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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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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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缓慢优雅地落下,慢慢地就变得越发稠密起来。从开始的颗颗银珠儿,渐渐连成一条条银线。

茉莉伸手把荷花扯进后门,“傻愣愣的站在(看不清),没见过下雨啊?”

荷花伸手吧额前打湿的碎发抿到耳后,“不知道三叔家的庄稼收起来没有。”

“管他家干啥,早就叫他收他不听,这会儿看她又赖谁,以后就离他家远点儿,免得有事儿没事儿都被牵连进去。”茉莉抓过毛巾
给荷花擦拭头发,一时间把荷花的闹到当做了刘氏,使劲儿地揉搓了几下,听到荷花闷声的抗议才回过神儿来,再低头看,荷花的
两个小抓髻遭际被她揉搓的乱了套,撅着嘴定这个乱鸡窝似的脑袋,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把我头发弄成这样你还笑!”荷花白了她一眼,自个儿把发髻扯开想才重新梳起来。
茉莉见状道:“左右刚才也打湿了,你都散开我给少谁给你洗头吧,上回你按书上的芳儿做的皂浆丸子还没用过呢!”

“不不过就是想拿我来说试试看吧?”荷花冲她吐吐舌头,不过还是i听话地散开了头发,躺倒炕上只把头弹出炕沿儿。荷花家里
平时都是用淘米水洗头,不过她始终不太习惯。偶尔跟齐锦棠嘟囔过几句,他便记住了,不知道那里收罗来的几个洗头的方儿,荷
花见这个最方便。就去郎中那里买了白菖蒲末儿,槵子皮末,胡饼霜等物,回来后和了皂角浆,跟茉莉一起团了二十几颗皂浆丸子
搁着,结果这一阵子农忙就给抛到脑后去了,茉莉去烧了热水。兑到温度何时,去了一颗皂浆丸子,给荷花湿了头发之后,用那丸
子往头上涂抹几下,那丸子沾水就化得粘稠如皂液,往头上涂抹倒也滑润把头上都揉搓干净之后,又换了几盆水冲洗干净。

荷花自个儿玩着还有些低水的头发,觉得入手柔顺,很是欢喜地说:“大姐,你躺下我也给你洗洗?”

姐妹二人互相洗了头发,用干毛巾拧去多余的水分,扯散在身后等着晾干,栓子也凑趣地过来(欢田喜地贴吧无泪整理)抓着荷花
的头发把玩。茉莉一时兴起,说也给栓子洗洗,却被方氏拦下说家里还没有架火,秋雨的时候最阴寒,小孩子洗头容易受风,于是
只得做罢。

荷花头发没干只能在屋里呆着,就干脆抱着栓子教他说话,栓子如今马上要满周岁,发音比之前清晰了不少,不过还只会一个字一
个字的蹦,说不出整句的来。荷花抓着他的手点点茉莉叫他说大姐,然后有点点自己说二姐。

栓子也有样学样地,伸手指指茉莉:“姐!”又回手指着荷花说,“二!”

“……”荷花满脸黑线的结束了这个让他区分大姐二姐的艰巨教学,干脆有志者屋里的无间开始教他说:“炕琴、板凳……”

茉莉坐在抗沿儿上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方氏:“娘,再过几日就是栓子周岁,你跟爹商议了咋过不?”

方氏闻言先是一愣,嘴里念念叨叨地自个儿掐算着日子,然后一脸恍然地说:“还真是,再过八天咱们栓子就该度晬了,等晚上你
爹回来咱好好合计合计,还得去请你姥娘他们过来,今年收成不错,咱们也好生热闹一会。”

她说罢过来抱住栓子亲了两下道:“你这小东西还真会挑日子生,找了这么个球售后的闲日子,家里又有钱儿又有空的,都来给你
热闹热闹。”

荷花一听说周岁,立刻道:“还得贮备东西给栓子抓周!”

“咱们乡下人,抓什么周,又不是人家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方氏闻言反对道。

“虽说公子哥儿才能抓周?栓子也是咱全家的心肝宝贝儿,不比人家公子哥儿缺胳膊少腿的,咱就抓周,到时候抓个大元宝,以后
赚大钱、做地主。”

方氏小的朝荷花轻拍了一巴掌:“人家都盼着以后有出息、做大官,瞧你那点儿的志气。”

“好,那以后咱家栓子做大官儿,我给爹娘赚大钱做地主。”荷花笑着改口说。

娘们几个正在屋里说笑,议论着该拿什么东西出来抓周用,博源忽然一身雨水地跑进来,哭得上不来气儿地叫:“二婶儿……哇…
…”

方氏忙放下栓子,扯了个干毛巾过去一边给他擦拭脸上的雨水一边问:“博源,咋啦,有事儿慢慢儿说。”

“二婶儿,你、你快过去看看吧。我、我娘要不行了!”博源脸上憋得通红,憋出这么一句把众人都惊得呆了的话。

 第六十五章 上门讨债

闻言方氏手里的毛巾惊得掉到了地上,第一反应就是抱(这一段看不清):“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许瞎说,我晌午还瞧见你娘咧,好
得很,哪里就不行了?”

博源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爹说,说我娘不行,让我叫、叫婶子去。”

听说是祝老大说得话,方氏这才当真害怕起来,把博源往茉莉那边一推道:“你看着弟弟,我去看看你大娘。”

荷花见状也跳下炕,抓抓起门后的桐油伞也跟了进去。

到了祝老大家门口,跟杨氏和祝大姐几乎前后脚进了屋,也顾不得脚下有没有泥,都涌到屋里去问到底是咋回事儿。

李氏躺在炕上,脸色难看得很。尤其是那眸子都跟蒙了一层死灰似地。半分都瞧不出什么生气儿来。跟上午瞧见的时候判若两人。
几个人见状都是唬了一跳,忙问祝老大这是咋回事儿,祝老大也是一脸死期将至的模样,抱着头蹲在地上。被问了半晌才扯着她们
到外舞道:“原本早晨还好端端的,晌午抢着把地里最后的活儿忙完了,吃过晌午饭她说要歇会儿,结果没多大一会儿就说后腰疼
,然后起来小解就有血。这、这还不是要完了?”

杨氏一听就慌了神儿,晃了晃身子就靠在方氏怀里,还是祝大姐稍微冷静些,问:“不会是正赶上小日子吧?”

祝老大摇摇头道:“我也问她来着。她说不是,就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人就躺着起不来了。”

荷花在一旁也听得分明,李氏平时虽然自己说身子不好,但多数是为了逃避干活,只在家里呆着惯了,突然间日夜的收拾了几日,
若是引起血尿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她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去看病才是正经。

见几个大人都围着病情说去,她忍不住道:“咱家有没人懂这个,还不赶紧带大娘去城里看病,你们能商议出个啥来?”

祝大姐第一个回过神儿来,忙到:“荷花说得对,咱们几个都急糊涂了,不管咋的先送人去瞧大夫。”她麻利地吩咐道,“大哥你
去李家把这件事儿跟你岳丈先通个气儿,然后把他家那个带车厢儿的牛车借来,我跟弟妹去屋里给她拾掇拾掇。荷花,去喊你爹过
来,陪你大伯去城里。”

折腾了半晌,最后祝老大和祝永鑫轮换着赶车进城,祝大姐跟着去照顾李氏,家里两个孩子就暂时搁在杨氏那边住着。

引着李氏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三家的庄稼收没收上来,就被大家抛诸脑后,雨连着下了几日才停,又得等这场子晾干,又等
了几天。这才把老大家的蜀黍翻出来晾晒,方氏这才想起来去问刘氏:“你家要不要用场晒粮食?”

刘氏在家憋了好几日的火气。见方氏来问顿时就发作出来,“你们谁眼里还有我家的人,我们就是在家里气死饿死了,你们怕是也
得等那尸首臭了才能发觉,还假惺惺的问个屁!”

方氏莫名其妙的就吃了顿排头,朝刘氏乱糟糟的头发上瞥了一眼,也没给她脸面地说:“我这会儿是帮大哥晒蜀黍,不过是好心来
问你一句。你若是晒我们就给你腾挪出地方,你若是不晒便作罢,哪里来的那么多个死啊活的废话!”

“晒、晒个屁!”刘氏抓狂地嚷道,“庄稼都让雨水泡了,还晒个啥!”

方式这会儿也瞧见了屋里炕上还堆着庄稼,想必是拿回来在炕上烘干来着,心里只觉得可惜了那些个蜀黍,对流式却没有半分同情
地说:“我家老早就过来跟你说让收庄稼。是你家偏生不听,这下都泡在地里,难道还能(欢田喜地贴吧无泪整理)怪谁不成?当
初闹分家你闹得也是欢腾,如今一分了家就瞧出来,当初谁家干活多,谁家偷奸耍滑得了吧?如今咱们分锅分灶的自过自的,我家
好心提点你们寄居那是我家积德行善,若是半分都不管你们,也没人能说出我加个不字儿来,所以你也少拿我当个软柿子来拿捏,
平时不搭理你是不想闹得家里不和,你也别太蹬鼻子上脸的。”

刘氏第一次见方氏这般样子,以时间连反驳都没回过神儿来,有着方氏把她数落了一顿转身儿离开。等想还嘴人老早就走远了,她

气的回屋想要寻人的短儿,见祝老三不在家就问芍药,“你爹又死哪儿去了?”

芍药怯怯地摇摇头表示自个儿不知道,并且(看不清)挪去,刘氏这副样子她见得多了,(看不清)要找人作出气筒,若是祝老三
在家。两人吵几句也就过去看,但这会儿祝老三不在,十有八九就要着落在自己身上。

刘氏见芍药话也不说只往后躲,果然一腔子火儿都朝她去了,上前揪住她的耳朵骂道:“你躲什么躲?我是你亲娘,你躲着我?你
个吃里爬外得下做胚子,想躲到哪儿去?去你二伯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人家还有洋芋蛋子吃,上回那个洋芋吃的你恨不得把舌头都
吞了,是不是恨不得自个儿是她家的?”

芍药一边哭一边喊:“没有,娘。我没想去他家……”

“你长本事了啊?还敢顶嘴?”刘氏气的又往芍药身上掐了两把。还觉得不够解气,拎着芍药的耳朵坐在炕沿儿喘大气。

忽然听到院子里哐当一声巨响,随后有人扬声喊道:“祝永鹏家是在这儿吗?有人活着吗?出来一个!”

刘氏的脑子转了几个圈儿,才想起来这个祝永鹏说的是自家男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感贸贸然出去,松开芍药的耳朵,自
个儿踮着脚到门口,从门缝儿里往外瞅,就见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在院儿里四下转悠。

祝老四从对面屋里出来问:“你们是谁啊?找我三哥干啥?”

“你是祝永鹏的弟弟?”领头的那个男的瞥了祝老四一眼,“我们是来讨账的,你给他还钱不?”

“讨账?”祝老四闻言皱起眉头。扬声朝对面嚷道,“三嫂,你出来看看,你和三哥欠了谁的钱?”

刘氏本想装作不在家的,但是正趴在门缝儿看得揪心,忽然屋门被人从外面扯开,她一个没站稳差点儿狗吃屎地摔在地上,讪讪地
起身儿扑打扑打身上道:“我家没找人借钱啊,会不会是弄错了啊?”

“你男人叫祝永鹏?”一个汉子拿了个字据拾在刘氏眼前道,“看清楚了,你家男人可是按了手印儿的,如今人就在我们那儿,就
等着你拿钱去赎人,你今(欢田喜地贴吧无泪整理)个儿若是不给钱。我们就剁他一根儿手指头,多拖延一日就多剁一根儿,十个
手指头都剁光了还没还上来钱,那可就对不住了,只能多脑袋了。”

刘氏压根不识字,被人这么一下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问:“他、他欠你们多少钱啊?”

“不多,二十两而已。”领头那人轻描淡写地说。

一听说二十两,刘氏两眼一翻差点儿撅了过去,二十两可是够自家三口人吃穿好几年的拥堵,先前秋收有一半的庄稼烂在了地里。
本来就收不来几个钱儿,这下反倒又欠下了二十两,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赶紧地,给个痛快话,是给还是不给!”领头的那个抬脚往刘氏的腿上踢了一记道,“我们也不喜欢为难别人,你若是手头紧,
先给我们个几两的,这样你男人在我们手里也过得舒坦点儿,至少还能全胳膊全腿儿的回来。”

祝老四在一旁,他甚至这帮人是专门替人讨钱的,若是惹了他们。以后家宅不宁还是小事,就怕这群无恶不作的人会拿孩子和老人
下手。到时候就大事不妙了,于是他上前圆场道,“几位大哥,先坐下喝口水,咱有话慢慢说,我三嫂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
,看到几位大哥这样的气势,吓得话都说不清楚看,且容她回屋找找,就算暂且凑不够这个钱儿,我们还有兄弟几个呢,各家帮着
凑点儿,总得先把几位大哥的钱儿还上才是正经不是?”

“这位小哥儿大师哥明白人。话也说得让人受用,的了,我们头一回上门也不好弄多大的阵仗,你们自家先凑钱吧,我们明个儿这
个时辰来,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肯定不让你哥遭罪就是了。”那带头的人一挥手,几个大汉就都跟着他鱼贯而出。

祝老四顾不得已经被踹歪的院门。先进屋安慰吓得不轻的杨氏和几个小孩,又去问刘氏能拿出多少钱儿来,他刚才看了那个画押的
借据,上有写的的确是二十两。

刘氏在屋里一阵的翻箱倒柜。忽然发出一阵私心里飞的哭嚎:“祝永鹏你个挨千刀的,家里剩下的几吊钱你都投了个精光,让我上哪儿凑那二十两银子啊!”

第六十六章 刘氏挨打
 
杨氏本就惦记着李氏不知道咋样,这会儿被这事儿一气,就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歪在炕上起不来身儿。
留哥儿在炕上哇哇大哭,奶娘赶紧抱起他哄着,然后朝外头喊:“梅子姑娘,赶紧过来看看老太太。”
梅子正在刘氏屋里帮着翻箱倒柜的找银钱,祝老四不好插手就一直站在门外,听到喊声赶紧过去,扶着杨氏
朝她胸口背心的好一顿揉搓,总算是给缓过了气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靠在被垛上住地的抹眼泪。
祝老四也不知该怎么劝慰,只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抽烟,最后洞天福地是那奶娘插方道:“祝四哥,这会儿
你家大姐和大嫂子都不在,要不把你家二嫂子叫来主个事儿?”
祝老四觉得有理,赶紧打发博源去叫方氏过来陪着老娘,自个儿挪了个地儿也不知干啥好,又塞了一烟袋锅
子的旱烟开始吧嗒。
奶娘见屋里烟熏火燎的,只得赶紧把留哥儿抱着去对面屋里,也不再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心里也不免
嘀咕,这样的人家还有钱请人来奶孩子,也当真是个稀罕事儿。
方氏听了信儿顾不得解围裙就忙过来,见杨氏手哆嗦嘴也哆嗦模样也跟着着急,忽然想起上回荷花吃的压惊
宁神的药丸子还有的剩,赶紧回家去取,回来合着温水给杨氏灌下去,这才勉强算是稳住了心神。
梅子这会儿也从刘氏屋里气哼哼回屋道:“三哥把家里的钱偷了个干净,连前几天娘刚给他盖房子的钱都 
一个子儿不剩了。”
杨氏闻方就又要厥过去,方氏忙给揉胸口,对梅子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好容易劝着杨氏躺下歇着,方氏才腾出功夫出来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祝老四把事情的原委一说,方氏也气得不住骂老三不争气,又问老祝头去哪儿了,听说是去找老头子们摸牌
去了,才稍稍放下心来,若是那个火爆脾气的在家,刚才指不定就得动起手来。
“如今最要紧的是商议一下该如何是好,不管怎么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三被他们断手断脚的,总得先
把钱凑出来才好。”方氏寻思半天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祝老四皱眉头道:“如今刚刚秋收,连粮食都没来得及卖,哪里来的闲钱儿?”
方氏闻方也不再说话,家里的确还有压箱底儿的银两,但那是荷花用命换回来的,要让她开口说拿出来给老
三家,她又有些个张不开口,只说:“这事儿还是等爹回来拿个大主意吧,如果要各家凑钱,我们也肯定拿一
份儿就是了。”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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