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网络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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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网络完结版)-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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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参辰埋着头不敢看笑面如花的她,白月倚在女儿身上,抬手理了理乱发,淡淡道:“无妨。”
  “那灵儿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请师叔千万多保重呢。”白灵儿娇声笑着,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持灯的白衣女子如来时一样鬼魅的消失了,连地上的尸体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木海跟两匹马的尸体躺在一边,还有地上翻到的马车,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般。
  “娘……”木参辰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切,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娘——!”
  白月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来,嘴角的鲜血触目惊心。
  *******
  第二日,除了夫人突然生病,南安侯府没有一点异常,该扫地的扫地,该烧水的烧水,改做早饭的做早饭,没有人知道昨夜就在府中后门处,两位主人从鬼门关前轮转了一圈回来。
  白月虚弱的躺在床上,抚着女儿的头发爱怜的道:“做得很好。”
  木参辰两眼血丝,双手直颤抖。昨夜母亲昏过去以后,她艰难的把她拖到房中,又跌跌撞撞的跑去大哥府中找人求救,一点没敢惊动府中睡得不省人事的其他人,连木海尸体什么的,都是大哥府中那两个人处理的。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熬到现在,木参辰就为了等一个答案。
  白月苦涩道:“本不想让你知道的。”
  木参辰抓住母亲的手,急道:“娘——”
  “说来话长……”白月头靠在丝枕上,脸色黯然的将这一切慢慢解释给女儿听。
  话还得从十多年说起,那时她还是叱咤江湖的月魔女,貌美如花,一曲天魔舞罕有敌手,江湖少侠公子爱慕者无数。
  她生于魔门,长于魔门,浪迹于江湖,练得铁石心肠,却还是一点一滴的被那侯门男子一腔真情所打动,慢慢假戏真做,竟动了真情。
  讲到自己万般挣扎后,狠心将真相告诉木侯爷却被他原谅时,白月嘴角含笑,一脸温柔。
  那样幸福的日子,让她几乎已经忘了江湖,忘了师门,忘了自己身负的使命,只愿自己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相夫教子,就这样平淡幸福的走完一生。
  自从云铭意外被明德大师收入门下后,她更隐隐有了希望,跟师门已经是面合心离,时刻想着脱离她们。自诸皇子成年,魔门就已经将主意打到了木参辰身上,白月岂能让她们如愿?她和木侯爷想尽办法,极力促成了木参辰跟燕王的婚事,就已经是明着跟魔门翻脸了。
  魔门支持的是东宫太子,她这样的背叛,岂能被放过?本来魔门五宗自上代门主陨后各有所属,互不相干,甚至水火不容,不料这次却统一的如此迅速,以致让她措手不及,更没料到她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先前安排的后手一点没用。好在大小姐守信,不然母女两个逃不过此劫。
  木参辰早听得瞠目结舌,看着母亲久久说不出话来,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这其中竟有如斯复杂的缘故。娴雅大方的母亲,竟是什么江湖魔女……
  “这跟秋长生有什么关系?”良久,木参辰问道。
  白月沉声道:“叫大小姐。”伸手轻轻抚着女儿的脸,白月慈爱的叮嘱道,“听娘的话,别问了,你不懂。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在铭儿回来前,只有她能保你平安。”
  看着母亲焦虑憔悴的模样,木参辰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哽咽着乖乖的点头,白月这才放下心来,疲惫的睡去。木参辰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东边旭日初升,一阵眩晕,伸手扶住了门柱才没倒下去。她彷徨的睁着眼睛,这往日里看惯的侯府,竟如做梦一般,一切都虚幻起来。
  *******
  燕王府,燕王赵赜手持着一个白玉酒杯,慵懒的倚靠在座上,漫不经心的道:“这么说,魔门是太子的人,白月母女竟被人救下了?”
  窗前侧立着一个头戴轻纱斗笠的青衣女子,声若清泉一般的动人,不带一丝烟尘味:“那是你未过门的王妃,王爷坐视不理,未免太过心狠。”
  赵赜挑眉一笑,仰脖将酒倒进嘴里:“我佛慈悲,你们大慈大悲,那怎么不去救人?就会说风凉话。”
  青衣女子心静如水般的道:“那是他人师门内务,旁人没有插手的道理。”
  “本王不跟你打嘴仗,反正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赵赜嘀咕着站起来,“守了一晚上,本王要去补个眠。”
  “是何人惊走的血疲q,王爷当真一点都不知道么?”
  “这种事你们都不知道了,本王怎么会知道?本王哪有空管这些江湖武林之事。”
  青衣人不再言语,赵赜打着呵欠去补觉。
  居然活下来了,不然,看木元齐赤红着眼扯二十万大军跟太子翻脸,比联姻效果还佳,多好。赵赜万般遗憾的想着。秋水山庄居然拆太子的台,也许贤王说得对,就冲着钱,也去窜窜门,熟悉熟悉下……想着那黑衣女子张狂的模样,赵赜冷哼了一声,倒头沉沉睡去。
  *******
  东宫,白灵儿冷着脸道:“隐宗之主在京,太子殿下为何事先不说?”
  赵曦拿着金剪刀专心致志的修剪着带露水的花枝,头都不抬。一个老太监走过来,恭敬的躬身道:“殿下,该上朝了。”
  赵曦慢条斯理的放下剪刀回殿净手,白灵儿跟了进去。内侍们拿来朝服,赵曦这才抬眸如见着什么秽物般扫了白灵儿一眼。白灵儿柳眉一竖,几乎要翻脸,最后还是忍着气,走了出去。如果不是师门选定了他,这个皇子相较于其他心思深沉野心勃勃的皇子来好控制多了,她真想抬手一掌把这个有洁癖的太子给拍死。
  白月叛门,等太子登基,魔门必定要重新选一个嫡传弟子送入后宫去,会是谁呢?晨曦中,白灵儿颤抖了一下。

  观人间世

  “白月该死!”白灵儿狠狠一拍桌站起来,精致若白瓷般的脸上满是杀气。这么多年辛苦的布局眼见化为东流水,又冒出隐宗之主这么一个变数,真叫佛都火大。
  “师兄!”见血疲q半响没点反应,白灵儿不满道,“你说到底怎么办嘛!”
  血疲q慢慢放下那两页薄薄的纸,仿若未闻的走出门去。
  “你去哪里?”白灵儿忙叫道。
  没人回答,血疲q已经走得没影了,白灵儿恼得连连跺脚。旁边一弟子埋怨道:“血宗宗主也太不像话……”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灵儿一个巴掌闪得飞起来撞到墙壁上,猛得喷出一大口血。
  “带出去。”白灵儿看着手,淡淡道。
  两个身着白纱的女子出来,安静的将尸体抬了出去。
  白灵儿冷笑,自己虽然叫血疲q师兄,但两人不同宗,根本没有什么情分可言。这次行事,名义上是以她为主,他只是师父许了什么条件交换才勉强同意来帮衬一下,平时连她都根本不敢太招惹他。万一惹烦了他,翻脸动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魔门弟子生性如此,尤以血疲q最是危险,血宗五大弟子,四个死在他手上,可见其人之狠辣。
  他们,也配乱嚼舌根?
  拿起血疲q刚放下的东西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秋长生其人。白灵儿不禁越发恨道:“该死的白月!”隐宗之主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不知,真正可恨。
  云铭那边尚还好说,但若隐宗之主非要插一手,这个叛门之徒倒真不好收拾了。白灵儿默默沉吟起来。师父刚统一了圣门,若纵本宗背门弟子逍遥在外,门主之威何在?何以在五宗立足?
  无论如何,白月非杀不可!
  *******
  亭台水榭,九曲游廊,玉阶石柱,接天莲叶,若是在夏日里,水面上芙蓉花开,荷叶青碧,定是绝好的一景。可主人家却是古怪的性子,花开景盛时偏不爱涉足这芙蓉水榭,反而是冬初秋末,当湖边落英萧瑟水面残叶凄凄时,要来住个三五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随着歌声,一人破开晨雾,赤脚缓缓而来,歌到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那里,已经掩不住莞尔,笑起来。
  身后一提着水桶扛着鱼竿的浓眉大眼汉子轰隆隆大声不满的道:“什么嘉宾,恶客才对。”
  又有几声“哑哑”鹰鸣吵杂之声,像是在表示赞同。
  血疲q站在岸边,平静的抬眼看去,看着那从晨雾里走出的一行人,从肩上偌大的金鹰,高高挽起的袖子,卷起的裤脚,一直看到踩在玉石阶上的□的足。
  难得早起,晨钓回来的长生抬手屈指一弹金鹰的头,小金不情愿的“哑哑”叫了两声,死蹭活赖就是不肯走。直到长生捞出水桶里唯一一条鱼来喂给它,这才满意的展开翅膀高飞而去。吕四儿狠狠瞪了血疲q一眼,拎着空空如也的水桶嘀嘀咕咕的追着小金跑了。
  “疲q,好久不见。”看着岸上血色长衫的男子,长生笑道。
  “你好生悠闲。”血疲q歪头打量着她,突然也淡笑起来,若一瞬花开,血红的长衫被金鹰临走的一扇带得飞扬起来,画一样的眉目,耀眼而又阴冷,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
  “凑合凑合。”长生走上岸,□的足踩在泥地上,弯腰去洗手。
  “怎么个凑合法?”血疲q话音未落,犀利冰寒的剑气已经悄无声息的笼罩了长生全身。
  长生哈哈两声轻笑,人若轻烟飘起,素手轻弹起两滴水珠,血疲q随手折下的树枝断为三截。
  “小姐我不打男人。”长生高傲的道,人已经足不沾地的飘落在三丈之外。
  血疲q脸黑了一下,丢下手中剩余的一截树枝,拍了拍手,走向前:“你要涉这趟浑水?”
  长生光脚丫子踩在青石板上,袖子裤脚都高高卷起,被小金扑腾得乱糟糟的发髻垂在脑后,毫无形象的大迈步走着,含糊的道:“不一定……”
  “那是为何?”血疲q负手跟上,慢悠悠的道。
  “无聊。”长生亦没什么诚意的回答,反问道:“你呢?来这忙乎什么?”
  血疲q冷笑了一声,阴沉沉的道:“改朝换代。”
  长生用冰凉的手搓了搓脸,呵欠连天的道:“有号令武林,一统江湖么?”
  “慢慢来。”血疲q半真半假的道。
  青石板伸入一片竹林,长生轻拍了一掌,掉下两个青花坛子来,递了一个血疲q,一边自己先揭开喝了一口:“被你看中那倒霉蛋是谁,白宗?”
  坛子居然没有封口,只蒙着一层薄纱,血疲q伸手揭去,仰头喝了一口。是酒,极苦的酒,露珠一样的清冷,只是咽下去后,才反上来一阵淡淡竹香。因为酒太苦,这随后的竹香便显得极为甜美,能勾人上瘾一般。血疲q又喝了一口,缓缓咽下,才道:“白宗主一统魔门五宗,风光无限,何出此言?”
  长生不屑道:“真有这么风光,还能轮到她?别跟我说你高风亮节,学会谦让了。”
  血疲q眼底露出笑意:“技不如人。”
  长生喝了口酒,望着天边,慨然道:“有人跟我说过,男人,尤其是漂亮的男人,最是会骗人,色令智昏,千万信不得。”
  血疲q一阵无语的看着她在旁边做派,良久才道:“谁跟你说的?”
  “我娘。”
  “胡扯。”秋玉络会是能说这种话的人?尽瞎掰。
  “不信拉倒。”长生懒得跟他解释。
  晨雾渐渐散去,竹屋已在眼前,想起什么,长生突然八卦兮兮的问道:“疲q,灵云小子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血疲q眨了一下眼睛,道:“白月生的。”
  长生挑起眉,血疲q面不改色的继续道:“那就哪里捡的,这事白宗一手安排的,没人知道。”长生继续挑眉,血疲q轻声笑起来,勾勾手指道,“附耳过来。”
  一血宗宗主,一大宗师,两人凑一块嘀嘀咕咕的八卦起来,未久,长生拍掌笑起来:“果然如此,了不起的白月,竟还是给她反算了一招。”而后又摇头叹道,“苦命的灵云小子,魔门加静斋,抗得住么?”
  血疲q淡淡道:“扛不住也得扛,不还有明德老头么。”
  “除非灵云死了,否则明德老头一点指望不上。”长生挥了挥手,没什么同情心的感叹道:“投胎也要看准呀……”
  “明德老头自己不会出来,但无为道宗这么多年经营的势力,够灵云用的了。”
  “正好一个势均力敌,对么?”长生邪气的笑道。
  血疲q喝了口酒,不置可否。
  说着,已到门前,青瓷笑吟吟的走出来,长生将半空的酒坛子丢给她,转身对血疲q道:“我不管你们做什么,记住了,灵云回来之前,不许动白月母女。”
  血疲q转了一下酒坛子:“灵云回来之后呢?”
  “随便,我不管。”
  “木参辰,你的妹妹,死了也可以?”血疲q似笑非笑的看着长生,仿佛是要看透她一般,阴冷邪魅的脸,这样的表情很讨厌。
  长生皱了下眉,然后笑起来:“我不管。不过,恐怕没这么容易,昨日可不止你们进京来了。”说着心情很好转身进门,口里还跩着词道:“吾醉欲眠卿且去,好走,不送。”
  血疲q哂然,不以为意的也将酒坛子丢给青瓷:“放着,明日再来喝。”说着,干脆的闪身离去。
  青瓷抱着两个酒坛子摇着头走进屋里,这又是一个麻烦的人。不过,小姐是怎么知道他进京来了的?明明一点情报都没有接到呀。
  长生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躺在热气腾腾的汤池里,如果不是血疲q来了,赵曦怎么可能会拿解药给她?只等云铭回来,这台戏就可以开唱了,从庙堂到江湖,情仇恩怨,真是台热闹的大戏。云铭的身世,果然跟赵曦所说一样,可现今魔主却还蒙在鼓里,血疲q明显是想坐等看戏,这样的魔门居然敢挑上赵曦,长生几乎要大笑起来。
  建明帝离京,太子监国,人心思动,这样的戏码,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那看似无为实际却操纵着这一切的太子,到底要做什么呢?凭赵曦的本事,要天下根本无需这般复杂,他就是什么不做,就这么干等着,皇位也铁定掉他头上,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摆下这么大一个局面?赵曦,你想清楚了么?经不起诱惑,画蛇添足,没弄清楚对手就掀底牌,会死得很惨的。
  赵曦,你留下我来,要让我看什么?
  长生古怪的笑起来,你又为什么肯定,我一定会留下来看这乌烟瘴气的一场闹剧?一个女人,总是仰望着另一个女人的背影长大,若心中有大海,又岂会留恋沟渠?那西行记里的僧人,在面对男儿国主托国相求都未曾动摇过,如今看来,并没有什么难度嘛。
  天下,谁又知道天下有多大……

  浮云难断无为子

  云铭赶到晋阳时,不光木参辰婚事已定,建明帝离京都已经大半月。见他进来,木参辰立刻红了眼眶,泪水如泉一样涌出来。
  因为不放心,白月早让木参辰搬过来与她同住。此时见到云铭,她也是松了一口气,跟长子简单说了几句,就闭目沉沉睡去。白灵儿下手阴毒,她受伤不轻,至今未好。
  木参辰紧紧拉着兄长的衣袖,哭得累了,也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父亲陪着皇上远去泰山,同胞弟弟在南方族中自小难得一见,母亲伤重在床。这么多天,她提心吊胆内外应付,未得一日好眠,早身心俱疲,如今见长兄回来,才终于放下负担,再也熬不住了。
  木参辰睡得很沉,甚至小声的打着呼。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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