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扭曲五行,众人何不害怕。
“不错,在龟裂阵之下无论仙道魔道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被揭穿了阴谋,原该惊慌失措的天陨子居然在此刻插口道,他此时脸上哪有半风事败的害怕,反倒是一脸得色。
古月等人都是一怔,众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随即明白已经中了老祖的圈套,天陨子并没有背叛老祖,而是将计就计将他们引了进来。尤其是古月,以为完全把握了天陨子,想不到梨娘和权力竟还不及他对厉袍老祖的忠心。神族这次的算计可谓一子落错,全盘皆输,只是这局棋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点,整个神族的首脑,甚至可以说是天下仙道的领头人物,将在此地全军覆没,以厉袍老祖老祖的手段,加上事先安排妥当,古月等人都心中清楚,想要活着离开只是妄想。
在古月等人的脸如土色中,厉袍老祖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激荡在宽阔的大厅之中。就算是早已心静如水的他,这刻因神族众高人自做聪明,自投罗网而得意。
免亵渎大神与古芒、古觉握紧了手中剑柄,打算临死一拼,挽頟道人更紧张得冷汗直冒,若不是古月免亵渎大神均在此处,说不定他立马便崩溃了。龟裂阵的名号太过响亮了,当年此阵杀死神族人无数,除非修为达到飞升之前真正意义上的三清元婴,拥有绝世高人的手段才有可能在龟裂阵发动时保住性命。
古月脸色虽然苍白,但强自镇定,望着厉袍老祖道:“纵然天陨子没有背叛你,不过他左右颠倒,比那墙头草好不到哪去,你就这么放心他?”
听到古月说的这番话,天陨子脸色变成惨白。死死瞪着古月,天陨子喝道:“古月,你说什么呢?老祖,我……”脸上冷汗淋漓而下,他深知为上者最忌属下怀有贰心,只要有了怀疑,就算不加诛杀,以后也休想得到重用,这魔道至尊的宝座便终生与他无缘了。
厉袍老祖又发出一声长笑,道:“古月,你确实是个人才,临死之际还想假我之手除去天陨子,你可知天陨子由我自小抚养长大,又身为妖族,对魔道自然忠心耿耿,我又怎能中你之计?”
天陨子这才长吁了口气,神色缓和,道:“老祖待我有如子侄,我也尊老祖若亲父一般,古月,你这番挑拨。。。。。”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脚步也在不停移动,到了接近厉袍老祖不远处时,话还未说完,蓦然双手一扬,一把红灰毫无预兆的洒向了厉袍老祖。
厉袍老祖丝毫未曾料到天陨子突然间的发难,来不及闪躲,便已经被那漫天飞扬的红灰尘尽数侵遍了全身。
免亵渎大神与古月亦同时高高跳起,扬手亦是一把血红色的毒灰洒向大殿中的厉袍老祖。古芒古觉猛然间由身后抽出双剑,望空中各划了一个半圈,光晕与剑身挥动的嗡嗡声彻响整个大殿,咫尺峰神族首座的挽额仙人却朝空中洒下了一张闪着金丝的大网,如此多人同时行动,说时迟,那时快,亦不过瞬间之事。
厉袍老祖一被那把红灰喷到身体,鼻腔之中亦吸收不少,立刻只觉得全身一阵麻木,天旋地转的感觉顿时蔓延到了身体四处。但他修行将近有五百余年,盛誉魔道亦有四百来年,修为深厚,当世除了连番奇遇的僵尸之王天涯,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跟他匹敌,便是连死了的白眉大仙亦都不是他的对手。那阵麻木一传来,厉袍老祖全身真元几乎便是条件反射的冲上将麻木感压抑了下去。厉袍老祖又气又急,见到古月免亵渎大神的红雾立刻又到,身影一闪,射出一道虚影。飞快的躲了开去。同时古芒古觉的攻击亦划破空气而来,那双剑嗡嗡作响,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朝厉袍老祖夹击而到。漫天的剑影带起剑气,往厉袍老祖躲开之处齐射,厉袍老祖顿时被剑影淹没在了其中。
厉袍老祖甩开双袖,扑起阵阵厉风,分别击向古芒古觉的双剑。这一切似乎都是计划好了的,古芒古觉双剑一到,挽额道人撒开的金丝巨网亦朝正在缠斗的三人同时网来。古芒古觉飞快的对视一眼,双眼颇有默契的闪过一阵诡异的目光,躲过厉袍老祖凌厉一击后,两人忽然同时双双跃起,犹如两只人形大雕,在空中滑翔了十几米远,躲开了巨网攻击范围。待两人飞开后,挽额道人一捏口诀,那覆盖了方圆十丈来宽的金色大网顿时又暴涨一倍有余,漫天的盖下。
望着挽额道人谨慎严肃的面孔,厉袍老祖亦觉得金色大网并非表面看来这么简单,急急纵起,想要跃出大网覆盖的范围。却不料那已经被压抑不见的麻木感觉此时又迅速逼来,扩散到了他的全身。并且越发强烈。厉袍老祖额角冷汗直冒,全身修为好像亦是抵挡不住这种毒的冲击,瓦解了一大半。顿时身形缓了缓,似个醉汉一般摇摇欲坠。
巨网当头罩下,地面上,厉袍老祖身上亦映出了丝织交错的金网影子,犹如长了一条条的黑色纹路。厉袍老祖气急攻心,怒吼一声,已自知今日决难以活过此劫。抱有此心的厉袍老祖此时体内反倒不知何处生生窜出一股力量,将红毒压抑了下去,同时飞快的一窜,伸出了左拳,朝着此时站立在大殿一角的天陨子轰去。
厉袍老祖魔道枭雄,心中怨愤极重,临死之际亦想要杀死无耻背叛他的天陨子。这时他当然已经完全明白了算来算去,最后中计的还是自己。这倾尽了他临死前全身所有力量的一击,犹如雷霆之势,拳头上的光芒成为赤色,劲道四下飞掠,空气仿佛都被划开成为一截截,破碎不堪。呖呖刺耳的巨响震动每个人的心里,连金色的网亦被拳势带起,成为一个巨大的包裹一般,裹住了厉袍老祖的气浪,直直轰向天陨子。
天陨子便站在金网后面,此时看到厉袍老祖怒目圆瞪,似乎要活剥了自己一般,顿时令得他心里发毛,身体如筛糠似的抖动。也并非他临阵胆小,他跟在厉袍老祖身边百年之久,厉袍老祖冠绝天下的名头一直影响着他,已经在他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自认为厉袍老祖天下无可匹敌,犹如天神一般的存在。此刻见到心里最为恐惧的天神忽然视自己为死敌,并挟带着雷霆之势想要杀死自己,顿时吓得他面色苍白,贪婪和欲望被抛到九霄云外,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但他亦非简单之人,眼看那一拳已轰到,危急之下,心里的杂念突然被一扫而空,理智在那瞬间又回来,急忙的往左边一闪。
被吓得心里惶恐的挽额道人松开了用神识控制的金色大网,此时心疼不已,那大网乃是他耗尽毕生精血才炼制而成,威力巨大,珍贵无比,恰才被厉袍老祖倾尽全力的一拳带起了巨网,挽额生怕亦被厉袍老祖给带动被伤,忙不迭的松开,此刻见厉袍老祖丝毫没有上前杀他的念头,顿时心疼得跳脚,一挽剑决,攻了上去。古月免亵渎大神与古芒古觉四人亦齐齐纵身而至。
‘噼喀’一声骨头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天陨子口吐鲜血,横飞出去,撞在墙壁上,顿时爬都爬不起,奄奄一息的昏厥了过去。厉袍老祖拳势太快,只怪天陨子身体太大,只躲过了胸口,却未躲过左肩,被厉袍老祖一拳击实在肩头。顿时将他右胛骨处击成一个巨大的凹形,深深的陷进去。
厉袍老祖一拳击中在天陨子左肩上,全身力道似乎被抽尽,身体尚来不及落下,免亵渎大神、古月、古芒、古觉与挽额五人的合力一击已到,各色的劲气光芒大作,犹如波纹一般扩散在空中,形成一股龙卷风形状的漩涡在厉袍老祖身后如黑洞一般吞噬着一切。
来不及闪躲,厉袍老祖已经被击中后背,那件长及铺地的黑袍竟然被气劲形成的龙卷风割成粉碎,一片片黑白相间的碎布飘散在空中,如落叶一般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
遭受到重击的厉袍老祖一声都未发出,身体如残风落叶般飘出老远,随后直直坠落在地,面孔朝下倒去,一滩血迹沿着身前流淌出来。并开始僵硬,直到再也没有动弹。
几人怔证的站立良久,犹自不敢相信曾经名震天下的厉袍老祖便此死去。
免亵渎大神颇有深意的望了古月一眼,神情不言而喻,意思便是说你上前看看。古月心中暗骂怕死的老狐狸,但他亦是不敢贸然上前看望,略略思量片刻。便一眼望向看着厉袍老祖怔怔出神的挽额道人道:“道兄,你的金丝网还在厉袍老祖身下,再过片刻染上血迹可就不好看了,何不现在就去看看,免得一个死人污了你的法宝,有损你的威名。”言语中极赋关心之意。
挽额道人吓了一跳,脸色乌黑一片,心里顿时恼火到了极点,暗自将古月骂得狗血淋头,明明是自己怕死,却又来赖我,真是无耻至极,但自己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转瞬间便立刻换上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道:“回禀古月首座,其实那金丝网不过是一件小小的玩意,染上些许血迹倒没什么,只消带回去洗洗便罢,名声嘛,我修道之人理当抛却这些身外之物,又何必斤斤计较于一时声名,倒是古芒道兄乃一峰之首,却为厉袍老祖逼退,想必已将他恨之入骨了吧,古芒道兄为何现在不去看看,说不定那厉袍老祖现在还未断气,道兄将他补上两剑,以消心头之恨,亦为人间除此败类,为神族立一大功。”
古芒亦面色铁青的瞪了挽额道人一眼,眼神中大有恨不得将他吞之入腹之意,但却一见挽额道人一脸慈祥平和,仙风道骨之意,丝毫连望都不望他一眼,只得暗暗吞下这口气。古芒忽然一挽手中宝剑,将其收入剑鞘。嗡的一声后,古芒左手托在身后,右手揽须。大义凛然的道:“诶!挽额道兄,你我身为一峰之首,又岂能独自争功。至于他逼退于我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想厉袍老祖身为魔道至尊,修为自然是你我难以企及。他现在如若不死,古觉,便交给你去补上两剑。”古觉骇然的望了古芒一眼,又看看地上的厉袍老祖一眼,一直以来他和古芒便是形影不离,其实两人中只有古芒才真正的是主心骨,而古觉多半亦是依附古芒,他原本舌笨嘴拙,此时更吓得脸色苍白,额角汗意汩汩流下。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尤其是古月迷着眼望着他,古觉嘴唇发紫,但他亦非什么善类,正好一眼见到晕过去的天陨子此时醒过来,急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路上前揪住天陨子衣领道:“你师傅死了,待你去看看,如果没死那你就最好去问问女娲之泪的下落。”天陨子一把扯掉古觉的手道:“老祖已死,我等就不用再费心思了,走吧。”亦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只是脸色甚不好看。
望了一眼厉袍老祖差不多已经凝固的血液,古月心道便是没死此刻也耗死了,查看无用,随之转眼便看见免亵渎大神古怪的脸色,古月心知他亦是如此想法,鞠身道:“大神,我看这厉袍老祖多半已死,不如我等就先走吧。”免亵渎大神戏谑的看了看众人,终于开口道:“好吧!”古月与其余诸人不约而同望了一眼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厉袍老祖,神情甚是古怪,纷纷随着免亵渎大神离去,终是没人敢上前去查看一番。
趴伏在地上的厉袍老祖右手微微动弹了片刻,随后他双手猛的撑住地面,坐了起来……
第三卷 灭世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道之奇书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月高高挂在天空中,银光洒向大地,缠绵起伏的神迹山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随之亦显得神秘起来。美丽古老的山林间各种生物集居在其中,时不时的高叫一声,在宁静安详的夜,像是奏乐。
一声高亢的狼吼声毫无预兆的响起,打破了宁静的夜,随后又一声声彻响天地的狼吼跟着响起,显得异常的诡异。
厉袍老祖足足坐了有大半天,此刻他早已坐在那把打造得金灿灿的椅子上,地上一溜干涸凝结的血迹表明他是一步步爬到了椅子上。
厉袍老祖的脸色甚是安详,听见狼吼声传来,他嘴角竟然泛起一丝笑容,既像微笑,亦像极了嘲笑。大殿里依旧是一片明亮,纯金打造的金壁闪闪发光,天空中突然沉郁了起来,燃烧了甚久的火把的火焰突然噼劈啪啪作响,并迅速转成蓝色,火焰渐渐小了下去,大殿中顿时有很多地方阴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天涯走过了天华殿,天华殿里,一具具的尸体静静倒在血泊中,那是魔道中守护天华殿的弟子。他们一个个面上露出甚是不甘心的表情,眼神惊恐,在死亡之主的带领下,他穿过了重重的关卡,发现越来越多的尸体七零八落的仰躺在地。他身后跟着的僵尸顿时眼中一片贪婪,惋惜和痛心疾首的表情。恐惧之主站在死亡之主的身后,最有趣的便是,跟在他身边便是已经成为蓝眼僵尸的绿尺魔君。
待走过了迷宫,天涯一眼便发现坐在金椅上的厉袍老祖。金殿上的火把随着他的气势散发变得昏沉一片。厉袍老祖道:“我等你很久了,直到现在你才来。”天涯并未出声,只是细细的望着厉袍老祖,此时厉袍老祖嘴角流出一股血液,整个脸上却甚是慈祥的神色,此刻反倒真像是一个垂垂朽矣的老人。
大殿中此时阴暗下来。见天涯并没有回答,厉袍老祖径自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生都在算计别人,最后被人所算,这也是我最终的归宿吧。”厉袍老祖语气之中充满了落寞。见到厉袍老祖,天涯亦在忽然间想到了他的名头,此刻他的心里竟然感触良多,亦不知是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还是为厉袍老祖感到难过。沉默了许久,天涯终于开口道:“既然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此时此刻,天涯突然只想到了这句话,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刻该去跟厉袍老祖说点别的什么,原本一手策划须明神山苍月杀他的就是厉袍老祖,天涯应该将他恨之入骨,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恨,又怎么联想到将此时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想象成为魔道至尊的厉袍老祖,将他想象成为一个曾经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厉袍老祖并没有理会心里感触良多的天涯,他似乎自言自语的道:“我突然间有点羡慕你,是羡慕你的灭世决心,很早以前我就很赞同你灭世,甚至想过要将你收入魔道,助你灭世,可惜的是我最终没有下这决定。”
天涯奇怪的道:“你,灭世??”天涯才问过这句话,厉袍老祖只觉得后背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巨痛传来,顿时令他脸色苍白,汗滴顺着额角流下。喘了一口气,厉袍老祖方道:“奇怪吧,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最伤心的人,其实我的经历跟你比起来,并不差上多少。甚至可以说我比你更值得伤心。”
淡淡的忧郁浮现在厉袍老祖眼中,他随即道:“我曾经也是神族中人,说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四百年前,厉袍老祖是神族歧垣峰清字辈弟子,叫清巯,那时的魔道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神族中人的第一要务就只除妖。四百年前妖族强盛,达到了颠峰,虽然没有什么绝世高手,但妖族的数量远远超出神族几百倍,神族修炼者虽然多,但与妖族一比,顿时便捉襟见肘。修炼神术亦需要相当的根骨,故此神族收徒极严,清巯当时不过二十来岁,正值年少,但修为却是得天独厚,短短的十年内可比之他人修炼五十年。亦是当时潺赤道人最为心爱的弟子。
这时的魔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帮派,势力微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魔道第一高手上官曳却是享誉一时,在整个修道界都甚有名气。当时的清巯只不过是神族中一个比较有为的弟子,便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有一天与上官曳扯上关系,但事实上他还是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