下万万岁【77】
“所以你就干脆先下手为强了?”箫离兮在心里默默地无语,他没有看错,墨倾月和兰解语虽然在个性上截然相反,可实际上绝对是同一种人。
都是会对潜在的对手不留情面,在敌人还未能成为威胁自己的对手前,就先下手诛杀。
不同的是,兰解语喜欢用智,手不染血,而墨倾月更是喜欢快刀斩乱麻,能砍死的就不会留一口气。
“第一,以灵犀的武功远远是打不过你的。第二,灵犀也没有说过喜欢我。第三……”箫离兮顿了顿,而后叹气道:“第三,你是天澈公主,而我的命运则由不得自己做主,将来会如何我们都不知道。所以请公主不要再错爱了,我不值得公主这样做。”
他说了很多,墨倾月却捡出了最重要的一点:“你不喜欢我。”
“我……”箫离兮沉默后,微微点头:“我对公主没有半点私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墨倾月的眼神冷得刺骨,她握紧箫离兮的手,力气大到能听见彼此骨骼交错的声音。
没有内力的箫离兮自然痛到极点,他额头有细细的冷汗,却也硬气得不发出一点痛呼,而是平静回答:“信,但我更信,你不是得不到便要毁掉的那种人。”
得不到,便要毁掉……
她,墨倾月,连亲情都浅薄得近乎于无的墨倾月。
对情爱,当真不会下狠手吗?
这答案……
是肯定的。
她慢慢松了力道,目色也恢复冰凝,“我和兰解语不同。”
箫离兮看着他,沉默着听她徐徐话语。
“兰解语为皇兄,可以去追,我不会。”她抬眸,清亮的瞳仁折射出箫离兮的脸:“我不会跟着你跑,你喜欢我,我会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求你。我做不出那种事,也说不出那种话,我是墨倾月,永远都是墨倾月。”
他明白——
她的话,他都明白。
要墨倾月,这个全天下最孤傲的女子拉低身段来倒追他,是不可能的。他不喜欢倾月,而倾月喜欢他,那么,他可以继续不喜欢倾月,没关系,倾月要的不是他的喜欢——倘若能互相喜欢自然是好的,倘若不能,那么,倾月还是倾月,喜欢箫离兮的倾月,箫离兮还是箫离兮,喜欢兰解语的箫离兮。
墨倾月,不在乎他的喜欢,墨倾月在乎的,是箫离兮这个人。
如此,便是墨倾月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思维。
世间女子何其之多,为了求心爱人回头看自己一眼,不惜委曲求全、百般迎合,而墨倾月却不是,她孤高得立于巅峰,不肯为任何男人折腰半分。
这,就是墨倾月……
被这样的女子喜欢着,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倾月。”他不再叫她公主,是呼唤她的名儿,“我是楼兰储君,你是天澈公主,我们没有未来。”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未来。”墨倾月的脸上、眼中甚至心都如静水一般。
☆、755。女皇陛下万万岁【78】
未来能如何,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们还是会死,未来的未来,就是一场任谁都无法躲避的别离。
她要的,是现在,是当下,是彼此交握的瞬间!
箫离兮似乎很苦恼,连笑容也沉重起来,“你,比她更霸道,更任性。”
“我说过,我是墨倾月,我的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说完,她抓起他,往另一个方向疾步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箫离兮自知无法挣脱她,索性就由着她了。
墨倾月不语,目色越加浓烈起来。
生与死,对与错,爱与恨都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如果是她的选择,死去的、错误的、怨恨的都不重要。
她墨倾月为了箫离兮,敢与天下为敌!
拉扯着箫离兮,墨倾月脚下一步不停,直闯皇城之外的一处雅致豪门。
“这里是……”箫离兮抬头,横匾上写着【世子府】三个字。
墨倾月看也不看两旁的守卫,单手抓着箫离兮,举步就往世子府里冲。
她本就鲜少出宫,更加没有来过这里,因此在门口的护卫一见陌生女子擅闯世子府,还抓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时,立刻阻拦。
“姑娘,请止步!”
墨倾月眼睫都不抬,挥手将那个横臂阻止她的侍卫推开。
其余人一看她这架势,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尽数拔刀相向!
墨倾月眼底杀气泛滥,手指已经要往腰上挪了——箫离兮见状,立刻往后拉她,柔声叫了句:“倾月。”
只有两个字的话比任何命令都有用,果然,墨倾月敛去杀意,冷冰冰问道:“风以辰在哪?”
风以辰?
箫离兮再抬头看着那三个字,原来这是风以辰的府邸,那倾月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疑惑突然被一道光解开,箫离兮倏然转头看墨倾月。
难道……
墨倾月对成排的亲兵对峙,若不是箫离兮阻止自己,这些人早就被她砍成一片了。
亲兵也知道这个女子来者不善,可再不善也不能这么大刺刺的就要闯进去吧,这里是世子府,世子殿下何其贵重,怎么能让来历不明的随便见。
可他们再仔细看墨倾月,见她衣裙华丽,容貌倾世,眼眸里似有冰天雪地一般,好像随时可以飞出无视利剑——当下,亲兵们一阵颤栗。
两方的对峙是无声的,在墨倾月冷酷的气场面前,那些大男人开始后脚跟打怵,一方面是自己对这么漂亮的女子实在下不了重手,另一方面是有种直觉,就算动手了死的那个恐怕也是自己。
因此,一群亲兵里的头儿小心翼翼往出走了一步,更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姑娘芳名,我好去通报总管。”
依照墨倾月的脾气,哪会告诉对方自己名字,早就一脚踹飞之了。
碍于身边的箫离兮,和那一声“倾月”,她硬生生收敛住残忍本性,用带着冰碴子的声音回答:“墨倾月。”
墨……
墨?!
一群人傻眼了,这墨姓可是皇族姓氏,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皇族中人了。
☆、756。女皇陛下万万岁【79】
倾月……倾月……
对了!
傻眼的亲兵们“哗”地跪在地上,齐声道:“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传说中几乎没有人见过的公主殿下,他们也没见过,可他们心里明白,全天下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能担得起墨倾月三个字。
她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公主!
墨倾月对跪在地上的人彻底无视,抓着箫离兮直闯进去。
“倾月,你以后不能这样。”箫离兮可怜身后那些人,今天要不是有他,那些人少不了要重伤。
箫离兮错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墨倾月早就飞身窜进世子府,来无影去无踪。
墨倾月懒得和他解释,一路上抓人,冷声逼问风以辰的寝房,在差点吓死那些娇弱婢女前,终于看见了风以辰住的院子。
吟风阁。
风以辰正坐着小凳子,在院子里挑选药材,大老远就感觉到了森森的冷意,抬眸一看,果不其然,墨倾月已经跨进院门了。
“倾月!”他大惊,又大喜,这么多年倾月从未来过他这里。
惊喜并没有维持太久,他看见了倾月身后的箫离兮。
抽了抽唇角,他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你怎么会来?”
“给我解药。”墨倾月直接伸出手,不浪费时间和他废话。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解药?”风以辰的心里不好受,但让他恼怒的是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荼蘼是你的毒。”墨倾月坚持着:“给我解药。”
风以辰低头看看手里的药材,死死握住拳头,从凳子上站起身,直截了当道:“办不到。”
“我会杀了你。”墨倾月亮出软剑,直指风以辰。
风以辰算算自倾月出生到现在,被威胁会杀了他的次数大约已经数不过来了,只有这一次,他真真实实感觉到了绝望。
绝望……那股绝望并不是墨倾月为了另一个男人威逼自己,而是墨倾月当真找到了这样男人——为了他,可以连最淡薄的亲情都不顾及的男人,且,这个人不是自己。
多少年了,倾月高高在上,冷漠无情了多少年。那高山之巅皑皑白雪,他风以辰不敢践踏,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拾走了这片阳春白雪。
“倾月。”风以辰无视那蓝汪汪的剑刃,“你为了他,连表哥的性命都可以取走吗?”
“是。”墨倾月坚定回答。
“他的身份你知道吗,他的来历你清楚吗!”
“我知道,我清楚。”
“就算这样,你还是要救他?”
“没错。”
“……倾月,你可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手里的药材已经别捏成了粉末,接下去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一直。
一直都在喜欢你。
可我处处不如你,我没有把握让你也同样喜欢我,所以我便不说,我不敢说,我怕你会更瞧不起我。
一年。
两年。
……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看着你以我永远也追不上的速度成长,我的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手指徒然一松,焦褐色的粉末随风扬起,辛辣的触犯让他眼眶刺痛,几乎要流泪——这味药,叫独活。
☆、757。女皇陛下万万岁【80】
风以辰的模样落在箫离兮眼中,他马上就明白风以辰对墨倾月的心思。再看眼前这种情况,又是一桩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悲事。
风以辰是墨倾月的表哥,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许多,要在一起的容易许多,为什么倾月没有给风以辰机会……或者说,为什么风以辰没有把握这种天赐的良机呢?
“给我解药。”第三次重复自己的要求,墨倾月的耐心用尽。
风以辰深吸一口气,把眼眶里的热度逼回去,口气笃定:“解药不能给你。”
墨倾月目色一凝,手里软剑倏然一挥——血色乍现!
风以辰捂着右臂,鲜血沿着他指缝流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他双眉紧皱,疼得冷汗直流,“倾月,你为了他,当真——”
“给我解药。”带着血迹的软剑再次指着风以辰,墨倾月冰颜上没有半点表情。
风以辰满布血丝的眼睛横看箫离兮,紧紧咬着牙关,“不——啊——”
这一次伤的是大腿,他颓然半跪在地,右腿上一道血痕。
“给我解药!”墨倾月声音掉进了寒潭,冷硬得没有温度。
风以辰脸颊上的冷汗簌簌落下,死咬着一口气,“不!不!”
墨倾月扬剑,对准他的左腿,一挥而下!
预料中的伤口没有出现,但鲜血却沿着剑锋,汇成一线——箫离兮单手握住剑刃,手掌被软剑划破,锐利的剑气瞬间麻痹整条手臂。
“晃珰——”
墨倾月倒吸了口冷气,手指一松,软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箫离兮垂落长臂,血液沿着手指落了一地,他脸色发白,字字落下:“倾月,够了。”
“离兮……”墨倾月喃喃着,不知所措。
“箫离兮……”风以辰怔住了,只能低语。
“我会中毒,与他无关,与你也无关,不要再伤害别人了。”箫离兮指尖泛抖,他一只手臂受伤无法抬起,这只又成了这样,想点住穴位止血都做不到。
墨倾月的心尖颤抖,她又伤害了他,又伤害了他,全天下她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他,为什么——
“倾月,我们走。”箫离兮拖着手臂,他失血过多,又身中剧毒,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走不了了。
墨倾月慢慢地拉起他的手臂,在上面点了几下,而后揽住他的腰,低声道:“抱着我。”
箫离兮愣了愣,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墨倾月抓过他中毒的一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单手抱着他的腰际,看准世子府外院墙,拔地而起!
衣袂翩飞间,她已然带着箫离兮如惊鸿掠影般往皇宫方向而去。
风以辰沉默地低下头,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用唯一完好的手臂拾起了地上的软剑。
这把剑是当年风汐紫送给墨倾月的生辰礼,招募了天澈最好的铸剑师,耗时三年才把“斩相思”熔炼铸成了这把软剑。
软剑自从送给墨倾月后,她贴身不离,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就算丢了性命也绝不会丢失这把剑。
然而……
如今,为了箫离兮,为了她一个错手伤害的箫离兮,竟然连这把剑都留下来了。
箫离兮,比她的命重要,比她的孤傲重要。
☆、758。第757章 女皇陛下万万岁【81】
“斩相思,斩相思……”他握着软剑,苦苦一笑。
这一剑,当真斩断了他对墨倾月十数年的相思。
【公主,您乃神人】
箫离兮被墨倾月带回宫,坐在软榻上,看着刚刚还如地狱修罗的女子手持纱布,半跪在地,谨慎小心为自己包扎伤口。
练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受伤了就必须得自己收拾,几乎所有会武功的都懂一点医术,再不济的基本包扎伤口还是没问题的。
哦,这里说的是“也许”。
显然墨倾月就是那个“也许”之外的人,她武功那么高,自然是勤学苦练,可怎么……包扎技术就……
箫离兮看着自己越来越有往“熊掌”发展的手掌,突然有些想笑了,可再一看垂头努力缠纱布的女子是那般小心翼翼,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
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滑过……
墨倾月的头发极好,黑润得如同最顶级绸缎,被她松松梳着,只在脑后绑了一条水蓝色纱带,飘逸的发丝与灵美的发带垂在她粉颊边。
看不见那双永远冷傲的眼,只能在发丝下看见嫣红的唇儿,以及……死死咬着下唇的一痕贝齿。
她,这是在紧张,还是在追悔?
箫离兮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安抚她,让她不要担心自己的冲动。
当这股冲动爆发出来时,他的手已经放在她头顶,沿着那冰缎长发,一路抚到她脸颊上。
墨倾月手里一顿,抬眸朝箫离兮看去。
箫离兮的眼中映着她的容颜,彼此对视良久,他才慢慢启唇:“你——”
掌心里的肌肤柔嫩,有少女的温热触感,原来,她并不是那般冷漠,原来,她也有自己的温度。
墨倾月看着他,半晌后,一言不发,继续低头忙着给他包扎。
而箫离兮则收回手,同时在心里懊恼,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一向知礼守礼的他居然唐突了墨倾月……
“好了。”墨倾月将纱布打好结。
箫离兮抬起手,瞧着“比熊掌还熊掌”的手,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夸赞她,只好勉强勾唇,“嗯,谢谢。”
“不用,本就是我的错。”墨倾月又低下头,声音模糊不清,她的孤傲不允许她把愧疚说出口,可她若不说,箫离兮永远不会知道。
伤害了他,最痛苦的其实是她。
箫离兮耸耸肩,想把气氛放轻松点,开玩笑的说:“你不用绝对抱歉,我本来还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我……还记得吧,上次你走之前告诉我,再看见我就砍了我呢。现在还好,只是伤了手掌,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我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