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但是,眼前的病人连仁河医院医术最高明的主治医生都宣布他死亡了,马义却说他还活着,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义就是神经病。
骆蓉甚至后悔自己找他来帮忙。
她本想着大家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让他挣一点外快,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惹祸,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这位老者又是当地举足轻重的人物,马义这一嗓子喊出去,不知道会惹下多大的祸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果然,一直在假哭的长孙望率先发难,他一把揪住马义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是呀,年纪轻轻的信口胡言,不怕遭雷避吗?”叶郡也扯着尖嗓子干吼,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在没有半滴眼泪的眼睛上擦一擦,接着又开始呼天呛地地干嚎。
“哼,不怕遭雷避的恐怕是你们吧?”
马义轻轻推开长孙望的手,冷笑道,他的天眼,早已经将长孙望龌龊的内心读得一清二楚,虽然他对豪门恩怨不感兴趣,但是,作为一位有超能力的“医者”,他不能容忍让一个原本有救的病人无故死亡。
“你!……”
长孙望气急败坏指着马义,欲言又止,脑门上虚汗暴发。
“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爷爷还有救对吗?你可以救我爷爷是吗?”长孙绛英就象溺水者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死死抓住马义的手。
长孙望粗暴地推开长孙绛英,吼道:
“你瞎了吗?他只是看门的小保安,不是医生。医生的话你不信,竟然信一个保安的胡言乱语,你是不是疯了,小添,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就说咱家有人疯了,需要入院治疗。”
长孙望大声吩咐他的儿子长孙小添,长孙小添正低头在爱疯上玩dota,没听到他老子的命令。
“他……他……二叔,你别欺人……太甚了。”
庞红气得浑身颤抖,她的丈夫五年前就因车祸去世了,剩下她们孤儿寡母孤立无援,老二一家早就看她们不顺眼,如今身为一家之主的长孙冶逝世了,她们家的末日也应该到了。
其他的家属默默地保持中立,没有人出来为长孙绛英一家主持公道。
马义冷眼旁观,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刚才告诉大家长孙冶没死,原本只是出于一位“医者”的本能,但是,当他看清长孙望丧尽天良的无耻嘴脸,看到楚楚可怜被逼到绝境的长孙绛英一家,马义隐埋于心底的侠义之心喷薄而起。
“如果我将病人救活了呢?”马义目光炯炯地逼视着长孙望。
“你……你……”在马义的逼视下,长孙望有些心虚,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怯场,于是咬牙道:
“如果你将老爷子救活了,我私人给你一百万。”
“成交!”
马义立即答应,他不想给长孙望反悔的机会,现在他什么都不缺就缺钱,这么好赚的钱他不赚,除非他是傻子,原本他还没想到要以如此方式挣钱的,没想到长孙望钱多到烧手,硬将钱塞给自己。
“如果救不活呢?”长孙望狠毒地问道。
“我给他陪葬。”马义喜笑盈盈地回答。
“咳咳……”
刚才宣布病人已经死亡的医生咳嗽了两声,他本想出声制止这场无聊的赌博,作为生者,让死者安息才是人道。
他相信自己的医术,也相信科学,刚才他亲眼看得清清楚楚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病人的一切生命体征都已经消失,他还亲自己仔细检查过病人的心率、脉搏、血压、呼吸、瞳孔和角膜反射的改变,每一项指标都表明病人已经死亡,如果让他复活,除非时光能够倒流。
可是长孙望不是寻常人,他既然要赌,他也不敢多嘴多舌。
“马义,你疯了吧?”
骆蓉心惊胆战听着他们下赌注,她已经确定后悔给马义介绍这份工作了,她倒不是怕被马义连累丢了工作,而是怕马义万一吹牛吹过了头小命不保。
眼前这一拨人,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长孙家族在滨海市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招惹得起的,长孙望更是行事乖张,在滨海,没有人不知道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
这场赌,马义羸了,未必能拿到钱,如果他输了,必须真得给死者陪葬。
她还相信主治医生,他的医术在仁河医院是数一数二的,仁河医院的仪器设备也是最先进的。她是护士,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数据她读得懂,连接在死者身上的输氧管都是她亲手拨的。除非马义是神仙,度几口仙气给死者让他返阳,否则根本不可能让死人复活。
第五章 逢赌必赢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哥我逢赌必赢,你就准备着帮忙数钱得了!”马义信心满满地对骆蓉说道。
“好,年轻人,有魄力。”长孙望的三角眼闪过一道寒光,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男信女,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虽然他相信眼前的小保安没有能力阻挡自己的道路,可是,他着实让人讨厌。
他活着就象一只苍蝇,不吸你的血也吃不你的肉,却在你耳边“嗡嗡”地叫,让你心烦,于是他心里就有要弄死马义的心思,当然,他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马义的命。
在滨海市,他要除掉一个人就象平常人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他决定明天就找人悄悄把马义给做了,然后装进麻袋,沉入水库,神不知道鬼不觉。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轻车熟路,温故而知新。
长孙望满以为没有人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却不料已经被马义的天眼睢得一清二楚,马义不动声色,他想看看长孙望接下来的表演。
“空口无凭,我们立字为据。”长孙望为了向众人显示他不是包子,还煞有介事地提出要订立字据。
长孙望当然不是包子,他心思慎密到都不漏气的程度,他知道在华夏,任何私订的生死状都是违法的,他再牛叉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要了马义的命,为了一个穷不啦叽的农民工,他犯不着赔上他那么金贵的命,他有一百种让马义在这个世界消失的方法,还都连累不到自己。
他立字据不是为了要马义的命,而是要给他身边的人看看,他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多么在乎老爷子的命,为了老爷子,他宁愿付出一切。
“马义……”骆蓉焦急地扯扯马义的衣襟,示意他主动退出这场毫无胜算的赌博,马义却顾若罔闻,拍手道:
“好,咱们不仅要立字为据,还要请场所有的人作公正人。”
马义已经将长孙望看透,他是个人品烂到土里的渣,要想赖掉自己赢到的赌金不是没有可能,为防万一,他不仅要立下字据,还要邀请在场的人作公正人,让他想赖都赖不掉。
反正马义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所以长孙望没有反对意见,同意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做公正人,他以少有的高效率写下了一份生死状,然后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后递给马义,马义也不含糊,立即签上自己的姓名,按上手印。
所有在场人摄于长孙望的淫威,尽管有的人显得不太情愿,但是还是在公证人栏上签上自己的姓名。
一场另类的赌博在仁河医院的走廊上开始,现场的人敛声静气,默默地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大赌。
长孙望和叶郡一脸不屑盯着马义,他们坚决不相信眼前的农民工会有回天的本事。
长孙小添也从爱疯手机中抬起头,睢着眼前的热闹,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一场闹剧而已,谁赢谁输关他叉事,爷爷的死活也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死了,烧柱香磕个头;活了,顶多是每天多叫一声爷爷而已。
长孙绛英一家三口紧张地看着马义,她们迫切地希望马义能为她们创造奇迹,长孙绛英甚至想如果马义真的能让爷爷死而复生,她将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
其他的家属保持着一贯的沉默,虽然他们也是家属,但毕竟是旁支的,现在还不到他们表忠心的时候。
骆蓉感觉头昏眼花脚发软,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一百种马义惨不忍睹的死相,其他的医生、护士、护工都默默地站着不敢吭声,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走廊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了里外三层的保镖。
这些保镖是长孙家族的,个个牛高马大,黑西服,花领带,大晚上戴着爆隆墨镜,挂着无色耳麦,双手交叉摆在跨部,很专业,气场充足,胆小的护士已经感到现场气氛的压抑和恐怖。
马义掀开盖着长孙冶的白床单,解开他病号服的扣子,露出他的胸部。
刚才他已经用天眼扫瞄过,确认长孙冶的心脉是被一种名叫噬休的矿物石控制。这种矿物石在天银大陆随外可见,常被用作麻醉药,但是用到一定的剂量,就会让人出现心肌梗塞的症状,再稍加一点剂量,人就会进入假死状态。
这种药无色无味,它的独特之处在于人体一旦摄入,任你再先进的仪器,也检验不到它的存在。
马义不明白天银大陆的矿物怎么会进入地球,莫非地球上也有噬休?对于马义而言这可是一件好事,因为噬休与其他几味药物合用,就是极好的助修神药。
马义拿出三根银针,以飞快的速度插在长孙冶的膻中,紫宫,璇玑三个穴位上,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没有人看到他如何出针,他们只看到马义的手的在长孙冶的胸口上方一挥而过,接着,他们就看到有三支白晃晃的银针插在他胸部的穴位上。
“哗……”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地了。
骆蓉更是惊讶地瞪着马义,虽然她听谷花说马义会治病,但是她一直只当他是略懂得几个药方的乡下郎中,在乡下,这种人随处可见,可以说是见怪不怪。
可是,就凭他刚才施针的手法,仁河医院针炙科的医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仁河医院设有专门的针炙科,骆蓉对针炙并不陌生,当她看到马义拿出银针,她就知道他准备给病人针炙,所以她特意盯着看,想看看他到底是凭什么敢口出狂言,敢与人以命相赌。
但是她也只看到了马义的手一挥而过的残影,然后,就看到三根银针已经插在长孙冶的穴位上。
针炙是一门古老的医术,发明于伏羲,最早记载于《黄帝内经》,是汉文化的宝贵遗产,时下会针炙的人很多,但是象马义这种施针速度的人,别说见过,就是听都从未有听说过。
马义没有理睬观众的惊讶,他屏声敛气,手轻轻捻转银针,同时悄悄输入自己的元气,元气沿着银针进入长孙冶的体内,就象一位有着魔法力的清道夫,清除着长孙冶心脉上的噬休矿物质。
假死中的长孙冶正感觉自己仿佛被埋在沙漠底下,正在怆惶无助之时他突然发现埋住自己的黄沙开始渐渐地流失,他能够慢慢地透过气来,这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人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双手加快拨开黄沙的速度,他拨啊拨,终于,脸露出来了,他呼吸到新鲜空气,看到了白晃晃的阳光,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也在恢复流通。
长孙冶的脉博开始跳动,马义大受鼓舞,收起银针,张开手掌放在他的胸口,暗运元气,往上推拿,然后迅速扳转他的头,让他脸朝下。
“咳咳……”长孙冶突然咳嗽,嘴里吐出一团是痰非痰的白色絮状物,双眼聚然睁开。
“噢,真的活过来了……”
“天啊,这是真的吗……”
“奇迹,真是奇迹……”
“爷爷,您得救了,太好了,呜呜……”
长孙绛英扑过去,紧紧抓住爷爷的手再次哭成了泪人,爷爷突然“病逝”,已经十九岁的她当然知道对于她家将意味着什么,这些年,爷爷就是她和妈妈,弟弟最后的保护神,如果这尊保护神轰然倒塌了,她和她的妈妈弟弟将会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
爷爷死而复生,她仿佛自己也在人间地狱走了一个来回。
“美女,别光顾着哭,把病人推入病房休息吧,大病初愈,虚着呢。”
马义拍拍长孙绛英的肩膀,长孙冶狐疑地望着眼前的小保安,不知道他凭什么敢当着他面那么随意地拍自己孙女的肩膀,更让他意外的是,长孙绛英居然点点头,破涕为笑,然后拉着马义的手说道:
“爷爷,您的病就是这位神医治好的!”
“神医?”长孙冶抬眼看看眼前年轻还有点帅气的小保安,又看看自己梨花带雨的乖孙女,最后把目光落到他俩握在一起的手上,长孙绛英脸一红,赶紧松开手。
“爸,绛英说得没错,真的是这位神医治好了您,外面凉,您先回房吧。”庞红上前说道,接着就让护士推着长孙冶回病房。公公又活过来了,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福音,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其他家属也相跟着进入病房,一家之主死而复生,让他们骤然免去站队之苦,心情顿感轻松,出生世家,嫁入豪门,虽然在外人眼里光鲜荣耀,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也只有他们清楚其中的纷纷挠挠。
“庸医,王八蛋,你不是宣布病人已经死亡了吗?为什么又被一个保安给治活了?”
门外,长孙望揪住主治医生的衣领,瞪着三角眼咆哮。医生认识长孙望,知道长孙家族在滨海市的能量,此时他早已经吓傻了,战战兢兢的差点都要尿裤子。
“不怪医生,只怪下手的人手段太高明了,对吧?”马义上前拉开长孙望,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你……”
长孙望目露凶光,若在半个月前,他的目光足以吓得马义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但是现在,哼哼,马义直接就将它忽略了,长孙望终于心虚地闭上嘴。
“你是说……”医生两眼一亮,两束亮晶晶的光芒射向眼前的这位小保安。现在的马义,就是他心中的救命神仙,医学大拿。
马义将左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前左右摇摆几下说道:
“医生,我可什么都没说,您先去休息吧,我要和这位老板算算我们之间的赌帐。”
第六章 躺在钱堆上睡觉
“怎么样,老板,愿赌服输吧?”
马义的手看似挺随意地搭在长孙望的肩膀上,可是长孙望感觉马义的手就象安装了吸盘,紧紧吸附在他的肩膀上,他连挣了几次都没有挣开。
长孙望不由恼羞成怒,放眼整个滨海市,谁敢对他这么放肆?别说马义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就连滨海市的市长见到他都毕恭毕敬。
“混蛋,放开你的狗爪子!”长孙望沉声斥道。
“如果我不放呢?”马义笑眯眯的盯着长孙望。
他知道长孙望想赖帐了。一百万对于长孙望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可是要他就这样扒拉一百万给一个农民工,他觉得没面子。
象他们这种档次的人,讲究的就是面子。
刚才他爽快地与马义签下赌约,是因为他认为马义根本救不活老爷子,连医术一流的主治医生都措手无策,他一个小保安能顶个屁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爷子居然被他给救活了。赌约上的白纸黑字,本来是他在家人面前彰显自己孝心的资本,不料却成了他欠债还钱的证据。
当然,他还不至于对一个农民工的要挟措手无策。要对付这种毫无背景的货色,长孙望有的是办法,他向身边的保镖暗使眼色,保镖就蠢蠢欲动。
可惜马义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