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歌- 第5部分

　　午饭后，大伙各自散去后，刚和叔叔继续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叔叔中午喝了不少酒，打的嗝都是浓浓的啤酒味，一边走一边对刚道：“奶奶的，今天气死我了！你说她要是和其他人搞在一起也就罢了，可竟然和我的徒弟好上了，我的颜面何在？”刚道：“她也不是你的，你也管不了她啊。”叔叔急了，道：“可那也不能和我徒弟在一起！”又道：“我是谁？是师傅，是我把徒弟领进门的，没有我，哪来的徒弟？！我能不生气嘛？”听叔叔这么说，刚也就不再作声。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刚见到马路对面，一个年轻女子穿了件很旧的衣裳，脖子上挂了个纸牌子站在人行道边的绿化带上。刚给叔叔指了指，叔叔道：“呵呵，这是骗子，不要信！”

　　走了很久，刚道：“回宾馆睡会吧。”叔叔指着前面的巷子道，“咋们从这走，这近！”两人拐到巷子里后，只见路边摆地摊的小贩比比皆是，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刚5元钱买了副太阳镜。

　　走了一会，叔叔突然停下脚步，也没和刚说话，就自己赶紧过了马路，和一个摆地摊的小妹说起话来。刚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对面的叔叔。没多久，叔叔就站在马路对面向刚挥起手来，刚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

　　此时，叔叔一边拉着地摊小妹的手，一边非常气愤地对刚道：“怎么可以这样呢？这还有王法没有？怎么就可以随便没收别人的物品呢？”叔叔一边义愤填膺地为地摊小妹鸣不平，一边非常慈祥地安慰起小妹，道：“别怕，有叔叔在，我去城管大队帮你要回来没收的那些袜子。”

　　见此情景，小妹道：“关键是那些袜子发来就挺贵的，城管抓住我，说乱摆地摊要罚款，别的不罚了，今天就没收几双袜子，谁想，没收的都是最贵的袜子。”

　　叔叔又对地摊小妹，道：“好了！好了！有叔叔在，我帮你讨回公道，我城管大队有认识人！”又对刚道：“你帮小妹收拾好东西，我们一起去趟城管大队！”

　　这时，地摊小妹一边往提包里塞袜子和手套的物品，一边很是犹豫，道：“叔叔，算了，我不去了！”叔叔道：“去看看吧，兴许就讨回来了！”

　　在去城管大队的路上，叔叔让刚提着地摊小妹的提包，并私下交代千万不能交给地摊小妹。

　　一行三人走进城管大队后，叔叔在走廊里，随口向一抱着材料的制服男，道：“薛剑不在吗？”只听那制服男子道：“我们这里没有薛剑这个人！”随后叔叔又领着地摊小妹在城管大队的走廊里像模像样地推开了几间办公室，每次当门被推开时，叔叔都会看着那些坐在办公室发呆的人，满脸狐疑地道：“咦，人怎么不在这？”

　　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了几间办公室的门后，叔叔于是立刻表现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站在城管大队的走廊里，喊了一番话，刚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叔叔在走廊里喊了什么内容？叔叔喊话的时候，那些在城管大队工作的制服男女们，来来回回若无其事地继续在走廊走动，权当叔叔不存在，各自忙碌着没有一人理会叔叔。之后，三人就这样一无所获地从城管大队出来了。

　　从城管大队出来后，叔叔和小妹的距离，从一开始的叔叔拉着小妹的手，发展到最后的叔叔直接把肩膀搭在小妹的肩上，一只手还时不时伸进了小妹的前胸。地摊小妹十分委屈地道：“叔叔，我已经结婚了，不要这样么，求你，让我走吧。”叔叔佯装什么也没听见，只管搂着地摊小妹继续走路。刚几次想把手中的提包还给地摊小妹，都被叔叔鹰一样的眼神制止了。

　　看着带着太阳镜的刚，地摊小妹惊讶地道：“你们是不是黑社会的？”

第十二章　　　　野花香
刚本是要回宾馆睡觉的，经叔叔这么一折腾，半下午又快过去了，眼瞅着到了吃饭的时间，叔叔道：“咋们一起吃个牛肉面！”那地摊小妹早就想回家了，道：“叔叔，我老公在家等我呢，我要回去做饭了。”叔叔很不乐意地对小妹道：“今天虽然没帮你什么忙，以后你还要在这街面上混啊，何必这样呢，叔叔也不是坏人。”

　　吃饭时，刚才仔细注意了下眼前的这个地摊小妹，只见她身着并不太贵的衣服，脸庞白里透红、冰清玉洁、煞是美丽动人，于是道：“你怎么想着摆地摊呢？”地摊小妹道：“我老公也不让我出来挣钱，他也是在外面打工挣钱，我在家看他那么累，也心疼他，就想着自己出来挣点钱贴补家用！”刚心道：“都是同命人啊！”

　　地摊小妹很不情愿地吃完牛肉面，想回家的愿望还是因为提包在刚的手里，一直又被叔叔和刚胁迫着，终究没有走成。晚饭后，叔叔搂着地摊小妹，并把他的那只大手又伸进小妹的胸部，继续在街上边摸边走，此时的地摊小妹也知道，她再怎么流泪再怎么埋怨再怎么努力，也都奈何不了叔叔。刚无奈地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看见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刚觉得像是出城了。

　　眼前突然宽广起来，没有城市的高楼林立，没有车来车往的喧嚣，没有人声鼎沸的嘈杂，只是一片绿油油的农田，还有呼呼地风声。叔叔领着小妹一会儿钻进这块玉米地里看看，一会儿又钻到那块玉米地里瞧瞧。看着叔叔很是奇怪的行为，刚心道：“难道叔叔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空繁星点点，农田边的车辆也越来越少，叔叔来到一块茂密的玉米地，远远地刚就看到，在那块田地的深处，早就有一张白色的塑料布铺在地上。叔叔回头对刚道：“你在这等着！”刚哦了一声，就站在那田头，看着叔叔和地摊小妹进了田地，地摊小妹一边走一边还可怜巴巴地望了刚一眼……

　　远处的声音让刚的耳朵和思想在痛苦中挣扎和斗争着……刚只感觉一朵美丽的兰花，被人一片一片地撕去了花瓣，丢到马路上让汽车碾得粉碎……

　　
　　完事后，地摊小妹哭哭啼啼地和叔叔从玉米地里出来，叔叔道：“你也不是处，还哭什么？”走了段路，叔叔给小妹搭了个出租车送走后，眼睛眯着一条缝，喜不自禁地露着大牙高兴地道：“真他妈爽！嫩的就是嫩的！”刚忍无可忍地吼道：“叔叔！你知道么，你这样是犯法！你知道你有多坏吗？！这是*啊！你不怕么？！以后你别想再让我这样跟着你害人了！我也不会再去了！”

　　叔叔听到此言，凝住表情对着刚大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打工的！白凯尔！在这个社会上，没人会瞧得起你！他们瞧得起谁？钱！钱！钱！有了钱你可以什么都干！没了钱你什么都干不成！！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谈犯法！？你知道什么是犯法么？！你出了大力！一年到头累*了！老板扣你的工钱，让你饿着肚子回不了家！这算不算犯法？！你辛辛苦苦攒了点钱，拿去托人办事想做点生意，到头来，那些当官的一口就吐掉了还不办一点事！这算不算犯法？！什么是犯法？没有抓住就是没犯法！抓住了那就是我倒霉！我做这点事，又算什么？！我还没抢她的钱呢？！”

　　刚又道：“可那个小妹是无辜的，你这样是把她一辈子都毁了？！”叔叔厉声道：“什么毁了一辈子？！她结婚了，她今天能出来摆地摊，早晚有天就会去舞厅做台，我还是好人！还没弄疼她！比我坏的人还不知怎么折腾她呢！”

　　听了叔叔的话，刚无语了。两人都没吱声，平静了一会儿，刚的眼前又回想起之前叔叔的每一个画面，心道：“这趟来，也许真的错了。”

　　叔叔叹了口气，道：“哎，这个社会，我看透了。你涉世不深，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叔叔和刚迎着微风，走在车来车往的街道边，看着灯火阑珊的店铺和滚滚人群，叔叔道：“侄儿，你说我想成为今天这样么？其实我也不想，人要活下去，很多事都是逼到头上才做的。我不怕犯法么，怕，天天做梦都怕，见到警察都有点神经质了。我不想好好做人么，想啊，做梦都想有家有孩子，可是我没钱，我能怎样，这些东西不是天上就可以掉下来的，今天我骗！我嫖！我偷！都是为了生活得好点。我是人！是人！是人！人有七情六欲，我总不能天天做个和尚不食人间烟火吧！”刚继续不理叔叔，面无表情地走着。

　　叔叔道：“坏人不是天生就是坏的，起先，我的老板也天天骗我就给工钱就给工钱，到最后我也不信了，后来，我也开始学他一样，骗其他人。在这个道上混的兄弟，哪个没有被人骗过、害过。别人害他的次数多了，他就成了最坏的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其实，谁也不想成为这样，只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夜色沉了，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这时临街店铺里传来一首口琴曲，叔叔停住脚步，道：“等等，这是我最爱听的歌儿。”刚只听歌里唱道。

　　天还没亮，　路灯还是明亮，老张推着车子出现在路旁，寒风中，他缩着肩膀，孤独把他的身影越拉越长。　老张说他要回去故乡，娶他那个还没过门的新娘，泛黄的照片，　朦胧的眼光，老张已想不起她的模样　。少小离家，　说要出去闯闯，不到成功那天绝不回故乡，现在的老张，　视茫茫　发苍苍，这里的一切都不如我的想象，这里并不是我追寻的天堂，我真的累了　，我什么都不想，带我回去吧，　带我回去吧，我闻到故乡泥土的芬芬，　带我回去吧　，带我回去吧，我听见母亲呼唤儿回故乡……

　　那夜，刚躺在宾馆的床上，想着一天的经历，辗转反侧了很久，才沉沉地睡着。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谢谢广告
凌晨6点，当叔叔还在一片呼噜声中，刚已经被刺骨的腰疼疼醒了。他睡意难扰地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被子和枕头，心道：“我这腰究竟怎么了？睡久了都会这样疼？更别说干活了！”此时，如果不是腰疼，他真想继续抱着被子美美地睡上一觉，不管什么时候醒来，不管明天要干什么，他只想进入梦乡，让自己的身体松懒地躺在床上，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好放松。

　　刚走到窗户旁边，看着路灯昏黄的街道还有在街道边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刚想大声呐喊，喊出心中所有的郁闷和烦恼，他想赶紧回到军军的身边，看着军军在眼皮底下唱歌说话和咯咯的笑。已经两天没见到军军了，他心里实在想啊，军军好么，吃饱了没有，每天在干什么？刚拿起手机，看了看，心道：“我有手机，可是大海没有，有屁用！”

　　刚又看了看还在梦乡中的叔叔，眼前的这个叔叔让他难以言表，刚要感谢他给了老爷子2万元，还了家里的债。但是刚又愤恨他，玩世不恭、做尽坏事、欺凌女子。此时他又想起昨天在玉米地里，那个地摊小妹一边被叔叔拽着，一边无助地、可怜巴巴看着他的眼神。想到这，刚不觉痛恨起自己懦弱、胆小、怕事来。在地摊小妹尖叫的那一刻，他本可以冲到玉米地里，把叔叔从地摊小妹的白花花的身子上拉起来制止犯罪，但是在思想斗争的最后关头，他屈服了，因为在新疆他没有亲人，就是到干活的镇上要找哪个老板，如果叔叔不说，他也举步难行。

　　当看到地摊小妹的眼泪时，他愤怒了！因为此生他最怕见到女人的眼泪，尽管有时他也会在走投无路时，心酸地悄悄抹泪。但是当地摊小妹啼哭时，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他不是那种麻木不仁的人，他忍无可忍地对着叔叔吼了起来，那一刻，作为一个男人，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站出来挺身保护这个弱女子，但是，他没有。就是在这种复杂感情的纠结下，刚度过了一个懊悔而埋怨的清晨。

　　叔叔醒来了，刚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叔叔，平静地道：“叔叔，我想回镇上干活去了。我想了一休，我不能和你这样一起在外面混，我觉得没有出路。”趴在床上的叔叔，扭头看了看刚，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露出两个光溜溜的胳膊，道：“哦，随你！”顿了顿，叔叔又道：“其实，你不干我这行，你也可以在乌鲁木齐打工，这里的正当职业也很多啊。”

　　刚也没有吱声，继续平静地道：“我的腰越来越疼了，今天我想去医院看看医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查查。”叔叔道：“行！你去吧，”又道：“身上有钱吧，要看就看专家，一次看好了。”

　　刚道：“上次你给我的2000块钱，还剩好多呢。”叔叔随口哦了一声，又继续趴在床上，睡觉去了。刚在椅子上呆呆地坐着，禁不住随口问了一句：“叔叔，你在这里这么久，没自己的房子么？”叔叔趴在枕头上道：“有啊！租的，太小了！只够我一个人睡！”

　　刚对乌鲁木齐并不熟悉，循着报纸广告上的医院，按照广告上说的地址，倒了好几趟公交车，终于找到了这家医院。走进医院，刚才发现，来这家医院看病的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人。刚正疑惑着，眼前一个身着白大褂，身披红绶带的护士跑到跟前，道：“请问你看什么病，我帮您选择门诊！”刚道：“我的腰老疼！以前做过输精管结扎手术！”那护士道：“哦，那就挂泌尿科吧。”

　　刚花了10元钱挂了个泌尿专家的门诊，又来到三楼，在专家门诊室前的椅子上等了一会儿，叫到刚的号了，刚急切地走进了专家门诊室。

　　泌尿门诊的专家是个60多岁的老头，穿了个白大褂，面色红润、头发花白、戴了一副眼镜，刚坐下后，道：“我以前没做结扎手术前，力气很大，能干能吃腰从来不疼，自从做了手术后，腰就开始疼了，现在每天疼得是觉都不能多睡，睡多了就疼醒了！”

　　那老头听了刚的陈述后，不紧不慢地起身，道：“做手术多久了？”刚道：“4个月了吧”。那老头道：“你到那边的床上脱了裤子躺着。”刚躺到床上后，那老头戴上橡皮手套，拨拉着刚的命根子，又看了看命根子上的刀口，道：“刀口长得还行！”老头又让刚翻过身去，老头用手使劲压了压刚两侧的腰，道：“是这里疼么？”刚道：“嗯，就是这里，就是这屁股上面勒腰带的地方！”老头道：“好了，起来吧。”刚提上裤子坐起来时，老头已经洗完手，拿着一沓沓不同的化验单飞快地写起来。

　　刚接过化验单，一看有验血的，有透视的，有拍X光片的……

　　刚拿着这沓化验单，一项一项的检查完，又来到专家诊室。老头像模像样地看了看化验单后，道：“还行，没啥大问题，我给你开点药！”刚一脸疑惑地问：“大夫，我这腰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头道：“没啥大问题，等你开完药回来，我再给你说！”

　　刚划完价一看药品的价格是500多元，加上之前500多元的化验费，刚心道：“真他妈贵！算了不看了！”可随后一想，已经看了一半了，不拿药，不是白检查了么。在交钱的窗口，刚犹豫了半天，又跑回专家诊室里，给老头道：“大夫，这药太贵了，能不能开点便宜的药。”那老头道：“小伙子，你的病就得用这些药，你知道么，这些药都是从香港进口的。你把药拿过来了，我再给你说腰老疼是怎么回事！”

　　等刚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刚狠狠了心，很不情愿地交了500块钱，取到了药。

　　回到专家诊室后，老头看着刚手中的药，不紧不慢地道：“男扎术只是阻断精子的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