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之烟断香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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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之烟断香微-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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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儿懒得跟她争论,正好帐内没有其他人,小声问道:“问你哟,哪边是南方?”
  “南方?你是要去……”女孩刚说到一半帐帘便掀了起来,冒顿抢先说道:“秦国。”他阴寒的看着梅儿,对女孩道:“冒臻,你出去。”
  待他的妹妹冒臻离帐后,冒顿一声冷哼:“老女,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谁说南方有秦国我就一定是去秦国。”梅儿狡辩。
  冒顿根本不听,扣了她的手腕,“你是我的女人,哪都别想去!”
  “少在那胡说八道,我可不是。”梅儿疼的呲牙皱眉。
  “我说你是,你就是!”冒顿很是霸道,他如果连个老女都征服不了,何以征服匈奴草原!
  “牙都没长齐的小毛孩,你给我放手!”梅儿真是被他的言语挑衅上了。
  “就不!”冒顿瞪视着她。
  梅儿偷偷摸了摸腰间,幸好小刀还在,故迅速拔刀划伤他的手臂,冒顿猝不及防,臂上吃疼只得收手。梅儿摆脱钳制,一个翻身下床,忙往帐外跑。刚跨出两步,一股外力猛的把她拎回,“砰”的跌回床榻。
  他怒道:“我冒顿就不信制服不了一匹野马。”
  “啊,你别乱来!”梅儿紧握小刀,左右挥舞着以挡开冒顿。
  “哈,我对老女没兴趣。”冒顿一声低笑,蛮横的说:“可你也休想离开匈奴。”
  “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梅儿不服气的吼道。
  冒顿掀帘离帐……
  由于冒顿历尽千辛的回归,头曼欣然自己的儿子长大,替他挑选上草原最美的女子成亲,并赐给他一万兵马,从此立业兴家,将成为展翅的雄鹰。期间,梅儿多次乘机开溜都逃不掉,冒顿根本把她当做宠物,总有闲暇玩狼抓小羊的游戏。
  既然走不了,梅儿又觉无趣,便约同冒臻游览匈奴。
  头曼城附近有一片湖泊,嬉戏洗澡都是很不错的,刚好冒臻不擅水便教起了游泳,其实梅儿算半个旱鸭子,只得教简单的蛙泳。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要了解这条湖的大致流向,记得地图所画似乎有经过秦!
  不知道嬴政到底变成如何状貌?是像冒顿一般年轻,困守在赵国?还是即将统一六国,正当壮年?抑或已至垂暮,她还能否再见上最后一面?
  心念万千,忽而湖内冒出个人,把梅儿的魂都吓了回来,定睛确认:“冒顿?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抬手晃了晃,“抓鱼。”
  “好呀,今日有鱼汤喝。”一旁的冒臻雀跃道。
  匈奴的食物梅儿吃不惯,也正想换换口味,两眼大放精光,却见冒顿把鱼又抛回湖中,惋惜道:“你别丢呀!”
  “怎么,你也想吃?”戏耍过梅儿,他转头对冒臻道:“臻儿,为兄给你抓一条大的。”
  说着又灵活的钻进水中,梅儿懒得理他,“冒臻我们去其他地方玩,不要打扰你哥哥抓鱼。”
  换过湿衣,自个出帐溜达一圈,没走多久发现一群小羊,短小的尾巴却拉长了马脸,特别那头顶的角活像是唱戏者盔头上插的翎子,挺可爱的,以前在电视上见到过乃是藏羚羊。
  梅儿童心未泯,突然来了兴致,脱下鞋子光着脚丫,踏着柔软的草甸,感受自然的气息,狂奔追逐,这样的自由是她一直向往的,当真正拥有的时候却并不开心。藏羚羊比她跑得快许多,追了一次又一次,梅儿累得气喘吁吁,半躬着身子,双手撑住膝盖,盯着那微微浮动的小草,视线越来越模糊,眼中早已蒙上一层水汽,是不甘还是不该?
  一把利箭无声的射来,从梅儿膝前毫厘处划过,她收了收悲伤的心境,侧头看去,怒道:“该死的冒顿,你干什么!”
  “没看见吗,我射羊呢。”冒顿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梅儿左右环视,藏羚羊早跑得没个踪影,“什么射羊,你这分明是在要我的命!”
  “那……”他执起弓箭,对准梅儿拉满无箭之弓,嘴角含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忽的放弦,“又如何?”
  弦风的劲力逼得梅儿眨了下眼,她微微后倾,手臂一挥,把恼人的弓箭挡开。继而又迈前一步,不惧他的挑衅,竖起食指道:“我要跟你单挑!”
  他先是一愣,可看梅儿现在的模样,冒顿原本严肃的面容逐渐扭曲,最终忍俊不禁,“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比什么?”
  “赛马、射箭。”你就笑吧,好戏在后头!
  “赛马?射箭?哈哈……”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冒顿笑得喉咙发痒,咳嗽着问:“你是不是被箭吓傻了?”
  “我如果赢了,你必须放我走。”梅儿挖好的陷阱就看他敢不敢跳了。
  “赢?那是不可能的,等你输了,就陪本王子练剑!当箭靶!”冒顿很是小瞧梅儿。
  “好,一言为定!不过,我用弩弓,你用普通弓箭,敢不敢。”她必须选择最有利的武器。
  “良马弓箭,随你挑,这点风度本太子还是有的。”他随手轻弹梅儿额头,梅儿骤然心悸,险些乱了分寸。
  匈奴是马背上的民族,骑马射箭犹如家常便饭,梅儿并没有太大成功的把握,当然她也志不在此。少年驰骋在马背上,大声呼喊着仿佛胜利就在眼前,梅儿禁不住他的叫嚣,奋尽全力还是差了他一小截!
  按照比赛规定,跑过2公里后折回,再射击百米外绑着红带子的五棵小树。待折回的时候梅儿不易察觉的放缓马速,冒顿射中第二棵树的时候回头看她,梅儿忙假意射向第一树,没射中,拉停马儿再次对准目标,斜眼瞥见冒顿已无暇看她,梅儿这才拉过马头往反方向逃!
  原本计算的,冒顿在第二树的地方回头后至少也要到第四棵树的地方再回头,可真的低估了此人的心思缜密,早对梅儿心存戒备,马儿还没跑到第三棵树他便发现梅儿逃跑,立即追击。
  “老女,给我站住!”冒顿高声呵斥。
  梅儿慌乱间只得抓起短矢刺向马臀,疼痛确实催发马儿加快速度,可原本拉开的距离还是在冒顿的穷追不舍下缩短,唯有要挟道:“冒顿你若再追,我对你不客气!”
  冒顿哪里肯听,“我倒要看看是谁对谁不客气!”
  梅儿无法,唯有搭上短矢,抓牢缰绳,半扭上身,扣动扳机虚射,冒顿很轻易的避开。可惜这一箭起到反效果,被惹恼的冒顿毫不留情的抽出长箭!他的箭法极准,梅儿根本无从躲避,手臂中箭重重的跌下马来,冒顿二话不说把她抗回王帐。
  伤养好没多久,又被拖去当了箭靶,移动箭靶!
  “喂,老女,你倒是快跑呀。”冒顿命令着马上的梅儿。
  梅儿惶惶不安,即便冒顿箭法再准,可面对这移动的甚至是在不断加速的人肉箭靶,他也难保有失手的时候。陪练两天,梅儿实在气不过,勒住马儿,跳下马躺在了草地上,撒泼道:“有本事你拿刀砍了我,姑奶奶不活了!”
  冒顿上前踢了两脚死赖在地上不起的梅儿,“呵,说好的当箭靶,要认赌服输,再不起来本王子就真杀了你!”
  梅儿闭上眼睛打死不起,“你就不能换种没箭头的箭吗,不然横竖一个死,我还陪练干嘛。”
  再踢上数脚见梅儿仍是每个反应,甚觉没趣,便姗姗的离去。过了两、三个月都未再来骚扰她,梅儿喜出望外,决定去探探敌情。
  进入冒顿帐篷发现满地的碎屑,不由好奇的问:“你在干嘛呢?”
  “造箭。”冒顿只吐出两个字。
  “造箭干什么?”梅儿一头雾水,低头看去。
  冒顿瞪她一眼,反问道:“不是你说的嘛。”
  “刚好你来了,给你见识一下此箭。”他拾起几支已制好的箭装进箭囊,毫不拘礼的拉着梅儿的手就往空旷的草原去。
  “看好啰。”冒顿信心满满,拉弓射箭,半空中发出一声鸣叫,犹如口哨般响亮清晰的响声。
  待到箭落处查看,箭头竟被击碎,梅儿甚觉惊喜,再听冒顿道来:“此乃骨质之镝,我可是专为你挑的易碎的骨质。”
  梅儿哑然,稍过片刻才想到转移话题:“此箭何名?”
  “冒顿箭。”冒顿自豪道。
  本还将信将疑,此刻听他说出,原来还真是他发明的箭。虽想称赞几句,可总看不惯他嚣张的气焰,故道:“拿自己的名字命名,庸俗!”
  “那叫什么?”冒顿一反常态,未与梅儿争辩。
  箭射出时有响声,就叫……“就叫响箭吧。”
  冒顿拿着箭把玩,换汤不换药的又更了个名:“鸣镝箭。”
  鸣镝箭?梅儿心中默念,赞道:“好呀,鸣镝箭更为贴切!”
  冒顿拍了怕梅儿的肩膀,邪恶的笑道:“那,你站好啊,我试试这鸣镝。”
  梅儿顿觉背脊发凉,早知道就不来找小毛孩,他除了会顽皮就是玩命!
  也许只是一个贪玩的发明,却在很多年后起到莫大的作用。冒顿通过鸣镝箭训练士兵,当此箭无情射向他的父王头曼时,便昭示着头曼万箭穿心的悲惨结局,也宣示着冒顿成为单于,称霸草原的雄图伟业。
  可谓是,箭出之向鸣响之处注定万箭归一!
作者有话要说:  注:阏氏:原为女性妆扮用的胭脂古称。后意义扩展为汉朝的公主、还有匈奴皇后号。
  

  ☆、第81章 青青草原

  
  转眼已过一年,冒臻长得越发漂亮,且到了适婚年龄,头曼居然要把她远嫁秦国。冒顿的妻子又刚好生产在即,他无暇多顾梅儿,梅儿知道逃跑的机会来了。
  可没想到冒顿居然要亲自护送妹妹去秦国,逼于无奈,梅儿藏到随嫁的行李箱中,最危险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梅儿计算过大概需要4天到达秦边境,可是食物吃光好几天车队仍慢悠悠的前行,忍饥挨饿这事儿难,所以又干起了以前宫里的老本行,趁夜偷食。
  “老女,舍得出来了。”冒顿一脸了然。
  嘴里的肉来不及咀嚼就吞进肚,哽咽得大声咳嗽,“你……你知道我……”
  冒顿没等她问完,先嘚瑟起来,“就你那点小聪明,我会不知道你藏在辎重物中。”
  “难怪7天都没有到目的地,你是故意的。”梅儿虚着眼睛瞄他,又歹毒的咬了口肉,就像是在咬冒顿的肉,“不想我去就明说,玩什么把戏,饿死我了!”
  冒顿也不争辩,说了句最让梅儿在意的话:“赶紧吃,吃饱了,我让人送你回头曼城。”
  “冒顿,我不是你的附属品,说好的到匈奴就分道扬镳,懂不懂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梅儿的脾气早被冒顿磨平。
  “果真是老女,记性差。分道扬镳,本王子可从未说过。”冒顿挑眉嚣张的笑。
  梅儿身上没什么东西,只得拿肉扔他,冒顿自然侧身闪躲。其实梅儿不过虚晃一招,迈腿狠狠踩向冒顿的脚,正要逃跑却听到后方铜锣喧天,有人喊:“着火了!”
  “王子,有人突袭!”一个士兵突然跑过来禀报。
  梅儿趁此空挡,敛袖抽手避开他的钳制。
  “待会儿再收拾你。”冒顿没能拦住跑远的梅儿,低咒一句才急急往烟火处赶,“派人保护好冒臻。”
  偷袭之人训练有素,绝非普通盗匪,从穿着和使用的兵器看来像极了秦朝人。冒顿自不敢懈怠,遂盯准为首者攻击,刀与剑的对决。冒顿很快占了上风,因为敌人明明执剑却用刀的技法,挥、削、劈、砍,不擅使剑的主原形毕露。
  冒顿大胆的猜测,“你们是东胡人!”
  此话一出,敌人略微迟疑,败下阵来。此时已是天将亮,忙派人灭火,但听远处马蹄声扬至,冒顿抽刀令下:“戒备!”
  “在下蒙恬!”来人见形势不对,远远的喊。
  气宇轩昂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下巴处新生的几根胡茬显露出他的疲惫和慵懒,在一身盔甲战袍的掩映下反而更添厚重稳沉。
  冒顿看清来人,礼貌性的笑言:“蒙将军,久仰大名。”
  蒙恬拂手制止追随的士兵,纵身下马,观察其打扮穿着,问道:“可是冒顿王子?”
  蒙恬的眼神犀利而坚定,他的英勇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这样的劲敌冒顿很期待能够在战场好好比上一比。他如是上下端详,输人不输阵,故中气十足道:“正是。”
  “蒙某探得此处突起烟火。”说话的空挡,蒙恬观察情势,火已扑灭,“看来我是来晚一步,不知是何人偷袭?”
  “不过是些漠北悍匪。”冒顿云淡风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这里离他驻守的上郡并不远,鲜少有悍匪,蒙恬自然不信,可既然冒顿不说他也不好去追问,还是正事办了要紧,“既然悍匪猖獗,此后还是由蒙某护送公主亲自入秦。”
  “这……”冒顿感觉到彼此间的戒备和生熟,犹豫片刻道:“好吧。”
  他把冒臻护上马车,目送蒙家军走远,冒顿默然感伤,微微一叹,掩不住那丝落寞。
  长大,我们都不得不承担责任,为草原,更为……家!
  “王子……”一个士兵过来回禀。
  “人找到了吗?”冒顿先前无暇顾及梅儿,这会儿才差人去找。
  “人……”士兵吞吞吐吐的说,“不见了……”
  冒顿气急败坏的找了一遍,果真不见人影,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蒙恬离开的方向,“啪”的扔掉手上的大刀,“老女,敢逃走,等我抓到有你好受!”
  马车行入上郡(今陕西榆林市),梅儿等冒臻下车,感觉外面许久没了动静,才蹑手蹑脚从车内出来,可毕竟是沙漠戈壁,一览无遗之地没什么遮挡,马上就被驻守的士兵发现,把梅儿押解给蒙恬处置。
  听士兵唤他蒙将军,梅儿仔细的辨认,曾经那个年轻白净的大男孩因塞外的风霜变得越发的男子气概。
  从梅儿的穿着看来应该是胡人,可为何要躲起来,蒙恬严厉的问:“你是何来历?”
  终于遇到熟悉的人,原本的期待却荡然无存,时间产生的生疏和隔阂该如何去修复,无尽的恐惧时刻提醒她是否再见又会是一场重蹈覆辙的悲凉。梅儿不敢再想,默默的低下头,哑口不言。
  “请冒臻公主过来。”看她似乎被吓得不轻,只得通过其他方式求证。
  冒臻一来便看到跪于地上的梅儿,微微一惊,不作声色的揖礼,“蒙将军。”
  蒙恬发现她神色上微妙的变化,也不点破,仍问道:“公主是否认得此人?”
  冒臻头都没转,冲口而出:“不认识。”这样她就可以自由了吧?
  “公主不辨认一下就这般肯定?”蒙恬反问,转而铁着一张脸对冒臻道:“既然公主不认识,擅闯军事重地者斩!”
  “来人!”蒙恬一声喝令。
  “等等!”冒臻没想到这么严重。
  “公主认得了?”蒙恬挑眉,越发好奇这女子是谁,要堂堂一个公主去袒护。
  “嗯……”冒臻微微点头,心虚的撒谎,“她是我的奴婢。”
  “是吗?”蒙恬拖长尾音,带着满满的狐疑。
  梅儿知道蒙恬从小精明,冒臻这女娃动些心思轻易就会被觉察,梅儿赶紧圆谎,“回蒙将军,奴婢一直在车上贴身伺候公主,先前跟公主闹了些不合才迟迟没有下车。”
  “一个奴婢擅离职守,连公主都敢怠慢,当诛无疑!”蒙恬猛的一拍漆案,震慑道:“拖下去,就地处决!”
  “诺。”
  冒臻被吓了一跳,忙挡在梅儿身前,“蒙将军不要,她是……”
  “蒙将军……”梅儿抢了白,深怕冒臻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奴婢既是公主的奴婢,擅离职守之罪自当由公主定夺。”
  蒙恬一双洞悉的双瞳瞪视着冒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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