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暖心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烈昊天:“他的名字叫昊天,京城人士,那么,请问,你的名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绝对是洛暖心一贯人作风,也是她的习惯。她并不会独断专行地问你任何问题,可是,等到她问时,却是你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时。
本来,烈昊天本来是想在洛暖心作了介绍之后,和蓝若正正经经地打个招呼的,可是,洛暖心那一句:“我今年二十六”,生生地雷到了他,他一个不小心之下,被刚刚喝到口里的酒呛住了,连忙咳个不停……
女子少年,少年女子,看洛暖心的外形,充其量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可是,偏偏她要倚老卖老,将自己说得多么在似的,难道,她真的当别人没有长眼睛的……
看来,这女子,还是当初时的样子,不输理,不让人,处处都想要高人一等,哪怕是称呼,也要居人之上……
看到烈昊天因为自己的话而呛到,洛暖心顿时心生不悦。她飞快地踢了一下他的脚,恨恨地盯着他,心道,姐姐今年刚满二十六岁,生日还是前几天过的,怎么?你敢不服?不服就让你妈早生你两年啊……
明显地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蓝衣男子,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冲两人抱了抱拳,一边说道:“银兄弟好,昊天兄好……”
一听到蓝衣男子的称呼,洛暖心差点儿就急了眼,银兄弟?又来了个不长眼的?难道没有听说,姐姐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么……
蓝衣男子然后拿过一支刚开的酒,往三人的杯里续满了酒,这才简短而且冷淡地开始了自我介绍:“在下名叫蓝若,二十六岁,元月初四生,家无居所,四处漂泊……”
蓝若说完,又微微地笑了一下,气息氤氲的灯光下,他的笑,很是温暖,温暖而且沧桑。仿佛是河边的老树,虽然每年都会发出新芽,可是,不论你从任何角度任何时间看上去,目之所及之处,除了沧桑,还是沧桑……
元月初四……嗯,这生日,算是大的吧,想来,普天之下,就没有几个,大过他的……
烈昊天一边咳嗽,一边看洛暖心的神色,他倒真想看看,这相可爱到无敌的女人,这一次,怎样爬到别人的头上去……
“蓝兄弟好……”洛暖心一本正经地端起酒来,对二人举了一下,然后静静地说了句:“好巧啊,银某的生日,正是大年初二……”
要知道,哪怕你是大年初一的生日都好,洛暖心绝对不是个认小的主儿,刚才蓝若的那句“银兄弟”已经叫得她心生不满,此时,借着敬酒之机,她终于掰了回来:“所以,这句兄弟,应该是银某叫才对……”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叫银八的年轻人,绝对是个她敬你一尺,你绝对得敬她两尺的主儿,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设法都要讨回来……
“啊……这个……”被先入为主搞了个大红脸的蓝若,有些疑惑地望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洛暖心,再望了一眼她明显地长不大的小身板,虽然心中疑惑,还是依洛暖心所讲,怔怔地叫了声:“银兄……”
“好说,好说……”洛暖心点头,然后再举起手中的杯子,一口倒进了口中……
这下,向来的厚道的烈昊天,一下子没有忍住,一口的酒“噗”的一声,全部喷了出来……
蓝若神情呆滞,不明所以,而洛暖心,早就抛了个刀眼过去,大有烈昊天再敢笑一下,她就将他千刀万剐之势……
要知道,在前世,洛暖心是清清白白的二十六岁,生日就是大年初二。可是,她这中华人民共和国可以认证的身份证明,到了这些古人面前,却怎么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了呢……'烈昊天的话:你又没有拿身份证给我们看……'
'蓝若:即使你有身份证,我们也看不懂啊,我们这里,只认腰牌……'
“好的,蓝若是吧……”忽略过烈昊天拚命忍住的笑意,洛暖心侧耳想了想,蓝若这名字有些陌生,但是再想一下,这人的脸上,都可以用一张面具遮住,那这姓名也可能是造假的啊……
这世上,真做假是假亦真,又有谁,才能分清楚真假呢……
洛暖心摇了摇头,再笑:“为什么对洛水居这个名字如此敏感……”
“那是因为一个传说。”看到洛暖心笑了一下,蓝衣人紧绷的脸,无形中松了一下:“一个关于洛家的传说……”
“关于洛家的?”洛暖心隐隐地有些奇怪,可是,却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传说,是关于洛家的,难道说,位高权重,功高盖主之类的……
可是,她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些啊……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蓝若却微微地摇了摇头,到了最后,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这个传说,流传于远古,到了现在,知道的人,也并不是太多。我少年时游历四海,也是偶尔之间,听到的……你若真想知道,我会告诉你,可是,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蓝若一边说,一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现在这个时候,只适宜喝酒……”
哼,卖什么关子呢?你不想说,姐姐我还不想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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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喝酒……”洛暖心对于什么远古的传说,并不感兴趣,听到蓝若转移的话题,也只微微一笑,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却是转向了烈昊天,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昊天,你今晚很沉默……”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洛暖心定定地望着烈昊天,眼神之中,看似微笑,实则警告,那眼神,赫然是:你小子若敢暴了姐姐的底,皮都扒你两层……
是啊,若她再一说什么,那小子不是笑,就是咳嗽的,再看不懂的人,都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了……
看到洛暖心和这个陌生的蓝若,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答,旁若无人。烈昊天无端地觉得有些气闷,眼下,明明白白地读懂了洛暖心的眼神,他的心,却蓦地开朗起来。
原来,这女人,还是不想别人知道,她身为女了的事实啊……
那么,这件事,他可不可以看成,是他们两个人共同拥有的秘密呢……
“那是因为你的话,太多了……”昊开并不拿酒杯,只是阖下了眼皮,心中对方才邀请这个叫蓝若的男子一起,真是失策。可是,他相信,即便他不邀请,那个叫蓝若的男子,若真是志在洛暖心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制造机会,和她相识。
就好象当初的当初,自己一心想要面对面地结识她时,所使用的伎俩一般。
可是,就在方才的方才,烈昊天百般试探,那个蓝若却是滴水不漏,不难看出,那个戴着面具的,一身蓝衣的男子,是有备而来,而且心有所图……
烈昊天不能让任何的危机,再危及到这个女人,就如不能容忍她再受任何一丝伤害一般,所以,不论对方是谁,又或者是想在洛暖心的身上得到什么,他都要将他的哪怕是一丝的念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此时,听到洛暖心询问,烈昊天忽然冷冷一笑,对洛暖心,也对蓝若说道:“话多了,自然就觉得别人沉默了……”
“对,对,今晚是我的话太多了……喝酒,喝酒……”忽然觉得昊天所言不差,而今晚的自己,又实在是喋喋不休,而且,还意外地背了一首赋,这在以前,在蓝埏离去的一月时间,可是绝无仅有的啊……
此时,烈昊天一提醒,洛暖心先是一愣,然后掩饰似的举起了手中的酒:“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吧……”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洛暖心总觉得,这个穿着一身蓝衣的、名叫蓝若的男子,一定有很多故事,可是,即便再有故事的人,他不愿意说,你也无从得知,而洛暖心,实在并不算是好奇心特强的人……
听了洛暖心的话,两个男子都愣了一下。
一刹那,蓝若的心里闪过的是——她为什么对这个昊天,如此的忍让呢……
而昊天呢……
早知道洛暖心向来是个针锋相对的主儿,对于外来的不善的言辞,她要么沉默,要么反击。所以,昊天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等着她来反驳。此时,听到洛暖心丝毫不以为忤,眼神微微地凝了一下,然后,也掩饰似地拿起了桌上的杯子……
浓浓夜色,无星无月。
酒一喝完,蓝若起身离去,反倒是昊天,还有担心洛暖心要怎么回去,会不会不小心之类的。
可是,面对于昊天的好意,洛暖心却摇头,表示心领,然后坚持一人离去了。
离开的时候,洛暖心才发现,蓝若原来就住在这家洛水居里,而他住的房间,就在昊天的对面……
总觉得有什么怪异,可是,她从蓝若的身上,又感觉不到一点的敌意,所以,只好摇了摇头,离去了……
青儿是在黄昏之后,才逃出地牢之中的。
那一日黄昏,她假装晕倒,然后骗过了前来送饭的狱卒,就在对方进来查看之时,她利用最近一段时间和庄聪学会的武功,轻易地将对方制服,然后将他打晕之后,伪装成自己平时睡觉时的样子,塞住了口,再用事先解开的锁链绑在了狱卒的身上,将两人的衣服对换好之后,这才提上狱卒的木桶,按照他来的方向,慢慢地向着牢门口的另一侧走去。
这个时候,正是所有犯人用餐的时候,而青儿,则在进来的三天之内,每一天都忍住想要一下子爬过去的冲动,静静地缩在角落,一直到更深人静,所有的人都睡去之后,她才会将那个早已发毛的馒头拣起,专掏馒头的心吃,所以,此时即便有人巡逻,看到她在睡觉,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的怀疑……
这是青儿的为自己创造的机会,利用对方的忽略,和习惯性的巡察,为自己争取时间。
因为有的时候,时间就是金钱,可是更多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地牢的通道,沉闷且漫长,漫长得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一般。青儿按照昨天观察到的顺序,将冷硬我馒头,一个一个地扔进那些犯人的碗里,然后再倒上一瓢的水,然后,下一下,再下一个……
牢狱之中,到处都是蓬头垢面的犯人,青儿只有尽量地低着头,将饭菜分好,然后慢慢地向直牢的入口处走去。
一步,两步。地面的新鲜的空气,在地牢之中微微地浮动,那样的半是混浊,半是清闲的空气,使青儿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呼吸两口。一想到自由近在咫尺,一想到门口近在咫尺,青儿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空桶,然后加快了脚步,想要早一点儿离开这个地方……
黄昏的微光,透过狭窄的洞口,隐隐约约地照了进来。远处传来人的脚步,还有不知何处飘来的欢声笑语。使青儿的心,紧张而又雀跃,她的额头开始渗汗,她的心也“怦,怦”地乱跳,有那么一刹那,她真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出这里,再也不用回来。
可是,就在她的脚尖,刚刚踏出牢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人沉沉的声音:“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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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漫天的声音都停住了,仿佛这个世界都是寂静,青儿手中的桶,险些掉了下来,她连忙紧紧地握紧,任汗水湿透衣背,心,也险些跳出胸膛……
怎么,被发现了么?
难道,被人看出破绽了么……
无数猜测,仿佛初夏的暴雨一般,淋得她晕头转向。有那么一个刹那,她真想什么都不顾,就这样向着地道口处奔逃,就这样,快速地离开这里……
可是,前面足足还在十多丈远的距离,守卫,也将近八个,哪怕她以最快的速度,也跑不过对方关门的速度啊……
再说了,那六个人的功夫,她都还不知道,她是否是他们的对手,又或者说,若是惊动了不应该惊动的人,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她真的无法想像……
青儿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时光是这么的难捱,不过短短的瞬间,仿佛已经一生。
刺客的剑,是从洛暖心的胁下刺入的。
冰凉的剑锋,好象是包裹着冰雪碎屑的寒铁一般,透心般地凉,下一秒钟,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渐渐地感觉到呼吸都愈发地艰难起来。
她可是要死了么?那么,如果说她死了,灵魂消散了,是回到前世,还是堕入轮回?若是堕入轮回,她可还有机会,可以见到蓝埏……
冰凉的长剑,穿透洛暖心瘦弱的身体。冷月之下,剑锋如水,红衣如血。两个人影,在这荒郊之中,静静地对峙,静静地沉默。
那个刺客,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里,看不清五官,看不清面目,只从他呼吸的频率可以感觉出来,这人还很年轻,而且武功很高,也很绝,当然了,出手更是不凡。若非如此,也不会可以一招致敌,将可以手刃烈焰名将的洛暖心,一剑穿体。
剑锋之上,没有血,长剑也没有抽出。看到洛暖心的整个人都定在那里,那个忽然冷笑起来,冷笑地快速说了一句什么。那话并不是中土的话,所以洛暖心并不会听,可是,听那语气,应该说是自己该死之类的话吧……
洛暖心的眉蹙了起来。
又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呢?
又或者说,想她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得,连她都已记不住,这个世间,究竟有多少人在整天地惦记着她的着头颅?
可是,她只掂记她的小蓝,只掂记着那些已经随风消散的,曾经开心过、快乐过的日子……
“好了,你该死了……”冷月之下,连风,都失去了踪迹。一朝得手的年轻刺客,脸上殊无喜意,只是在两两僵持的对峙里,冷芒隐现。
为什么,他的得手,如此的轻易,而这个被外界盛传的传奇人物,又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呢……
本来,在接到任务之时,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以及后路,甚至为自己的身后事,也做了适当的安排,可是,当长剑挥出,准备地刺入那个少年男子的身体,他这才发现,这个传说之中顶天立地的人物,却连最基本的躲闪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不躲不闪,就是不需要死的理由么?要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弱肉强食,适者生成……在这样的世界里如履薄冰一般地生存,“无辜”这两字,又是如何的一文不值啊……
一念及此,那个刺客蓦地冷笑起来,然后手腕一振,就要将刺入洛暖心身体里的长剑拔出。
洛暖心知道,刺入身体里的长剑是,不能拔出的,因为,只要一拔出长剑,血就会汹涌而出,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若没有名医在侧,那么,只要一拔出身体里的剑,她就会死于失血过多。
洛暖心并不怕死,可是,那没有一点价值的死,却非她所愿。
于是,在对方手腕一振之时,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探手入怀,然后抽出一样东西,手腕一转,对准了贴紧自己的身体,用力地一扣“乒”的一声,近距离的巨响,那东西,在那人人心口穿出了一个洞。有血,汹涌而出,霎时染红了那人的身体。
那个刺耳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洛暖心一边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用手中的东西,用力一砸,砸向了那个黑衣人握剑的手,然后趁着那个黑衣人一手负痛,一手去捂伤口的当儿,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将他一推,踉跄着离开他的身体几步。
然而,刚才的那一瞬间,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和力气,再加上因为剧烈的动作的冲撞,差点儿就跌倒在地,洛暖心身子一动,单膝跪倒在地,然后用一只手,支撑地面,以免身体里的长剑不致于再穿透一分。
看到那个黑衣人,一手捂紧了还在流血的身体,用难以置信的眸光怔怔地望着自己,洛暖心转头,忽然间冷然一笑:“迟了……”
这剑,方才在刺入的一瞬间,就要拔的,现在,你再想拔,早已迟了……
听了洛暖心的话,再一看她的脸上的,冷然的,还有超出生死般冷酷的笑,然后还有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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