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传by小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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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魂传by小啤-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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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子民,性情怪异。此刻归翼血脉沸腾,一心想要破门而入,也并不全然是护主心切所致。有人当著他的面,轻而易举地将王妃虏走,完全视他为无物,让他颜面何存?少年意气,好胜心强,他便不顾一切,非要跟房里怪物一拼高下。

“叮”一声,冰剑的力量遭到反弹。门上被一股力量护持,连肉眼都可看到的黯红灵力,在他猛烈的攻击下,渐渐幻化成一只手的形状,散发著浓烈的血腥味,往他身上捉去,心高气傲的归翼居然不肯避开,横剑於前,跟对方作正面较量。在他无法致信的惊愕目光下,他的冰剑逐寸分崩离析,段段碎落。冰凌的重生比不上崩裂的速度。归翼的寒气逐渐不敌,被对方压制下去。那只大手突地往前一拨,像一个海浪转眼把遇溺的人淹没,归翼被狠狠推向墙壁,撞凹了一个大洞。几下碎骨的响声,胸口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几欲晕厥。

一定是肋骨断了!

他张嘴吐出了几口淤血,黯红的力量并没从他身上撤走,也没有更进一步加害於他,只是牢牢把他摁在墙壁上,让他无法动弹。

再说琉珈,房里面跟个黑洞一样,无声无色,一条粗大的触手缠在他腰间,他挣扎著往下望,发现自己离地数丈,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的正下方,似有一团腐肉,在蠢蠢蠕动。这一看,直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大叫。他一直被父亲藏在深闺里,当成千金名媛养大,天天的功课就是学著怎样色诱他表哥,几时想过竟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样的生死危机?惊惧之下,竟逼出了一直被刻意抹煞的男孩天生不服输的戾气。

“可……可恶!”张了几次嘴,他终於骂出一句脏话:“他妈的!居然敢暗算我?”

由惊转怒,他身上的天魂发出银白的光芒,接近零度的寒气布满了整个房间,地面墙壁开始结出冰块。缠绕在他身上的触手缩了缩,一把戏谑的声音响起:

“哈哈,不错啊,居然还懂得反抗,你这女人虽然粗鲁,但总算有点可取之处。”

“你是谁?为什麽要害我?”琉珈把自己所有灵力全部释放,房间里的温度持续下降,已经到达了绝对零度的临界点。灵力在他手心聚集,渐渐形成一个漩涡,与此同时,空气里出现了一个龙卷。琉珈操纵著手中的镜像:“我不想在神族的领地杀生,你赶快放我离开!”

“哎呀,好大的口气啊。”那声音像是不慌不忙,语带挑衅:“也好,让我开开眼界,魔族的王子妃到底有何能耐?”

“你!啊……”琉珈痛呼,身上的触手又缠紧了几分,骨头都被它勒得格格作响。看来对方杀念已决,琉珈再不多说,龙卷的威力在他的驱动下越发猛烈,化作一条发狂的巨龙,大开杀界──“沧瀑龙卷!”

那团腐肉,处在风眼中央。琉珈五指逐渐合握,手心的漩涡收拢,暴风圈中的压力,足以击山毁石。可是旋风中生出一种抗衡的力量,纵是拼尽全力,他仍无法即时将敌人碾碎。

“就只有这种程度?”对方像似相当不满。“你这麽弱,怎配当他的王妃?”

琉珈浑身一震:“你……认识表哥?你到底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将死之人,犯不著我浪费口舌。”

冷冰冰的触手,几乎要把琉珈拦腰勒断,并开始在他身上蔓延游移,从他袖口,领口等敞开的地方伸进去,触到他的皮肤上。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琉珈惊觉,身上的灵力通过接触的地方,竟被触手一点点吸走。“吸……吸食生元?难道你也是魔……呜!”生元流失得极快,他已无法提供维系“沧瀑龙卷”的灵力,法术终归被破解。

不想死!我不要死在这里!琉珈心里呐喊著,没想到星见的预言居然这麽快灵验。他伤心地哭泣,绝望中只能声声不断地呼唤著心中最惦记的人:“表哥……表哥……”

“住口!”那声音突然大吼:“你再敢喊他一声,我让你死得更难看!”

琉珈愣怔了一下,模模糊糊捉到了一点头绪,心中生出报复的快感,他破涕为笑:“为什麽不许我唤他?他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我是他唯一的妻子。如果他知道我死在这里,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这该死的贱人!”数条触手从底下的腐肉上飞射而出,圈住琉珈的四肢。“我要让你以最不堪的方式死去,让他看清你临死前的丑态!”

“什……什麽?啊啊……”琉珈的双腿被骤然分开,其中一根触手在他胯间高高举起,顶部“嗖”一声生出一把黑亮亮的长剑。触手摆动,剑锋绕在他身上翻飞,割开了他的衣服,露出男孩子白皙精瘦的身躯。他水嫩的皮肤,被利刃划开一道道血痕,点点血珠滴落,火辣辣的疼痛席卷全身,很快,他上身已经不著寸缕,黑剑转而开始攻击他的下体。

琉珈不顾一切扭动被缚的身躯──“不要!不要!你想干什麽?”




天魂传  103

帝允殿上,预言已毕,星涯收起天星命宫图,万缕星光重新汇聚到占星师的权杖中。众神脸色凝重,身上天魂早已蓄势待发,只等一声号令。然而位於上座的天帝,却始终犹豫不决,阴沈著脸,忍而不发。

大地的震动,让固若金汤的宫殿也扑簌簌地不断往下掉落粉尘。

怀念的气息逐渐清晰,冥夜既惊又喜,无暇顾及大殿上奇怪的气氛,他身形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啊,等等我,我也去!”星涯不甘落後,提起雪白的衣摆,冲出了大殿。母亲在身後急切的叫唤,被耳边掠过的呼呼风声吹散。占星师的一生,自出生以来,经过漫长的等待,只为了与命定之人相见,而这个时刻,就在眼前。已经没有任何牵绊,能阻止他奔向宿命的步伐了。

望著小儿子远去的背影,星寐宫主双脚一软,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陛下!”七圣使齐齐跪在御下请命。

天帝艰难地闭目,好一会儿,缓缓打开眼睛。那时候,他的眼神,已与之前截然不同。没有了痛惜和迟疑,只有铁石心肠的冷硬。“众卿听命!”浑厚威严的嗓音在大殿回荡。“竭尽全力,以阻止黯星觉醒,不得让之遗祸三界。如有反抗,诛之不误!”

“遵命!”七圣使齐声回应。

在随著其他人离开大殿的时候,身为施火圣使的梨玛,忍不住回头看了首座一眼,只见那冷静决断的天界统治者,此刻颓然靠在椅背,宛如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无力,又无奈。
然而,自己在痛心之余,想上前安慰他都不能。梨玛自嘲地笑了,摇摇头转身快步走出大殿。自己一直单身至今,守在他的身边,鞠躬尽瘁,只求为他分忧,博得他赞赏认同的一眼。而这份爱慕的心思,却只能藏在心底,因为,他是自己永远无法触碰的人,没有位置可以给她。他的身边,已有了扶持他的女性──天妃,而他的心里,也早有了心仪思恋的人……

巍峨圣洁的宫殿,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树海里,这里曾是天宫最美丽的地方……

春天──花海无边,漫天芳菲,飘落阵阵粉红香雨。

夏日──满山苍翠,金阳豔豔,凉风习习。

深秋──红叶似火,树上硕果累累,蜂蝶成群,空气中飘著一股浓烈果香,会钻进人的皮肤,无端惹了一身甜蜜。

寒冬──呵,这里没有寒冬,当落叶在地上铺砌一条精美地毯的时候,枝桠上又开始抽出嫩绿的新芽,又一个新的轮回,周而复始。

於是,宫殿的主人,从来都没见过雪。以至於他第一次看见雪,兴奋得两眼发光:“小妖怪,这是雪?!真的是雪?!天啊,那麽轻那麽软,呵呵,看!到了手上,就全融化了,一点痕迹也不留,真是无情。”他不甘心,张开嘴巴去接天上落下的雪花。

冥夜记得自己当时被他傻乎乎的举动逗得大乐,笑得直不起腰,忘了告诉他,雪其实一点都不好,又冷,又闷。

往事被勾起,一一在脑海里回味。此刻天色昏暗,冷风袭人,但白色宫殿仍然散发著柔和的让人心折的光芒。冥夜听到身边突然有人说:

“这宫殿真漂亮,有名字吗?”

星涯赶到时,也为眼前美景深深著迷。

冥夜扫他一眼,答道:“净碧空,这里叫净碧空。”

星涯惋惜:“啧啧,这般圣洁美丽的地方,却住了一个邪恶怪物!”

冥夜怒道:“什麽怪物!你再敢胡说,我打烂你的嘴!”

星涯不以为意,手中权杖往前一点,两人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房间里的景象。

“琉珈!!”冥夜观之大惊。

可怜的小表弟身上,缠满了海藻一样的黑色触手。他浑身赤裸,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呆呆的,要不是胸膛还有轻微起伏,都让人怀疑他已经断了气。

“琉珈!”冥夜见不得他受苦,回头问星涯:“这是怎麽回事?”对方却无视他的惊怒,懒洋洋收起权杖,画面消失不见。星涯笑得天真可爱,摆摆手:“没事没事。那‘东西’睡了足足三年,一觉醒来又饥又渴,当然要找些食物补充养分,你不必大惊小怪。”

冥夜听懂了他的话:“你说那是……葵?不!不可能……”琉珈怎麽会在这里,而且……那团黑糊糊的恶心东西,怎麽可能是葵?一定又是神族的圈套。他急於进入净碧空求证。

“你别去!”肩膀上落下一只手。

梨玛用力制住他,不让他动,七圣使中其他六人也纷纷赶至。

“好强的妖气,不愧是黯星!”众神发动天魂,一股毁灭的力量正在酝酿。

“不!你们这是干什麽?”冥夜挣扎:“梨玛太傅!放开我,让我进去!”

“不行!”施火圣使冷下脸,决然而严厉,“我们要把这所宫殿,连同里面的怪物,一同击毁!”

“你!”冥夜看著其他人把天魂之力一直往上提升,深知她所言不假。“葵还在里面!你们要杀了他?梨玛太傅,葵才刚醒来!他会沈睡完全是为了我,他一点错都没有!太傅!太傅……你不是一直很疼爱他吗?”

梨玛悲哀地闭起眼睛,不敢与那双澄清的银眸相对。嘴巴微颤,她说:“是天帝陛下的命令,葵殿下是宿命的黯星,他如果不死,将会为三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迫於无奈,我们只有先下手──杀了他!”

“你们都疯了不是?就为了那个愚蠢可笑的预言,你们就要杀他?”冥夜愤怒指控:“开玩笑,谁会天生注定是黯星?那都是被逼的,被你们逼的!”

遥遥的帝允殿中,天帝的手蓦然一震。被逼的?原来……是这样吗?

“陛下!”天妃温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别担心,还不到最坏的情况,不一定要取他性命的。别忘了,还有千玑禁缚咒在,他未必能觉醒过来。”她另一手,抬起按在胸口的位置,衣袍底下,一个金光闪烁的阵法宛如刻在了她的胸脯。

看著妻子温婉沈静的容颜,天帝总算稍稍放宽心:“你说得对……”他顿一顿,像是想起了什麽,急道:“殷祈呢?他到哪里去了?”

天妃的眼光,不易察觉地黯了黯,随即被她柔和的笑意掩盖过去:“四亲王刚才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看到他。”

“坏了!”天帝一惊,从首座上弹起:“那傻瓜不会也想去凑热闹吧?”

“他是有分寸的人,你别老拿他当个小孩子。”天妃端起袖子捂著嘴轻笑。

“不,你不了解他。只要牵连到冥夜那小子的事,他就会失控犯傻……”

“谁失控了?谁犯傻了?”阴恻恻的声音从大殿另一头响起,四亲王脸色不善地抱著双臂,睨著天帝。心想:还好意思说人,遇到跟葵有关的事,你不也急得连原则都没了?

就是担心他出状况,四亲王才一直守在他身边,没有立刻跟著七圣使过去净碧空。

一见他,天帝整个人都安心了,拍拍胸膛:“幸好幸好,你在这里。”

“我正想过去看看。”大殿里剩下的都是熟人,四亲王也懒得理会君臣礼仪了。他越过天帝,朝著殿门笔直走去。

“喂,殷祈!”天帝拉住他,唤他的名,完全真情流露:“你别过去,那边危险!”

四亲王不以为然,“就是危险才要过去,我是天界的守护战神。”

“不会有事的!”天帝死死拉著他,不肯放手:“有冥夜在,黯星不会觉醒的!你信我!”




天魂传  104

比子夜更加黑暗,四周的景物,宛如一幅不小心落入了墨汁中的画,被浸透了一层浓烈的不祥的墨色。动物和昆虫,本能地感知到灾难的降临,全停止了活动的痕迹,它们躲起来,不作一声。於是,天地间静默得可怕,没有任何生机的死寂。只有冷飕飕的寒风,吹得树梢沙沙晃动。众神身上宽大华丽的衣袍,被风鼓动,猎猎发出孤独的伴奏。

七圣使的天魂之力,在黑暗中迸射出七道光柱。

“快离开这里!”梨玛太傅吩咐,手上使劲把孩子推开。

冥夜长得瘦弱,一下子被推得摔在地上,他坐起来,就那几秒时间,七圣使已经分居在不同方位,包围了净碧空。

各人嘴里念起一种奇怪的咒语,分别将手中的面具,缓缓套到脸上,遮去容颜。自带上面具那一刻起,他们就放弃思想和人格,只为执行天帝圣旨的工具。

七大神族的力量,在咒文的调和下,快速交融在一起──爆发!冲天而上!奏响了一曲悲壮的颂歌。

可以在瞬间摧毁一座城市的可怕力量,是人类一直锲而不舍的追求,是神族统领三界的倚仗。洁白的宫殿被困在光圈中心,单薄无助,像一只落入暴风眼的鸟儿,等待著折翼的命运。天魂之力逐渐向净碧空围拢──它公正,也无情!被赋予审判的权利,所到之处,一切的罪孽,灰飞烟灭。

正当此时,一声长啸划破沈寂──

亮光如箭,从净碧空的顶部射出。那光刺眼,竟压过了七神的天魂。待众人定下心神,抬目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兽,威武矗立在净碧空的宫顶,似鸟非鸟,似龙非龙。它浑身长著洁白柔顺的毛,背上一对翅膀,张开来,可以遮蔽半边天空,它伸著长长的脖子,额间还有一只锐利的独角,四肢却如同狮爪。

灵兽姿态优雅,神情倨傲,往下俯瞰。它把翅膀垂下,护在宫殿上,本来逐渐逼近的神力,竟止步不前。灵兽又仰首长啸一声,发泄般的,猛然挥开翅膀,掀起狂风,如飞瀑倒流,把天魂之力吹得飘摇欲散。

众神吃了一惊,这头不知名的灵兽,威力深不可测。两股力量在空中撞击抗衡,竟不相伯仲。

灵兽晃晃脑袋,显得有些懊恼,像是不太满意自己刚才那一击的效果。额上独角直指天际,它张大嘴,畜足了力气,突然对天狂妄咆哮。尖锐的音波,振聋发聩。被音波扫过的山河,树枯花落,万物的生机,被灵兽头上的独角吸纳转化,能量充盈的兽角,顿作虹光万丈,瑰丽异常。它头一转,对著帝允殿的方向,再一次张开嘴巴。

“不好了!”七神眼看不对,急忙撤回神力,阵势变换,转攻为守,一面无限延伸的防御壁被祭起,挡在帝允殿之前,分割了时空,把迎面袭来的攻击导向另一个空间。

灵兽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点黠光,大张的嘴巴懒懒打了个呵欠,闭了起来。

七神被气个半死。防御壁收也不是,继也不是。

“没想到他竟养了一头这麽厉害的灵兽。”天妃走到丈夫身边,盈盈跪下:“如此下去,唯恐七圣使也不是其对手。陛下,形势险恶,万不得已,请允许我启用千玑禁缚咒。”

“万万不可!”说话的人是四亲王。“娘娘,你可知道,用了此咒,不管是施咒者,还是承咒的一方,都将受重创。”他看了天帝一眼,拱手请命:“既然七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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