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体的疼痛逐渐缓解却转变成了另一种难耐的需求,我不自觉地扭动着赤 裸的身躯,而慕容卿仿佛隐忍至了极限,终无法承受,开始缓缓地在我体内抽动,动作轻柔地仿佛我是一个随时会破裂成碎片的瓷娃娃。
疼痛被电流般的快 感瞬间取代,我的灵魂再一次出逃,离我远走,甚至我已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唯有一具极其敏感躯体在欲 望地操控下喘息不已……
一阵夜风拂过,一片怒放的粉色花瓣在夜色中从枝头悄然落下,迷离中我看见它在空中旋转飞舞着后落在慕容卿已经披散的黑发上,后同他的发丝一起滑落至我的胸前,他泼墨般的发丝覆盖在我仿佛没有血色的白皙肌肤上,而那艳丽的花朵此刻在夜色中绽放着极致妖冶的红。又一阵夜风骤起,更多花瓣如同已经燃尽自己最妖艳的人生,纷纷凋零,随风翻飞,仿佛要在空中火舞出人生最后一段扣人心弦的妖娆。
花雨中,我们如同两个不解世事的精灵,只是做着最原始最原始的律动……
花开花谢,日升日落,兜兜转转终究逃不开一个“情”字,如同那夜色中用生命去谱舞的艳丽桃花一般,渲染着夜色,为深爱着的枝干舞出最后一场美得让人心碎的绝色。只是来年春花绽放,新颜妖艳时,枝干是否还记得去年此时这场带着血泪的生命绝唱。
一滴热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却不知为谁?
…完…
第六十四章 飘雪快活居
五年后……
德庆十六年腊月初五。
飘雪国镜内梅澧镇,是一个飘雪国与天顺国南乾国三国相交的边陲小镇。
梅澧镇城西澧河边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酒家叫做《快活居》。虽然门脸不大,但是南来北往的客人倒是络绎不绝,因为酒家不仅食物好吃,最重要的是价格实惠。还经常搞些别人听不太明白的什么打折促销之类的。虽然大家都搞不懂什么是打折促销,但是南来北往客都知道,有可能吃一碟酱牛肉,另送一小瓶烧酒或者送一小碟花生米,又或者是明明饭钱是二十个铜钱,老板说打个什么九折,就奇迹般地变成只要付十八个铜钱即可。因此,在这三国交接的要口,很多行走于三地之间的生意人,都爱在这小小的酒家停下疲乏的脚步,修整完了再赶路。
天顺国与南乾国向来交恶,打了许久的仗也未能分出胜负,反而实力最小、兵力最弱的飘雪国却太太平平。飘雪国君,似懦弱,又似在坐山观虎斗。当然这些对这个小小的快活居丝毫没有影响,依然门庭若市,生意红火。
酒家开业四年有余,老板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能干姑娘,圆圆的小脸仿佛还有些稚气未脱,但是行事作风却麻利过人。
年关将近,飘雪国这落下来的已经不知是第多少场雪了?总之,这万物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银白色,让人记不起它原来的模样了,包括快活居的后院房屋。
穿过酒家来到后院,满院子的洁白耀眼,院中却生着一株火红的梅,梅树下一位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白裙紫袄,印照着粉黛不施的白皙肌肤,却比那雪光还耀眼三分,眉若远山,目中含笑。
只见她抬起俏脸异常吃力地踮着脚踩在木凳上,伸手去够那怒放的火红,好不容易够着了一枝花朵极多的枝头,却咬着牙也折不断树枝,最终的结果是她踩翻了木凳整个人跟着那一段怒放的花枝坠向雪地……
伴随着一声呼叫,她整个身体滚入了雪地中。这时,听到动静的厢房内走出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看到摔入雪中的女子,英俊的面容瞬间爬上了忧色,快速冲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从雪中拉起,也拽起了一阵雪花飞舞。
被拉起的女子却无丝毫困窘,反倒望着手中的火红得意地笑了起来……
蓝衣男子望着眼前被梅花衬托下的俏脸居然有片刻的失神,五年的岁月让女子的眼眸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一种不沾凡尘的淡淡恬静笼罩着全身,如一朵挂着晨露的洁白百合,绽放着晶莹素雅的美,让人挪不开目光。
女子捏着残枝的艳梅,指着梅树训斥道:“摘你朵花枝这么费劲?哪天看你不顺眼,信不信我连根拨了你?”
英俊的男子从失神中恢复过来,转而变成了一贯的冷清表情,只是冷清背后却藏着一些对此小女子的浓浓情愫,仿佛此生他的眼中再无她人,心上也满满都是她,别人无法再侵入。
“你是笨蛋吗?”一声脆生生的稚嫩声音打断了他们各自的思绪。随声望去,不知几时起,院中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身着淡绿色小袄,皮肤白皙到几乎透明状,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头发?头发好奇怪啊,远处看来像是一个黑色的西瓜壳扣在脑袋上,虽然看似奇怪,但是配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居然透着说不出的可爱劲,看到他的脸就像是心被人拿着羽毛轻轻地挠着,直想冲过去掐一掐他鼓鼓的小脸蛋。
可是明明是一个幼小的男童,却摆出一副大人样,轻蹙着眉头作老成样。
等女子听清小娃娃的话,撇了撇嘴,嗔怒道:“谁教你这么跟老娘说话的?!”
小娃娃不理她的咆哮,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头不怒也不笑,木然道:“幸好是雪地,要不然,非摔破你的脑袋!摔破脑袋也就算了,万一到时候更蠢了,可不得了!”
紫袄女子被气得直跳脚,张牙舞爪地指着小娃娃说着养儿不孝之云云。
立在一旁的英俊男子,全程看着一紫一绿的母子俩一来一往,一时松懈没藏住眼中深深的宠溺。
小娃娃抓住男子的衣角,仰头道:“爹,我看娘亲真的摔到脑袋了,你赶快带她去看大夫吧。”
男子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如冰山一样的容颜居然爬上了柔和的表情,道出一个字:“好。”
女子听到,气急败坏地叫了句:“好啊,你们现在一条战线上了,都看我不顺眼了,我,我,我不活了!翠,快来啊,他们欺负我呀?”然后装作伤心绝望的样子喊道。
剩下一大一小立在院中,相视无言之后哈哈大笑。男子英俊的脸庞上透着一种鲜少出现过的快活神情,小娃娃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也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型。
这时从屋内又冲出一个年轻姑娘,圆圆的小脸尚未退去青涩,只见她将双手在腰间的兜围上蹭了几下,紧张问道:“小姐,怎么了?”
紫袄女子看见救兵,立即奔了过去,靠在她的肩头,装作哭样道:“翠,他们欺负我……”
年轻女子哭笑不得:“别闹了,今天客人很多,我要去忙了。”说话间抬腿要往回走。
紫袄女子见她要走,马上跳起脚说道:“你也不管我了吗?”
姑娘立马收住脚步,笑道:“那好,你让我怎么帮你呀?”
“不给他们饭吃!”紫袄女子欢快地说。
年轻女子收住笑意,看了眼雪地上翻倒的木凳,说:“小姐,您再这样爬高上低的,我真该不给你饭吃。”
紫袄女子撇了撇嘴,看着含笑的三人,不服气地抱着胳膊嘟囔道:“不吃就不吃,稀罕呢?”
前厅有伙计呼唤的声音,年轻女子清脆的答应着:“吖,来啦来啦!”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一家三口说:“今天吃桂花鸡,糖醋鱼。”
“吖……我……不饿!”紫袄女子强装无事,却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给我留个鸡腿也成!”
众人都乐了,连那个小娃娃跟着呵呵笑起来。
“娘,我鄙视你!”小娃娃调皮地说。
只见那年轻女子,鼓着脸说道:“小姐,小少爷被你教的总说些古怪话。”
紫袄女子也不怒,笑呵呵道:“小魔鬼还用我教?”
这时,全程将目光紧锁在紫袄女子身上的蓝衣男子上前关切地说道:“进屋吧,外头凉。”
紫袄女子别扭地看着圆脸的年轻女子说:“那给饭吃不?”
年轻女子故意板着脸说道:“给!”
“万岁,桂花鸡!”话音未落,紫袄女子率先冲回了屋里,剩下院中两大一小面面相觑,然后微笑着随后都跟进了屋里。
……
傍晚时分,快活居生意渐渐清淡了下来,而叫小翠的老板娘却已经开始为晚上的客流准备食材了。
蓝衣男子带着小娃娃在院中挥着小木剑比划着,小模样一招一势都逗得人直乐呵。
紫袄女子勾着唇角,看着院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一种惬意的满足爬上心上,五年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平平淡淡,丰衣足食,一切安好!
她微眯着双眼看着蓝衣男子的侧面,曾经青涩的坚毅面庞慢慢变得成熟,原本不会表现很多表情的脸,此时看着小娃娃的眼神完全是一个宠溺孩子的父亲,满眼都是做为一个长辈的慈爱跟骄傲。
此时,紫袄女子的眉目之间蒙上了一层没未在人前表现过的愁思,思绪仿佛走远,沉浸在自己的无边的回忆中。
突然,小娃娃小脚踏在雪地上滑了一下,圆滚滚的小身子重心不稳地倒在了雪地上,人还未落地,就已经张开嘴嚎了起来……
紫袄女子被哭声打断思绪,还没来得及奔过去,就见蓝衣男子紧张将小娃娃从雪地上抱起,扑了扑他身体的雪花,一边轻轻揉着他摔痛的小脑袋瓜,一边柔声哄着,眼神中的溺爱满满,直到小娃娃收起了嚎哭,变成了轻声地抽泣,他才露出一丝笑意,刮了刮小娃娃小小的鼻尖,直至小娃娃破涕为笑。
女子看见小娃娃笑了,自己也放心地停留在原地不去打扰那对父子的天伦之乐。
半晌,额前柔发已经被汗湿的小童向女子奔了过来,脆生生地说道:“娘,你看见我舞剑了吗?”
女子平静地说:“看见了。”小童马上等着女子说一些夸奖之类的话语。女子忙清了清嗓子道:“咳……还看见了一个男子汉哭鼻子!”
小童拿着小木剑挫败地垮下肩嘟囔道:“你就不能装看不见吗?”小小的娃娃总是说一些老气沉沉的话,异常的有趣。女子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小家伙是一个小恶魔,有旁人在的时候,他单纯地完全与同龄人无异,可是每当只有她一个人在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仿佛他幼小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已然成年的灵魂。
女子挺胸负手道:“那怎么能行呢?老娘可是一个非常之诚实的人!”
小童也不甘示弱地抱着小木剑说道:“你自己今天不还摔个狗啃屎呢吗?”
“萧诺,不可如此?”蓝衣男子脸色冰凉。小童忙低下头却偷偷地往女子吐了吐舌头。
女子看到小童被训,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拍起了手,当她看见小童对他吐舌头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回吐了舌头。
蓝衣男子看见这一来一往的女子,原本板起的酷脸也渐渐柔和起来……
第六十五章 往事不追忆
看着诺儿小小的背影,我经常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娃,我甚至连做别人女儿都还做不称职的说,居然做起了别人的老娘。这简直比我生平做过的最恐怖的恶梦还要可怖。
当接生婆把血淋淋皱巴巴的他交到全身跟棉花一般瘫软的我怀中的时候,我只想马上昏死过去。依稀记得前世,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同事带着她三岁大的儿子来我家玩的往事,当他把我的香水倒进马桶,口红涂在墙上的时候,就在心中暗暗盘算,以后得跟这位同事保持适应距离,才能阻止惨剧再次发生。
一想到以后我的身边二十四小时贴身出现这样的恶魔,直接我就产后抑郁了。严格点来说,产前其实已经抑郁了。更严格来说,当我知道肚子里有了这么个小东西的时候就已经严重抑郁了。
刚来到这里时,对飘雪国寒冷的天气更加不适应,邑都的冬天已经够让人彻骨了,没想到这飘雪国居然一年中大半年都在冰天雪地中,天气极冷。初来此地时,我天天昏昏沉沉地躺在被窝里不知日升日落,后来他们看着我一天天萎靡,仿佛精气神也一天天地被抽离。就帮我请了个看起来一副江湖骗子长相的大夫来瞧我。当时他一手号脉,一手捏着山羊胡子的表情,我此生都不会忘记,因为他说完第一句话时就被我当成江湖骗子一般哄出了家门。
我记得好清楚,大夫转头跟身侧的萧楚说:“恭喜公子,夫人这是有喜啦!”
有喜!有喜!有喜!
当时我被这两个字炸得魂飞魄散,支离破碎。连一贯处变不惊看不出悲喜的萧楚他那长年练过功夫的双脚都忍不住一个踉跄。
我不敢抬头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只是从床上跳下来疯狂地把大夫跟萧楚还有小翠一同撵了出去……
然后天天躺在床上,怨恨老天。越是想甩开的记忆跟牵绊,却总是在你不经意之间生了根发了芽,甚至还结了果。
我怨不得别人,只怨自己!
从自己知道之后那天起,不吃也不喝,没有知觉地像死人一般躺着,潜意识里认为肚子里的它应该挺不住自己这般折磨,也许哪天自动消失了去……
可是有一天平躺在那里当我将手放在小腹上的时候,赫然感觉到它不知几时已经微微凸起,突然意识到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依附着自己吸取能量,那么的脆弱那么的神奇。然后我从床上弹跳起来奔出去让小翠给我准备吃的。
从那时起,我学会了面对现实……
既然躲不开,只能是勇敢面对,坚强承受,钻牛角尖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您就当我线条比大腿还粗吧。
而善良的萧楚从未过问一句,只是默默地为我撑开翅膀,将我纳入羽翼……
在诺儿快要出生的前一个月,本来就不善言谈的萧楚,脸涨成了猪肝色,仿佛鼓足了天大的勇气一般,支支吾吾地说:“你若愿意,我想做孩子的父亲。”
心痛滑过,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不想你当这个孩子的父亲,我想让你做我一生的爱人。
可是低头看了一眼如揣了个大西瓜一般的肚皮,我还能说什么呢?唯有将这两句仿佛带着血泪的话生生咽进了口里,烂在心里。
我含泪问道:“不委屈你吗?”
萧楚以为我有心拒绝,马上开始结巴了:“你不答应……就作罢。”说完尴尬地扭头欲走。
我及时拽住他的衣袖,笑着点了点头,那是我第一次在萧楚的脸上看见了异常快活的神情,而我的心却在滴滴渗血,好痛……
而在诺儿咿呀学语的时候,人生中的第一句话居然冒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爹”,那一刻,硬朗的男子居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眼眶的潮湿,生生别过脸去悄悄将水雾逼了回去。
那一刻,他没事,我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肝肠寸断的那种。
萧楚跟小翠不知发生了什么,甚至还以为我是听到了诺儿说出的他人生中第一个字后,为人母的骄傲爆发导致。
实际他们谁都不会想到,我真的是心痛到无法抑制,好痛好痛……
老天到底是在惩罚我还是惩罚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份吗?
那么同慕容卿呢?
我想是孽缘吧?
挥之不去的脸,总是在我看见诺儿的每一刻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逃开他的身影。因为:
我的亲骨肉身体里流动着的却是他的血液。
多么戏剧性的狗血剧情居然发生了在我的身上?
午夜梦回,总会想起那场妖娆的花雨,那张淡淡的愁容,还有在他进入我身体前最后一刻那句低语:莫要恨我……
恨?我恨吗?
恨!
我只恨自己!
恨自己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