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外面等我。”
如意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刚才那胡同里面有我的房子,你到那里去找我。”
丁剑说:“好。你可不要骗我,偷偷溜走了。”
“不会的。你快去吧。”
如意先到了那租房里,方智还没有来过。看来,他今天真的不来了。她心里有些失落。
不一会儿,丁剑来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如意笑道:“是什么?”
丁剑打开,是一件漂亮的旗袍。“前几天,我得了一块上好的布,琢磨着你的身材,给你做了这件衣服。
如意接过来:“是你做的?真漂亮。这布也不是寻常的布。难为你这么有心。”
丁剑说:“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如意就把外套脱了穿上,说不尽的合身。
“你的眼光、手艺都不错,将来肯定能成为大师傅。”
“我师傅也是这么说我的。”
如意把衣服脱了下来。丁剑看着她脱衣服时露出来的细嫩的肌肤,不禁冲动起来,冲上去抱住了她:“姐,我爱你。”
如意笑道:“小鬼头,你千方百计,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丁剑见她不反对,立刻有了百倍的勇气,把她按倒在床上。
如意想了一天的方智,此刻也是欲火难禁,也就顺水推舟,成全了他。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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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苦候方智不到之际,方智正在经历着人生的一次重大挫折。
坐在办公室里,额头上满是汗水,对面是严肃认真的工作组人员。他们一次次的逼问,把他逼到了悬崖上。他小心地应对着,生怕出了纰漏。尽管他表面上很镇定,然而,内心的慌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今天,本来是个不错的日子,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扳着手指头盼来的和如意相聚的好日子,他心情极佳。早上起来,正寻思着要找个借口赶去和如意相会。不想,工作组的人突然来了,把他叫到办公室,关在里面,轮番轰炸,问了许多问题,特别提到的是他和如意的关系。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在背后打了他的黑枪,告了他的黑状。他自信没有任何把柄被他们抓住,他们只不过是胡乱怀疑罢了。当然矢口否认。
两个多小时的盘问过去了,没能问出什么名堂。工作组的俞同志合上笔记本,说:“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你先回去。这几天,你不要到哪里去,等候在家里,随时接受我们的调查。”
方智点着头说:“我对党对人民一片忠诚,经得起任何考验。我随时接受你们的调查。”
俞同志说:“你的态度很好,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方智说:“我相信党相信组织相信上级,你们一定会帮我作主的。”
走到外面,汗透了的衣服被风一吹,丝丝发冷。他长吁了一口气,心想:事情到这个地步,对我极为不利,我不能坐等在这里,我必须化被动为主动。他就一径去找张永林,想和他谈谈,探探口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径走去,原本几个要好的同事,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看见他,就像看见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他苦涩地笑了一下,走进了张永林的办公室。
张永林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一下凳子:“坐。”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似的。
他没有坐,而是走到了张永林的面前,情绪非常激动:“张书记,你是看着我成长起来的,你认为我这个人怎样?”
“很好。”张永林说,“积极上进,工作踏实勤奋,干群关系很好,是少有的合格的农村基层干部。”
方智说:“既然你也这么评介我,那工作组的同志为什么还要找我?”
“他们找你也很正常呀。”张永林说,“作为党和人民的干部,要随时经得起党和人民的考验。他们找你,也并不意味着你做了坏事。他们做一些调查问你一些问题,也是应该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你不要耿耿于怀,不要有什么想法,要坦然面对,积极配合。”
方智苦笑:“他们要是真的像你所说的一样,我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他们把你怎样了?”
“他们就像审犯人一样。”方智说,然后又摇着头,“算了,那话不说也罢。”
“你呀,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就这样经受不起考验呢。”张永林站了起来,“你呀,还是那个毛病,激动,不仔细考虑问题。你想想,要是他们把你当作犯人,还会放你回来吗?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方智想想张永林的话很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说:“我就是受不了他们的那种说话的语气和看人的目光。”
张永林说:“每个人的办事方式不同,工作态度不同,你不可能要求他们都和你一样吧。”
方智说:“也许,真的是我心情不好,错怪了他们。”
张永林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种事情摊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有好心情。”
他走过去把门关上,严肃地望着他:“既然你来找我,说明你是相信我,你就老老实实地跟我说一句,你真的没有做亏心事?”
“没有!”方智斩钉截铁,“身正不怕影邪,让他们去查好了,查出来的只是一片赤胆忠心。”
张永林点头道:“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心里也不会好过。”
方智说:“张书记,你是我的老领导,我不妨跟你坦言,我总觉得,工作组不会无缘无故找我谈话,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告了我的黑状。”
张永林摇着头:“你不要乱怀疑。这次‘三反、五反’运动中,有很多领导干部接受了调查,难道他们都遭到了诬陷?”
方智吃了一惊:“你是说,有很多领导干部都接受了调查?”
“是的,不光有你这样的基层干部,还有许多上层干部,甚至是省里的中央的。”
“难道这么多干部都出了问题?”
“有的有,有的也许没有。”张永林的神情非常郑重,“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革命干部,都很坦然地接受了组织的调查,没有吵没有闹,因为,他们相信,党和人民会还给他们一个清白的。所以,你对这次调查不必耿耿于怀,应该借此机会,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更加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
方智想,这么干部都在接受调查,自己和他们荸荠来算个鸟。就说:“张书记,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配合工作组的工作。”
方智非常着急,他自知,别的抓不住他什么把柄,要有他们也只有在他和如意的暧昧关系上做文章。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如意和她达成口供的一致。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说什么也不敢去找如意,以免被他们抓住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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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有人打了方智的小报告。
方智年轻有为,精明能干,深得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任和喜爱,但也招来了不少人的嫉妒和不满。正好,轰轰烈烈的“三反、五反”运动刚刚揭开帷幕,工作组就接到了关系方智的匿名信,说他和如意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生活腐化。
工作组非常重视,一方面找方智谈话,说明利害关系,劝他自己招认;另一方面,深入群众,展开调查。终于被他们摸清,方智和如意经常去外镇租住的房子里幽会。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成双’。他们决定,要抓他们个现行,看他如何抵赖。
如意和丁剑正翻云覆雨欲仙欲死之际,门突然被踢开了,几个大汉冲了进来,把他们按倒在床上。
“你们干什么?要死了!”
如意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道。
丁剑吓得缩成了一团。
“少废话,穿了衣服跟我们走。”
两人被押回区里,工作组的人一看,傻眼了,去抓方智的,怎么抓回了个丁剑。暗骂去办事的人糊涂。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木已成舟,少不得装腔作势,把他俩训斥一番。谁知,如意一点也不买他们的帐,反问道:“我跟他相好睡觉,碍你们什么事了?要你们操什么心?”
他们也自知理亏,说道:“这是你们的私人感情,我们当然无权过问。但是,人家还是个小男孩,你这样勾引他,就不怕受人谴责被人咒骂吗?”
“你们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如意冷笑,“我勾引他?亏你们说得出来,是他舍了命来追我的,不信,你们问他好了。难道我这样的女人还怕没男人要吗?”
丁剑没等她说完,就急着表白道:“是我要去追她的。我爱她,我要娶她做老婆。”
他们讨了个没趣。
折腾了半天,他们把丁剑先放走了。然后,很严肃很认真地对如意说:“林如意,实话告诉你,我们今天不是去抓你和丁剑的,我们要抓的另有其人。相信你里也明白这个人是谁?希望你不要替他隐瞒,老老实实地把你们的关系说出来。”
其实,如意在被他们抓住是就知道他们是针对方智的,她知道,方智做了干部,结下了许多冤家,有很多人希望他倒霉,更有许多人盯着他的位置,一心想要取而代之。他们找不到方智的错处,就想在她这儿找突破口。她冷笑了数声,装傻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抓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盯了她半晌,突然,一拍桌子,喝道:“方智!你和方智是什么关系?快快从实说来。”
“方智?区里的方同志吗?”
“你不要装傻了。你和他的关系我们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我们来问你,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态度,你还是从实说出来,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如果想替他隐瞒,没有你的好下场。”
如意说:“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和方智能有什么关系?不久是干群关系吗?就跟你们和我一样。你们究竟要说些什么呢?”
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替方智隐瞒,如果方智下台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他们把如意关了一整天,连中午饭也没给她吃,威胁利诱的话说了一大堆。如意丝毫不为所动,一口咬定和方智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丝毫瓜葛。眼见日落西山,他们也没有问出什么名堂,只好把她放了。
如意出来,却在半路上遇见了方智。她知道他等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想问问她和工作组说了些什么。心道,先不告诉他,吓吓他也好。故意装出衣服歉疚的样子,望了他几眼,想说什么,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像做贼似的逃走了。
方智一见这付情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道:“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看着他伤魂失魄的样子,如意捂住嘴,忍住笑,一路小跑,跑到远处,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将要到家,看到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院子门口,怒气冲冲地望着他:“你就是林如意?”
“是呀。你找我有事?”
如意见她的样子,诚心来找麻烦的。却又不认识她,正在脑海里寻思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位煞星,却见她像饿虎一样扑了过来,伸手就是两记耳光,红着眼睛骂道:“骚货!不要脸的狐狸精!”
如意陡然吃她两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她岂是善与之辈,也扑上去和她扭打了起来。
在一片打骂声中,王和尚和许翠花赶了出来。他们拼命拉住那妇人,如意趁势而上,给了她好一顿拳脚。可笑这妇人,原是气势汹汹赶来想痛骂痛打如意一顿的,不承想吃了这么大的亏,衣服也撕坏了,脸也抓破了。立刻,像癞皮狗似的瘫在地上嚎啕了起来:“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儿子,毁了他的一生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得好死!……”
如意这才明白此人竟是丁剑的母亲,待要说上几句,却见一个男人飞也似的走了过来,边走边骂:“臭婆娘,*千人,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现在吃到苦头了吧,揍死你活该!”去拉那妇人。
那妇人终于找到了撒气的地方,对着他横眉竖眼地骂了起来。他听着不忿,又给了她几下。两人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地走远了。那男的始终没有看如意一眼也没有骂过他一句。如意想这个人倒是很讲理的,丁剑可能是像他父亲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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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尚和许翠花见他们走远了,走到如意面前,问她,有没有打伤。如意说,没事。就回屋去了。
王和尚和许翠花知道这事说不准谁对谁错,也不好过份问她,就相视笑着,走开了。
如意被丁剑母亲这么一闹,心里也挺无龌龊的。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也确实不对,人家年轻轻的一个男孩,和自己相好,今后还怎么娶妻生子,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搁在谁身上,作为父母出来闹闹也是应该的。心里想,今后决不和他来往了,丁剑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决不能毁在她的手里。下这决心的时候,向心力充满了阵阵惋惜和疼痛。丁剑这么可爱,已经深深地在她的心里烙下了印,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这么纯情的男孩了。
谁知,半夜的时候,丁剑来了。他敲了半天的门,如意才蒙胧醒来,听见他的声音,心头一喜,不过,并没有开门,而是对他说:“丁剑,你回去吧。今后也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给你开门了。”
丁剑哭着问,为什么。
如意说:“丁剑,你是个好男孩,我不能这么自私,把你占有。我不能毁了你的前程。”
丁剑说:“不,我爱你,我宁可为你去死。我不在乎什么名誉地位,我爱你。我要娶你。”
如意说:“傻孩子,你现在还小,什么也不懂。等你今后长大了,踏上了社会,接触了社会的本质,就会知道,今天所说的话是多么的荒唐。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丁剑说,“如意姐,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娘来找了你,你才不理我的。”
如意说:“你娘做得很对。我确实不能和你在一起。”
“是我娘逼你的,是不是?”丁剑说,“如意姐,你开门,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我不要听你的话,也不会开门。你回去吧。”
“如意姐,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死在这里。”
外面响起了丁剑撞头的声音。如意吓了一跳,心想,不要搞出什么事来。就赶紧起来,开了门。
丁剑冲了进来,抱住她说:“如意姐,我们私奔吧。”
如意又好气又好笑,推开他说:“你昏了头了。私奔?能奔到哪里去?你家里怎么办?父母怎么办?”
“不管他们。”丁剑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不在乎。”
“我在乎,”如意说,“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实话告诉你,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现在的一切。”
丁剑愣住了,望着他:“难道你不爱我?”
“我当然不爱你。”如意说,“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感到你好玩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实话告诉你,跟我好的男人多着呢,要爱也轮不上你。你还是回去吧,今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丁剑脸色煞白:“不会的,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你是爱我的,你说,你是爱我的。”
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如意差点软心。她知道,只要自己一软心,今后就要面对他无穷的纠缠,一咬牙,说道:“我爱你?我爱你什么?你一没权二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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