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婉俏吓得倒退了一步,孟溪风连忙出手,一掌狠狠地击在了周姨娘的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只发生在一刹那。
周姨娘猛然靠近水婉俏,整个人都挨上了水婉俏。
水婉俏耳边传来了周姨娘的说话声,眼睛募地睁大,原来周姨娘知道了?!
然后,孟溪风一掌打在了周姨娘的身上,孟溪风以为周姨娘要害水婉俏,自然没有半分手下留情,把周姨娘打得吐血。
周姨娘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砰的一下落地,然后戚戚然地看了水婉俏一眼,随即又怒目睁向俞卿巧。
“俞卿巧,你这个贱女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周姨娘跟鬼上身似的,撑着残破的身子,冲向了俞卿巧,然后双手向俞卿巧扼去。
周姨娘这变化多端的态度,真是唱一出是一出,前后都连不起来的。
俞卿巧一个后退,还是被周姨娘给掐住了。
周姨娘一手掐着俞卿巧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地在俞卿巧的脸上爪了一下,留下三道血痕。
俞卿巧一声惨叫,连唤救命。
公孙进连忙抓住了周姨娘,不让周姨娘撒泼,周姨娘却依旧不给公孙进面子,也把公孙进给抓了。
公孙进不放手,周姨娘便咬,今天周姨娘似乎打定了主意,非要拉着俞卿巧一起死似的。
其实,没道理啊,周姨娘之前表现一直很好,只要周姨娘继续下去,今天也没周姨娘什么事情。
不过,水婉俏知道,不是的。
要是周姨娘把俞卿巧拉下了水,那么周姨娘黄泉路上便多了一个人陪,要是拉不下俞卿巧,周姨娘怕是会含恨而亡。
是的,水婉俏现在敢确定,周姨娘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你疯了!”要不是皇帝在,公孙进恨不能马上掐死周姨娘,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情况,一而再地让皇帝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样子。
就侯爷府的这种情况,皇上看了,以后还能怎么信任他?!
“是,我是疯了,我若不疯了,为什么会当你是我一生的良人,我若不是疯了,又怎么会错信了这个贱女人!”周姨娘指着俞卿巧的鼻子骂道。
“不是她,我的孩子不会死!”周姨娘歇斯底里地又吼了一句。
公孙进本来很气,可想到,周姨娘的孩子没了,而且以后都生不出孩子了,公孙进的怒气也消了一些。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卿儿说了,那些红花是有来由的。”公孙进帮俞卿巧说话。
周姨娘早就对公孙进死心了,只是在听到公孙进在俞卿巧坏事做尽了之后,还是这般维护着俞卿巧,周姨娘的心就在抽痛着。
她的孩子,死得太无辜了!
“咳咳咳,是啊,孙娟儿的那些红花是我给的,但是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那天,有丫鬟看到彩儿鬼鬼祟祟地不知想做些什么。正好,落下了那么一包东西。我也不确定是什么,便交给了孙娟儿,让她去府外问问大夫。”
俞卿巧连忙解决,反正冯姨娘手中握有红花的事情已经坐实了,她当然是把所有的罪名也顺手推舟般的推给了冯姨娘。
“俞卿巧,你这个贱女人,你胡说,你胡说!”
冯姨娘气得跳脚了,之前才被侯爷莫明其妙地打了,冯姨娘到现在还没气顺儿呢,又听俞卿巧这个女人睁眼说瞎话。
“侯爷府里,哪个女人不知道,谁的红花都没有你多!你打小便在侯爷府里长大,在没过门儿之前,侯爷可是有三个通房丫鬟的,那三个通房丫鬟,哪一个没有过身子,可又有哪一个能生下来的?!”
冯姨娘也哪着豁出去了,怎么招也不能让俞卿巧坐收渔翁之利。
冯姨娘觉得,自己的孩子掉了,其实不能完全怪水婉俏,只是水婉俏的主母身份成了所有姨娘的箭靶子。
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她手上握有红花,怕侯爷之所以会打她,也是以为她用红花把自己的孩子给打没了。
所以这件事情,不管她承不承认,她有红花就是错。
不过冯姨娘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孩子丢得奇怪。
彩儿做事向来有分寸,绝不可能多加了红花,使得她落了胎。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吃下的燕窝里,除了彩儿故意抹上去的一丁点儿之外,还有别人加的!
那么府里头,还会有谁做这么缺德的事情?!
“俞卿巧,就你屋子里头那都快堆成山的红花,你还需要拿别人的吗?”
冯姨娘打算今天就把话说白了,“你为了霸占住侯爷,不让其他女人先为侯爷生孩子,你害过多少人?!那三个通房丫鬟不说,便连我、陶姨娘、周姨娘,都曾有过身子!”
随着冯姨娘的话,俞卿巧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而周姨娘笑了,觉得冯姨娘的话痛快!
“俞卿巧,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了。你在出嫁之前,便与侯爷发生了关系,为此还有了身子。你用红花打了胎,落了病根子,所以哪怕你之后堂堂正正嫁给了侯爷,怀了孩子也保不住,却说是别人在耍手段?!怎么,你自己生不了孩子,也不让别人生?”
“够了!”这下子,公孙进真的觉得自己似乎没脸见人了。
他与卿儿之间的私事,冯姨娘怎么会知道的?
听了冯姨娘的话,水婉俏差点没拍手叫绝,尼玛,弄了半天,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情!
真正失德的不是别的女人,而是俞卿巧自己。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俞姨娘诬赖别人,总是喜欢用失德这个借口。”
水婉俏点点头,原来俞卿巧自己就是那么一个货色!
“哈哈哈,在下也明白了。”
姜砚函跟着附和。
皇帝本来还觉得挺有趣儿的,现在有点头疼,真没想到,原来公孙卿家的八卦事有这么多。
“你!”俞卿巧想骂回去,可是冯姨娘都把这件事情给揭穿了,俞卿巧又有什么脸面再去骂水婉俏。
周姨娘有些狰狞的脸上同样露出了笑容,果然啊果然,这冯姨娘知道她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周姨娘看了水婉俏一眼,有公孙进在,她没法儿拖着俞卿巧给自己的孩子报仇,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给水婉俏去办了。
接收到周姨娘的目光,水婉俏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周姨娘是带着怎样的恨,才会布置出今天的局。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水婉俏不得不依着周姨娘的计划去做。
“皇上,其实,臣妇还有话要说。”水婉俏看着皇帝。
“说吧。”皇帝点头,他已经说了,今天的事情,就交由水婉俏做主。
“林大夫。”水婉俏看着冯姨娘的专治大夫,“听冯姨娘说,她怀的这是一胎男孩儿?”
“这…”林大夫看了冯姨娘一眼,冯姨娘朝着林大夫点点头。
“哟,这大夫是冯姨娘啊,还是你林大夫啊?”水婉俏马上便瞄到了林大夫与冯姨娘的“眉来眼去”。
“回侯爷夫人的话,冯姨娘之胎…”林大夫心中盘算了一下,然后连忙向水婉俏下跪。
“回侯爷夫人的话,其实冯姨娘才怀胎三月,根本还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冯姨娘给了小人一些银两,逼着小人非说,那胎孩子是个男丁。”
“我是说呢,冯姨娘的孩子连五个月都没有,怎能判断出是男是女,还以为冯姨娘的孩子天赋异禀,三月之胎便有五月之象了。”
水婉俏说这话的时候,讽的是冯姨娘,看的是公孙进。
就公孙进这种蠢材,才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你!”冯姨娘看了看调转枪头的林大夫,心里气个半死。好你个林大夫,收了本姨娘的银子,还敢出卖本姨娘,本姨娘定要让你在凡城里无立足之地!
“皇上,因为臣家中的一些小事儿,而劳烦到了皇上的圣驾,臣惶恐。事情已经查明,陶姨娘之命案与贱内没有任何关系,是这些个妾室的勾心斗角罢了。臣没有把家管好,臣有罪。”
公孙进心头都上火了,面子上的事情,公孙进都不想再提了。
只要把皇帝给请走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他说了算。
“公孙卿家,你可是在赶朕走啊?”皇帝笑笑,目光有些阴森森的。
“臣不敢,只不过,皇上为国事已经操劳不已,若是再为臣家中的这点小事儿而烦了心,那就是臣的罪过。”父亲说过,要做大事,成就大业,必要沉得住气。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失控,非得把皇上请走不可。
否则的话,皇上一定会放纵水婉俏继续下去,闹出更大更多的笑话。
“哟,侯爷,您何时这么大的架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皇帝呢?”姜砚函说的话还真够巧的。
皇上眼睛一眯,立刻发作,“公孙进,你好大的胆子,敢不把朕放在眼里。看来,刚才的那二十军棍还没让你学乖,来人,再打二十!”
人人都道是做皇帝容易,要是天下太平,那做起皇帝来还算轻松,可惜,这位皇帝的处境多少有些尴尬,并不是想什么便能做什么的。
权臣当道,外戚勾结。
公孙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公孙家三代功勋,建功赫赫,手上兵权在握。
面对这种人,皇上能不忌惮?
若是皇上去揪着公孙进的话不放,则显得他这个当皇帝的小气了。二来,公孙进心中也会犯嘀咕,大英国的兵权在公孙家的手上,他自然要提防着公孙进一二。
不过,姜砚函说的话,正好可以让皇上借题发挥,狠狠惩罚公孙进。
于是,公孙进又被拉着打了二十军棍,这二十军棍下去,公孙进便只能瘫在皇帝的面前,比之前的冯姨娘还狼狈。
公孙进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公孙进看了姜砚函一眼,闹不明白今天姜砚函这是为哪儿出?
难不成,姜砚函真对水婉俏动了心思,故意找茬好让皇上罚他?
面对公孙进的目光,姜砚涵打开描金扇,扇了扇,依旧是衣冠楚楚,风流动人。
不对,姜砚函刚才之举,似乎解的是皇上的困啊?
公孙进越想越觉得,姜砚函这个人深不可测,底子不知道厚成什么样子。
除了姜砚函之外,孟溪风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孟溪风今天竟然能把皇上也给请来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
偏偏这两个异常厉害的男人,都跟他的女人不清不楚。
所以这两个男人再厉害,再可取是个人才,他也必要除之而后快!
“皇上,还有一事。”水婉俏冷笑,瞥了瞥趴凳上,跟四条伸直的死蛤蟆似的公孙进,今天就算弄不死公孙进,也要让公孙进下不了台,受重重的罚!
“说。”教训了公孙进,皇上说话似乎都轻了一些。
“叫李大夫进来,再把周姨娘身边的老婆子叫进来。”水婉俏眼睛看着前方,虽然过程出了点意外,周姨娘的举动更是让人惊讶,但这些都不会打扰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草民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大夫一进来两腿就直打哆嗦,两只眼睛更是不敢看向水婉俏。
“李大夫你怕什么?”水婉俏看着李大夫,周姨娘找的人,果然是好。
“回侯爷夫人的话,草、草民,草民没有在怕?”李大夫也不想让身子哆嗦,可控制不了啊。
“既然不怕,你哆嗦个什么劲儿?”水婉俏不客气地说着。
“我问你,周姨娘有了多久的身子?”水婉俏盯着李大夫,让李大夫小心说话。
“周、周、周姨娘她…”李大夫人连忙看向周姨娘,希望周姨娘给点指点,但是周姨娘看都不看李大夫一眼,自顾自地跪着。
“李大夫只管回答侯爷夫人的问题便是,乱看什么?”姜砚函用描金扇轻轻地点了李大夫一下,李大夫的脑袋里顿时起了嗡嗡之声,眼冒金星。
“回侯爷夫人的话,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李大夫不知道周姨娘是怎么想的,只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
“是吗?”水婉俏好笑地看着李大夫,李大夫的眼睛真没有林大夫的好使,错了,应该是脑子。
“翠儿,你说说你之前都看到什么了。”水婉俏把翠儿叫了出来。
“回皇上、夫人的话,奴婢看到李大夫出了门儿之后,直接往店里回,可是他的小徒弟拎着药箱,来到了侯爷府的后门儿,在后门儿那儿,奴婢又看到了周姨娘身边的老婆子。然后,小徒弟把药箱给了老婆子,老婆子事着小药箱跑到了一林子里,放了把火,想要把箱子给烧了,幸亏奴婢把火给扑了。”
说完,翠儿当真拿出了一个被烧过的小木箱。
看到那个木箱,周姨娘别过了眼睛,不再多看。
一个侍卫,接过翠儿手里的小药箱子,然后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堪比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一个小婴尸!
此婴尸已经成形,可判性别,一看,还是个男娃!
婴尸还是湿漉漉的,看来离开母体也没多久。
这个婴尸是属于谁的,从翠儿的话里,自然能了解到一、二了!
公孙进那个叫气啊,这个婴尸一看就知道是三个月能上,说更正确一点,该有五个多月了。
那个时候,他没有进任何人的房间,只留宿在俞卿巧的屋子里头,周姨娘哪儿来的孩子!
天晓得,公孙进多想爬起来,上前狠狠扇周姨娘几个耳瓜子。
原来他的女人真在偷人!
只是,那个女人不是水婉俏,而是周姨娘!
收到了公孙进那恨意的目光,看到公孙进那受辱的表情,周姨娘觉得痛快极了。
她为什么要揭自己的私隐,逼得自己没法儿活下去了,自然是有目的的。
水婉俏看着周姨娘,在侯爷府,之前本就在传周姨娘的肚子有问题,现在证实,并非是空穴来风,周姨娘的肚子的确有问题,而且这孩子还不是公孙进的。
水婉俏鄙睨地看了公孙进一眼,让公孙进老惯着俞卿巧,让公孙进老喜欢主动往自己头上戴绿帽。
这个婴尸的出现,正像是一顶绿晃晃的帽子就那么堂而皇之,不容公孙进抗拒般的扣在了公孙进的头上。
“周姨娘,你可有话要说?”水婉俏看着周姨娘,原本她以为自己够聪明,所有的事情算得够准,不过,豁出去的周姨娘比她更猛。
“当然有。”周姨娘笑,笑得很开心,“公孙进他不是个男人!”周姨娘这么骂了一声。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忍着痛,公孙进虽然爬不起来,不代表他的嘴也烂掉了。
“我不要脸?有你跟俞卿巧那个女人更不要脸吗?”周姨娘讽了回去。
“公孙进,像你这样的孬种,这辈子都别想有女人会为你生孩子!俞卿巧这个贱货,自己身子不中用,被药坏了身子怀不了孩子,也见不得别人怀!公孙进你看着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为你送终。”
周姨娘说的话,绝对够毒够狠。
“周卉芳,你偷了还敢这么猖狂!”俞卿巧咬牙切齿地说着,怪不得呢,怪不得刚才周姨娘不怕她了,还敢抓她的脸!
“偷人?我就偷人了?!”说到这个,周姨娘的眼里流出了苦涩的眼泪,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人是怎么偷来的。
“公孙进,你也别瞪我,要怪就怪你要了这么多女人,却被一个俞卿巧牵着鼻子走。你专宠俞卿巧,别说我了,你以后再娶进公孙家的女人,绝对也会个个跟我一样,包括你的卿儿在内!像你这种没种的男人,活该你戴绿帽子,没一个女人肯为你守节!”
周姨娘看着跟只死狗似趴在地上动不了的公孙进,把以前不敢说的话,全都发泄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