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如果我是吸血鬼,我怎么可能念诵圣经,使用神圣斗气,在日光下行走自如??”颤抖过后,范海辛开始咆哮起来,赤手一插,就插穿了面前的厚重胡桃木桌,狂力一发,就想把整张木桌抛飞出去。
“稍安勿躁!”王宗超一按桌面,一股雄浑内力传出,与范海辛双手力道撞在一起,木屑纷飞中,没有用足斗气的范海辛连退几步,但那木桌好歹没有被抛飞出去。
“你要知道,我们东方的正邪理念与你们教廷的不一样,在你们看来,变成吸血鬼就必然是邪恶的,不可救赎的,但我们东方来说,却仍然有一线生机,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如我本来应该变成食尸鬼,现在却安然无恙。尤其是佛门,号称‘众生皆平等’在他们看来人类吃牛羊与吸血鬼吸人血其实也是等同的,又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怕你做过再多的恶事,身为最邪恶的异类,但只要有心悔过向善,就可得救。你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这点不错吧?但为什么你手上的轮状武器却是来自西藏密宗的,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王宗超的话不断传来,而范海辛的脸色更是变来变去,表情扭曲得可怕,看到这样的情景,王宗超立即发挥出日月金瞳的异能。
金阳赤月,从他的双瞳瞬间闪现,发出的璀璨金光与凶厉赤芒就如两把利剑,透过范海辛双眼刺入他目前已经乱成一团的脑子中。
他要以已经突破到接近真瞳级别的日月金瞳异能,趁范海辛精神状况不稳定的时机一举破开他脑子中的禁锢。
范海辛全身犹如触电般地一震,身体倒下的同时,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堤坝被冲垮了,一幕幕似陌生又似熟悉的画面不断涌现出来……
……
他们扛着我一直走到了裁判所的正殿,这里将是对我罪行宣判的地点。大主教早已等候在那里,另外的还有五位穿着怪异手捧木盒的西藏僧侣。要用这种可笑的场面来处死一个吸血鬼吗?圣水?银桩?我心里暗自讥笑他们的做作,而对于我来说,这都已经无所谓了,自从我的哥哥把邪恶的血液注入我的身体,我已经注定了沉沦……
几个圣骑士把我从束缚中放出,抛在了地上,扒光我所有的衣衫,然后把我赤裸裸的捆绑在大厅中间的一张早已准好的宽大的刑床上——我不做一丝挣扎,甚至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任凭着他们把我的身体翻来覆去。
“加百列,我们没有放弃你,我们仍想救你。”大主教对着我说。
他仍然以我在“上帝的左手”枢密圣骑士团时的代号称呼我。
耶稣基督升天后就坐在上帝的右边,所以上帝的右手代表正直与公正,而与之相反的,便是代表迂回与狡黠的上帝的左手。
上帝的右手是慈爱的,但是他的左手却是可怕的!这也正如我们这些人,虽然每一个人都以天使为名,却只能在黑暗中行走,替教廷完成一些不适合在摆在阳光下的任务……即使让我们去屠杀教徒,谋杀兄长,也仍然会毫不犹豫去做!
对于这位在我幼年就曾经给过我教导的大主教,我满怀感激,“非常抱歉,主教,我让您如此失望,但我愿意接受死亡,来洗脱我的罪责,请在我死后忘记我谋杀兄长的罪孽,以及身为恶魔的卑劣……”
“不不不,加百列……这是我们的错,我也是在最近才得知了前宗教裁判所的家伙竟然利用了你的虔诚,让你去刺杀你的哥哥德古拉,为的仅仅是你的哥哥曾经在幼年时受到了一个教区司教的侵犯,很可能已失去了对上帝的应有虔诚。他们不能容忍一个对上帝不诚的人称为领主公爵,这点无可厚非。可惜的是,他们却以卑劣的手段来实现这点。我们都是侍奉上帝的人,应该奉献我们的每一点微末力量侍奉上帝,但是他们却放弃侍奉上帝,改为侍奉上帝的力量。”大主教在旁边痛苦的摇着头。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作回应,接着把双臂张开,任他们捆绑。
这样以来,我的身体就完全固定在了那张大桌子上。
接下来是什么呢?这简直就像一座手术台。用银桩刺进我的胸口或者直接砍下我的头颅?我的心平静很,也许因为它早已停止了跳动,但是我依然强烈的期盼着即将到来的“极刑”。
我仰躺着,看到的只有天花板,——天花板上画着一幅巨型油画,是受难的基督背着十字架淌着鲜血走过那条荆棘之路,他的肉体因为饱受折磨而疲惫不堪,伤痕累累,而脸上却神采奕奕,在踏过那片血流成河的崎岖之路后他的脚步却变得无比坚定……
这时我的眼中,他的形象前所未有的神圣和高贵,以至于我冰冻的心脏都感到了震颤,“上帝给我指引吧……”我忍不住默默的祈祷。
五名西藏的僧侣在这时终于有所作为,他们围到我的身边,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窃窃私语。
还在等什么?你们会怜悯一个堕落的吸血鬼吗?我心中暗暗的嘲讽他们。
这时一个藏僧都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分别在我的颈部两侧,手腕,腰间,大腿内侧的血脉处划出一个个口子,血液立刻奔涌而出。
我轻声呻吟了一下,然后便平静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血液流干的那一刻。
让一个吸血恶魔血尽而死实在是一个绝妙的手段,让一切的罪恶之源,被污染的鲜血在基督的眼下流淌的干净……
已经没有了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速竟然更快,我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虚弱……
“加百列,我们在救你,虽然再此过程我不得不借助异教徒的力量,但是……让我来承担所有罪孽吧……”大主教依稀在我耳边低语道。
这时那五个藏僧各自打开了手上的木盒子,从中取出了一物,蠕蠕而动,竟是一只吸血水蛭。他们把水蛭放在手臂上,立刻附着,便不再跌落,然后不断的从木盒里拿出水蛭,放在自己的臂上腿上。不一会的功夫,五个人的臂腿都爬满了水蛭。
看到这种诡异的现象我背上冒出一阵冷汗,没想到竟还有这种折磨人的酷刑。可是,我是一只吸血鬼,这样做又能对我怎样呢?企图让我在死前见了吸血水蛭就会更加清醒地忏悔?
片刻之后,五名藏僧身上的水蛭渐渐的肿胀,隐隐约约地看到暗红的颜色。这时,其中一个僧人从腿上取下一只吸了有八九分饱的水蛭,把它按在了我脖子正在流血的伤口上。我立刻就感到一阵麻痒,知道这是水蛭咬住了我的血管,又要开始允吸了。那名僧人立刻掏出一个小铝瓶,从瓶中挑了些白色粉末,洒了一些在水蛭身上。其他四名僧人一一照做,几分钟后,我的身上便沾满了一百多条被洒了粉末的水蛭。
说也奇怪,这些水蛭在五名藏僧身上越吸越胀,现在在我身上却渐渐缩小。而且我能清楚地感到无数股灼热的液体从这些水蛭的口中流进我的体内,开始还能让人感到无限的暖意,可是到了后来,这些液体便在我的体内沸腾的翻滚起来。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他们用的正是转血之法,把我的血液放干以后再用水蛭做媒介把人的热血注入我的体内。
这是刑罚吗?我惨叫起来。越来越多的热血进入我的体内,我的全身火烫,如同被放入沸水中一样难受。我体内的血管时而膨胀,时而收缩,贪婪的吸取每一股流进来的热血,这就像一根根被点燃的导火索,火苗顺着它们在我体内四处的游走,而那爆炸的尽头便是我那颗早已冰冷的心脏……
与此同时,五名藏僧念诵经文,虽然我无法听懂经文一字一句,却令我感到莫名的安宁祥和,那种久违的感觉就如我还是一名虔诚的教徒时在教堂中倾听圣诗圣歌一般。
在我变成罪无可恕的吸血鬼后,圣诗圣歌已经变成了最严厉的惩罚,只能令我焦躁不安头痛欲裂,然而藏僧念诵的经文,却近乎是视众生皆平等,皆以慈悲为怀宽容对待……
不一会,吸附在我身上的水蛭吐尽了腹中的血液,纷纷跌落下来,在地板上抽出两下便不再动弹。五名藏僧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收起放回木盒子。
那名僧人轻轻的擦去脑门上的汗珠,操着生硬的英语对这大主教说道:“他邪血已放尽,更换了新血,愿……佛祖能保佑他……”
而这句话则是我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些火线终于燃到了我的心脏,而这一刻所有的热度似乎全部冲上了我的大脑,我只感到一阵眩晕,便停止了挣扎,没有了一切知觉……
第九十八章 决战开幕
“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待到范海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沙发上,而安娜公主正在自己面前焦急地呼喊。
范海辛的眼神慢慢地由茫然无措变成恍然大悟,又从恍然大悟变成坚定不移。
“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我曾经犯下的罪孽会由我来终结的!”
听到这话,一旁一直留意着他的状况的王宗超也松了口气,范海辛能够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练成日月金瞳以来,第一次尝试使用这种异能,未免会霸道有余技巧不足,其实也是一种精神攻击,成功的概率并不大,甚至很可能令范海辛精神受到重创。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试一试了,即使失败,只要范海辛不至于马上死,计划还可以进行下去。
将临行时凡尔纳大主教残片交予的残片拼凑到壁画上,范海辛大声喊出密语。
“以上帝之名,开启此门。”
宛如金蛇游走,无数火光在壁画上一卷而过,图案和画布都一一隐去,出现的是一面银白色的镜子。
范海辛对着镜子伸出手去,如同浸入水中一般,他的手直接穿透镜面,里面极为寒冷,寒风和雪花不断落在手上。
然后,他毫不犹豫穿过了那面镜子,然后安娜公主也紧随着他进去了。
“你们真的也要跟来吗?”看着那个通向德古拉的恐怖与死亡城堡的镜子,王宗超侧头问道。
“带上我吧!我对欧洲中世纪的建筑结构、密室布置都有一定研究,跟着过去,或许可以帮你找到被德古拉夺走的神枪‘孤寂’。”那个有着浓重学者气质的齐藤一毅然说道。
王宗超点点头,然而他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看向另外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你一个作为新手的女人,也跟着来有什么用?”
“我可是演过战争片的,加上战斗服的帮助,想来帮各位增添一点火力还是能够的!”秦缀玉笑靥如花,然后看向另外一位身穿黑色劲装,冷如冰山的少女,“何况,这位不也是女人,也是新人,为什么她可以去我却不可以?”
“她是杀手,你只是一个演员,演艺再高又能怎样?”
“这可不一定,有些时候,演技照样能够杀人的!”秦缀玉的笑容带着几分飘渺莫测的神秘。
王宗超也没有再说什么,注视她片刻,叹了口气道:“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不自觉中,他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些。
……
一跨过镜子,就只见到处一片白茫茫,一切无不笼罩在漫天风雪之中,凄厉的狂风夹杂着拳头大的雪片迎面扑来,雪片中偶尔还夹杂着一些冰块,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雪花。
与白茫茫的山峦原野成反衬,乌黑得近乎浓墨状的云层在空中翻滚,除了偶然亮起的隐隐雷光之外,黑暗笼罩,像死亡的幕帘垂落了下来,令天地分为黑白分明的两色,阵阵森然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于天地间。
满天风雪与乌云之间,一座巍峨高大,充满了岁月的沧桑的古城堡屹立着,一道道血浪自古堡内冲天而起,在黑云间透发着凄艳的红。
王宗超从空间袋中取出一副机甲,对它说了几句简单的命令,那副机甲就降下轮子一马当先朝城堡方向飞驰而去。
这副机甲是异形中获得的,虽然在战斗中它的控制电脑被摧毁了,但楚轩对它进行改造,把机器人阿休的电脑洗脑改装后配上去,所以智慧不下人类的它可以听懂复杂的战术安排,而且还利用主神空间的资源对机甲进行强化,加固装甲,加强火力,完全可以充当一个冲刺在前的肉盾、攻坚角色。
“快走吧,不然楚轩就危险了!”郑吒说完之后,也紧跟在机甲后面往前冲,王宗超与他并肩而走,范海辛与安娜公主紧随其后,而其他轮回者们虽然身体素质不如这四人,但靠着作战服提高体能速度,也没有落后。
“这是利用极寒河脉灵气构建起来的一个独立于外界的冰雪领域,德古拉无法突破这个领域,本该老死于此。”以安娜公主的体力完全可以做到一边奔跑一边自如地说话,所以她开始介绍起城堡的历史,“可是德古拉从恶魔处获得的血腥斗篷自带的深红领域却比这个冰雪领域更加高级,所以他可以很轻松地做到出入自如。还好七天前用过一次后,目前血腥斗篷只能发挥沟通外界的作用,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动大规模的深红领域了,不然,我们的胜望会更加渺茫。”
跑近了古堡,就可以见到的古堡周围到处是骸骨,茫茫白骨铺就成一片死亡骨海,森然的古堡就矗立在雪白的骨海上空,说不出的恐怖与死寂,看着这一切,众人都觉得丝丝寒意从心底升起。
……
古堡后方的广场,是一个足有几万平米宽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数米宽深不见底的十字形裂缝,里面隐隐燃烧着炽热的火苗,带着红光,交集折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十字架,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在火光映衬下,将血红的光芒撒向整个广场,驱散了满天风雪的寒意。
在广场与城堡方向相反的另一侧,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壁立千仞,显得幽深险峻无比。
几只高大壮硕的狼人,以及十几个个子矮小敦实的矮人守卫在广场四侧,他们是矮灵族,德古拉的忠诚仆人,性格刻苦耐劳,却又凶悍残忍。
“年轻人,你好深的计算!”充满了说不尽怨恨与愤怒的声音在广场上激荡着,德古拉已经完全失去了一贯以来优雅从容的气质,双目中的血炎疯狂沸腾升华着,英俊的面容也由于愤怒而扭曲着。
此时无穷量的血焰翻腾如海,在他身上每一寸毛孔上奔涌而出,冲天而起,血焰中,隐隐浮现出了无数扭曲哭嚎的人面,衬得其中的永生贵族浑身的妖邪诡异之气。
血焰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倾注入他眼前的一位穿着一身婚纱似的中世纪宫廷盛装的女子体内,那位女子有着西方人少有的乌黑亮丽的长发,容貌绝美,气质恬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符合最苛刻的古典美标准。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却昏迷不醒。
血光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具女子躯体全身上下多处地方正在以奇快的速度腐化、溃烂着,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然而随着血焰的注入,又刺激着新的皮肉不断滋长着,与腐化的血肉反复地争夺着地盘。
同时这女体身上接满了电极管,数不近的导线延伸到另一端一具巨大而丑陋的男性躯体上,正是科学怪人,血焰顺着导线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而他的身体也同样出现了腐败、再生激烈而反复出现的状况。
“这确实是让她复活的一种方法,虽然代价不菲。”回答他的楚轩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即使他此时四肢已经被顶死在一个十字架上,被钉子深深贯穿的伤口不断往下渗血。
“我在她体内加入了T病毒,当然你不知道病毒是什么,不过与弗兰肯斯坦接触过的你也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