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刻意躲藏，但也是渐离青年眼尖，瞄见了站在远处的盖聂。于是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盖聂，誓把盖聂给盯下来。本来盖聂也没打算躲着他们，只是渐离青年这直勾勾的眼神着实太**，所以盖聂也不扭捏，运起轻功来到渐离青年身边。
此时高渐离才勾起一个笑容，很高兴的样子。
“是来救人的？”
“是来与人合奏的。”
“哦……”即便高渐离这么说，盖聂也知道这个小青年肯定有要救人出去的意思。“那人中毒了，等你和他合奏完，他大概也该不行了。”
闻言，高渐离终于抬头看盖聂了，“以你的医术也救不了么？”两人一起游历的那段时间，高渐离是充分的了解了盖聂那出神入化的医术。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还需将他救出来。”
“那便交给你了。”
“你倒是不客气。”盖聂失笑。
高渐离不言语，却是露出些许笑意。
渐离青年和旷修合奏的是高山流水，凭的是好听，其中意境已在不言中。曲终，盖聂笑道：“这些年，你的琴艺当真好了不少。”
“那是自然。”
盖聂挥了挥手，剑气飞掠，便将远处旷修身上的铁链除尽，不过瞬间，便将旷修带了过来，喂了旷修一颗丹药。“他暂时没有危险了，毒，等回去慢慢帮他解。”
“好。”渐离青年收起琴，抽【出藏在琴身中的剑。
“我带着旷修先走，你们快些追上来。”盖聂打横抱起旷修，“但愿你没有只顾着练琴，而忘了剑术。”
看着盖聂掠远了的身影，高渐离挽了个剑花，他会用事实来说明。
当然盖聂知道不管是荆轲还是渐离青年，都不是他，能够以一人横扫万军，所以他安顿好旷修之后，又折了回来。此时高渐离受了一点伤，但没有什么大碍。
在盖聂的帮助下，很快三人就脱困了。
来到安顿旷修的地方，荆轲终于恢复了他二的本质，刚才一直没有机会和盖聂说上话，现在终于又机会好好交流了，“小高，他是？”
高渐离瞥了二货荆轲一眼，没有说话，盖聂只好自己开口：“在下盖聂，是渐离的好友。”
“啧啧，小高，你也会有好友啊？”
高渐离白了荆轲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盖聂笑了起来，“渐离，你们的感情倒是很好啊。”
“哪里好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很简单的就完结了，有盖聂在，旷修中的毒完全不是问题。
“你还要去嬴政的皇宫？”
盖聂点点头，“因为还有事情要做。”
高渐离皱起眉来，“你从未和我说过，你是为嬴政效力。”
“若我是给嬴政效力，又怎会帮你救人？更何况，我从未骗过你。”
“那，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可说。”盖聂微笑，他知道高渐离是势要与嬴政作对的，如果说出了自己是要保嬴政一命，还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高渐离的性子太直，是非太过分明。虽然他并不在意最后会不会闹翻，但是对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那你什么时候会离开。”高渐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算是妥协。
“也许就这几年，不会太久。”
高渐离点点头，不再多说，其实刚才是他太激动了，若是仔细想想的话，也知道盖聂不可能为嬴政办事，首先，他是一个极其高傲的人，即便他首先给人的感觉是温和，但是相处久了，就会隐隐约约感觉到他骨子里的高傲。虽然他的高傲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但是也能决定他绝对不可能为嬴政效力。
况且，若是嬴政真的得了盖聂的帮助，以盖聂的实力，绝对不可能默默无闻。
盖聂离开后，荆轲坐到高渐离旁边，“你这个好友倒是很强。”
“他一直很强。”
“也不像你一般无趣。”
“……”
“咸阳皇宫也不是那么守卫森严，不如这段时间我去找他玩吧。”说完就跑了，也不等高渐离回答。
高渐离看着二货荆轲跑掉，默默的为盖聂祈祷，但愿不要被折腾的很惨，不过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盖聂那家伙几乎不会变脸，不知道荆轲能不能成功让他变脸。
这里高渐离就高看荆轲了，这货虽然二，但还没有那功力能让盖聂变脸。毕竟盖聂是个强人。
找到盖聂有些困难，但好歹是找到了，荆轲没有问盖聂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让盖聂带着在秦王宫逛了个熟，顺便把秦王宫的美食美酒吃喝了遍。
期间，没有和盖聂在一起的时候荆轲去了哪里，盖聂却是不去管的。但是他还是知道的，例如知道了扶澈的存在，例如知道了丽姬的存在，再例如，他和丽姬似乎是认识的。当然这些都不在盖聂的管辖范围内。
至于扶澈还是喜欢找盖聂玩的，即便有了一个二货荆轲陪他玩，但是他还是很喜欢和让个气息很让人舒服的人玩。荆轲为此总是哀怨的盯着盖聂，总之盖聂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管荆轲多么喜欢跑来秦王宫，多么喜欢陪着扶澈一起玩，最后还是得离开，“盖聂，请你帮我照顾好丽姬和天……扶澈。”
盖聂看着荆轲认真的眼睛，点头，“好。”
荆轲走后不久倒是让盖聂有些惊讶，他在秦王宫见到了卫庄。
“师哥在这秦王宫做什么呢？嬴政似乎也不知道有师哥的存在吧。”此时的卫庄已是满头的银发。
盖聂看看卫庄的头发，并没有问原因，反正就算是问了卫庄也不会回答。“那小庄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来看看罢了。”卫庄微微一笑，“师哥不想说，师弟我也不勉强。”
“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是在这几年保住嬴政的命罢了。”
“哦？师哥是站在嬴政这一方的？”
盖聂淡淡的摇头，“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哦，师弟我倒是不知这世上能有谁让师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卫庄沉下眉，继而又勾起唇角。
“……”盖聂淡淡一笑，“自然是有的。”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那人是谁。”卫庄终于完全的沉下脸色，甚至问出了自己明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结果的话。
果然，盖聂笑看了卫庄一眼，“小庄，你无须知道。”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无法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正如他自己无论做什么，对他都没有丝毫影响。
卫庄一把抓住盖聂的手臂，将盖聂扯到自己面前，“我无须知道么？但是我总会知道的。”
“那你便去查吧。”查得出来才怪了。
卫庄死死瞪着说出这无所谓话的樱色唇瓣，“师哥是料定师弟我查不出来么？”
盖聂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态度对给了卫庄肯定的回答。
卫庄沉默下来，张开紧紧抓住盖聂手臂的五指，缓缓放下。然后转身离开，夜风吹起他雪色的发丝，渐行渐远。盖聂微微扭过头看着卫庄，然后回过头，静静的看着夜空。
再回过头，卫庄看到的依旧是仰望星空的盖聂，弥漫的温柔，墨色的眼睛，不知是他的眼睛包容了整个星空，还是星空包容了他。
“总有一天……”
第四十一章聚首再会
☆、第四十二章所谓恨
在秦王宫呆的这段时间，盖聂也不全是浪费了，至少他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例如说，自己的目标。
“骊山……阴阳家……”盖聂抬头看向骊山的方向，即便用肉眼看不到，“原来是……他么。”
潜入阴阳家对盖聂来说并不难，或者说相当简单，对于外人来说，那不可捉摸，或者完全搞不懂的东西，在玄震看来，不过如此。
轻松的走过，那据说月神都会迷失在其中的道路，盖聂看着尽头站立的人。
“不请自来……竟然让我都没有算出来。阁下是谁？”说话的是一个全身都被玄袍遮住的人，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站在台下的盖聂。不由的有些心惊，自己算不出来是一点，另外一点则是，此人即便站在自己的下方，也湣鹪诟┦幼约阂话悖退闼说母芯跏乔蹇∥氯帷�
盖聂微微一笑，“东皇阁下自然算不出来。”盖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只是这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不知为何让人听出一种不屑一顾的味道。
或许那只是东皇太一自己的感觉，毕竟这句话就有种高傲的意思，即便盖聂没有用那种语气。
“只是不知道东皇阁下没有算出在下，那可有算出自己？”盖聂知道，一般能推算命运的人，一般不会算自己，不仅是因为算不出来，也因为局限。却还是问了，因为盖聂问的不是推算命运。
“……”东皇太一沉默的看着盖聂，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也许是没有。“不知阁下名讳。”
“盖聂。”
“阁下来者不善，只是我又为何要束手就擒。”东皇太一垂眸，浑身开始散发强大的压力。
盖聂依旧带笑，“不是要你束手就擒，在下要的东西，自己取便是。”
东皇太一一顿，周身的气势更加暴虐，“如此，你便试试！”
不管东皇太一自以为多强大，或者他本来在这个时空有多么强大，在盖聂面前，不过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因为掌握着绝对强大的力量，所以毫无畏惧，不管是东皇太一，亦或是盖聂，都是如此。
只是，终有一方是弱者。
盖聂手中舀着剑，剑尖下垂，站在离东皇太一一尺开外的地方，垂眸看着伏在地上的东皇太一。此时的东皇太一，玄色的袍子，已经破烂不堪，相较于盖聂一袭青衣，一尘不染，一丝未乱，却是相当的狼狈。
东皇太一缓缓抬头，目光离乱，或者是狂乱的盯着盖聂，“为什么……”或者是在问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也或许是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因果。”
“因果？”
“你不问问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吗？”
不管东皇太一的脸色如何变幻，盖聂依旧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宠辱不惊。
“我只是想要保护他们……我不想让他们死……我自己也不想死，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拼命，为了所爱的人改变命运！所以我颠覆了那个世界……可是到头来换得了什么？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在乎的人一个都不在了，都不在了，我所做的难道都是白工么？！”
“那又如何？”
“如何？”东皇太一讽刺的看着盖聂，“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感情……真可悲……”也许是快要死了，东皇太一竟然看出了盖聂隐藏在温柔之下的东西。“你才是最可悲的人，没有爱的人，所以也不会被爱……没有感情的人，难道会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
“哦？……你这是想要惹怒我么？”盖聂唇边的笑没有丝毫改变，眼中弥漫的温柔一如既往，看着东皇太一的眼睛，湣鹪诳醋抛约旱恼鍪澜纭�
东皇太一停住，冷冷的看着盖聂，“你要杀便杀吧。”反正在乎的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回忆的感觉像王水一般侵蚀着自己的灵魂，痛苦的灼烧……再挣扎有什么用？也许，死了……也好。
不再多说一个字，盖聂挥手，东皇太一的最后一个字才从口中出来，连眼睛都未眨。头颅滚落在地上的时候，他冷冷的目光还在注视着前方，不曾闭上。
盖聂转身消失。
【真是愚蠢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些话对你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平板，却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着的讽刺。
‘你清楚不就好了。’盖聂神色淡淡，又恢复了那个貌似有些冷淡，却又温柔的盖聂。
【……】自家顶头上司没有再开口，尽管如此，盖聂却从其中感觉到他好像情绪不对。
也只是自己的直觉罢了。
只是，明明当初是你让我变成这样，如今为何又要讽刺呢？
*
依旧是夜，还是皓月当空，黯淡了星光。淡淡的云如同雾一般，弥散在夜空当中。
如此好的夜色，眼下的人却没有在欣赏。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确实是朋友。”
“那为什么？！”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要保住嬴政不死在你手里，荆轲。”
荆轲此次来刺秦，本就有回不去的认识了，只是，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朋友连任务都没能完成。
盖聂没有动手杀荆轲，但与他自己动手没有区别。
“我早该想到，你在这里的原因……”荆轲看着神色淡淡的盖聂，眼中没有一丝怨恨，“是我的错，……我只希望，那时候你答应我的……”
“我会的。”盖聂毫不犹豫的点头，本来就是自己答应过的。
“阁下是……如此高超的剑术，寡人竟然不知……既然……”不等嬴政说完，盖聂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不管这个始皇帝会是怎样的恼怒。
荆轲死了，死在同一天的还有丽姬。不是盖聂救不了，而是，一个想死的人，就算救下了，又有何用。
唯一救下的，就只有扶澈，或者现在应该叫做天明。
不管嬴政多么爱丽姬，多么爱屋及乌的喜欢扶澈，在扶澈的父亲荆轲刺秦之后，也不能留，这，便是帝王。
并不是不会骗人，只是盖聂从不撒一定会被拆穿的谎，除非是任务原因。所以一开始盖聂就对天明说：“你的身生父亲是因我而死，你的母亲间接因我而死。”
此时的天明已经十二岁，可是因为被保护的很好，就算很聪明，也依旧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最爱自己的母亲，自己最爱的母亲死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恨这个人的，却又有些恨不起来，不管是因为他的温柔，还是曾经的他总是宠着自己，带着自己玩，让自己不再像一个金丝雀。可是他又是真的恨着他的。
为什么母亲是因为他而死？为什么……不是别人……
第四十二章所谓恨
☆、第四十三章仇
如果父母注定要死；他也不希望是死在盖聂手里，这个如同冬阳一般温暖的男子。
之前他从不知，会陪着自己玩的那个叫做荆轲的男人其实是自己的父亲；只是觉得他会带着自己疯玩，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母亲见到他……也会很开心。
但其实他也是有些怨恨的；如果是父亲；为什么又要将自己的妻儿置于危险之地，这之后还只能拜托别人来照顾自己最重要的人。如果他不来刺什么秦王，那么这一切不是都不会发生了？他不会因为盖聂而死；而母亲也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死。
“大叔……”天明低着头，手却拉着盖聂的衣袖；似乎想要松开，却又放不开手。
知道天明的矛盾，盖聂开口，“你跟着我吧，我教你怎么变强，等有一天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可以找我报仇。”
“……”因为知道自己和眼前的人有仇，他应该恨他，然后果断的离开，可是他又不想离开，不仅是因为自己一个小孩，无法独自存活下去，也因为贪恋着这个人的温柔。
明明是被怨恨的人，为什么还能说我叫你变强，等你变强后来杀我。这样的话。
“……好。”
盖聂是个很会照顾的人，被照顾的人会感觉无微不至，自然天明也是这般，可是盖聂却不会管这样的结果，天明是不是会更加矛盾，是否最后会放弃报仇。这只是一种方法，却不是为了目的，只是习惯。
即便被秦兵追杀，天明却没有感觉到一丝颠沛流离，他几乎以为自己没有被追杀，不过是在游历了。但是偶尔避无可避的时候，看到盖聂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