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回去准备吧……”
所有的客套,都变得多余,没有什么比不愿意承认的亲情,更加的令人伤心。
任中银一拜到底,然后衣摆一甩,扬长而去。
这金殿,太过压抑,令人窒息。那样混合着种种**和贪婪的华丽金殿,哪有外面的广阔天地的自由空气来得舒服且可以自由呼吸?
……
仰望长空,任中银在心里慢慢发誓,母妃,我终不会永远为别人做嫁衣,而且,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人,都好象很忙。
洛水心忙着和准备远征的任中银话别。
任中银忙着战前部署,更是提前将自己手下的精英,全部都遣了出去。
然而,洛暖心更忙。她每天忙着偷出府外,忙着开始物色人手,经营自己谋划已久的小生意,当然,更忙着练功,以及享受生活。
当然了,有空的时候,她也忙着害害人,或者找某人试一下自己最新研制成功的蝎子粉之类的东西。就好象现在……
此时,她正坐在自己唯一的一张凳子上,望着明明手脚都不能动,眼神却好象喷出火来的红衣男子,先是拉开他的衣袖左看右看,跟着开始在他的身上,左翻又翻。
“臭女人,你在翻什么?”
看到自己外衣竟然被脱了下来,红衣男子洁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晕,因为发怒的关系,眸子里的绿意淡了些,隐隐透着血丝。
这臭女人,在做什么啊?上次被她脱了一件衣服,这一次,又来脱另外一件?
“问什么?当然在脱你的衣服啊,难道,你没有眼睛看吗?”
某女理直气壮地将男子的衣服狠狠的扯下。
衣摆长了一点,害得她差点摔跤,衣袖宽了一点,穿在她的身上,好象是唱戏,更有甚者,这腰也宽了,她将腰带缩了又缩,还是宽得可以再钻半个人下去……
她气极,将手中的衣服一甩到破床上,然后一脚踏在旧板凳上,伸出纤细的手腕,狠狠地点了一下男子的额头:“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这衣服穿在身上,太大了……”
男子翻了翻白眼,这女人,什么逻辑嘛,自己抢人家的衣服,因为矮小而穿不下去,到了最后,反倒成了别人的不是。她自己又为什么不长高一点啊?
难道全天下的衣服,都要照着她的尺寸做吗?
看到男子的脸色,某女忽地转过身来,用几乎吃人的眼神,望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将双手叉在腰上,以鄙夷十分的语气说道:“你别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脸色,我‘借’你的衣服,这是给你面子……”
“别人的衣服,穿不进倒还罢了,因为他们是娘生的,可你,是蛋生的,不在此列,而且……你这没事做的,变这么高做什么……”
男子终于气结。
通常来说,若是衣服不合身,或者太多,要怎么办呢?
要么是重新做一套,要么就是改一下,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某女又将扔在破床上的衣服放在自己的身上,左比右划地比划了半天,忽然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衣服又一扔:“烦,明知道我不会针线,臭蛇宝,去帮我找一套合身的衣服来……”
“你……”
“你什么你?若你再找不来,我就把你的蛇皮剥下来当衣服穿……”
“……”
一人一蛇间的缘分,可真是奇怪……
当时,蜕完蛇衣的男子,望着占了他地盘的女子,一时不小心弄了一些动静出来。于是,耳根极明的女子一跃而起,她先是举手一劈,劈晕了睡在她身旁的那个世间最胆小的小丫头,然后才站起身来,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扰人清梦的家伙,你是谁?”
“半夜三更的来我家,做什么?”
大蟒蛇翻了翻白眼,这是我家好不好?怎么又变成你家了?
于是,他冷冷一笑,这地方,是我的……
“是你的?”女子慢慢地凑近他的脸上,望着他眉间那一个五星芒印记,冷笑:谁能作证……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她手中的药粉一扬。他就闻到了浓烈的硫磺气味。
幻化成人形的蟒蛇感觉不对,急忙落荒而逃。
V71
而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子,并不追赶,她一边身后嗤笑,还一边威胁道:“从现在起这是我家,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来到我的家,硫磺侍候……”
原来,洛暖心一来到这里,就感觉到了一种很特别的蛇的气味,于是,她断定,附近一定有一条蟒蛇,长期盘踞,于是,她趁着去厨房的机会,找来了份量不少的硫磺,再加上秘制的蝎子粉,别说是百年大蛇,即便五百年,她也不怕。
可怜的大蟒刚刚恢复元气,被这一折腾,足足休息了三天,才又恢复过来。一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可恶的女人算帐。可谁料到,第二次更惨。
她竟然拿了石灰,混合在硫磺里,差点连他的老命都拿去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他气极,恨恨地说道:“你怎么每次都来这招,能不能换点别的……”
谁知,某女睁大眼睛,无辜地摊摊手:“我也想的,可是,他们只拿这些来害我,我又没有钱买别的……”
某蛇气极,还说没有钱?是谁将他现行的蛇衣卖了五百两银子,才一转头,就说没钱了……
可他哪知道,那五百两银子,只转了个身,她就将街头的一个档口盘下了,然后交给了一个刚刚救回来的小乞丐?
思忖间,某女又凑了进来,神秘地说道:“或者说,你告诉我,你还怕什么,下次,咱们再试试……”
某蛇直接晕菜。
“衣服,我去找行不?可是,你得先放了我……”见过不怕蛇的,可是没有见过拿蛇来当奴仆的。
宽敞的屋子里,幻化成人形的大蟒蛇正渐渐现行:“你若不帮我解了这硫磺药,我可哪都去不了啦……”
这女人,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就在他刚刚想了办法将她的药解掉时,她就立马想到了另外一种,而且,屡试不爽。
只能说,栽到她的手里,认了。
*****
“小……公子,公子,你刚才是怎么知道那钱是卖肉的啊……”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青儿一边跟在洛暖心的身后,一边扯着她的衣袖,想要问问,别人解决不了的事,为什么她的小姐举手之间就分得清清白呢?
“青儿,你再问,我就不带你出来。”洛暖心终于发火了,她一甩袖子,开始斥责好奇心过剩的小侍女。
她刚才不是解释得非常清楚了吗?
今早洛暖心带青儿出门,才走到街上,就看到两个模样凶狠的男子,在追着一个瘦小的男子在打。
洛暖心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可是,刚要躲开,却发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正在拉扯着那两个男子,哀求他们不要打自己的男人。
但那两个男人如何肯听,只一甩,就将妇人甩开,然后继续殴打那个双手抱头的男子。
四周围观无数,可没有人敢上前。
洛暖心终于看不下去,她扶起了快要摔倒的妇人,然后挡开两个男子的拳头,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两个凶神恶煞的人道来,她才搞清楚,原来,那两个打人的,是两兄弟,今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攒了好久的两吊钱不见了。最后,竟然从瘦小男人的怀里搜到,但这男人却说是自己卖肉攒的,打死都不给,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那钱,真的是我相公卖肉攒的啊……”怀孕的妇人痛哭着挣脱青儿的手,扑倒在自己男人的怀里:“我相公没有偷他们的钱,真的……”
听到他们各执一词,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大家指责两个汉子不应该打人,在什么事,应该交给府衙去解决。
“我们兄弟丢了两吊钱,就是他偷的,还要找什么府衙?”
一听妇人帮她的相公,再听听周围人的话,两个汉子更生气了,一个将妇人一拉,另外一个大大的拳头,又要挥过去:“给不给,再不给,打到你给为止……”
洛暖心伸手挡住了他。
她望着气势汹汹的两个汉子,说道:“这样吧,这钱能告诉我们,究竟谁才是他的主人……”
“银子,真会说话吗?”站在前面的男子,冲洛暖心晃了晃拳头,色厉内荏地说道:“若这银子真不能说话,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话了……不,应该是说别在这太平新路上混了……”
洛暖心扯了扯唇,手中的折扇张开,给了男子一个“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走”的眼神,冷冷地说道:“银子会说话,就如我们人要吃饭,有些狗却偏偏喜欢吃屎一样,莫非两位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洛暖心的话很毒,一上来,就暗喻两人是狗,前面的男子脸色变了一下,忍住没有发作,可是,后面的男子,却按捺不住了。
“你……”他一下子跳了出来,手指差点儿指到洛暖心鼻尖:“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他的手,却给站在前面的汉子,拉住了。他拉住想冲洛暖心发火的汉子,在他的耳旁说了句什么,男子先是一愣,然后再打量洛暖心一番,给了一个“打死我也不信”的眼神,手却放了下来,的也后退了两步……
本来,瘦死的骆驼比马瘦,那汉子自然也也没有将低自己一头,明显营养不良的文弱书生般的洛暖心放在眼里的。
若非在他看在洛暖心身上的衣服还值几两银子的话,他早就将这个多管闲事的讨厌公子哥儿,一脚踢到臭水坑里去了。
可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急转而下。他挟着十二分怒意的拳头挥了过去,本以为一下子能将那个不识抬举的卖肉汉打上个半残废。
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而且,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挡,他不但拳头吃痛,还差点儿跌了个狗吃屎……
所以,那汉子望望自己的拳头,再望望依旧悠闲自在地摇着折扇的洛暖心,硬是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V72
不但轻易地挡了自己一拳,全身还丝毫无伤,这文弱男子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呢?而自己的拳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是因为她的手上放了块铁皮?还是他的扇子上有另外的机关呢……
可是,若真能让钱说话,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但是,因为忌惮洛暖心的能力,又或者说没有搞清楚洛暖心的身份,两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不过,一旦查到了洛暖心的底细……嘿嘿,那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心照不宣的两人,先是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下眼色,异口同声地说道:“好吧,若是这银子钱真能说出话来,并告诉你,这银子是不是我们哥俩的,那么,我们就听你的,可是,若你偏私,或者撒谎的话,就别怪我们兄弟不给你面子……”
洛暖心点头,表示同意了。
她招过青儿,让她将耳朵凑了过来,然后对着她的耳朵,低低地吩咐了几什么。青儿先是疑惑,然后点头,转过身去,到一边准备去了。
秋日的阳光,依然很毒,照得洛暖心的小脸白里透红,红得粉嫩粉嫩的。她抬起衣袖,轻轻地拭了拭额际,又给了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卖肉夫妇的一个“可以安心”的神色,这才回过头来,冷冷地睨了两兄弟一眼,淡淡地说了句:“钱是谁的,很快就能见分晓。”
十里长街,本来就人流如潮,此时,一看到众人围观,更多的人都围了上来,再听说站在当中的男子可以令银子说话,那些人的眼神,即刻由疑惑十分,变得兴味盎然起来。
莫不是,这又来了个变戏法的?
怀孕的妇人,一脸担忧,她来到洛暖心的面前,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轻轻地说道:“公子啊,那两兄弟是惹不得的,您还是早一点走吧……最多,我现和我相公说说,将钱给他们就是了……”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可是公子您,真犯不着为了我们,得罪那两个恶人……”
妇人一边说,一边望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相公,又抹了把眼泪,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洛暖心望着身怀六甲的女人,再望了一眼趾高气扬的两兄弟一眼:“恶人还得恶人磨,只能说,今天碰到我,实是在怪他们的运气。”
妇人再要说什么,青儿回来了。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小巧的盆子,里面,只有半盆的清水。
一盆清水,就能让钱说话么?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再看一眼身高马大的两兄弟,有人认出这是本地的恶霸,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摇头。
要想变戏法,就挑个一般的人来糊弄啊,好死不死的遇到了这“瘟神”两兄弟,剩下来的热闹,可真有的看了……
洛暖心吩咐青儿,向肉匠要过一串钱,然后对着众人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水盆,跟着,将那串钱提到眼神,自言自语地说道:“钱啊钱,你可一定要说话,要不然,我今天可就惨了……”
听了洛暖心的话,两兄弟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主儿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主儿,以为只要和钱说话,钱就会和你说话么……
不过,若这钱真能说话,他还叫钱么?
卖肉的两若不是脑子里进了水,就是昨个半夜发了关于大头鬼的春梦……
当然了,认得那兄弟,并且惧怕着他们的围观者更担心的是,若这钱真不能说话,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美公子,又要如何收场。
刺眼的阳光,照得洛暖心眯起了眼,她喃喃了两句之后,忽然将串钱的绳子解开。只听“哗”的一声,两百个大钱,叮叮当当地,全部都落入了水中。
如镜的水面,只有涟漪在晃动,洛暖心的手中还拿着绑钱的麻绳子,一边悠闲自在地摇着她的扇子,一边静静地注视着水面的动静。
将钱放入水中,这钱,就能说话了么?本来还在嘲笑洛暖心的围观者们,看到她的神情如此的严肃认真,顿时屏气凝神,想要看看这钱,究竟是如何说话的。
洛暖心静静地看着,水中浮过的处处涟漪,过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说道:“这钱已经告诉我了,他就是卖肉的两夫妻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而不是你们两兄弟的,所以,撒谎的是你们,这钱,自然不能归你们所有……”
所有人先是一怔,跟着就侧起了耳,然而,流风从身边掠过,头顶艳阳高照,除了远处商贩的叫卖,还有车马遴遴而过的声音之外,这一方天地,了无声息。
而那个少年男子,又是如何听到水盆中的铜钱说话的呢?莫非她有异能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那打人的两兄弟可不干了。他们一听洛暖心说这铜钱并非属于他们的,一下子跳起身来,手指洛暖心,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放屁……”
“你一派胡言……”
两兄弟一边叫嚣,一边手捋衣袖,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地围住洛暖心,一个人将她往一边推,另外一个,长手一伸,就想去抢盆子里的钱。
谁知洛暖心手一伸,一挡,绸缎做的折扇在手心里打了个转,然后就压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而她纤长的手指伸出,点在另外一个的肩头,开口:“怎么,说到病,不要命了么……”
洛暖心的手指和折扇,看起来并无任何力道,可是,那本来气势汹汹的两兄弟却在她若有若无的按、点之下,一左在右在站在洛暖心的身边,膝盖稍微弯曲着,苦着一张面板脸,望着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洛暖心冷冷一笑,手腕一旋,再一伸,小巧的折扇就在手心里转了个圈,点在另外一个男子肩膀上的手指收回,两人只觉得肩膀上的力道一松,猝不及防之下,就倒退了回去,全部跌到地上。
这下,两人才知道今天是王八啃骨头,遇到硬茬子了。
V73
可是,两吊钱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劳作,诱惑大于一切。听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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