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千姿因为有意疏远沈潇,所以每日都会同上官嫣然上街游玩,顺便听听大街小巷中大家的议论和呼声。
不得不说,皇上月凛这一招的确用的极好,这才抓了一个左相,就让不少百姓感恩戴德,就差没把他的塑像供起来了。
对此,沈千姿只能无助的撇嘴。因为她从月钦城嘴里得知,皇上只是羁押了杜一正,根本就没后续的动作。这大奸大恶的左相杜一正会不会被处死还是个迷呢。
反正事情是皇上搞出来的,杜一正有没有罪都是皇上一句话……
当然,她现在关注的也不是杜一正的死活,那些人的死活她管不着,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其他人家中的财物……
……
也就在杜一正被羁押天牢、左相俯被抄家的当日,京城里的官员几乎都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只写了一句话——皇上下一个要抄家的对象就是你!
而就在收到密信的第二天,朝中文武百官有近七成的官员没有上朝,皆是以伤疾为由。而沈千姿从月钦城嘴里还得知,当日早朝,皇上还发了一通火呢。
这天晚上,两高一矮的黑影出现在京城郊外乌江附近。
两男一女趴在离江边不远的草丛里,六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江边忙活的人影。即便今晚的乌云过多,遮掩了狡黠的月光,可三人还是能清楚的辨别出前方的人正在搬运货物。
“千姿,你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最边上,许是太无聊了,上官游突然低声问道。即便看不清楚其俊脸上的表情,可那双温润的眸中却闪着烁亮的光华。
沈千姿绕过中间月钦城的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才回了一句:“那是你们笨,没去关心过那些贪官的内心世界。”
闻言,不仅上官游嘴角抽搐,就连月钦城都忍不住的牵了牵嘴角。
侧过脸,他眸光潋滟的落在女人镇定从容的神色上,低声问道:“那你说说,他们都是如何想的?”
沈千姿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们俩是想考我对不?”
两个男人都转头齐齐看着她,那道道夺目的眸光都载满了好奇,一副‘愿闻其详’的摸样。
沈千姿挨个白了一眼,“你们俩以后别那么小看女人,要知道女人的智慧可是无穷的。就你们那迂腐的脑袋,就知道自以为是——哎哟!”
贬人的话还未说完,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沈千姿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当然,这一声也只是虚张的叫,不远处还有那么多人呢,她才不会傻到被人发现。
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恨恨的在月钦城腰间掐了一把,她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再敢打我屁股,你这辈子都没肉吃!”
“咳咳咳……”另一边,突然传来上官游低闷的轻咳声。
月钦城脸色沉了沉,手臂突然缠上她纤腰,将她往自己身侧揽了揽,附耳过去,借着月色掩饰很不要脸的在沈千姿耳朵上咬了一口。
旁边还有人呢,沈千姿肯定不会跟他一样乱来,赶紧伸手将他推了推了。为了缓减尴尬,她赶紧转移话题正色的说道:“你们俩确定人都准备好了么?”
上官游转过头,朝她点了点头。
月钦城也规矩起来了,低沉的说道:“天黑之前就已经让他们准备妥当了,等这些人一走,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好,那我们再看看。”她满意的点头,随即又认真专注、一动不动的趴在草丛中,锁定住前方江边的人影。
幸好做事之前他们早有所准备,否则还真不知道原来那些官员这么狡猾。居然让人把银子、金子全都藏在江水里。
瞧瞧这一箱箱的重物,看着就让人愤慨不平,这得收刮多少老百姓才能得到这些巨额的金银财物?
其实,上官游问的那个问题,她之前也没想到,只是在看到沈潇之后,她突然想起了萧名望。想起那个沈千姿的记忆,她就知道萧名望就是靠着各种手段敛了不少不义之财。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这个社会没有银行,就算有钱庄,也极少有人拿不义之财去换银票。上官家就开有钱庄,她特意让上官游去查过,那些朝中大臣换取银票也只是一部分小财,大头部分人家根本不轻易拿出来显露。
这也是为何会在萧名望和杜一正家中能搜出巨大财物的原因。
而今杜一正被抓,那些个贪官收到密信,就算不相信自己下一个会成为皇上彻查的对象,可也不敢马虎大意。
这不,一个个都赶紧转移家产……
这一次,他们注定是要发大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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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堡主逼婚
忙了一宿,三人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但这一晚的收获,无疑是让人兴奋、也让人失眠的。
看着到手的几十口装着金银珠宝的大箱子,若不是月钦城强硬的把沈千姿带走,沈千姿都恨不得就在那藏箱子的地方过夜了。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庞大的财物。说心不痒痒,那都是假的。
府里还有其他的人,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沈千姿第二天还得强打起精神应付某父子俩。
翌日中午,临到中午的时候,明珠前来禀报。
“沈小姐,沈堡主让奴婢来告诉您,说是在祥瑞酒楼点了您爱吃的菜,要您前去赴宴。”
一晚没睡,就早上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沈千姿头昏脑胀的,可一想到自己已经把那两父子凉了好几日,如今人家诚心要求她去做客,她也不好推辞了。
于是,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她带着小柔和明珠直接去了祥瑞酒楼。而月钦城这几日都较为忙碌,一般都是早出晚归,沈千姿他忙,也就没通知他。
到了祥瑞酒楼,沈韵堂和沈潇父子俩已经让人备好了酒菜。小柔和明珠也很识趣,在门口候着,并不进去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看着父子俩同是冷酷无比的样子,沈千姿也没好脸色,更何况,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的她也拿不出好脸色示人,就算用了一些脂粉淡淡的做了修饰,可她眼下的两团青色若是仔细看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她很疲惫。
“怎么,昨日做贼去了?”沈韵堂依旧还是那样,出口始终没好话。
“是啊。做贼去了。”对于他的话,沈千姿顺着就答了出来。
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敷衍自己,沈韵堂冷傲的黑眸突然沉了沉,一抹异样瞬间从眸底闪过。
“坐吧。”沈潇盘腿坐在绣垫上,威风严肃的开口。
沈千姿也没拒绝,看着沈韵堂坐在沈潇左手位,她在沈潇右手位的绣垫上坐了下来。
在她刚落座,沈潇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凡是莫要把自己弄得太辛苦,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别把自个儿身子累垮了。”
沈千姿愣了愣,尽管他说的很随意,可是她还是听出了几分其他的味道。
看着桌上他们点的山珍海味,她撇嘴笑了笑,“沈堡主是大富大贵的人,哪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
看着她嘴边嘲讽般的笑意,沈潇冷了脸,严肃的转头看向她,突然说道:“要多少财物你可以同为父说,为父不希望你为了那些小财把自己性命搭进去。”
沈千姿僵硬的朝他看去。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他们背后所做的事了。
对于沈潇能知道他们的事,沈千姿不觉得有多大意外。堂堂的沈家堡堡主要是没两把刷子那才会让人小瞧了去。
眨了眨眼,她突然抿唇笑道:“爹快人快语,千姿实在钦佩。要多少财物千姿自己也没谱,这得看爹疼不疼女儿罢了。”
沈潇冷厉的瞪眼,“你这丫头,是想考验为父不成?”
那意思就是给得多他就是她爹,给得少要是让她瞧不上眼,那就别想她会认他了。
这丫头,怎么如此市侩?
是想气死他不成?
沈千姿没再搭话,只是执起身前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到沈潇碗中,淡淡的说了一句:“爹,吃饭吧。”
沈潇心中本来聚起的一团怒火,因为她这软软的一句话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垂眸看着碗里的菜,他冷硬的薄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话也没话,用筷子夹起送到了自己口中。
瞧他在计较个什么劲儿,她喜欢财物那就随她去吧,世上有几个人不爱财的?爱得坦坦荡荡总比那些虚伪的人要强。他沈潇的女儿能做到如此,他也该欣慰的。
这一顿饭,是名义上的团聚,也是一家三口第一次聚在一起,对每个人来说,或许都很重视,所以饭桌上,三人都没怎么开口,似是担心不小心说错什么话破坏了这难得团聚的气氛。
沈韵堂一直都冷漠而优雅的用着食物,只是没用到几口,突然冷着脸将面前的碗往沈潇面前一推。
“老头儿,做人别如此偏心,否则小心你老了没人给你送终。”
“咳咳咳……”在他对面的沈千姿险些被一口饭呛死。
看着自己面前儿子的碗,沈潇横眉怒眼的瞪了过去,冷声骂道:“混账东西!为父没让你夹菜就罢了,你还敢威胁我!你妹妹都知道孝顺,你这混账却什么事都不做!”
沈韵堂冷眼睇着他,也没将推出去的碗收回去,而是扬着下巴冷傲的等着。
见状,沈潇气得脑门都快冒烟了,但最后还是夹了一只鸡腿扔到他碗里,嘴里恶声恶气的怒道:“撑不死你!”
“咳咳咳……”这是沈千姿第一次看到父子俩相处,简直都快笑喷了。这父子俩算是奇葩了吧?
但有一点很肯定的是,沈潇面目虽严厉,心却是软的。
这一刻,她没觉得这个冷酷的中年男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也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沈韵堂拉过碗,冷傲的目光看着碗中油腻腻的鸡腿,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在看了一眼沈千姿碗中的菜肴后,他斜视着沈潇的双眼都跟喷毒似的,冷嘲热讽的话语里也是满嘴的酸味。
“老头儿,再如何偏心,那也是要泼出去的水,劝你对我好一点。”
沈潇寒着脸,就差没用凌厉的双眼把自己亲儿给瞪死过去。
“好了,你们俩有完没完?”实在看不下去了,沈千姿故意冷着脸看向父子俩,顺便夹了一筷子菜塞到沈韵堂碗中,“吃个饭都跟仇人似的,你俩是故意不让人安心用餐对不?”
听到她说话,父子俩都闭上了嘴。
就在沈千姿庆幸没有外人在场观摩这对奇葩父子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千姿,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沈千姿回头,见上官嫣然正伸长了脖子朝房里望,她放下筷子,朝她招了招手,“嫣然,用过午膳没有?过来一起吃。”
闻言,上官嫣然当真走了进来,在沈千姿右手边唯一的空位上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还朝对面冷眉冷眼的沈潇打了声招呼,“沈堡主,打扰你们用食,真不好意思。”
“……?!”看着她随意的样子,沈千姿眼皮抖了抖。这丫头也太不把他们父子当一回事了吧?
看了一眼沈潇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样,她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嫣然,这大中午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嫣然朝她笑了笑,“我本来是想去府中找你的,他们说你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就找来了。”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见父子俩都没有要撵人的意思,她索性主动让人为上官嫣然添了一副碗筷。
碗筷摆好后,可上官嫣然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
沈千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忍不住的揉了揉额头。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丫头是为了沈潇的酒而来的!
不知为何原因,对于上官嫣然随意入座的举动,沈潇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见对方仿佛没看到自己似的,上官嫣然最终忍不住先开口了。
“那个、那个……沈堡主,您那个酒还能赏我一些么?”看着沈潇面前的酒壶,某个女人只差没流口水了。上次喝过一壶,那味道可真叫她难忘。
沈潇严肃冷漠的坐着用食,似乎没听到对面的哀求声。
就在上官嫣然大着胆子伸手之际,突然从她侧面传来一道冷讽的声音——
“酒疯子!”
闻言,上官嫣然立马收回了爪子,皱眉瞪了过去,“姓沈的,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就算我是酒疯子又如何?总好比某些人不要脸的半夜跑到我房里来要好得多吧?偷香不成,现在还故作清高,你装给谁看啊?!”
“噗!”沈千姿一下子就喷了。
“咳咳咳……”对面猛的传来一道浑厚的咳嗽声。
而沈韵堂那冷硬的脸一瞬间就跟抹了锅底灰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就在他准备说话之际,突然沈潇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是朝着上官嫣然说的,“丫头,这壶酒老夫赏给你了,拿去吧。”
闻言,上官嫣然立马将一旁的沈韵堂甩向脑后,伸手将沈潇面前的酒壶给抓到了手中。像是害怕沈潇反悔似的,她赶紧起身朝众人招呼道:“我就过来讨口酒喝而已,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用膳了。你们慢用,我先下去了。”
说完,她一脸喜色的转身就往外跑。
就在她刚出门之际,沈潇突然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挺拔的身躯朝着门外走去——
“为父出去一趟,你们兄妹俩不用等我。”
而房内,沈千姿眼皮猛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想象,特别是看到对面沈韵堂青白交错的脸色时,她更是觉得有种强烈的预感……
“你……”
“我跟那女人什么事都没有!”就在沈千姿开口之际,沈韵堂突然冷声说道。
“……?!”沈千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
而在一间房内,一老一少盘腿对坐着,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话。
“丫头,韵堂真的半夜摸到你房里去了?”沈潇虽然面冷严肃,可那盯着对面女孩的双眼,程亮程亮,就跟看到什么稀奇的宝物似的。
上官嫣然砸吧砸吧的喝着小酒,点头应道:“是啊。”
“何时发生的事?”
“就前阵子。”
“那他有没有做什么?”
“有啊,他让我跟她去沈家堡,还说会照顾我。”
“真有此事?”沈潇眼眸都睁大了。
察觉到他的不信,上官嫣然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沈堡主,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你要不信,大可以去问他。”
闻言,沈潇眸底闪过一丝激动。难道韵堂真的开窍了?
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抱孙子了?沈家堡也能后继有人了?
“丫头,你打算何时跟韵堂成亲?”沈潇突然正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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