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奴才说起过;馨妃几个下人中就属这个叫云娇的婢女性子沉稳且心思缜密,馨妃很多事都问她的意见。”
大晏帝点点头,“有个忠心也沉稳的帮衬着也好;其实馨妃在很多时候……比朕想象的聪明;不然朕也不会这般放任地宠着她;后宫本就是一趟浑水,朕希望馨妃可以坚强地适应这一切,但是――”那双锋锐凌人的眸子一点点暗沉下来,“若是给朕发现有人将主意打到了皇儿身上,朕绝不会轻饶此人!”
李福升察觉到眼前男子周身环绕的一层冷然阴森的气息,不由微微抬头,低声询问道:“皇上,可要奴才派人盯着那乳母,或者让张侍卫彻查此事。”
大晏帝沉默,半响后,道:“你暗中派人盯着那乳母的举止,看看她暗中可有与什么人往来,小心着莫要被对方发现。”唇畔略一勾,“不过,朕相信馨妃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地找出那背后之人。就让朕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迫不及待地找死!”
铛月宫。
“这李贵人果真是个不靠谱的。外面传言这李贵人如何如何受宠,皇上连着好几日都歇在她殿中,结果呢。”琪贵妃讥讽一笑,“听闻昨个儿那李贵人在馨妃面前失了礼数,被馨妃罚自打嘴巴,恰逢皇上撞见了,可是皇上不但不怜惜李贵人,反倒向着馨妃。果然是和馨妃一比的话,那李贵人什么都不算。可惜了,可惜了本宫的飞瀑连珠簪和那副沧海明月耳坠子。”琪贵妃似有些惋惜道。
“娘娘,看来这李贵人不过是皇上一时图个新鲜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秀竹道。
琪贵妃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不会只是一时图个新鲜这般简单,以往皇上又不是没有宠幸过新人,可有哪个人可以连续几日被宠幸?本宫倒觉得这李贵人身上有什么秘密是本宫所不知道的,而彦妃那只狐狸,早就知道了。”
“娘娘,不如奴婢去查查此事?”
“不必了,彦妃那女人狡猾得很,难保你没查到本宫想要的,反倒被她抓了把柄。那女人被皇上撂在晨曦宫许久,如今早就变成了见人就咬的疯狗,本宫可不想跟一只疯狗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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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娇迫不及待地进了长乐宫正殿,朝馨妃递去一个眼神。
叶灵霜会意,支开了殿中其他人。翠环偷瞄两人一眼,和佩环退了出去。
“佩环姐,你说娘娘这几日怎么神神秘秘的,老是留下云娇一个人谈话,难不成娘娘还将我们两个当成了外人。”翠环挽着佩环的胳膊,语气有些撒娇有些嗔怪。
“你这小妮子,亏你名字里跟我一样有个环。”佩环笑骂道,在她胳膊上的软肉上一拧。翠环哎哟一声,“有些痛啊,佩环姐你轻点。”
“到底是为啥啊,佩环姐,是不是我做事不够好,娘娘很少单独留下我做事。”翠环不依不挠地抱着她的胳膊。
佩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刚来那会儿,我还道你是个文文静静的丫头,岂料跟着我厮混了近一年,变得比我还泼皮。你既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当年我跟云娇和安德子他们被李公公同时选中,来了这长乐宫伺候着主子,但是云娇事事通透,娘娘有什么大事自然先跟她商量,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已习以为常。”
翠环哦了一声,点点头。
猛然间想到什么,佩环眼中紧锁着她,带了几分警告意味,“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算云娇最受主子重用,但是主子对长乐宫正殿里的每个下人都是一样的好,你莫要像一年前的墨月一样,做出背叛主子的蠢事,不然我佩环第一个不放过你!”
翠环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忙笑道:“佩环姐说的啥话,我翠环生平第一次遇到馨妃这样性子温和又不木讷的主子,岂会学了那些个背叛主子的人,他们的心肝都是被狗吃了,我翠环的心肝可是好好地呆着呢。”顿了顿,凑近佩环,低声道:“听说那个叫墨月的这一年的日子可不好过,给一个公公做了对食不说,那公公性子粗暴,经常鞭打她……”
佩环微微垂眸,不忍、愤恨、痛惜各种情绪盈满瞳中,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朝翠环道:“所以,你可万万不要怀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墨月以前看着对娘娘最忠心,到头来却是她最先背叛了主子,她所得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翠环心中一叹,还好,她只是帮着皇上做事,应该……算不得背叛吧。
内殿内,馨妃和云娇两个表情沉重。
“娘娘,这是奴婢无意间从尚衣局那些奴婢浣衣的地方找到的。”云娇将藏在袖中的两根杂草递去,见馨妃仔细打量着两根草,解释道:“其中那种叶片较大的杂草奴婢见过,唤作香梓茗,这种草混着衣裳洗容易去除脏污,还会留着一种好闻的香味,乡间有很多人都会使用此草,奴婢不知道宫中居然也会有这种草,还有人想到用此法浣衣。”
叶灵霜静静听着,却是伸手将另一根针叶形的杂草放在自己面前认真看了起来,表情一点点阴霾起来。
“云娇,你可知道医术上记载了一种草,窄小针叶状,是一种含有轻量毒素的毒草,这毒素很轻很少,少到闻上这草的香味二三十年也没有性命之忧。”那双明亮的眸子顿时变得深不见底起来,多了几分狠厉,“是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智力却会受损,一天天变、傻!”话毕,纤细白皙的手将那根杂草一点点握在手心,狠狠握着,然后再松开,任由它顺着手心落在地上,然后那双绣着碎花的鞋慢慢将那草压在脚底,碾碎。
看见馨妃眼中的疯狂,云娇面色一变,忙上去将她拉开,那草早已被她踩得挤出了绿汁水。“娘娘,你镇定点,三皇子他没事,他没事!”云娇心中也是极为震惊。
“云娇,如今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宫不想放过她们,实在是她们自取灭亡,动了不该动的人!”叶灵霜眼中的激动敛去,虽归为平静,只眼中还是多了一层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冽。
“娘娘,此事该如何做,奴婢全听娘娘吩咐!”云娇呼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般道。这背后之人连三皇子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心思何其歹毒,这一次绝不能姑息。
叶灵霜一双眼从未有过的暗沉,透出一股死气,忽地回头看她,“云娇,本宫需要你帮本宫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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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脆响,梳妆台上的铜镜被掷在地,碎裂成一片片。
佩环和翠环听闻殿中一声惊响,急急赶了进去,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佩环被殿中脸上有着怒意的女子吓住,从未见到她眼中有如此怒意。
叶灵霜没有说话,疾步朝殿外走去。
“佩环,翠环,还不快跟着娘娘!”云娇在身后急道。佩环和翠环顾不得多想,小跑着追了过去,却不知馨妃为何如此失常。
叶灵霜脚步越走越快,一步不停地朝着苍銮殿走去。
苍銮殿。
大晏帝低头阅览奏折,李福升静立一边。
“本宫有急事求见皇上,都给本宫滚开!”殿门外一声女子低喝,殿内两人齐齐愣住。李福升恍然间想起以前贤妃横冲直撞进入苍銮殿的情形,大晏帝则是因为这熟悉的声音而怔住。
“李福升,快去殿门外看看怎么回事。”大晏帝声音带了几分自己也未察觉的急切,剑眉蹙起。
李福升才应声准备往出走,馨妃已经闯了进来。
她直直地站在大晏帝的案桌面前,眼里强忍着泪水没有落下,所有的委屈全部写在了一双雾蒙蒙的眼中。
大晏帝本该先斥责她不知礼数地闯了进来,可此刻见到她,完全一呆,下意识地便起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叶灵霜一下扑到他的怀中,大声痛哭起来,不是他所经常遇到的柔啼低泣,也不是见我尤怜的似泣非泣,就这么枕在他的肩上大声哭着,泪水一片片地浸湿了他的龙袍。
大晏帝心中跟着一抽,伸手抱住她颤颤巍巍的身子,柔声问道:“霜儿,发生了何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惹你不痛快,朕宰了她!”
叶灵霜哭声渐渐止住,有些红肿的眼睛盯着他,“皇上,妾觉得自己好无能,有人想加害瑞儿,妾现在才发现。”
大晏帝双眼猛地射出冰刀子,声音跟着带了一层冷意,“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礼拜四开始打鸡血……这次绝壁是真的
☆、114、查探虚实
114、查探虚实
大晏帝双眼猛地射出冰刀子;声音跟着带了一层冷意,“是谁?”
叶灵霜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摇摇头;“妾也不知道;只晓得尚衣局的婢女们在乳母的衣上动了手脚。不瞒皇上;自从上回发现瑞儿有些异常,妾就怀疑有人对瑞儿不利,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敢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妾便让云娇暗中查探了一番,刚才云娇从尚衣局专门清洗下人衣裳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草。皇上还记得妾喜欢看医书么;妾在医书上无意中见过那草,那草……那草是……”叶灵霜的身子微微抖动,像是隐忍了极大的哀痛和惊恐。
大晏帝眉头紧锁;已经了然;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下下抚着,柔声中带了一分戾气,“霜儿,此事朕替你做主,敢伤害朕的皇儿,朕绝不姑息!”
头一转,看向一旁呆站着的李福升,“馨妃所说的可都听明白了?”
李福升忙上前一小步,“皇上,奴才立马让人去尚衣局查清此事。”
“恐怕事久有变,不用暗中查探了,朕现在就要亲自彻查此事!”大晏帝面上布了一层冰霜,“即刻让张子宜一块跟去,你再带上几个机灵的太监。”吩咐完李福升,大晏帝揽着叶灵霜的腰就往外走,“霜儿,陪朕一块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那雄心豹子胆!”
“皇上,奴才马上去准备龙撵。”李福升道,就欲吩咐人准备。
大晏帝伸手一摆,“不必了,馨妃来的时候没有坐车撵,朕若坐着龙撵走,难不成让馨妃在后面跟着。”
李福升瞧见大晏帝不悦的表情,小声应是。
一行人跟着大晏帝径直朝尚衣局的方向行去。
张子宜不知发生了何事,皇上竟摆了这么大的阵势,不由朝李福升的方向看了看。李福升双眼斜斜瞥过去,对着馨妃那处,张子宜顿时明白过来,此事定跟长乐宫那主儿有关。
“皇上,尚衣局那种低俗污秽之地实在不适合皇上去,不如皇上在外面歇着,奴才等将里面的事情打探清楚了再告知皇上可好?”
“低俗污秽之地?”大晏帝斜眼扫李福升一眼,“朕的龙袍,太后的袍子都是在那里洗的,有何低俗?朕今个儿还就是要在这污秽之地将那企图伤害瑞儿的人就地正法!”
“是是,皇上说的是,奴才多嘴了。”李福升只恨自己多管闲事。
来到尚衣局大院门口,门口站着两个眼熟的太监,见到那轰轰烈烈的一队人,急忙朝为首的两人行礼,“奴才安德子(吴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见过馨妃娘娘,馨妃娘娘金安。”
大晏帝讶异地挑了挑眉,看向身边的女子,“霜儿,你让他们候在此处?”
“皇上,妾也不知,妾听了云娇查出毒草一事后怒火中烧,一心想着找皇上为妾做主,其他的倒没多想。”叶灵霜回道,皱眉看着眼前两人,“安德子、吴团,你两个不在长乐宫守着,跑到尚衣局门口做什么?”
“回娘娘,云娇已经把事情告诉奴才了,企图伤害三皇子的恶人绝不能放过!奴才见娘娘毫无思量便去了苍銮殿,那暗中做出此事的人一定会有所怀疑,所以奴才便和吴团商量着在此候着,替娘娘盯着那心中有鬼之人。奴才斗胆做出这决定,娘娘若要惩罚,奴才等毫无怨言!”安德子跪在地上,一脸倔强,吴团少语,却也是态度坚定。
“你们越发胆大包天了,是本宫给了你们这豹子胆?!”叶灵霜厉声斥责道。大晏帝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霜儿,朕知道你心里憋着火,但这些奴才也是忠心,犯不着发怒,朕说过,等会儿若查出**,定不饶过那下杀手之人。”
叶灵霜缓了缓气,抬眸看着大晏帝,“皇上,就算是为了妾好,但若是任由他们这样自作主张,总有一天会好心办了坏事。”
“好了,回去你再细细罚他们便是,你想怎样朕都由着你,如今此事先放置一边。”大晏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时目光又变为原来的气势逼人,“既然你们在此地一直候着,可有看到什么行为鬼祟之人?”
安德子想了想才道:“回皇上,娘娘去找皇上这短短空档里一共有五个人进来,一个是李贵人身边的婢女巧儿,一个是彦妃宫里的小太监黑子,还有三个分别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但是奴才瞧着面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看着像是给入宫秀女新配置的下人。奴才装作在这边瞎溜达,无意间瞧过去,发现其他三个下人和巧儿都是拿着主子们穿的华贵宫装,只有彦妃宫里的小太监黑子手中拿着的宫装下面还垫着下人的一些换洗衣裳。也许是奴才被发现了,那些人都只是送了脏衣裳便离了尚衣局,并未多做停留。而云娇也拿着下人的脏衣裳往那边跟去,顺便盯着那边的动静,这会儿还没出来。”安德子一席话说完,周围沉闷一片。
大晏帝看了他许久,目露赞赏,“馨妃能有你这么个忠心又聪明的奴才,朕也可以放心了。”
安德子只是低垂着头,“馨妃待奴才等好,奴才等自然要全心全力地为主子办事。此次的事,主子瞒着奴才等人,只和云娇暗中查探,那便是奴才等做得还不够,娘娘才不放心让奴才也帮着娘娘。”
“安德子……你……”叶灵霜微微叹了口气。
大晏帝面色柔和许多,长臂自然而然地搂着她的腰肢,“叹何气,有这么忠心的下人,以后多多重用,不要让下人们觉得你这一宫之主一碗水端不平,有所偏私。”
叶灵霜双目微暗,“可是妾怕,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可还记得墨月,她从妾进宫便一直跟着,所有人中妾最信任的便是她,什么事都交由她做,到头来她却……背叛了妾。”越说越无力,眼中深藏的哀痛一点点破冰涌了出来。
大晏帝怜惜地握了握她的手,“有那么一两个忠心的奴才也就够了,朕瞧着云娇和安德子都不错,是可以信任之人。”
一直跟着馨妃而来的翠环和佩环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有人加害于三皇子,而馨妃并未将此事告诉他们,只是让云娇一个人暗中查探。佩环头愈低,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她不怪主子,都是墨月害得主子不敢轻易相信旁人,墨月那狼心狗肺之人,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背叛了多年的主仆之情!
尚衣局的掌事嬷嬷听闻皇上和荣宠正盛的馨妃亲自光临此地,立即出来接驾,让尚衣局中所有正在浣衣的婢女都避了开,生怕她们那糟乱样儿触犯了龙颜。而云娇听闻馨妃和大晏帝来了此处,才又回到了馨妃身后,旁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眼睛微微朝馨妃眨了三下,馨妃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眼中冷意划过。
王嬷嬷一直弓着身子,连眼睛都不敢往前面瞧。“皇上,这里便是专门清洗下人脏衣裳的水池。”王嬷嬷指了指跟前的三个大池子。
池子里的水有些浑浊,大晏帝微微皱了皱眉。
“所有下人的脏衣裳都在这里洗?”大晏帝淡问。
王嬷嬷低头哈腰,恭敬回道:“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