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生得好俊俏啊！”说完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还装作一脸痴迷地望着我，她这玩得是哪一出啊？我尴尬地陪着笑，看着萧楚轻皱着眉头，自顾自端起酒盅喝了下去。
媚儿忙过去帮他添满酒盅。媚儿全程成了倒酒的了。
我轻轻地将玉娘往外推了推，用眼神示意玉娘不要瞎胡闹，可是玉娘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又凑过来，娇颠道：“这位公子既然来了怡红院了，还这么怕羞，公子不会是还没有尝过女人滋味吧？”说完低头娇笑还不忘记偷瞄萧楚同学的面色。玉娘这话说得也太露骨了吧，真是耍我没商量啊。
玉娘悄悄凑过来，在我耳朵边压低声用只有我能听得到的声说：“他是谁啊？你的心上人？”
萧楚被我们奇怪的举动吸引，轻皱着眉看着我和玉娘。这样子下去，不敢保证萧楚会不会听出点什么端倪来。
“什么？你说今晚要陪我？”我突然对着玉娘大喊了一声，玉娘愣了愣神，转瞬就知道我在耍她，望着我，我偷偷望了眼萧楚，萧楚同志状似没听见一样的自己想着心思，好像知道我故意捉弄玉娘的样子，看着萧楚这个云淡风轻的模样，难道他真的没有普通人的感情吗？更加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时，心中的小魔鬼突然跑出来调皮地提示我，要整整眼前这个摆谱装酷的男人。
“姑娘，实话同你说吧，其实我是陪这位公子来的，他早就仰慕这怡红院的媚儿姑娘，今日我是特地陪他来与媚儿姑娘小聚的。”萧楚听完我的这些说辞，虽然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僵。
站在身旁的媚儿顿时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整个人活了过来，姣好的面容爬上了红云，连看着萧楚的目光都变得粘稠而魅惑，好像马上要把萧楚生吞活剥了一样。
玉娘似乎很懂我的秉性，坐在我的身旁淡笑不语，好像同我一样报着快要看好戏的心情，等待着萧楚同学的反应。
媚儿拧着曼妙的身姿，走到萧楚的身侧，款了款身，轻道：“媚儿感谢公子的厚爱了。”
五秒……十秒……二十秒……我和玉娘伸长了脖子等着萧楚同学的表现，事实证明萧楚果真还是萧楚，真沉得住气啊，就把媚儿晾在一边，像看不见一样。只是用他清凉的眸子轻轻扫了我一眼，我还友好地对他回了个甜甜地微笑。
估计萧楚心里该怒了吧？
媚儿的面色也由阳光明媚变得有点多云转阴了，站在那里有点石化的感觉。
就在大家都僵在这里的时候，听到楼下有一些躁动，像是有人在吵架的声音。像我这么一个愿意凑热闹的人，心都跟着蠢蠢欲动了，我打开门站在回廊上，刚好可以看清楼下的所有动向。我以为自己是最先跑出来的，一看二楼围圈的回廊上，几乎都站满了人，从这点看来，古代人也是愿意看热闹的。
找了个人视野最好的地方，观察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却被萧楚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将我同旁边那些看热闹的隔了开来。
我不怕死的把脑袋往外伸了伸，萧楚倒是没什么反应。
只见楼下大堂里，一个三十岁上下风韵犹存的女子正掐腰站在那里同怡红院的老鸨喊：“你们怡红院是不是开不下去了，去我们那里挖姑娘，你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们过不去嘛？”
哦，原来是两个妓院抢姑娘。
这怡红院的老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胸一挺，上前一步，喝道：“你们生意做不下去了，就来怡红院找茬，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怡红院是好惹的吗？老娘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你们那天天生意清淡，思烟姑娘会愿意来怡红院吗？我是好心，看她可怜，才答应她来我们怡红院，她赎身的银子，还是老娘给的呢？”
这个老鸨还真是够彪悍的，小翠原来说过她被怡红院的老鸨欺负过，这个老鸨也不是啥好鸟，我估摸着这思烟姑娘可能是有些价值，老鸨去鼓动人家跳槽来怡红院的。
对方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但是表面上到是没露怯，指着怡红院的老鸨道：“真是笑话，你好心，你的心掏出来都是黑的吧！”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来这闹事？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这里的各位大爷肯赏脸来怡红院，那是我们的福气，你们寻芳楼如果有本事，你们也可以把这里的大爷公子们都请回去啊，我绝对不拦着！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 十五 章 冰依姑娘
怡红院的老鸨突然提到的寻芳楼，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呢？可是一时又想不起，难道是前世看的哪个电视剧上面出现过？不对，不对，怎么会这么熟呢？
对了，对了，想起来了，前一阵子，我救回去的男人好像说的就是这个寻芳楼吧？
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么一个男人中的尤物，居然是个拉皮条的！一个看似这么高贵的天人之姿，在妓院里招待客户，当个跑堂的，应该说不过去，可能只是幕后老板吧？也不知道他的伤如何了？嗨！管他呢！跟我又没啥关系。
“就你这么一个人老色衰的□，带着一群下作的小娼妇，看你们得意到几时？哼！我们寻芳楼做生意可不像你们这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这寻芳楼的老鸨骂起人来还真是行云流水，不倦不怠。
“你……你……”怡红院的老鸨被气得半天没你出来。我心中好笑。
“你什么你，秦老板，谁不知道你十年前在京城可是红极一时啊，既然那都是十年前了，现在都活到这把岁数了，干脆把自己收拾收拾，赶快返乡下找个老鳏夫把自己嫁了算数了，何必还挺个干瘪身子在这里强颜欢笑呢？”古代女子骂起人来还真有娱乐精神啊，来这么久，没像今个这么开心的。我忍不住自己嘿嘿乐了起来，萧楚瞟了我一眼，我想起刚刚得罪了他，立马收住笑，一本正经地又去观察楼下的战况。
只见那怡红院的秦老板险些背过气去，怡红院的其他姑娘也不乐意了，被骂成一群小□，一起冲上来七嘴八舌地跟寻芳楼的老鸨争吵，人多口杂，实在听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喊话：“柳姑娘来了，柳姑娘来了。”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门口果然闪进了一个苗条纤弱的可人儿，虽然看不是很清楚面容相貌，但是用我神奇的第六感，还有那相当精准的直觉告诉我那柳姑娘一定是个美人。
只见那柳姑娘盈弱地走向快要被气到癫狂的秦老板面前，福了福身，轻道：“秦老板，我们寻芳楼的人不太懂规矩，今日扰了你们怡红院的清静和各位大爷的兴致，冰依在这里给您和在座各位赔不是了。”听声音看身型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说起话来是滴水不漏，整个人透着浓浓的沉静感，仿佛能让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冰依，冰依，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想起来了，那天那人说的是去寻芳楼找冰依姑娘。她就是冰依姑娘，那么她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好奇中……
“柳姑娘，您真该好好管教这些个没有规矩的人了，这样出来撒泼生事，别人怎么看你们寻芳楼啊？”秦老板指着刚刚骂她的人，对冰依控诉。
“秦老板，多谢您的提醒！”柳冰依话毕，转身对着刚刚那个来吵架的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去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这手势、这动作，那真是快、准、狠哪。我的妈呀，我都觉得脸颊疼啊。真没想到这么一个纤弱的身子打起人来，力度还挺大。
全场一片抽气声，包括我。
被打的女人，连怨恨都没敢，就捂着被打的脸颊低着头含泪闪到了一边。这柳冰依虽然看似柔弱非常，却很有威性。
“秦老板，我的人呢，我是管教过了，您还满意吗？”柳冰依转回身微笑地看着秦老板，仿佛刚刚打人的一幕只是我们眼花而已。
秦老板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可能以为柳冰依会护住自己的人，却没想到她却给足了自己的面子，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我就当作是您消气了。我的人来闹事这件事情算是两清了。”柳冰依对着秦老板微微扯了一个嘴角，又道：“这件事情两清了，冰依这里却要跟您算另一笔帐了？拉进来！”
身后两个彪形大汉，拖着一个惨不忍睹的女子进来，然后粗鲁地将她直接扔在了地上，只见那女子，脸上像是被利器胡乱划过，满面是血，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头发看起来被胡乱剪过，有长有短，乱七八糟，整个人伏在地上，切切地哭泣。看着尤其骇人。
这时萧楚也轻轻地将我往后扯了扯，小声说道：“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回去吧！”
“再等会嘛。就一会！”我用乞求的目光锁定了萧楚同学，他只是轻叹了一声，不再看我。
这时柳冰依微笑道：“秦老板，难得您对我们思烟姑娘这么上心，还给了银子替他赎身，所以呢，既然您出了这么多的银子，又花了这么多心思，我又怎好意思把人扣下来，不给您面子呢，今日冰依特地把思烟给您送过来了。人我就给您隔这了，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做生意思了，冰依告辞了。”说完转身要走，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回头含笑对秦老板说：“对了，看我这记性，忘记告诉您了，今日思烟姑娘不小心，把脸给弄花了，您可得好好给她养一阵子，不知道她那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还能不能再抛头露面接客了？唉，真是可惜啊。冰依告辞了。”柳冰依带着一行人就出了怡红院，跟在最后的被柳冰依甩了大嘴巴的女子，还不忘记回头使劲瞪了秦老板一眼。
这个场面对我的震撼真不小，这柳冰依看似盈盈弱弱，做起事来，还真是心狠心辣、不留情面啊。我真是捏把冷汗哪，让我去什么寻芳楼找冰依姑娘，这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得打听打听这寻芳楼在什么地方，下次路过记得要绕行。
当时的我以为和柳冰依，和寻芳楼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命运却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将我带去了寻芳楼，还是我主动上门的，所以事事无绝对，没有发生的事情，凡人永远无法做到它的发展趋势。就像一个人也一眼看不到他的本质与内心，其实自己的心自己又了解多少呢？更何况别人了。
楼下的秦老板围着面目全非的思烟姑娘厌恶地看了看，摇了遥头道：“唉，你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连鬼都被你吓走了，还怎么接客呀？帮你赎身的银子，就当我扔河里了，你走吧！”
地上的思烟连忙爬起来一把抱住老鸨的腿，哭诉道：“秦妈妈，你不能赶我走啊，你现在赶我走，那不是等于让我……让我去死吗？”只见那思烟满面的血和泪水和在一起，让人看着真是心扯住了一般，虽然与我素不相识，可是看着这凄惨的一幕，在场的欢场男女，无不黯然伤神。
“秦妈妈，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给口饭吃就行了。秦妈妈，秦妈妈……”思烟嘴里不停地呜咽着。
“思烟，我们这一行可是靠脸蛋吃饭的，各位官人来这里，可都是寻欢作乐的，这万一撞到你，还不把人吓死啊，以后谁还敢踏入我们怡红院半步了。不行，不行，你快走吧！再不走，对你不客气了！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秦老板使劲将腿从思烟怀中拔了出来，思烟又扑过来抱住了秦老板的腿，结果秦老板去狠狠地踢在了思烟的身上。这时，冲出两个男人把伏在地上的思烟驾了起来，就往外走，打算把她扔出去。
“慢着！”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喝了一声，萧楚想拦住我已经来不及了。楼下大堂的人追随着我的声音望了上来。萧楚拉着我的胳膊，凑过来，有些怒意，压低声道：“小姐，你做什么？”
“不行啊，我看不下去了！让我下去说几句话，就说几句！你等着我，不要下来！”我知道萧楚担心我被别人认出来，我今天特意画的两条粗眉毛，估计没人认出我来，再说也也不会这么巧，这里就有认识兰墨苏的人。
甩开萧楚拉住我的手，大步走到楼下，玉娘也紧张地跟在的身后一起往下走，她在我身后轻唤我：“陈舞，你这是做什么啊？这秦妈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正在气头上呢，你可别招惹她呀。”
“姐姐，我自有分寸。”我回头给她一个微笑，让她安心。
走到秦老板的身边，看了看被两个大汉驾起来满身是血的思烟，近看起来，她的脸上长长短短的至少有十几条血口子，正往外渗着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噙着满满的泪，血随着泪水流到了白皙的脖颈上、衣服上，不难看出没被毁容前也是一张漂亮脸蛋，这柳冰依还真狠心哪，大家都是女人，怎么下得去手呢。
“公子，今晚破坏了您的雅性，真是过意不去啊？” 这秦老板马上换掉了刚刚那副市侩嘴脸，对我扯着笑。
虽然心生厌恶，但是表面上对她很友善的笑了笑，道：“秦老板，本来小生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真的看不过眼了。”
秦老板眼神一凛，正色道：“公子，这是我们怡红院的事情，您就不用多虑了。玉娘，陪公子上楼吧。”
“是，妈妈。”玉娘立马上前拉住我，巴不得马上把我给弄走。
我哈哈一笑，道：“秦老板，小生看您也是豪爽之人，所以呢，不想看您吃亏呀。”
“此话怎么讲？”老鸨疑惑地询问我。
“您看，这身你也帮她赎了，你就这么扔出去了，那你就等于把你的银票散大街上去了，你甘心吗？我都替你不值呢。”
“可是，您看她这副鬼样子，留下她又有何用哟？”老鸨一边凄苦地摇了摇头，她是真心疼他的钱呀。
“秦老板，思烟姑娘现在看来，这张脸的确是毁了，但小生认为并不是没得救。”
“公子，这种赔本的生意，我可再不会做了。再让我去医她那张烂脸，我得搭多少银子啊？不成，不成。”
“您放心，赔本的生意我是不会让您做的。再说了，这普通的大夫也医不好她的！”
“就是喽，现在啊，普通大夫我都不会给他请的。快来人，拖出去！”秦老板说完就要吆喝人过来。
“您听我说呀，其实是这样的，家父一生行医，曾有一位旧识，人称神医华佗，死人都能医活了，更何况是她这点皮外伤，最难得的是……”我故意拉长声，卖个关子。华老爷爷，莫怪莫怪，借用您的大名来应个急，保证不会坏您名声的。
秦老板马上凑过来：“最难得是什么？”
“最难得的是他老人家一向视钱财为身外之物！爱给的就给些喝酒钱，不给的，他也从不强求的。他一直都是深居简出，所以真正知道他的人其实并不多。”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脸上正放光的老鸨。
“哦，真的，那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老鸨忙追问我。
“这个嘛，这个嘛……”我作为难状。
“公子，到底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您别急，先听我说完，华老先生一直云游四方，居无定所。”
老鸨轻嗤一声：“那不是等于没说嘛！”
“当然不是，华老先生每五年来一次邑都，小生算了一下，明年中秋之前，华老先生一定会来邑都的。”
“什么？明年，中秋以前！我还养着这个赔钱货到明天中秋，我看还是算了吧！”老鸨的面色瞬间暗淡。
“秦老板啊，我还当您是聪明人呢！唉……”我作势摇了遥头道：“秦老板，您看这思烟姑娘也就十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