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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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传说-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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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揪着喜鹊的妇人得意笑了:“快跟我走吧,再哭下去,你这张脸更加难看,要晓得你全身上下,也只有这张脸能看了。”妇人紧紧抓住喜鹊的手,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很平静的声音:“这大清早的,两位是拿了官府的批文呢,还是受了大伯母的叮嘱,来这家里拉人去卖呢?” 

    妇人抬头看见芳娘站在那里,面色平静,眼里带有讥笑,忙道:“这位大嫂你难道不晓得一个道理,欠债还钱,她娘欠了我们的债,拉她去抵债是天经地义的。”喜鹊趁她手一放松的时候就冲到芳娘跟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她快被打死了。” 


    妇人听到喜鹊叫姐姐,笑了一声就道:“这对母女,本就是从外头来的,哪是你们秦家的正经人儿,而且从来到现在,也做了不少坏事,卖掉正好是还你们一个清静。” 


    芳娘勾唇一笑:“您贵姓啊?”妇人愣住,接着很快回答:“我夫家姓张。”芳娘微微点一点头:“那娘家呢?”妇人更奇怪了:“娘家姓蔡。” 


    芳娘瞧着她:“您既不是秦家的女儿,更不是秦家的媳妇,来这里倒做起我们秦家的主来,我们秦家虽不是什么大族,在这里也有百来年了,这样被人欺到头上,你当我们秦家的人都是死人吗?” 


芳娘突然变了神色,让妇人脸色也变了,但很快就道:“我虽不是秦家的人,但我们姑娘嫁到你们秦家来,被外来人这样欺负,我们娘家人自然要来讨公道。” 


讨公道?芳娘又笑了:“讨公道的人多了,但我从来没听过讨公道时把不相干的人给卖了,要说我秦家对不起你们张家的女儿,那你自去找对不起她的男人去,哪有跑来这边打起女人来?” 


这妇人被芳娘问住,院里另一个妇人听到外面变化,急忙停下和四婶一起打王氏,跑出来帮腔道:“呸,不是这**勾搭,女婿怎会对姑娘不好,当然要打她一顿了,天下哪有放过**的道理?” 


芳娘瞧着她笑了:“捉奸要捉双,要打,自然是奸夫**一起打,哪有单打一方的道理?”这个?后头来的妇人也语塞,芳娘走进院里,王氏穿着的衣衫差不多都被撕烂,上身全都露了出来,身上多是抓痕,下面也只有几条布挂着,在那也顾不得护住羞处,只是和四婶对打,身边还围了几个劝架的,但多是瞧热闹的,偶尔有人上前拉一把,少有出手的。 


芳娘瞧了会儿才道:“四婶,你也别怪侄女多嘴,四叔还躺在床上呢,你来这打**,真要打坏了,别人问起为了什么,四婶你总要把奸夫交出来,这种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再则说了,你要把喜鹊卖掉出你心中一口气,可是这擅卖良家女子,你纵是族里的长辈也做不得主,四婶,你到底想清楚了没?” 


秦四婶打的正高兴,觉得自己心里那口恶气出的差不多了,听了芳娘这番话,手顿时软了起来,颓然坐到地上就大哭起来:“我不活了,我活得被个**欺负,还有什么意思?”她娘家的两个人忙奔了进来,一个安慰她,另一个就喝芳娘:“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别说打,杀也使得。” 


芳娘点头:“对,但捉奸捉双,总要奸夫**一对儿都在了,才好既打得又杀得,四婶你有了娘家撑腰也只敢来骂骂别人,到时等娘家人都走了,四婶你觉得你会如何?” 


好伶牙俐齿,秦四婶娘家的人顿时无言以对,王氏哭哭啼啼上前对芳娘道:“芳娘,我就知道你是善心人,舍不得……”芳娘把身子往后一退,话依旧十分冰冷:“别和我扯什么,不过是隔了一道墙,让人没法安生,真出了人命官司,还要累我们去衙门做证,谁有哪个闲空儿,你要真还有几分廉耻,就好好地自己过日子,别再累的旁人连觉都不能睡。” 


王氏吸吸鼻子不敢回话,又继续哭哀哀起来,方才围着的那几个人这才上前来说几句安慰的话,芳娘瞧着哭泣不停的三个人,冷哼一声拂袖走出。 


身后除了哭声和安慰的声音再没有旁的,芳娘走出这扇大门,瞧这样子,王氏母子在这是待不下去了,走了也好,免得自家多事。抬头,看见褚守成挑着担子站在她面前,芳娘不由笑了:“你好好地去做生意。” 


褚守成嗯了一声,接着点头:“我不会像以前一样,我会对你好的。”说完褚守成的脸就红了起来,飞快跑走,芳娘转头去看时候,只能看到担子上的东西,风吹过已带有凉爽,夏天将要过完。



56流泪

    那边院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劝解说和的,芳娘拿了针线和秀才娘子在院子里做,春儿蹲在她们脚边玩蚂蚁,玩一会儿就抬头瞧瞧:“姑妈,他们怎么还在吵?一点也不听话。”春儿声音娇娇软软,芳娘捏一下他的脸:“春儿,你喜不喜欢他们吵架?”

    春儿摇头,芳娘又点一下他的脸:“好,春儿,你既然不喜欢吵架,以后弟弟妹妹生出来了,你也不许欺负他们,要是谁欺负了他们,你也不许因为不喜欢吵架就不帮着他们,知道吗?”

    这话太复杂了,春儿的小眉头皱的很紧,不明白这中间的关系,秀才娘子把手里的活放下,用手捶一捶腰:“姐姐,春儿还不到三岁呢,和他讲这些他也听不大懂。”说着秀才娘子把春儿叫过来:“春儿啊,娘和你说,姑妈的意思是,以后弟弟妹妹生出来了,你要护着他们。”

    这样好像有些容易懂了,春儿想了又想,努力点头,秀才娘子和芳娘都笑了,见秀才娘子又拿起针线,芳娘开口问道:“弟妹,要是我们搬进城里去,你会不会舍不得?”秀才娘子的针差点戳到手指,抬头脸上有惊讶:“姐姐,家里不是没有银子吗?”

    芳娘摆手:“这银子是个轻易的事,就看到时你舍不舍得。”秀才娘子低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要点了头,我这个做媳妇的自然要应,况且这族里,再这么待下去,只怕对春儿也不好。”

    全家都同意了,只等那一千两银子到手,到那时就筹划筹划,这边的田地佃给族里的人,有没有多少租子也无所谓,只要不抛荒就成。搬进城后的生计就让秦秀才去思量,他是个男人,也该顶起这个家。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三叔公,瞧见院子里只有女人和孩子,三叔公愣了下才问:“怎么不见侄孙?”这总是个长辈,芳娘把春儿抱起来,秀才娘子起身请三叔公坐下,答着他的话:“相公吃过饭就去田里瞧稻子可还有几日能割,三叔公您要寻他有事的话我去田里寻他。”

    三叔公捋一捋下巴上的小山羊胡子:“芳娘即在,寻她说也是一样的。”说着三叔公转而面对芳娘:“昨儿闹的这一场你们想来也听的清清楚楚,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四媳妇的娘家人也在那嚷着要讨个公道,若依了他们的主意,一来族里没这个权柄,二来这要真出了人命,是不好开交的,我和你几位叔叔花了无数的唇舌,才好歹把他们说服下来,这王氏总是有娘家的,出这种事情,娘家人总要知道,商量了法子让你四婶的娘家人再等几日,等我们派人去王家庄那边请了王家的人过来再做决断。”

    三叔公一口气说完,见芳娘毫无反应,只是逗着春儿,叹口气道:“芳娘,晓得你心里有怨言,可我们着实是不知道实情,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族里总要解决了,不然大家都不和气。”

    芳娘把春儿放下地:“去,找你娘去。”这才倒了杯茶给三叔公:“三叔公,我晓得你一个长辈肯来和我这个做晚辈的说这些,已经极不轻易,可是三叔公,他们当日来时,族里瞧出有蹊跷的不是一个两个,可当日你们还不是一力主张要我收留,为的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明白,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倒是来安抚我,可我也要说一句,这种安抚我不稀罕。”

    这话说的三叔公老脸一红,等到后面那脸又沉了下去,芳娘才不管他什么脸色又继续说道:“三叔公,我们族里如何,您一个老的该看的清楚明白,这件事情,也不用再来安抚我,由得你们去处置。”

    三叔公重重叹了口气:“芳娘,我晓得你是伤透了心,可我们……”芳娘手一摆:“当日既各怀心思,今日又叹息什么?事到如今我们姐弟也算挣扎着活了出来,再讲那些后悔不过是白费。三叔公,我敬您是个长者才和你说这许多话,不然就族里这些人物,可有想和他们打交道的?”

    芳娘这几句话越发斩钉截铁,三叔公想起那日秦秀才说的话,明白他们姐弟,早不是当年失去父亲的孤儿,只得起身道:“你这样说,那怎么处置他们,你也不问了?”芳娘勾唇一笑:“三叔公,我是个晚辈,这种事本就不是我这个晚辈能插手的,到时你们和王家商量了,要给四婶娘家一个交代,是要杀要剐,随你们去,别扯上我。”

    三叔公的背又佝偻下去,芳娘送他出门,见他走出几步才又冷笑道:“只是奸|夫淫|妇,没有只打一边的道理,被人这样欺上来,纵然我们秦家是小族,三叔公,秦家的男人们也要把脊梁挺起来。”

    说着芳娘把门扑通一关,算计起族里人来,个个都那么能干有本事,真要对上外面族里的人了,又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没有半分主意。芳娘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桌前坐下,那口郁结在心里十多年的闷气这才散去。

    芳娘觉得脸上有湿冷的东西,用手一摸竟是很久都没流过的眼泪,芳娘把泪一擦,想那么多做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如此,也是他们自己寻的。等到了时候,拿了银子,搬进城里,就自去寻一个清静地方。有了褚夫人许下的三百两香火钱,到哪个庙都能没事。

    “芳娘,你怎么哭了?”褚守成的声音在芳娘身后响起,竟没听到他的脚步声,芳娘转头,刚要说自己没有哭,褚守成已经抬起手,摸上她的脸,从没想过如果刚强、什么事情都不能打倒的芳娘,竟然也会有眼泪流出。

    芳娘诧异地眨一眨眼,这一眨眼让眼里的泪又滴落下来,褚守成的声音很轻柔:“芳娘,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不要怕,我去和他们说理。”这样的轻柔让芳娘的心软了一下,自从爹娘去世,就再没人和自己说,不要怕,有我呢。都是遇到再大的难处,也要咬紧牙关渡过,弟弟妹妹们有自己可依靠,而自己,竟没有人可依靠。

    察觉到褚守成的手越来越热,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更加温柔,芳娘吸一口气,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脸离开褚守成的手,这样的热情和温柔,不该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所能有的,而心里泛起的柔情也不该是真正该有的回应。

    褚守成的手落空在那,方才分明感觉到芳娘的温柔,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柔情并没看错,可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芳娘用手扶住桃树的枝干,迟了,太迟了。

    这个人到的太迟,所以,什么都晚了。芳娘觉得树皮戳的自己的手心生疼,却依旧把手牢牢握住树干,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重新坚毅起来,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只是一桩交易。

    芳娘脸上重新挂上微笑,这种微笑褚守成常见,褚守成心里有失望掠过,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芳娘把手从树干那里放开,这才开口问:“怎么今儿回来的这么早?”

    本来该是很欢喜地告诉芳娘,自己今儿东西卖的特别快,也赚了不少钱,这样算下来的话,一个月总有两三两银子的赚头,到时将利做本,会赚的更多。可是经历了方才,褚守成已经没多少情绪和芳娘说这件事了,只是闷闷不乐地坐下:“今儿东西卖的快了些,就回来的早。”

    芳娘平复完了心情才坐到他旁边:“你东西卖的越来越快,果然是做生意人家出来的,这刚做了一个多月,就有那些老成货郎卖的一样快了。”这样的夸奖原本褚守成听了会很欢喜,可是褚守成只是嗯了一声就问她:“你方才为什么哭?”

    方才吗?芳娘抓抓头发:“不过是方才树叶被风吹下,正好打在我眼睛上,这才流泪。”这样的话估计骗春儿可以,骗以前的褚守成也可以,但对现在的褚守成一点用也没有,他并没有跳起了说芳娘骗他,只是哦了一声。

    这样的褚守成让芳娘有些心慌,好像一直掌握着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出了一个错。唯独没考虑到的,就该是褚守成的心了。虽然阳光照在身上照的很暖和,但芳娘竟然打了个寒颤,他对自己,难道真动了心?

    这样的认知并没让芳娘欢喜而是担忧起来,不行,要早点去和褚夫人商量,让褚守成提前离开这里,毕竟现在已经是七月,只有不到三个月了。而褚守成现在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当初自己答应褚夫人的。

    看着沉思的褚守成,芳娘的眉微微蹙起,桃树之下,两人各怀心事,任微风吹过。




57丰收

    王氏和秦四叔的事很快有了结果,王家庄的人在三天后来了,来的是王氏的两个叔伯兄弟,和王氏说了几句,王氏又哭诉了一场。这种事情,毕竟是两厢情愿说不得一个骗字,章家的人再想为秦四婶撑腰,王家这边咬死没有单单一边受罪的道理,事情是两人惹出来的,要杀要剐,自然也不能放过秦四叔。

    秦四婶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又怕真要打奸夫淫|妇,到时自己丈夫也受了牵连,就算心里再恨王氏,巴不得把王氏咬死,再把她儿女都卖掉,也不得不同意只让王氏带着孩子们回王家庄,此后再不要踏入桃花村半步。

    王氏收拾好了东西,在一个下午离开了桃花村,墙那边渐渐陷入平静,芳娘不知怎么叹了口气,但愿从此之后就再没有这些别的事情,不然人都会变。

    王氏右手提着包袱,左手想去牵长生,长生皱着眉不让她牵,初时王氏还怕他是不是被打了头就变傻,试过几次晓得他还是和原来一样才放了心。可是长生虽和原来一样,那话已经变的很少,看自己娘的眼神也不似从前。

    喜鹊手里也拎着个包袱跟在他们母子身后,离了这里,回王家庄虽见不到守成哥哥了,可是也不用再见到那些讨厌的人。王氏只觉得嘴里不住发苦,回去又如何,田地房屋都没有了,族里的人瞧自己只怕也有很多议论,当初离开时候可和几个相处的好的姐妹们说了,此去一定发财,可现在包袱里的东西值不得一二两银子,虽然三哥说把祠堂旁边的空屋借两间给自己住,但生计呢?

    王氏眼里又有泪,儿子眼里的冷漠、女儿眼里的茫然,难道真要全家卖身投靠别人家才得一口饭吃?一路行来,遇到的人也不和他们打招呼,只是瞧着他们,偶尔有几个也说笑一下。

    长生看着那些人指指点点,手握成拳,看着旁边的娘,那拳头又松开,娘做的事是不对的,可自己是她的儿子,再不对也只能忍受。喜鹊突然叫了一声:“守成哥哥。”

    迎着阳光,褚守成挑着担子从村口进来,他脚步轻快,心里欢喜,这些日子的生意越做越好,是不是和芳娘商量一下,把货物再配多一些,而且还打听出来,可以去当铺收那些别人的死当,那些存留很久的衣衫不来赎的,捡那些料子好的,还能穿的收回来,再买些染料改了衣衫,卖到更远处的村里,赚下来能有对本利。

    此时听到喜鹊这声,褚守成皱眉看着她,手里拎了包袱,面上又是这样神色,看来他们是被赶出桃花村了。褚守成对喜鹊点一点头:“喜鹊,你以后回到王家庄,陪着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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