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居然会这般平和地去征求别人的意见。她不禁憧憬,若是现实中的他也能那般温柔体贴说不定……
喝!她在想什么?臭色狼无论怎么伪装,无论怎么收敛,终归还是头恶狼。她岂能对他抱有丝毫期待?
更加用力地甩甩头,她猛烈地甩掉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被臭色狼的温顺伪装给骗了,不然她会死得很惨。
正当青儿惊魂未定之时,龙轩又开口了。
“别……别走……别走。”梦中的他,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了,又似乎在恳求什么。
“求”?高不可攀,雄霸天下的他,需要用到那个“求”字吗?可是,他的话语中明明有着淡淡的哀求,她能够听得出来。不知为何,听到他那般卑微的祈求语气,她刚刚还高高竖起的心房不由悄悄地破了一角,心酸的感觉油然而生。
龙轩虽然没有真的醒来,青儿却已经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她收起欣赏美男的心态,开始猜测他梦呓的内容,心中开始泛起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探龙轩的心思。
她不懂,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就算是蠢蠢欲动的太后,他依然不放在眼里。那么,当今天下,还有谁能够让他这般苦苦哀求?他像是在挽留什么,是在挽留一个人吗?到底是谁,会让他如此的恋恋不舍?
不知不觉,她竟被他梦中的情绪所牵引,心情竟然也跟着沉重起来。原来,她还是习惯那个张扬跋扈的他,那样她才能毫无忌惮地与他斗狠。否则,若他像现在这般让人疼惜,她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谁也没有发现,其实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之处。龙轩不愿意跟瞿音音等几个草包千金斗心机,却甘愿在青儿面前屡屡吃亏。他们都喜欢强对强,而不喜欢恃强凌弱。
他还在呓语,一句一句,如同遥远的呼唤,在呼唤着一个他心中至关重要的人。
听到他的呓语,她居然会跟着心跳起伏,而且是无意识下的起伏,无论她怎么压制都不行。
“我一定是疯了,对色狼皇帝发善心。”青儿有点儿懊恼地咕哝一声,而后迅速摸出身上怀揣的那半把桃木梳子。
轻轻地,她挪动着步子,在离御桌一步之遥时,她伸手将木梳子递到了他的头边。她知道,他醒来后一定会发现那把对他至关重要的木梳子。
转过身,她像做贼似地,蹑手蹑脚地往外撤离。岂不料,屋内凭空又响起了一声质问,与之前一样带着朦胧的睡意,只是音量大声了许多,语气也生硬冷冽了许多。
“谁让你进来的?”
“臭色狼,一次一比一次大声,睡觉也不消停。”青儿加快了步伐,迅速逃离。
谁曾想,她还没走几步,肩上便被厚实的大掌给重重摁住。同时,她的耳边传来威严的男声:“朕问你话。”
青儿心下一颤,机械性地转过头,眼中映出龙轩微皱起剑眉的俊脸。哈,她可真倒霉,之前他说梦话吓得她心慌;她刚刚调整好情绪,这会儿以为他在说梦话,遂不予理睬,哪里知道他又真的醒来了?
眼看他的脸色即将转阴,她赶紧摆足架势,绝不能输了阵仗:“喂!你还讲不讲理啊?我特地过来给你送木梳子,还好心地没打搅你睡大觉,你反倒还对我这么凶?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哼,我怀疑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梳子?”他低声重复。
“嗯哼!梳子就在你桌上,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要还我腰牌的,君无戏言。”青儿佯作娇蛮状,其实心中却“咚咚”地直跳。她不想在此刻跟他大战,刚才她受了点儿小刺激,现在战斗力不是很旺盛。他黑眸中透着疑惑,手里紧紧抓住她肩上的衣料,强行将她拎到桌旁,执意与她一起去验证她口中的话。
当他看到桌上果然放着那半把桃木梳子时,他的心顿时活络起来,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不觉一阵激动。他松开了抓住她衣料的大手,转而颤巍巍地拾起那半把木梳子,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抚了抚木梳的针刺部分。
看着龙轩那副谨慎的模样,青儿心中直嘀咕: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拿把梳子当宝贝,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喂!我的腰牌呢?”青儿不满地催促。臭色狼,不会得了木梳就不认账了吧?
龙轩将木梳重新贴身放回胸前,问道:“要送还朕木梳,你随时都可以,何必深夜闯进御书房?你这么着急要拿回腰牌,难道是想连夜出宫?”
倘若他记得不错,她前一日出宫便是尚未天明便溜出去了,害他到锦绣宫扑了个空。
“你管得着吗?少废话,拿来!”青儿摊手索要腰牌。
龙轩却道:“朕也要出宫,我们结拜而行。”
“不,我才不要和你一起!”青儿冲口便回绝。黑灯瞎火的,她是脑袋抽筋了,才会跟他单独出去。
龙轩给了青儿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率先迈步朝外走。
青儿知道,她若不跟上去,以后就别想拿腰牌了。可恶!臭色狼说话不算数,居然使诈!看她以后不加倍地扳回来!
不由自主地,青儿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碎碎念,一边像个小媳妇般眼巴巴地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臭色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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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福不浅 049 花前月下
出了隆恩宫正殿,西院有一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马厩。这间马厩也是整个皇宫中,唯一的一间马厩,专门用来饲养龙轩的御马。
龙轩径直走向马厩,动作迅速地牵出一匹鬃毛马,朝青儿挑了挑眉,道:“要朕扶你上马?”
言外之意,他打算和她同骑一马?还真是稀罕了,比日出西方,比天下红雨更罕见。
青儿却不领情,嗤声道:“我凭什么要和你骑一匹马?想占我便宜?没门儿!”
说罢,她斜着眼睛,不屑地瞟了瞟他。哼,若不是为了腰牌,她才不与狼为伍,跟他胡搅麻缠呢。
“不与朕同骑,莫非你会骑马?”龙轩浅笑,笑声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张狂,也藏着淡淡的打趣儿。
青儿凉凉地道:“我干嘛非得会骑马?我走,我用走的,不行吗?”
“那不行,你轻功太好,朕容易跟丢。”龙轩很虚心,对青儿的轻功,他甘拜下风。话虽如此,他倒不真是怕跟丢她,而是想与她拉近距离,进而了解一些东西。
青儿心中则想:他跟丢了最好!她之所以现在还听他摆布,一方面是为了拿到腰牌;另一方面则是可以有他开路,她今晚才能出宫。只要一出了宫,她大可趁他不留意,一股脑儿地飞奔离去。就算他到时用武力阻拦,她也不怕,反正白易就在宫外等着她呢。
“能跟得丢吗?除非我不想拿腰牌,否则我哪儿敢偷溜?再说了,这深更半夜,乌漆墨黑的,我一个人能上哪儿去?”青儿藏起心中的小九九,不以为然地道。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可他却并不中计。他若是那么好蒙,早就被人骗得团团转了,哪儿还能稳坐金銮殿?
“丑丫头,别指望蒙朕。”龙轩说此话时,语气很轻松,听上去像是朋友间的打趣儿。真不知,他的心情果真那般轻松愉悦,还是也同青儿一样在掩藏自己不太安分的心?
青儿哼哧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喜欢玩计中计?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你爱信不信。别想套我话,我绝对不会上你的恶当。”
“你若不是想出宫?何必大晚上来找朕?还是你对朕心存歹念,又想同那晚在破庙一样,对朕不恭?”许是今晚他们的话题比较轻松,两人也没有争锋相对,所以他说话的语气越发地轻松起来。轻松的话语,经由他那磁性的好嗓音说出,该死的,简直太迷惑人了!
此时此刻,说到那个让他蒙羞的破庙一晚,他竟也没有咬牙切齿,更也没有大发雷霆,显得很随意,如同在闲谈别人的事情一样。
“不准再提那晚的事!”言毕,青儿灵巧的身子纵身跃至马厩之中,挑了匹通体雪白的矮个子母马。紧接着,她翻身上马,使劲儿朝马儿抽了两鞭。
“吁……”白马腾空飞驰,箭速冲出宫门。
龙轩抬眸,黝黑的眸子里,前方急速远去的白点越来越小。原来,她会骑马?嘴角微微上翘,他真没料到,她的本领还真不少。不可否认,她骑着马扬鞭而去的身影,显得英姿飒爽,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味道。
“驾!”他扬鞭一抽,夜空下的皇宫随之传出“咚咚”的铁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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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骑着小白马飞奔而出宫门,四处搜寻白易的身影,却毫无收获。
随行的龙轩自然也察觉到青儿在找人,但他没有点破,任随她四处搜罗。事实上,他也在找白易。他想知道,白易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竟然让花痴风流的丑丫头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其身上。
原先,龙轩还以为民间传言的青儿,只是以讹传讹。可是,令他实在意想不到,她竟然就是当日在破庙中毁他童男之身的那个女恶贼!当时那个女恶贼的风骚劲儿,他是领教过的,简直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如此想来,丑丫头前科累累该是铁定的事实。那般浪荡不堪,花痴成性的她,竟会突然转性,变得中规中矩,是因为白易那混小子么?
出了宫,青儿一直想甩脱龙轩。只不过龙轩这次很警觉,没有给青儿半点机会溜走。后来,青儿也就不指望能单独行动了,反正丑时已过,她就算能脱身,今晚也没法儿习武了。她只想在宫外晃荡一圈,让白易知道,她没有食言,她确实出了宫。
两人围着皇宫的各大宫门逐一查找,均未发现白易。白易许是久久等不到人,过了时辰便离开了。
青儿好生失望,顿时没了精神,懒趴趴地骑着小白马,漫无目的地转悠。
“看来,人已经走了。”龙轩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幸灾乐祸”,也终于领悟到,其实他很邪恶。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丑丫头因见不到白易而沮丧,他的心却甜滋滋儿的。这不是幸灾乐祸是什么?
青儿闻言,掉转马头,准备回宫。
龙轩纵马前去,挡住青儿的去路,对她道:“今夜风高气爽,月明星稀,既然出来了,何不赏月游玩一番?”
果然,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煞白煞白的,正是赏月的绝佳时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稍显冷了些,还刮着干燥的冷风。
“跟你?没心情。”青儿没好气地道。很快,她蹬了蹬马腹,打算将急速回宫。
那跟谁有心情?跟白易?龙轩暗自在心中反问。随后,他对她诱之以利:“稍后,朕给你腰牌。”
青儿稍稍做了一下心理斗争,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接着,两人找了块空地,坐在地上赏月。
月光柔和,夜晚的宫外,清冷宁静,气氛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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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福不浅 050 似曾相识
清冷的月光柔柔地洒在并肩而立的一对男女身上,在地上留下一长一短的两抹人影。不远处,两匹马儿正甩着尾巴,竖耳倾听着前方两人的对话。
“这把木梳你何处所得?”龙轩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半把桃木梳子,望了它几眼,才对身旁的青儿问道。
青儿以为龙轩在明知故问,遂根本不拿正眼瞧龙轩,只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何以见得?”龙轩墨黑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不解,心中感觉青儿的话无头无尾,说得莫名其妙。他不是神,也不是仙,又不能掐指一算便猜到事情的原委。
对他来说,梳子之于他,有着很熟悉的感觉。潜意识里,他觉得木梳对他很重要,可并不知晓木梳的任何讯息,更不用说木梳的来历了。他今日专程邀她出宫,无非就是想探明真相。在宫外,少了许多注视的目光,不再人多嘴杂,他可以放心地去问出心中的疑惑,而不用担心会招来麻烦。
可青儿不知道龙轩的心思。她以为,龙轩如此宝贝那把梳子,是因为那梳子是他母妃留给他的遗物。既然梳子是他的东西,她和他只在破庙内见过一面,她手上有他的梳子,便理所应当地是在破庙内捡到的了。他还用得着多此一问吗?
“除了在破庙,还能在哪里?”青儿将头撇在一边,直直地望着远处,嘴里不以为然地道。
“破庙?”龙轩下意识地拧起了眉头。为何他有着感觉,总觉很多事情都跟破庙扯上关系,可他又说不出具体关联在何处。
青儿撇撇嘴,以为龙轩在没事找事,没话找话。她和他,难道以前还能在别处见过?她能捡到他的东西,除了那个尴尬的破庙一晚,还能在什么时候?他那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到?
青儿侧过头,将视线落在龙轩疑惑的俊脸上,口气不善地道:“你不是要赏月吗?赶紧赏完了,还我腰牌。废话那么多,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说罢,她抬头,仰望着天际那一轮白洁的圆盘,再也不愿意理他。
龙轩无奈地摇了摇头,赏月赏的是心情,像她这样凶巴巴的,他哪儿能感觉到丝毫赏月的意境?幸亏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否则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你非得将朕想得那么坏?”龙轩心里堵得慌。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肆无忌惮,说话没轻没重、夹枪带棍。更悲哀的是,他居然屡次拿她没辙。
青儿也很恼火:“坏就坏,你干嘛狡辩?”
龙轩无奈,算了,这个话题跳过,直接进行下一个环节:“那晚破庙之事,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什么叫‘我自己的意思’?”青儿气得肺都快炸开了。他非得提那晚的事情吗?那晚是她的耻辱,他这么做,不是明摆着给她难堪吗?得了便宜还卖乖,想羞辱她?门儿都没有!
“你是因为对朕……”龙轩顿了一下,尽量委婉地道:“对朕有好感才去破庙的,还是太后设计让你来的?”
对、对他有……好感?
青儿好不容易才消化完龙轩的天外之音,刚理清他话中的意思,她很无良地,“噗嗤”一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肚子都差点儿抽筋。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龙轩望着月光下那个笑得一抽一抽的娇俏倩影,眉头不由打了个死结,心里像吞了颗臭鸡蛋一样难受。他说了什么笑话么?有那么好笑么?他怎么不觉得?
“住口!不准笑!”龙轩感觉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不觉低斥了一声。
青儿笑岔了气,根本控制不住,忍不住又是一连窜笑声。最后,在龙轩的愤愤中,她终于停下,道:“我看,这月也赏得差不多了,腰牌给我,我要回宫睡觉去了。”
问题尚未解答,还白白被青儿嘲笑了一回,龙轩能甘心吗?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他的话语中,居然多了几丝控诉的味道。
实在难得,他身为帝皇,都是别人向他控诉,哪儿能像现在这般他去控诉别人?倘若他真对谁不满,直接将那人给斩了不就行了,何必用控诉这么温和的手段?不过,一遇上青儿,似乎他便不太像个皇帝,难道真因为青儿是他名义上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