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拂过,郭嘉这才惊觉自己的思维有些飞远了,赶紧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想听听高览是怎么给这些新兵训话的。
城门前,高览笔挺的身姿犹如山岳一般伫在白甲军阵前,坚毅的双目狠狠的瞪着那些新兵蛋子。
在铁面长官略显犀利的目光下,本来就因为第一次上战场而有些紧张的新兵们更紧张了,握住武器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浸出了冷汗,黏黏糊糊的好难受。
高览猛地将自己手中jīng钢长枪插在了地上,入地三寸,他瞪大虎目,对着新兵们狂吼道:“骑兵兄弟们已经追上去了,本来我们也应该快速跟进的。可看看你们那一脸的怂相,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你们已经踏上了战场,没有后路了,想活下去就得拿命去拼,其他的都是扯淡。”
新兵们都是撅了撅嘴,暗自诽谤道:“你以为我们想来啊,要不是身后那些军法队,我们早就跑了,用得着在这里跟人拼命吗?”
从士兵的神sè中,高览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他大步走到一个年轻的新兵面前,大吼着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打仗?回答我,新兵。”
那个新兵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嗫嚅着答道:“是,我们只有几千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嘛,而且人家都已经撤退了,我们还追个什么劲啊!”
高览冷峻的面庞上丝毫没有波动,他将那个新兵的战盔拨正之后,沉声的对着眼前这些前几天还只是普通人的新兵说道:“我们是军人,我们只是把剑。剑是没有思想的,军令如山,只要上峰下了命令,就算明知必死你们也得给我上。”
“凭什么啊?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去死啊?”人群中许多的新兵都是大声喊了出来,一脸的不服。
拔起长枪,高览的双目中已是yīn气沉沉,他砸着嘴唇冷冷的说道:“你们可以退缩,没关系。没有人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他而死,但是你们要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你们的身后有你们的儿,有你们的亲,有你们的妻,为谁而战为谁而死?你们自己选择吧。”
“可是人家已经撤退了啊。”又是一个新兵朗声质问道。
“那你敢保证他们不回来了吗?你认为他们咽得下这口气吗?你们想想,这次我们让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下次回来会怎么对付我们?难道你们想让自己的家人来承担这一切吗?请你们大声的回答我!”高览再次沉声喝问道。
人群中的私语声戛然而止,每个人的脸上都在深思着,如虎如狼的气势在他们身上渐渐升起。蓦然间,震天的吼声响起直透云霄,“战!战!战!”
高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沉默着转身大步朝已经远去的骑兵群追去,他身后的白甲军也是亦步亦趋的紧紧跟了上去,眨眼间这些新兵便如同白sè洪流一般消失在郭嘉的视线之中。
摇了摇头,郭嘉对这段训话表示不予置评,虽然有些许的瑕疵,但总的大道理还是对的,当然我们也不能强求一个没念过几天书的武将能说出一段无懈可击的哲理来。
第二十八章 光明王虎旗
自暴风城往西的驿道上,数万无jīng打采的叛军正逶迤而行,他们满脸的颓丧和茫然,完全没有一点热血军人应有的澎湃朝气与钢铁意志。
司徒朗的身体随着坐骑的颠簸在马背上一起一伏,此刻他的心中有担心,也有怨恨。担心的是自己以后的出路在哪里,但他却更加怨恨暴风城,要不是楚云舒自己何以落到如此田地,当然像他这种人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几只乌鸦呱呱的从他头顶飞过,叫的人有些心烦气躁,随手发出一道斗气将这些烦人的乌鸦击落之后,司徒朗突然感觉到地面有点振动。
叛军士兵们面面相觑,转头望去。
一支黑甲骑兵如黑sè洪流般带着滔天的杀气呼啸而来,队伍中高高扬起的光明王虎旗猎猎作响,正是当年帝国第一军团虎王军南征北战时所用的军旗,而这支虎王军的统领就是赫赫有名的楚云舒父亲楚歌峻。
虎旗所指,所向披靡!光明王虎旗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凯撒帝国的领土!这不是夸张,这是虎王军在成军的短短几年内用生命谱下的传奇,这也是全大陆都公认的!
如今虽然虎王已死,但虎威犹存!
只是这面军旗的出现,包括司徒朗在内的所有叛军士兵都是心头大震,未战就先怯了三分。司徒朗的脸sè青的吓人,他知道这支部队是谁的,当今天下有资格挂出这面虎王旗的唯有那个楚家白痴楚云舒。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楚云舒竟然敢挂出虎旗,要知道这面旗帜在凯撒人民的心里就是胜利的代言词,虎旗一出,战无不胜!那白痴就不怕砸了他老爸的招牌?还是说那家伙有着必胜的信心?
司徒朗狐疑的转头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除了正后方突然出现的数百骑以外,的确没有任何其他敌人的出现。冷冷的咧嘴一笑,司徒朗心神大定的高声呼道:“弟兄们不要怕,敌人就只眼前的几百骑而已。楚家那个白痴实在是太狂了,他以为自己的骑兵是无敌的吗?数百人也敢追击我们数万人马,真是不知死活。”
听了长官的话后,叛军们的心方才稍稍镇定了点,那面虎旗带给他们的震慑实在是太大了。
黑夜中,数千名叛军皆是沉喝一声,走到阵前半蹲下身子,瞬间便在骑兵冲锋的道路上布下了一道严密的盾墙,盾与盾的间隙处还冒出无数闪烁着森森寒芒的枪头,枪头尖锐,杀机密布。
见到眼前的长枪盾阵,暴风城骑兵冲锋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减,依旧排着标准的锥形冲锋阵低头猛冲,难道他们是想自杀?
就在他们快要冲到枪阵之时,处于整个阵型箭头位置的一员红sè将领大喝一声,“名将风范!影突!战国第一兵!”三道耀眼的红光在他身上出现,并以他为中心飞速的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战场。
红光一闪而没,一件让司徒朗的眼睛都差点没瞪掉出来的事情出现了。本来阵前组成枪阵的jīng锐士兵竟一个个都像见了鬼似的,惊恐万分的扔掉武器四散而逃。而暴风城那边的骑兵在没了枪阵阻拦的情况下,势如疯虎的冲进了叛军军阵,就如猛虎杀进了羊群,屠杀的那叫一个猛!
“该死的,暴风城那边竟然有战略法师!”司徒朗身边的一个参谋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失声吼道。
司徒朗已经懵掉的脑子顿时被惊醒,战略法师?靠,这种国宝级的**师怎么会在暴风城出现,而且会被楚云舒所用?
要知道每一个战略法师都是辅助魔法大师,他们专修于加持增益诅咒等各种BUFF﹑DEBUFF类魔法,只要一支军队有了这么个法师的存在,其战斗力暴涨一倍都算是轻的。当然他们也并不是无敌的,由于jīng力都放在了辅助魔法的身上,所以他们本身的战斗力并不是很高,大概也就是因为如此,整个大陆除了一些大势力自己培养外,没有什么散人会愿意成为战略法师的。
想到这里,司徒朗急忙高声大喝:“找出敌人战略法师所处的位置,集结所有火力杀了他!”
没有多大困难,叛军马上就找到了这个战略法师所在的位置。一群黑sè骑兵中,唯独这么个人和身边的数十骑还穿着一身sāo包的红sè铠甲,这么显眼都看不到叛军就算全死光也怪不得别人了。
司徒朗立马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向那里冲了过去,他知道不除去这个战略法师,自己想打赢这群骑兵几乎等于痴人说梦。
红甲青年冷冷的看着周围逐渐向他围来的叛军,左手轻压了一下握在右手中的十字长枪,柔软的枪身顿时弯成了一道弧线,如残月般凄美。
静静的等待着,他丝毫没有在意已与身边红甲骑兵交上手的叛军杂兵。直到看见司徒朗已经冲了上来,青年才猛地松开左手,十字枪枪杆极速的绷直并颤抖着,红sè的枪缨也是不停的摇曳着,青年傲然道:“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司徒朗顿时勒住了骏马,一脸谨慎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能活这么久,并在数次与兽族交战中存活下来的司徒朗靠的就是自己那异常小心谨慎的态度。在他的心里,无论敌人是谁,只要一有危险的迹象,他都会望风而逃,绝不会逞一时之勇,所以他活到了现在。
“暴风城骑兵统领真田幸村,今奉主公之名,特来讨取你的项上人头。”真田幸村一如既往的冷傲,就连说话也都是硬邦邦的,冷的让人发颤。
“你只是个战略法师,凭什么取我的xìng命?”司徒朗绝对不相信自己会打不过一个战略法师,他缓缓的从腰间抽出巨剑,剑身上土黄sè的斗气光芒一伸一缩之间宛若实质,吞吐不定。
真田幸村没有说话,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就如九天之上的蛟龙一般扑向了司徒朗,手中的长枪也是极速的旋转着,带起一阵阵凄厉的呼啸声。
巨剑蓦的扬起,带着黄sè的剑芒与空中压下的长枪撞在了一起,司徒朗的额头上冷汗滴滴滑落。从枪上传来的力道大的出奇,他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逐渐矮了下去。
拼命鼓起全身的土系斗气将自己胯下的坐骑给用力震成了飞灰,并在双脚接触大地得到了大量土元素的支持后,司徒朗终于好不容易的磕飞了长枪。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司徒朗一脸惊惧的看着真田幸村叫道:“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实力,你不是一个战略法师吗?”
真田幸村可没有闲心为司徒朗解惑,眼角瞥到东方已经泛起的鱼肚白,他冷峻的脸上浮出一丝焦急,现在暴风城的力量一大半都在这里,可千万不能在拖更长的时间了。
手中长枪再度扬起,无数的枪花闪现,虚虚实实,难辨真假。司徒朗哪见过如此jīng妙的枪招,他一直都认为只有短兵器才能玩出花样来,长兵器都是直来直往的,不会搞这么多花招。他怪叫了一声,双脚猛地一跺地面,整个人就像炮弹一样往后逃去,再也没有和真田幸村打的心思了。
“无胆鼠辈!”真田幸村冷冷嗤笑道,十字枪化成一道电芒刺破长空,穿过人群,极为jīng准的扎进了只顾逃窜的司徒朗的背心处。
一枪穿心,带起了一抹鲜红。
司徒朗无力的倒在地上,无神的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至死也没想通为什么真田幸村的长枪会这么准,这么快,这么利。
无趣的摇了摇头,压制了自己实力的真田幸村本以为可以大战一场,没想到对手竟如此的贪生怕死,一招之后就想逃跑,真是让他感到索然无味。
没了指挥官的叛军顿时便成了一滩散沙,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开始慌不择路的四散逃窜。
真田幸村收回长枪,对着刚刚赶到的高览说道:“下面的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话未说完,便已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卫队如红sè闪电一般疾驰而去。
跟真田幸村一样,看到眼前这些残兵败将,高览也没有了出手的心思,不过给初上战场的新兵练练手倒也不错。
传令兵手上的令旗举起,那些紧跟在高览身后的白甲军一下来劲了。痛打落水狗谁不会?这都打不赢,自己这群人不如都回家抹脖子得了。
白甲军的士兵们就像是看到花姑娘一样一脸的yín荡,嘿嘿的jiān笑着冲了上去。
在这黎明前的黑夜中,阵阵惨叫声响彻云端,络绎不绝,让人不由怀疑那些叛军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发出如此凄凉的惨叫声。
恐怕就连亲手训练这支军队的高览此时也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战,让楚云舒的这支白甲军再也收不到一员新兵,永远都只有五千人,不会多也不会少。每当少人后,白甲军就会强迫敌人加入,这种行为让它成了楚家军序列中最恶名昭著的一支部队。
所有敌人在看到白甲军后,都会不由自主的轻抚菊花,没有人愿意与喜欢拿长枪爆菊的军队作战。就连楚云舒也是尽量减少去白甲军查营的次数,每一次去都是心惊胆战的。
一支能让自己主帅都感到害怕的军队,就足以证明了白甲军无愧于后世给它的“天下第一猥琐军”的称号。
第二十九章 天刀
领主府的小院中,假山磷立,怪石嶙峋,满天的落叶簌簌飘落,萧索而寂寥。
一盏魔法灯散发着昏暗的黄sè光芒,映照的楚云舒﹑郭嘉以及貂蝉三人的面庞都有些忽明忽暗。
郭嘉举起手中的酒杯轻酌一口,浅笑道:“主公何须挂心,观司徒朗其子,无勇无谋。麾下五万弱旅更乃帝国后备军团,主体大多为步兵,就连随军法师都寥寥无几,岂能挡我虎威骑兵!”
摇了摇头,楚云舒左手轻轻接过一片落叶,俊秀的双目注视着它在自己的指间上调皮的打着转。沉默良久后,方才说道:“那家伙我才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即将而至的十万兽人右路军。”
貂蝉静悄悄的为楚云舒添满了空空的酒盏,有些担忧的插嘴道:“是啊,兽人可不比司徒朗的叛军。他们阵容齐整,高手众多,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一阵秋风突然拂过几人的面庞,吹起了一抹寒意。
郭嘉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慢步的走到还有着淡淡绿意的柳树旁,随手折下一根脆弱的柳枝。打量了一会之后,突然转头对着楚云舒笑道:“主公既有定议,何须惆怅?”
放下手中的酒杯,楚云舒好像很高兴的拍了拍石桌,指着郭嘉大笑道:“知我者,奉孝也!”
貂蝉一脸奇怪的看着两人,怎么他们说话自己总是听不懂捏?难道是我的智商有问题,美女自怨自艾了起来,她对自己的IQ彻底失去了信心。
扔掉手中的柳枝,郭嘉转身坐回了座位,笑着对貂蝉解释说:“你难道没发觉主公只是外紧内松吗?不然他如何有兴致与我等在这里对饮?”
楚云舒的嘴角动了动,有点小郁闷的说道:“奉孝的观察真是细致,一点秘密都藏不住。不错,据花堂的情报显示,兽人这支军队的主帅是狼族的大将约夫,这个人军事才华是有的,就是有点喜欢赌气,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一点做些文章。”
郭嘉清隽的面庞上闪烁出思考的神光,左手敲打着桌面,轻声问道:“计将安出?”
楚云舒神神叨叨的摇着头,故作神秘的说道:“秘密,你猜啊。”说完,便转头朝旁边一脸黯然的貂蝉美眉调笑道:“小婵婵,陪哥哥过两招去?”
貂蝉俏丽的脸庞升起两抹红云,噘着小嘴娇嗔道:“以后不准叫我小婵婵,还有就你也想和我过两招?”
起身大步往练武场走去的楚云舒,头也不回的笑着说:“你将实力压到和我差不多的情况下就行了,不过小心别输了哦。”
“哼,谁输给谁还不知道呢?到时候你别哭鼻子就好了。”貂蝉皱了皱小巧的琼鼻,跟在楚云舒背后一蹦一跳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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