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点了一下头。
“他来是想要你？”
“是的。”
如意把白天碰到钱立的事说了。
许翠花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你没有男人，他有权有势，能给你很多帮忙，何乐而不为？”
如意摇着头说：“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男人，就是要找男人，也不会找他这样的。”
许翠花说：“是女人都是要找男人的，不管有情无情，这是需要，身体的需要。”
如意摇着头：“我不懂。”
许翠花神秘地笑着：“你很快就会懂的。”
这一夜，如意再也睡不着。许翠花的话在她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不错，她的心已经死了，可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背叛她的心。她的心里已经不再需要男人，而她的身体却越来越渴望男人的抚慰。想起了男人，她的身体开始发烫，欲望袭遍了她的全身，她呻吟起来，手在身上乱抓乱摸……
没有爱情是可以的，没有男人是断断不行的。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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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曲（56）
方智没有食言，隔天就来看如意带来了几件小孩的衣服和一些营养品。如意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去找你，你就不会来看我，也不会让你破费买这么多东西了，倒像是我跟你要似的。”
方智说：“那里，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有送过来罢了。你就是不找我，这两天，我也是要来看你的。”
因不见孩子，奇怪地问道：“孩子呢？我这个做叔叔的还没有看过他呢。”
如意告诉他，孩子住在永福家，永福夫妇俩帮她照看着。
方智说：“也没见过像你这样做娘的，这么狠心，把刚满月的孩子寄给人家养。”
如意便把没奶水的事说了。
方智还是个未婚青年，听如意说这个事，脸就红了，低下了头。
如意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渐渐地就问起，以前老是想围着她转，现在怎么躲避她起来。
方智狡辩说：“哪有的事，是我工作忙，没时间。”
如意说，你不要不要骗我了，以前，你见我是个黄花闺女，想追求我，现在见我已经有了孩子，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方智被她说破，窘得满脸通红，心说，你知道了，还说。
如意笑着瞅着他：“你以前跟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
“你说过爱我呀，要追求我呀。”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方智没有正面回答，笑着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发疯了？”
如意说：“你告诉我。我想知道。”
方智说：“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没有人能够拒绝你的诱惑。”
如意‘咯咯’笑着：“这么说，你现在还爱着我？”
方智叹着气说：“事到如今，说这话还有什么用。我会把这段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
如意意味深长地笑着。
方智不敢和她呆的时间太长，生怕受不了她的诱惑，毁了一生的清誉，就匆匆告别了。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许翠花，更不愿和她说话，低着头一溜烟地过去了。
许翠花走进来问如意：“今天方智是怎么了？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和平常大不一样。”
如意说：“没有呀，我没有感到什么不一样呀。”
“你不用瞒我，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
“别瞎说，我们能有什么？”
“他以前追求过你，到现在还是非常非常地爱你。但是，你现在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他非常地遗憾也非常地矛盾，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如意“吓”了一声：“你倒是这么清楚，像是亲身经历过似的。”
许翠花说：“我是什么人？男女之间的事情还能瞒得了我？”
如意笑道：“你对别人的事情倒是一清二楚，就怕对自己的事情墨黑隆咚，一直要闹出笑话来。”
许翠花知道她是说她那次勾引方智不成反受其害的事情。也不着恼，说：“那次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低估了他。他这个人真的有些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如意说：“看你把他说成这么好？喜欢上他了？”
许翠花说：“不，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喜欢他，也不敢对他有歪心。我只是欣赏他。”
如意说：“少跟我废话，什么欣赏不欣赏的？还不是想着他 ，要他抱你操你！”
许翠花大笑：“你看你，说话这么粗俗，被我说中了吧，想男人想疯了。”
“你他妈的才想男人呢！”
如意笑着去拧她的脸，两人扭作一团。
那日，钱立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被仇啸天痛打一顿，回到家里，又是痛又是气，把仇啸天恨得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心中发誓，绝不放过他。
嫣倩见他脸上红肿，满是血污，惊问道：“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他那里敢说出实话，谎称，走路不小心，跌在一条大水沟内，正好碰上了一块大石头。嫣倩不疑有它，细心地帮他擦洗。要是她知道他是去打如意的主意才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钱立也没有把自己挨打的事情告诉别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会影响他的前途。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挨打？如意明看着对他这么好，原来一切都是虚假的，碰到真格了，就使出这样的阴招，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妈的，臭婊子，想让我这么放过你，没门！他在心里说。不由得，又想起了如意漂亮的脸蛋和诱人的丰韵，恨不得立刻把她搂在怀里，尽片刻之欢。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像钱立这样，明明如意不喜欢他，才遭了打，却还是要挖空心思地谋求她。世上许多事情都是这样，不可强求，强求焉能无事？
几天后，钱立的脸上红肿消退，恢复了正常。一恢复正常，他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去找如意。
如意没想到他还敢来，倒有些意外，又不好太得罪他，笑着说：“村长，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你。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没什么，不知者不罪。”
钱立挥挥手说。
如意没想道他会这么大度，说：“仇啸天误打了你，心里一直很不安，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钱立说：“你的面子，我是一顶要给的。既然你这么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今后谁也不要提。”
如意喜道：“谢谢你。”
钱立心道：让我放过他，做梦。这么说，不过是哄你开心罢了。
钱立抬头看看屋外无人。又看看如意是如此的娇艳动人，再也按耐不住，涎着脸，凑了过去：“我这么爱你，疼你，你却这样对我，你忍心吗？不怕遭雷打？”
如意故作不解：“我怎么对你了？我对你一直很好的呀。”
“好，好得不得了。”钱立猛地抱住了她，“既然对我这么好，今天就给了我吧。”
如意没想到他会胆大到这个地步，大白天也敢对她动手，推开他说：“你若是真心对我好，就放开我。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钱立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怎肯放过，手脚并用，喘着粗气说：“不，今天我就要你。”
说话间，手在她的乳房臀部乱抓乱摸。
如意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一声咳嗽声。如意急道：“快放手，有人来了。”
乡村曲（57）
听说有人来，钱立也吃了一惊，立刻住手。如意整了整衣服。
进来的是许翠花，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笑道：“村长怎么也在这里？”
“我刚好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钱立很局促。
如意也说：“村长是特地来看我的，他对我一直很关照。你有事吗？”
钱立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明显谢她解围。
“我想请你帮个忙，”许翠花说，“我家里的一口柜子要挪个地方，我一个人又搬不来，想请你去抬一下。”
如意说：“好呀，我们现在就去。”
许翠花望了一眼钱立，吞吞吐吐地说：“这好意思吗？村长在这里。”
钱立说：“你们尽管去，我这就走。”
说着，转身走了，心里对许翠花恨极了，要不是她，今天的好事就成了。想想自己在如意身上下了这么多的功夫和心思，到如今还没有把她搞上手，真是窝囊透了。
如意跟着许翠花走进她的家里，问：“柜子呢？要搬到哪里去。”
许翠花笑弯了腰：“你还不快谢谢我，今天要不是我，你就遭了他的毒手。”
如意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许翠花说：“你不要装糊涂了，你们的一举一动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是特地过去给你解围的。”
如意知道被她看到了，不禁有些脸红，说：“真的要多谢你了，幸亏你急智，想出这么一个借口，救了我。”
许翠花笑嘻嘻地望着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他？”
“喜欢个屁。”如意说，“他老是缠着我，像鬼魂似的阴魂不散，我拿他有什么办法。”
许翠花说：“其实，你跟他相好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是村长，有权有势，能给你好多好处。”
如意瞟了她一眼。
许翠花继续说：“不过，你也不能轻易让他上手，不然，你就不值钱了。你要吊他的胃口。这世上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你吊足了他的胃口，他就越甘心在你身上下本钱。”
如意连连摇手说：“疯话，全都是疯话。”
仇啸天的报应马上就来了。附近发生了几起盗窃事件，钱立就向派出所告发仇啸天有重大嫌疑。仇啸天就这样被抓到了派出所。这一去，整整搞了他半个多月，皮都掉了一层。
钱立终于明白如意住的院子里，人多眼杂，轻易是很难上手的，他决定调整进攻方向，借助许翠花的力量达到目的。
然而就这样去找许翠花，许翠花肯定不会帮他的忙，弄不好还会告发他，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这样的险，他是万万不敢冒的。思之良久，他想出了一个非常歹毒的主意，逼她自己上钩。
钱立派人通知许翠花要她去丫嘴湾开荒平整土地。
丫嘴湾处在和另外两个村的交界处。三条河流在这里汇聚成丫字形，中间有一片很大的荒地，杂草丛生、荆棘遍地，地面坎坎洼洼，高低不平。以前，由于诸种原因，从没有人在这里开荒种植。这次，区里组织了一批积极先进的青年骨干，召集了所有的改造对象，聚集在这里，不分昼夜，挑灯夜战，要把这片荒芜的土地变成肥沃的良田。许翠花由于身体的原因，上面决定放她一马，没有叫她去，但是，钱立却坚持要她去，说不经过这种大强度的劳动，是无法改造好她的。
许翠花被分在王和尚一组，他们这一组一共有六个人，带班的是意一位二十二、三岁的青年，许翠花不认识他，听他们都叫他“徐同志”。其余的都是和她一样的改造分子。
徐同志年纪虽轻，但为人严谨、一丝不苟，干起活来更不含糊。他知道他手下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上级把这个重担交给他是考验他器重他，他一定要把他们管理得服服帖帖，做出成绩来给他们看看。他加倍监督他们，呼三喝四。
他们一行人来到工地上。王和尚尽量靠近许翠花，一边装土一边问：“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身体不好，照顾你不要来的吗？”
“我得罪了村长，他怎么会放过我。”
“你怎么会得罪村长呢？我不是一直告诫你万事要忍让为先，要夹着尾巴做人。”
许翠花叹了口气，正要细说，只听见耳边爆起一声怒喝：“不许说话，快干活！”
许翠花回头看见徐同志正横眉怒眼地望着她，心里“扑通”一声，再也不敢说话了。
许翠花一介女流，身体又不好，夹在他们这些男人中间，干起来自然吃不消，不到中午，已累得筋疲力尽，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了。
下午，王和尚替她到徐同志哪里去求情，让她干些轻活。徐同志板着脸说：“让她干轻活，她的土方数怎么办？”
原来，上面为了赶时间，每个人都分了平整土地的土方数，要是完不成，肯定要挨训挨罚。
王和尚说：“我多装一点，走快一点，帮她的任务带出来。”
徐同志说：“你倒心好，只是你吃得消吗？”
王和尚说：“不要紧的，我身体好。她是有病的，还开过刀。”
徐同志望着其他几个人：“你们怎么看？”
“一切听徐同志的，我们没意见。”
就这样，许翠花下午负责给他们装担，轻松了许多。
谁知，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钱立来了，看到许翠花在装担，火了，立刻把徐同志叫去，劈头骂道：“你是怎么搞的？是让她来干活接受改造的，不是让她来逍遥的。”
徐同志说：“她身体差，干不了重活，是大家一致要求这样安排的。”
“你听他们的？”钱立更火了，“你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吗？你的立场原则呢？领导见你积极上进，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负责带领监督他们，你倒好，和他们打成一片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黑白不分颠倒是非，你的前途就完了。”
徐同志心下悚然，额上布满了汗珠，连声说：“村长教训的是。幸亏村长及时指点，不然，我犯的错误就大了。”
徐同志受了钱立的这一顿骂，跑过去，把所有的气都出在众人的身上，“劈劈啪啪”地怒骂一通之后，便命许翠花：“还不快去挑担，磨什么洋工？今天晚上，你加班，要把没挑的土方挑出来！”
钱立远远地看着，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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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曲（58）
几天下来，许翠花再也支持不住，发起高烧来，向徐同志请假，被徐同志大骂了一顿，说什么轻伤不下火线，伤风感冒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干，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许翠花欲哭无泪，硬撑着苦干。王和尚他们虽然很同情她，但也是爱莫能助。
怒吼的西北风刮了几天几夜，刮得大地掉了一层皮。晌午的时候，风势弱了，却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大家望着飘飞的雪花，心头闪过一丝惊喜：下雪了，这么恶劣的天气，上面可能要叫停工。可是，眼见着雪越飘越大，却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停工的消息。只有带班的吆喝声不断地传过来：“快干，下点雪算不了什么。年前，这片土地是一定要平整好的，你们别指望休息。”
许翠花挑着担子，还没走几步，“咕咚”一声，滚倒在地上。跟在她后面的王和尚看得真切，急忙跑了过去，扶起她：“怎么样？”
许翠花吃力地喘着粗气：“让我死了吧，我不想活了。”
王和尚说：“说什么傻话，歇一歇就会好的。”
王和尚扶着她到旁边坐下，还没坐稳，徐同志已经冲了过来：“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干活！”
王和尚怒道：“你没长眼睛吗？她病了，再也干不动了。”
徐同志冷笑道：“不是她身体有病，是她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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