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笔抢咸煲沂乔赘缍瑦Z不逗我玩儿逗谁玩儿啊?”
第一章风花雪月 (68)互学兼互敬
金兆枫打死也不会料到,十年以后,汉人真的帮蛮夷回忆起了历史,描写满清的电影电视剧整日充斥着人们的听觉和视觉,皇阿玛、贝勒爷和格格的称呼不绝于耳,只是发音对不上号儿。十年以后,人们已经淡忘了文革,许多先富起来的人和政府官员称兄道弟地联手做起了大买卖,养肥了自己也养肥了一部分掌权的大老爷;比八国联军更多的洋鬼们带着钱和技术涌进国门,美滋滋地享受着中国政府给予的优惠税收征则;国营企业纷纷破产,大量下岗工人被迫走上了自谋职业的道路;许多祖祖辈辈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眼睁睁地看着昔日种满小麦玉米大白菜的田里栽满了一座座商品楼。
听完金兆枫面似平淡的话,左思南的心里好不是滋味儿。“咱们都还年轻呢,生活的积淀太少了。书还是等以后生意平稳了再写吧,有的是时间。咱俩是左手和右手的关系,要挖矿咱们一起挖,其实,真挖出砖头瓦块儿也未必是坏事儿,也许再往下挖一米就能见着金子了呢。你现在的心情太没落了,多想想重于泰山的事儿,别净惦记轻于鸿毛的事儿了,行吗?我见过一张冯玉祥写的书法,写的是:加内基是苦孩子,他后来成了钢铁大王。瞧瞧人家的胸怀!你好好琢磨琢磨吧。”
“我又错了。”金兆枫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同志。“那咱们就不见金子不罢休,一直挖到共产主义。哈哈哈哈——”
“相信我好了,肯定能当上金矿的矿主。不过,”左思南话锋一转,“要是等哪天真见着金子了,你可千万别学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让我当了石守信。”
“放心吧您哪!”金兆枫不假思索。“孤若得天下,必封卿为一字并肩王,同掌一统华夷,共享九五之尊耳。”
二人都开心地笑了,都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
……
次日,金兆枫买了青田石寿山石,也买了赵汝珍写的《古玩指南》;左思南也买回了纸笔墨和颜料。手使的东西齐了。
……
三天后,陈博然宴请金、左二人。三人相见,苦诉衷肠,吃得谈得又舒心又顺畅,既回忆了过去的友谊,又展望了未来的合作。陈博然喝了不少酒,除了替自己的父亲感谢金兆枫,还在日后的互助问题上发自内心地大表了一通忠心和诚意。
……
又过了一天,左思南起身赴天津和山东收字画儿,言十日左右回京。独处的日子里,金兆枫几乎逛遍了城里所有著名的书画店,了解了行情和定位,也了解了不同阶层对不同作品的大概需求,这使得他原来模糊的经营思想逐渐清晰起来。他还顺便到店面工地看了三次——施工很顺利,结果令他很开心。闲暇之时,他也和爷爷切磋书画技艺,并留意藏起了爷爷的墨宝。爷爷也对他的行为相当满意,不时地与他交流着书画的玄机和心得。《古玩指南》令他大开眼界,他的阅读速度很快,记忆力也极强,几天时间下来,使得他的古玩知识由羞涩到充盈,大大地丰富了他日后的谈资。他的记忆力是训练有素的,小的时候,不识简体字的爷爷逼着他背过《新华字典》;大学期间,一个浙江籍的校友曾经和他叫板,双方互背圆周率,规定只准看一次,负者向胜者免费提供一周的午餐加晚餐,结果他赢了,53比19——那些可爱的数字至今仍乖乖地趴在他的记忆力。这几天,他一直惦记着左思南,总是不自觉地想象着行程和结果。他在暗自发力——等左思南回来,非狠毒地教上他一课不可,现如今的金兆枫再也不是行外之人了,也是一脚在里一脚在外了,假以时日,必定是两脚在里声名在外,好儿吧小子。
第一章风花雪月 (69)少年说迷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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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7日下午,外出十二天的左思南终于一身风尘地回到了心爱的北京,到金兆枫家的时候,模样儿比上访的外地人强不了多少。也真够难为他的,一路辛苦甘苦不说,还要随时提防神出鬼没的小贼光顾藏画儿的提包。左大人可真是立了大功了,统共收到四十八张镜心儿,采购成本还不到五万块钱。他与爷爷和老妈打过招呼,就急急地进了金兆枫屋里。
金兆枫两眼放光地看着一张张画片儿。“唉呀思南,你这眼力也太独到了。瞧这画工,打眼儿一看就知道是受过真传,好几个还是名家呢,我听说过他们。嗳,怎么一张书法也没有啊?全是画儿了。”
“您别露怯啦,大怯勺(怯勺:北京俚语,意为不明事理。)吧你!在咱北京买软片儿的就认名头儿,大名头儿的书法家差不多都在咱北京呢,何必劳师远途的呢?舒同、启功、萧劳、李文新、王遐举、松阳的字咱北京全都有,连林散之和费新我的字都有,外地的价码儿比北京还高呢。你是不是怕累不死我呀?好好上眼(:北京俚语,意为看看。)吧,这些画家是天津和山东地界儿最著名的了,不单现在好走,升值的潜力也大着呢。我保你开张两个月就能出手多一半儿,刨了成本净赚五六万,玩儿似的。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咱们成本低,从画家手里直接拿画儿本身价儿就低,又没有中间费用,咱们加上去的钱都是毛利润,相对成本低,绝对利润就高了。”
左思南的估价很有根据。开张两个月的时候,四十八张画儿卖出了三十二张,获得毛利八万多元。
“能赚这么多,真赶上挖金矿了!”金兆枫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说。
“小家子气劲儿的。我还没算上别的呢,要是再加上其它的东西,利润就更高了。不过,书画店没有顾客盈门的时候,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嘛。这是细水长流的活儿,得耐得住寂寞,忍得住性子。”
“那咱们再买点儿什么好呢?”金兆枫急切地问道。
“书法呀。别着急,我知道谁手里有,想拿就能拿着。咱们还得挑挑呢,千万不能良莠不分,不能让东西砸在手里头。我说,”左思南没好气儿地看着金兆枫说,“咱以后说话的时候注点儿意行吗?字画儿不是土豆儿大白菜,别老说大白话儿,跟进了菜站似的。一听你说话我这气就不打一处儿来,该改吧啊!”
金兆枫嬉皮笑脸着。“行,没事儿的时候先生您就多教教我呗。跟着您,我就等着长本事去吧。”
左思南得意起来。“那是不假。”他随后问道。“《古玩指南》看了吗?”
“回先生的话,照您的吩咐,学生每天都坚持看呢,不敢稍有半点儿懈怠。”金兆枫假意地陪着小心。
“嗯,那就好哇。记住喽,一定要读懂读透,仔细消化,以人所长,补己所短,努力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慎记勿忘啊。”左思南拿出了穷酸的派头,摇头晃脑的。
第一章风花雪月 (70)孩子疼生意
“学生终日诵读,苦于无人指正。欲取书中所言两三事与先生探讨,不知所为当否,即请先生示下。”金兆枫以酸对酸。
“有此博闻强记之徒,余之幸也,不说也罢。”
金兆枫闻言大笑。“什么不说也罢?我看你是说不过我。本来想跟你显摆显摆的,看来又臭美不成了。从今晚后,除去字画儿,一切均需向我请教,无须多言,切记切记。”
“字画儿乃吾术业,其它均非所长。身有神脑,不敢冒犯,过目不忘,惟有敬畏之想。容老夫慢起身,缓移步,走上前来,深鞠一揖。”左思南忍住笑,站起身来给金兆枫行了一个动作夸张的作揖礼。
二人好不开心,笑死了。
“二位小爷,正房传膳啦。”老妈在院子里的高声断喝透着那么喜幸愉悦。听到儿子的屋里快笑成了蛤蟆坑,她从心底高兴着。
“领旨啊——”金兆枫扯开嗓子应承着。随即,他一绷小脸儿,无情地看着左思南说:“待朕更衣,起驾太和殿。”说罢,推开房门,高抬腿,迈着四方步,摇肩甩胯地兀自走向正房客厅——模样儿大了去了。左思南在后面颠儿颠儿地跑着,整个儿一个跟班儿的。
坐定以后,爷爷端详着左思南,心疼地说:“瞧把这孩子辛苦的,身上脸上都快成花瓜了。赶紧吃,吃完了让兆枫陪你上清华池泡泡去,找个师傅给你捏捏,松快松快身子。”
左思南心里美极了。“谢谢爷爷了。有您老这么照应着,往后我还得勤快点儿。”
老妈也心疼着左思南。“别太恨活儿了,什么事儿都得慢慢儿来,咱家不是杨家将,别老是跟赶三关似的。”
“大妈,瞧您说的,”左思南有些不落忍了。“这都是咱们自己的事儿,自己不上心谁上心哪?放心吧您,哪块儿坟地里也不埋累死的冤鬼。我心疼我自己着呢。”
“听你们刚才在屋里聊得那么高兴,是不是这回的事儿办得不赖待(不赖待:音不来呆,旧京俚语,意为不错。)呀?”老妈笑着问道。
爷爷抢了话。“老丫头,您是最主张食不言寝不语的呀,不是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吗,怎么今天改了章程啦?”
老妈依然笑着,面带桃花。“老爷子啊,咱们不是急茬儿了嘛。都快国破山河在了,咱们就把那老礼儿先放放吧。等到了清静太平海晏河清的时候,我再乖乖儿地守着老礼儿听您老人家的吩咐,您看使得使不得呀?”
大家都笑起来,轻松极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金兆枫随着左思南跑了许多地方见了许多人,收集到了二十多幅书法和八轴徐燕荪、范曾、王雪涛、江寒汀的作品。金兆枫非常喜欢当代草圣林散之和国学大家启功的作品,因此,收集到的书法作品中以此二人的居多;徐燕荪是著名的工笔人物画家,笔下的仕女被称为徐家美人;范曾的书法和绘画均自成一体,风格明显,广受欢迎的作品自“六•;四事件”以后更为世人看好;王雪涛和江寒汀是北方和南方小写意花鸟的代表人物,王雪涛的作品清新秀雅,江寒汀的作品明丽生动。因为多数出让者都是左思南的朋友,故而价钱均极公道。其中的十余件作品因系精品,深得金、左二人欢心,故而开店十几年后仍不忍售出。这些作品为他们带来了第一笔财富,而现在仍留存在他们手中的那些精品,现在即使拿出任何一件,所得的市价也会远远超过当时收集这些作品的支出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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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风花雪月 (71)高薪通情理
“咱们现在已经有小八十件儿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加上咱们自己的,暂时就先不急着收新东西了,数量质量都没什么问题了。往后,有好的就留下,没好的就别伸手了。知道吗,以后还有主动上门儿让咱们寄售的呢。”左思南盘算以后,得出了结论。
“东西有了,然后呢?”金兆枫愣磕磕地问。
“还用问吗?没有然后。上家儿找完了,现在该找那些照顾主儿了——没有他们,开了张谁给咱们送银子来呀?”左思南顺理成章地说着。
“成。”金兆枫毫无主见地说。他现在是磨坊的磨,只能听驴的了。
……
又是几天的时间里,左思南带着金兆枫走访了许多原来店里的老顾客。到底是经常光顾大店的阔气人,个儿个儿都口儿正得很,一张嘴就是精品大名头儿,丝毫没有心疼钱的意思,在他们眼里,钱好像就是个符号而已。对于一些苛刻的顾客,左思南解释说,如果本店没有,可以帮着去踅摸;北京城的任何一家店里也不可能要什么就有什么。话说得很顺口,让人听着也不别扭——你别说,左思南还真是个生意虫儿。
他们也抽空儿去了几次装修工地。店面已经初现端倪,所有的施工设计都和他们起先的思路大体一致,迟工长说,十天之内肯定能完工,质量比预先要求的还会好。
“再过十天就是十四号了,中秋节。我们这一段时间就不过来了,十四号上午过来验收,你们拿着钱也能回家团圆去了。”金兆枫的话让两下里都很舒服。
“店是快装修完了,可执照什么的还不知道有谱儿没谱儿了呢。要是超过一个半月,28号就没法儿开张了,咱们拿什么给孔圣人诞辰献礼呀?”左思南想到了裉节儿(裉节儿:北京俚语,意为关键。)上。
“我佛慈悲,物主造化。上天会垂怜悲悯之人的。”金兆枫虽然心里打着鼓,但还是安慰着别人也安慰着自己。
回到家,闲谈之间,金兆枫忽然意识到,左思南辞职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你们店原来是几号开支呀?”金兆枫问左思南。
“十五号。干吗?”左思南不解地问道。
“以后咱们店每月五号发工资,遇到节假日提前到月底发。咱俩每月一千块钱,店员等招了以后再说。”金兆枫说完,从放钱的抽屉里拿出一千块钱递给左思南。“今天是四号,咱们这个月提前一天发了。”
当时的北京,平均工资水平大概是一百块钱挂零儿,一千块钱绝对算是高薪了。
“什么意思呀你?”左思南有些不解。
“既然有店了,咱们现在就开始按正规化管理了。”金兆枫使出了干部的原则性。
“那也不用这么多呀。我原来每个月工资加奖金还不到二百呢。二百就够了,等以后开了张再说。”左思南不好意思起来。
“时代发展了,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得提高哇。一千块钱是基本工资,开张以后每个月按效益发奖金。反正店是咱俩的,想怎么发就怎么发。拿着,要不我可急了啊。都快结婚的人了,一千块钱还嫌多呀?!”金兆枫把钱硬塞进左思南的兜儿里。
左思南的心情复杂起来,半天也没说出话。他知道,哥们儿是通情达理的仗义人。
……
第一章风花雪月 (72)老妈是FANS
该干的都干完了,接下来就是无聊的等待。他们的准备工作也太利落太迅速了,就像心急的乘客一路狂奔地跑上了明天才会出发的火车。紧张过后的松弛让人感到了心悸和空虚,无名的烦躁和焦虑就像一瓶已经开封的烧油,随时都会有伤人或者自伤的危险。在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日子里,他们的心都急出汗了。两个人每日里除了写字画画儿或者躺在床上发呆,很少说话,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偶尔四目相视,也只是既无心情又无目的地挤出一丝半丝的笑容来。忙碌的时候,时间就像是最可爱的情人,总是让人十分珍惜;等待的时候,时间就像是一把枷锁,套得人窒息欲死却又无力发作。
被活煎了三天以后,9月7号,终于有耐不住性子的了。
两个人醒得都特别早,院子里面还安静得很。刚一睁眼的时候,左思南对金兆枫说:“最近净忙活开店的事儿了,一直也没回家,女朋友也老没见了。要不这样儿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儿急着办了,我想先回家住几天,彼此都轻松一阵子。咱俩目前的状态都不太好,写字画画儿也都先放放吧。还是消停几天,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吧。”
金兆枫立刻表示了认同。“有道理,那就这样。回家孝顺孝顺老家儿,再多跟你女朋友腻乎腻乎。趁着这大好时光,充分体会品味亲情和爱情的美吧。”
左思南闻言心喜,急急地起床穿好了衣服。“也别洗脸漱口了,我先颠儿了。有急事儿就找我去,没急事儿千万可别烦我。”
“滚吧,身体力行去吧。”金兆枫说完,扭转腰身,把后背给了人家。
“走喽!”左思南随着话音儿飞出了门外。困兽出笼,终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