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前。
“常乐远!”燕同寿皱着眉头小声说。
“您老认识这个人?”越千玲好奇的问。
燕同寿点点头冷静的说。
“常乐远天赋异禀,从小跟道家名师学艺,道家五术无一不精,以占卜尤胜,他每日只占一卦,精准无比,外面都叫他常一卦,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趋之若鹜都把他奉为上宾。”
常乐远从包里拿出六枚光滑无比的铜钱,一看就是经常把玩抛掷,双手合十把铜钱放在手心,闭目凝心片刻后将铜钱洒在桌上。
“妈,他这是干什么呢?”越千玲好奇的问。
“这叫起卦,他用了六枚铜钱,看样子是用文王六十四卦来推算;是周文王所著,又名“文王八卦”,凡占者必须端正身心,恭敬意诚,用清钱或克角,双手捧奉,望空高举,心中默念欲卦之事,连摇数摇,摇毕将钱散落在桌案上,再自下往上摆成一行。”岚清对占卜尤为了解,所以一看常乐远的动作就知道了。
常乐远把铜钱摆好之后,低头看了半天若有所思的说。
“雷泽归妹卦……缘木求鱼?!”
“岚姨,他说的是什么呢,我听不明白?”萧连山皱着眉头问。
“雷泽归妹卦是文王六十四卦中第十六卦,卦意是缘木求鱼,卦辞求鱼须当向水中,树上求之不顺情,受尽爬揭难遂意,劳而无功事不成。”岚清缓缓解释给萧连山听。
萧连山听完眉头皱的更紧,大为不解的说。
“这里面也没说是什么菜啊,就这几句话和菜名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啊。”
顾安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小声说。
“起卦是最简单的,任何人都能起卦,不过要根据你要预测的事结合卦辞的意思去推断,这才是考本事的事,只从卦辞的字句中当然不能看出来,要去参悟,说了你也不懂。”
常乐远默不作声的看着桌上的卦象,慢慢抬起头小声说。
“雷泽归妹卦……归妹者,少女从长男,阴阳不交,故有缘木求鱼之象也。所谓缘木求鱼者,如同一人想拿鱼,不向水中去取,却上树上去求,又怎么能得鱼,占此卦者,谋望不遂之兆……。”
孔观注视着常乐远淡淡的说。
“卦你已起,你选的这盘菜到底是什么,你能不能说出来?”
常乐远似乎没有听见孔观的话,抬着头继续思索。
“昔日苏秦背着剑而游,曾占此卦,果然遇着商鞅,嫉妒才能,不中而还,就如缘木求鱼之兆,诗曰:缘木求鱼事多乖,虽不得鱼后无灾,若是行险弄巧计,事不遂心枉安排。”
萧连山看常乐远一时回答不上来,笑嘻嘻的对旁边的顾安琪说。
“看见没,哪儿有那么神的事,扔几个铜钱就能占出来,你看常乐远站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乐远,乐远,我看他离哭倒是不远了。”
岚清似乎想到了什么,沾点酒在桌上写画几笔,然后有手盖着。
“岚姨,你写什么呢?”顾安琪探过头问
“如果我没推断错,菜名我已经知道了!”
“啊!是什么?”萧连山急切的追问。
常乐园忽然眼睛一亮,点着头对孔观说。
“缘木求鱼,这道菜和鱼有关,可鱼在水中,却要到树上去找,缘木求鱼即是树上之鱼,鱼不能上树,松鼠却可以,呵呵,这道菜应该是松鼠鱼!”
“开!”孔观很平静的吩咐。
站在桌前的手下拿开银罩,盘中果然是一条色泽鲜艳,鲜嫩酥香,酸甜适口的松鼠桂鱼,松鼠鱼因形似而得名,以胸腹鳍处下刀,将鱼头切下,然后再从下颌处下刀,将鱼头劈半刀,用刀略拍,剔下两面鱼肉,除净胸部细刺,鱼尾相连入油锅炸到金黄色,再浇上酱汁拼盘而成的美食。
庭院里面一片啧啧称奇的声音,就连萧连山也目瞪口呆,连忙推开岚清遮挡的手,在桌上用酒写的赫然是松鼠鱼三个字。
“岚姨……这,真能预测出来?!”
“文王六十四卦预测当前事本来就很准,加上常乐远又并非浪得虚名,解这个卦其实也并不难,我都能推算出来,何况是常乐远。”岚清浅笑着回答。
越千玲本来对命理玄学一向嗤之以鼻,后来遇到楚天赐以后,经过一些事多少有些将信将疑,现在看见岚清居然根据卦象能预测出看不见的菜名,很惊讶的说。
“妈,你这么厉害,还让我爸在外面拼死拼活干什么,我带你去香港,你预测**彩号码,岂不是每天都能中啊!”
“千玲姐,这是不行的,占卜问卦只能问事和预测事,但不能改变将来事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命由天定的意思,就算你预测到了**彩的号码,你中了奖,但是你命里不该有此横财,你不但改变了自己的运程,同时还改变了其他千千万万人的运程,这是逆天,你有命中奖,但一定没命享的。”顾安琪笑盈盈的说。
“安琪说的对,何况文王六十四卦只能预测当前事,但不能改变任何事。”岚清笑着点点头说。
古啸天满意的看了看常乐远,手一摊指着桌前的座位说。
“真材实料,请坐!还剩下六个座位,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座不等人各位手下见真章吧。”
“借你三个铜钱一用!”走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国字脸的人。
常乐园很客气的把铜钱推送到他面前,中年人将三个铜钱来回抛掷了六次,每一次都认真记下正反。
“燕同福也来蹚浑水,呵呵。”燕同寿若有所思的笑着小声说。
“您老又认识这个人?”越千玲刚说完忽然觉得这么名字很耳熟,愣了一下惊奇的说。“燕同福,燕同寿……他是您?”
“我大哥!”燕同寿笑颜逐开的说。“和同福比起来,我那点道行都是花架子,我这点本事都是从他那儿学来的,就学了点皮毛还真混出点明堂,道上朋友给面子叫我燕六指,殊不知比起我大哥,那简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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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六爻算尽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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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连山看见燕同福和刚才常乐远起卦的方法完全不同,大为不解的问。
“那您老给说说,刚才常乐远要用六枚铜钱抛一次,而您大哥怎么只用三枚铜钱,连续抛了六次,这是什么意思?”
燕同寿苦笑着摇摇头祥和的说。
“岚丫头,占卜是你强项,有你在我这个老东西就不丢人现眼了,还是你给他们说说吧。”
岚清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解释。
“六爻算尽天下事,八字测完世间人,测人用八字,测事要jīng准就要用六爻,燕同福用的占卜方法就是六爻。”
“不对啊,岚姨,刚才常乐远用的是文王六十四卦,你说预测当前事很准,怎么现在又变成六爻。”萧连山追问。
“六爻是流传最广的预测方法之一,其变化有梅花易数,观音神课,以及文王六十四卦的断法,相对于正宗的六爻断法又要简单许多。”顾安琪在旁边小声给萧连山解释。
“文王六十四卦是六爻演变而成的……这个六爻到底是什么啊?”越千玲也饶有兴致的问。
岚清笑了笑压低声音说。
“六爻八卦预测,是起源于周朝时期,六爻就是预测人将三枚铜钱放于手中,双手紧扣,思其所测之事,让所测信息融贯于铜钱之中,合掌摇晃后放入卦盘中,掷六次而成卦,配以卦爻,及动变以后,结合易经的爻辞,以及时间的干支,而判断事物的发展过程和结果。”
岚清刚说完,就听见前面的燕同寿抬起头缓缓说。
“周易第六十三卦,既济卦,水火既济,本卦上卦为坎,坎为水,下卦为巽,巽为火,水上火下,水浇火熄,是既济之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从而有备于无患之时,防范于未然之际。”
萧连山听的头昏眼花,没有一句是他明白的,刚想问,就看见岚清又在桌上写字,很激动的问。
“岚姨,你又知道是什么菜了吗?快说说到底是什么?”
“今天是比试,要有规矩,他不说我不能开口的,等会告诉你。”岚清浅笑着回答。
燕同福低头看看面前的菜盘想了片刻很自信的说。
“此卦卦象从而有备于无患之时,防范于未然之际,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的意思,水在火上必沸腾,是动态,什么样的水在火上是静止的……。”
“哎,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开水不响,响水不开,水在火上烧沸以后成了开水不就安静了!”
萧连山的自言自语,本来庭院里极其安静,他的声音老远都能听见。
燕同福眼睛一亮,竟然转过身对萧连山点点头感激的说。
“旁观者清,小兄弟先行谢过,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菜了!”
萧连山一脸茫然,很木讷的摊着手无奈的小声说。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燕同福看着古啸天很自信的说。
“水在火在,此卦是静相,开水不响,君子观此卦,君子磊落,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既然是静相,取后者往来无白丁,餐盘是白sè,再取白,开水白……呵呵,这道菜是开水白菜!”
古啸天听完点点头,示意手下打开燕同福选的菜上面的银罩。
银罩下面果然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白菜,不过汤醇淡素雅,清澈见底;菜sè泽嫩绿,形态完美,见之顿觉清鲜明快,鲜香异常,使人有不似珍肴,胜似珍肴之感。
庭院里顿时又是一片惊叹之声此起彼伏,萧连山连忙再次去看刚才岚清写的字,手下果然也是开水白菜四个字。
“这也太抠门了吧,请人吃饭,就弄碗开水白菜,这样太不地道了。”萧连山虽然心服但口里还是不服气的说。
“开水白菜名说开水,实则是巧用清汤,其关键在于吊汤,千万别以为开水就是白开水,这里的开水是最高档的上汤,用母鸡、母鸭、火腿、干贝、肘子等上料吊制,鲜美无比,汤要味浓而清,只是因为吊得好,才叫这么个不起眼的名字。”顾安琪已经忍无可忍的怒视萧连山没好气的说。“汤清亮如水一般,成菜乍看如清水泡着几棵白菜心,一星油花也不见,但吃在嘴里,却清香爽口,在川菜里,这是与山珍海味在价格和口味都有一拼的头等好汤菜。”
听顾安琪这么一说,萧连山竟然不由自主的吞口水,说到吃的吸引力远比什么命理天数对他要大的多。
古啸天满意的点点头指着位置请燕同福坐下,笑而不语的用指头有节律敲击着桌面,等待着下一个预测的人。
陆庸上前一步,古啸天竟然站起身,歉意的说。
“陆哥,今儿比试我只有一视同仁,一直劳烦你站了这么久,是兄弟不是,等完了亲自斟酒赔罪。”
“既然是比试一切按规矩来,今天在这里你我二人就当素不相识,你不必介怀。”陆庸摇摇手很沉静的说。
陆庸说完两手举起同时掐算,等到手指停下来的时候,越千玲极小声的问。
“妈,他怎么不用铜钱,举着两只手干什么呢?”
“这是掌中卦,所谓八卦在手,天下我有,周易八卦博大jīng深,常人要依靠道具起卦,不过陆叔已经将周易八卦烂熟于心,仅仅靠手就能起卦。”岚清说。
“岚姨,为什么他要用两只手?”萧连山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
“因为前面有两人占卜问卦都是预测菜名,问同一件事一准二次三衰,越往后面越难预测,所以陆叔用左右手起两个卦相互佐证推演。”
“越往后面越难测?!”越千玲眉头微微一皱,瞟了一眼那边的楚天赐,到现在楚天赐还是没有动静。“这人怎么像个木头,前面都三个人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赐既然不动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别心急,天赐做事有分寸。”岚清笑了笑宽慰的说。
陆庸慢慢放下手很沉稳的说。
“我起两卦,分别是乾卦和风水井卦,乾为天卦困龙得水,乾者健也,刚健不曲中正之谓,故有困龙得水之象,夫困龙得水者,乃是一条蛟龙,久困渊中不得舒展,忽然天降大雨,得雷鸣而起,任意飞腾,另一个是风水井卦枯井生泉,井者穴通也,水从井出,故有枯井生泉之象,所谓枯井生泉者,如有一眼井,久枯不汲,已经枯竭,不料重遭yīn雨,泉从地出,细水能以长流。”陆庸说出卦象和卦辞,按照之前岚清应该会在桌上写字,可萧连山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岚清动手。“岚姨,你这一次怎么不预测了?”“文王卦和六爻我还能推演,但说到博大jīng深的周易八卦我就望尘莫及了,何况同时推演两卦相互佐证,陆叔的本事我只能望其项背。”岚清摇着头说。陆庸胸有成竹指着自己选的菜平静的说。“我用两卦相互推演佐证,第一卦困龙得水,第二卦枯井生泉,本来两卦相辅相成,但困龙在井,即便得水同样也无法舒展,何况井水再深对于困龙来说都实在太浅,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说到这里陆庸看看已经坐下的常乐远和燕同福中气十足的说。“我前有二人已坐,二人位仁,龙在井中……龙游浅水遭虾戏,这道菜应该是龙井虾仁!”不等古啸天点头,陆庸说完很自信的揭开菜上面的银罩。餐盘里果然是虾仁白玉鲜嫩,茶叶碧绿清香,sè泽雅致,滋味独特的苏杭名菜龙井虾仁。比起刚才常乐远和燕同福,陆庸起卦推卦和最后定卦说出菜名,一气呵成没有半天拖泥带水,其占卜问卦的功力显然要比之前两人高出一筹,就连下面庭院里观看的人都不约而同爆发出掌声。“这可是名菜,在香港都没吃过正宗的,相传,杭州厨师受苏东坡词《望江南》且将新火试新茶,诗洒趁年华的启发,选用sè绿、香郁、味甘、形美的明前龙井新茶和鲜河虾仁烹制而成。”顾安琪饶有兴致的说。萧连山不停吞着口水很无力的说。“哥求你了,说啥都行,能不说吃的不!”陆庸坐下后七个位置还剩下四个,参加比试的十七个人里面还有十四个站在,楚天赐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和慌乱,就连一直留意他的欧阳错也很奇怪,楚天赐似乎对之前三人的表现无动于衷,楚天赐眼睛几乎一直停留在已经揭开银罩菜品上。越雷霆看楚天赐迟迟没有动静,还剩下四个位置,不免多少有些紧张和担忧,岚清轻轻拍拍他的手小声说。“天赐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这还不担心,他现在活脱了像饿死鬼,就盯着吃的。”越千玲抿着嘴唇朝楚天赐那边瞪了一眼,瞟见萧连山也在吞口水。“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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