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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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传说-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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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褚夫人的回答,褚守成的浓眉扬起:“娘,是不是因为这次和二叔家分家了,还有顾家的事。可是娘,去年守玉就嫁过去了。”褚夫人瞧着儿子:“可是去年你没让人揍了顾三爷,守玉去年更是刚刚才嫁过去,而现在,不一样了。”

    褚守成面一红:“娘,您知道了?芳娘告诉您的?”褚夫人轻轻摇头:“娘能猜得出,顾老爷也是商场上的老狐狸,怎么猜不出来?况且还有守玉的事,顾家的丝行生意做的也不小,到时新帐老帐一起算,儿子,你抗的住吗?”

    褚夫人的声音很温柔,话里竟带了一些调侃,褚守成不自觉地挺起胸:“娘,儿子已经是真正的大人了,您就放心吧。”放心,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褚夫人还是欣慰地笑了。

    春歌走了进来,看见褚夫人母子,停下脚步笑道:“让他们外面去请太医呢,也不晓得请来没有?”请太医?褚守成眉头皱起:“芳娘今早起来说有些不好,我让她多睡会儿,怎么还没好些?”

    春歌笑里带有一些感叹:“我瞧着,大奶奶只怕不是病,是喜,说请个太医来把下脉。”喜?褚守成觉得听到的话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去拉春歌的手:“王婶婶,真的吗?真的是喜?”褚夫人面上也有喜悦之色,见儿子去问,忙道:“你王婶婶又不是太医,怎么会晓得是真是假?”

    虽然这样说,但褚夫人心里已有七八分相信春歌的判断,见儿子那一脸的喜到极点的神情。褚夫人不由想起当年丈夫知道自己有孕时候也是同样神情,现在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在肚里的孩子今日已经长成面前这个俊朗有担当的男人。

    褚夫人把心中的感慨咽下,推儿子一把:“你这样心急的话,出去外面瞧瞧太医可来了,一来就带进去给媳妇瞧瞧。”褚守成这才如梦初醒,哎哎应了往外走。褚夫人对春歌一笑:“你瞧,转眼就二十多年了,他也不在了,我也该歇歇了。”

    褚夫人这一路的艰辛春歌是最知道的,上前扶住褚夫人:“是啊,太太,等大奶奶生了孩子,您就真能好好歇歇了。”含饴弄孙,安享天伦,这盼了很久的梦,现在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褚夫人面上的笑容更深,望向远方,当年答应你的事我桩桩件件都做到了,也该歇歇了。

    诊过了脉,自然是喜脉无疑,全家上下都为这个消息喜悦不已,褚守成高兴的手舞足蹈,自己做什么都不晓得。褚夫人忍住笑,让人别去管他,给服侍芳娘的下人们都放了赏,吩咐她们照顾好芳娘。

    

94波折

    秦家得了喜信当日秀才娘子就带了大包小包来看芳娘,进城这一年多,秀才娘子不像在桃花村时那样羞涩,说话做事也落落大方。瞧见她的变化,芳娘觉得自己做出这个让全家搬到城里来的决定无比正确。

    秀才娘子先恭喜过芳娘才笑着道:“春儿还要嚷着来呢,是相公说怕他扰了你,这才没带来。”玉桃正好端了茶上来,听了这话就笑道:“舅奶奶要把表少爷带了来,这多看男娃,才好生男孩。”

    芳娘噗嗤一声笑了:“还从来不知道玉桃你嘴这么巧。”秀才娘子虽巴不得芳娘头一胎就得个儿子,可还是笑道:“这先花后果也常事。”芳娘浑不在意:“这有什么,我从来是不在意这些事的人。”说着芳娘摸一摸肚子,面上带上笑容:“只要好好的,无论男女都要疼。”

    秀才娘子瞧着芳娘面上的笑,芳娘此时面上的笑是从没见过的温柔,和一年前,不,就算是几个月前的芳娘比起来,这样的笑都如换了个人样。

    墨菊走了进来:“大奶奶,二奶奶来了。”芳娘有喜,这样的喜事褚二老爷那边知道也平常。芳娘说声快请,站起身扶了墨菊的手打算走出去相迎,朱氏已经走了进来,瞧见芳娘要迎出去,忙伸手扶住她:“大嫂刚有了身子,还当好好保养。”

    芳娘就着她的手坐下,指着秀才娘子对她道:“这是我娘家兄弟媳妇,得了信特意来瞧我。”朱氏忙对秀才娘子行礼:“舅奶奶好,都是至亲,该多走动才是。”秀才娘子慌张还礼不迭,方又各自坐下。

    朱氏满面笑容,对秀才娘子问东问西,秀才娘子先还有些拘谨,见到朱氏这样亲切,秀才娘子也有问有答,朱氏见说的入港才道:“二爷也没有个亲哥哥,这一支也就他们两个,堂亲就和亲的一样,我倒有心多和大嫂亲近亲近,又怕大嫂嫌我烦,这才这些日子都没过来,大嫂千万别怪罪。”

    秀才娘子不由瞧一眼芳娘,见芳娘面色没有变化才对朱氏笑道:“姐姐为人最好,二奶奶有空过来才是,既是褚家一门的妯娌,哪有不能亲近的道理?”朱氏的眼皮微微一抬,芳娘也笑了:“弟妹说的是,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容人亲近的,怕就怕别人心里有个什么才不来和我亲近。”

    芳娘说的一本正经,但瞧向朱氏的眼里却有一丝丝嘲讽。朱氏的口齿有些微的打结,接着也笑了:“大嫂说的是。”说完这句朱氏没有方才那么爱说话,又说两句就告辞。芳娘起身送她,她口里说着让芳娘留步,眼却瞧着芳娘:“大嫂,方才舅奶奶说的对,我们既是这褚家一门的妯娌,也就是一家人,不管以后出什么事都是一家人。我毕竟当不了那边的家,长辈们的决定更不敢忤逆,大嫂……”

    芳娘已经打断她的话:“二奶奶还请直说,真要做一家子就不要遮遮掩掩肚内做事,若不然,我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朱氏的眉微微一皱,接着就笑了:“大嫂还是不容人亲近。”芳娘瞧着她也笑:“亲近也要瞧什么样的人,二奶奶你说是不是?”

    朱氏又叹一声,说声告辞也就带了自己的丫鬟离开。秀才娘子久等芳娘不转来,已经走出房门,芳娘后面那几句也听到一些,上前对芳娘道:“姐姐,早听说褚二奶奶是个有名的贤惠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姐姐为何要这样说呢?”芳娘把一支手放在她肩头往回走:“弟妹,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像瞧起来那样的。”

    秀才娘子的脸又微微红了:“姐姐说的是,横竖你和相公都是有主意的,我只要听了你们的话就成。”芳娘重新坐下,拍一拍她的手:“我瞧着你比以前在桃花村时也多了些主见,以后阿弟要是能成考中,做一任官,你当了官太太难道还要事事听我的?”

    秀才娘子的脸更红了:“姐姐说的有理,自然事事听从。只是相公虽这些日子用功不断,要赴八月的省试,可也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芳娘笑了:“阿弟这才头一回下场,天下间下四五次场中的也尽多。现在家里有这么个铺子,吃穿不愁,你也无需再为他操心。”

    秀才娘子还是点头,芳娘的唇微微一勾,两人又说几句,秀才娘子用过饭也就告辞。太医当日诊过脉就说芳娘虽年岁大些,但身子壮实,胎气很牢,让褚夫人不要过于忧心,行动不必过于限制,不然若依了褚守成的念头,只怕要把芳娘安放在床上不让她动一步才成。此后芳娘一边照管家务,一边安心养胎。

    时日渐渐进入五月,算着日子,去江南收丝的丝行掌柜快回来了,褚守成早早就命人打扫好库房,织机也备好,准备丝一回来,就织成衣料。

    谁知过了端午已经七八天,还不见丝行掌柜的踪影,这让褚守成十分焦急。而顾家派去江南收丝的人已经先回来两个,说今年江南的丝特别好,收的丝也不少,让多准备几间库房,没几天丝就到了。

    褚守成得了这个消息,更是急的火要上房,两家掌柜去收丝的地方也差不多,往年也是差不多同时出去,同时回来,怎么这次只见顾家的人,不见自家的人?总不会是人在江南出事了吧?

    褚守成想沉静下来,可是怎么也静不下来。褚夫人见状,眉头不由皱了皱,儿子毕竟经的事还是少了些,可是既然要把生意全交给他,这头一个坎他就要过去,还是一言不发。

    芳娘有孕,褚守成不敢用这样消息打扰她,每日巴巴地盼着,急得两边嘴角都起了燎泡。芳娘已从褚夫人那里知道了情由,既然褚守成不说,她也就不发一言。

    褚守成觉得从没有过这样的迷茫,可是当初答应褚夫人的话还在耳边,而听褚夫人话里的意思,这样的事并不算什么大事,既然不算大事,自己就要处理好,哪能再麻烦娘。也只有先派稳妥人去一路上抓寻,自己又在那里想别的法子。

    法子还没想出来,这日褚家还在用早饭,春歌走了进来,虽然她面色如常,但在褚守成瞧来,却觉得春歌面色有些不对。春歌在褚夫人身边很多年,出现这种面色定是不得了的大事。褚守成猛然站起,伸手去拉春歌的胳膊:“王婶婶,是不是江南那边有消息了?”

    春歌安抚地拍下褚守成,瞧向褚夫人,褚夫人对春歌点一点头。春歌这才开口道:“太太,大爷,外面来了一个公人,说的是来下牌票的,二老爷把太太给告了。”

    褚守成啊了一声:“怎么?你没听错,二叔把娘告了,为什么?”芳娘已经把褚守成拉了坐下:“要告定有情由,你慌什么?安静坐下把早饭吃完再出去。”褚夫人听到芳娘这话笑了,让春歌再给自己打了碗粥:“这鸭肉粥配上这咸菜十分爽口,成儿,再多吃一碗,既然是牌票,让他等一等也没什么。”

    褚夫人镇定,春歌当然也镇定下来,面上露出笑容:“太太说的是,公人有管家陪着呢,酒菜脚钱都备下了。慌慌张张也失了分寸。”

    褚守成接过碗,面上有微微红色:“我,我只是觉得最近事情多了些。”褚夫人不动如山:“有些事,迟早都要来,成儿,你现在也是要当爹的人了,要顶住。”褚守成抬头对上芳娘含笑的眼,往下能看到她已经凸起的腹部,是自己都要当爹了,人这辈子遇到的事情定然不少,有什么好怕的?

    吃完早饭,褚守成这才走出,厅上王大叔正陪着两位公人在喝酒,那两位公人已经喝的脸都通红,和王大叔称兄道弟的。看见褚守成出来,虽说告的是褚夫人,可这女子一般不上堂,由丈夫儿子代去。一个年长些的公人忙站起身给褚守成作个揖:“褚大爷,小的们也是奉了本县老爷的令,按说这争产事由大老爷是不批的,可是那状纸说的十分哀怨,大老爷都差点掉了泪,这才发下牌票,命小的们来府上提人。”

    照了褚守成以前的性子,哪看得上这样人,但他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爷,拱手还一礼才道:“这也是常事,还请把牌票拿出。”小一些的公人忙站起来从怀里拿出牌票。褚守成接过,见上面写着五月十五日辰时三刻在衙前,点一点头道:“既如此,那日定当准时去,只是我娘她是妇人,依例该由我这个做儿子的代去。”

    公人忙忙点头:“是,这个自然。”褚守成又拿出两个荷包,递到他们面前:“劳烦两位了,这个全当一茶。”来这样人家自然不会空走,公人喜笑颜开收下,掂一掂觉得分量不小,又谢过赏这才走了。

    

95兴讼

    王大叔等他们走后才道:“大爷,这事,说到哪里去都是二老爷不对,小的这就去衙门里打点一下?”褚守成只觉得心里掠过一丝悲凉,这最后一点脸皮,终究还是撕破了。

    王大叔又叫两声,褚守成才恍然醒悟:“既这样,你就去打点吧。只是也不知道二叔在衙门里到底使了多少银子?”说话时候,褚守成都不知道自己面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王大叔应了声抬头瞧见褚守成面上神色,心里不由叹了声,软声道:“大爷,这兄弟之间为了争产兴起诉讼的,见的也多了。大爷您也别往心里去,他们怎么来,我们怎么应就是。”

    褚守成低一低头:“大叔你说的虽对,可我从来没想过会到了这步。”王大叔总是下人,不好再多劝,行礼后就打算退出。王大叔刚走出数步,就听到传来褚夫人的声音:“衙门那边只要略打点就好,这种事情官府也不过想从中多挣些银子,那边爱送就让他们送去,我们何必凑这个热闹?”

    看见褚夫人出来,王大叔忙垂手连应几声是。褚守成不及行礼就忙道:“娘,不送银子打点,难道要我们打下风官司?”褚夫人坐下款款得道:“什么下风官司?理在我们这边,当日也有宗族作证,你二叔此时兴讼,难道还能全都拿去?”

    褚守成额头上有汗出来:“娘,可是二叔既然知道理不在这边,还要兴讼,定是往那边塞了不少银子,难道娘您没听过,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褚夫人伸手给儿子擦一下汗,刚要解释已经听到芳娘笑了:“守成你没明白娘的意思,两边都争着塞钱,不过是让官府得了好处,这又不是什么杀人害命的大罪,到时这边不塞银子,到时官府没了甜头,案结的也快些。”

    褚夫人赞许地瞧儿媳一眼,对儿子道:“你媳妇说的对,你啊,经的事还少了些。官府就算真的想偏,他难道还能把所有家产全都交到你二叔手里?先不说当日还有你祖父手书,长房还有你,你媳妇也有了身子,顶天了一家一半。”

    褚守成安静下来,瞧着褚夫人道:“可是娘,二叔冲着的是丝行和酒楼。”褚夫人又是一笑:“这怕什么,其实也是你二叔没本事,要有本事也不会……”没本事也罢,只要没坏心眼,也没亏待过他们。可惜的是既没本事心眼还不好,此时争产,竟不知道他们是为哪家争?

    芳娘伸手握住褚夫人的手:“娘,您放心,以后不管媳妇生了几个,是男是女,定要好好教导,挑媳妇也好,寻女婿也罢,都要先挑人品。”褚夫人把儿子的手也拉过来:“听到了吗?你媳妇这样说,你们定要夫妻一心,孩子教导好了,要省多少心。”

    褚守成急忙跪下:“是,儿子会记得娘的话。”褚夫人摸一摸儿子的脸,瞧向芳娘,芳娘脸上也有喜悦笑容。褚守成可没有褚夫人这样不太在意,等起身时候就不由道:“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芳娘扶着腰走到他身边:“方才娘还说呢,你现在又这样?丝行掌柜是个稳妥人,被耽误也是常事,你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讼。”褚守成对芳娘也作个揖:“是,娘子说的是。”

    褚夫人在旁笑的很欣慰,再大的困难全家一心还怕别的什么呢?

    五月十三,辰时二刻,褚守成来到衙门跟前,褚二老爷带着褚二爷也在那里等候,瞧见褚守成,褚二老爷哼了一声,褚守成虽对这位二叔心里十分不满,但还是上前给他行礼。陪褚守成同来的王大叔也上前磕头。

    褚二老爷只当没瞧见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当看见了。褚二爷也不行礼,瞧着褚守成面上有冷笑。父子俩带着来的下人也没一个对褚守成行礼。褚守成的手在袖中握成拳,想起褚夫人的劝告,面上愤怒之色没带出来,走到另一边站着等候。

    王大叔安安静静地磕完头这才起身站在褚守成身后,见到褚守成在袖中握成的拳,拉一下他的袖子,褚守成回头瞧了他一眼,吸气呼气面上重又平静。

    又有脚步声,褚守成回头看见来人,面上不由呆住,褚二老爷满面春风地走上前:“兄弟你可来了,我还怕你赶不上。”褚守成咬一下牙也要上前行礼:“侄儿见过叔叔。”来的人是褚家族长,他瞧起来风尘仆仆,对褚二老爷拱手:“做兄弟的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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