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后,任休德只有七岁,果断带着妹妹投靠了皇后,皇后也不是吃素的,当机立断的控制了他的妹妹,从此他便成了皇后身边四皇子的小跟班。
包括他这次去洛城,事先都得到了皇后的嘱咐,要他将凌恒带进京城,看中的就是凌恒背后雄厚的财力以及长公主的人脉。
长风长公主和皇上年纪相差不大,又是一母所生,感情一向很好,她说些什么话,只要不出格,皇帝基本照办,再加上长公主性子跋扈,后宫诸人是不敢招惹她的。凌恒做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虽然只是私生子,也是绝对有用的。
其实,任休德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将凌恒带进京,可他偏偏选了最不入流的那一种,无非也是心里在跟皇后较劲——被迷晕了带进来的凌恒绝对是不会乖乖听话的,拖点小后腿什么的,可不关他的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凌恒会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
他带着刘苏回到自己的府邸已经有四天了,凌恒几乎天天都要派人上门,然后跟他打太极。任休德根本就想不通这个女人有什么地方好了,不过他敏锐的觉得这是个好人质,至少可以问凌恒多要点好处。
“六皇子,你来了啊。”刘苏抬头看了一眼,继续钻研在自己的试验中。
任休德坐在一旁,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给他上了一杯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妩媚,好像这屋里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
不过,这屋里的确是有吓人的东西——鲜血啊,内脏啊,死尸啊,还有在这堆东西中间淡定的坐着的某个女人。
他忍不住出言讽刺:“刘姑娘倒是活得惬意。”
刘苏也不恼,点点头:“这还要多谢你呢。以前我哪里有这么丰富的试验材料。”
所以你留在我府里就是为了杀兔子的吗?任休德的冰山脸一时间有些发黑:“凌公子可是把姑娘抛在这里不闻不问,姑娘就没有一点想念吗?”
好像,还真没有。刘苏歪歪脑袋,她倒是想师兄和小春兰了,问题是,师兄这个笨蛋怎么还不找到这里来啊不知道她在这里很无聊的吗?
果然不是两情相悦。任休德阅女无数,当然看得出来刘苏还是处子之身,和凌恒这个没有节操的在一起还能保持处子,只有一种可能:凌恒对她根本就没有兴趣,一再的来找她,是因为她很有用。
“对了,你要是有空,就跟那些莺莺燕燕们说一声,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让她们不要老盯着我吃醋。”刘苏站起来洗手,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她都快烦死了。因为要给任休德解毒,两个人的确走得近了些,可也没有到让人吃醋的地步吧,这些女人到底是有多无聊才能把她想象成假想敌呢?
“第一天,一个穿绿的女人过来,上上下下看了我一圈,然后讽刺了我几句,一脸鄙视的就走了;第二天,一个穿浅蓝的女人过来,我没空理她,她就哭哭啼啼的走了;第三天,一个满头珠宝的女人过来,指桑骂槐了一通后走了;第四天,两个女人结伴过来,一唱一和了一通后走了。”刘苏掰着手指头数着,“六皇子,你后院到底有多少女人啊,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给你开点壮阳的药来喝喝,不然你迟早有一天会铁杵磨成绣花针的。”
任休德的冰块脸彻底扭曲:“刘姑娘,这种话姑娘家是说不得的。”
刘苏很怜悯的看了看他:“我是半个大夫,讳疾忌医是不对的。话说,你的后院这么酸气冲天,很明显你给的滋润不够嘛,你是不是已经不行了啊?”
他要镇定,要镇定!任休德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道:“这些是我的家务事,姑娘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我也不想管的,谁让她们到我的地盘上来闹事。”刘苏倒是毫不客气,“我事先跟你打过招呼了,以后再来人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任休德眼皮跳了跳:“我知道了。”女人们为他争风吃醋他很喜欢,可跑到这个魔头这里来找虐就太不应该了——不要说下药,只要这个魔头将一只死兔子扔出去,保证能吓得他的美人们花容失色的晕倒。
不过,这块地方怎么成了她的地盘了?任休德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屋子被别人划作势力范围了,心里正不爽着,就听刘苏喊他过去针灸,越发的不爽起来。
第一次针灸是四天前,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脱衣服而不是为了床上运动的,不免有些别扭。偏偏刘苏完全不在意,看着他光裸的上身完全没有一点害臊,反而很认真的给他诊脉针灸,闹得任休德觉得自己扭捏得过分,反而像个色狼。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不想毒快点解吗?”刘苏是故意的,要是按照齐光的水平,这种毒一天就可以解,她虽然不如师兄,二十四个时辰也够了,可她偏偏就要延迟一下时间,就算多戳他几下也好,被绑架的怨恨不是这么轻易可以消散的!
“嘶——”实在是太痛了,任休德握紧了拳头。
“六皇子,想叫就叫嘛。”
“啊,没什么。”
“可不要忍着,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嘶——”
“欸,不要这么用力。”
“好。”
白昼宣淫啊!红果果的白昼宣淫啊!外间守着的两个丫鬟脸色通红,齐齐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狐狸精!”
28呆毛什么的,最讨厌了
六皇子被外来的狐狸精迷住了,每天都往她的房里走,虽然暂时还没有给那个狐狸精一个名分,但这是迟早的事,君不见他已经被迷得白昼宣淫了吗?
而且,从狐狸精的房间出来后,六皇子那一脸被榨干了的疲惫啊,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让一院子惜花的女人们心疼不已。真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当她们准备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六皇子还下令了,不允许她们再走近该狐狸精的住处半步!
肿么可以这样!女人们咬手绢的咬手绢,摔茶杯的摔茶杯,扎小人的扎小人。由于中毒的缘故,任休德这几天一步都没有踏进后院。这本来很正常,他以前忙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可现在他不进后院的同时每天都要进刘苏的房,这就是关键所在了。身为男人,任休德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告诉自己的女人们他中毒了不行了,因此,女人们的醋意统统不要钱的往刘苏一个人身上扔过去。最后她们达成共识:她们的皇子殿下不是偏爱这个小妖精么,那就让正室出马吧。正室什么的,不就是平时用来欺负欺负,关键时刻用来当枪使的嘛。
于是,任休德的正室,易氏,发现殿下的美人们对他不像以前那般不屑一顾了,一个个嘴甜得不得了,都有同一个目的——转弯抹角的希望他去为难一下那个狐狸精,将狐狸精赶走的话最好。
易氏不是笨蛋。任休德出身不高,因此他的来头也不大,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从五品,能够攀上皇子简直是要烧高香的事情,哪里能帮助他一星半点。所以,在这个宠爱女人的皇子面前,易氏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还好六皇子对他还是有尊敬的,他才没有被那些女人给气死。
府里来了个狐狸精一事他是知道的,任休德事先跟他透过口风,他对这个姑娘的身份有自己的猜测,因此也不吃醋——话说,如果他吃醋的话,早就被醋海淹死了好不好?这下看到那些平时得宠的莺莺燕燕们对这个狐狸精视如大敌,易氏的心里居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让你们平时天天过来气我!让你们平时从来都不尊敬我!叫你们仗着殿下的欢喜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哼哼,易氏内心阴暗的小人暗爽,决定了,他要去看看这位在众女人口中一无是处的刘姑娘,顺便为她呐喊助威。
易氏带着几个小厮大摇大摆的往客房走去,不远处跟着一些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实则明显是来打探消息的丫鬟们,易氏统统装看不见。
这个时间段,刘苏通常是在院子里喂养她的小鸡小兔子小老鼠。易氏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将洗干净的菜叶子抖去水珠,塞到兔子笼子里,又给小鸡撒点米,再剥花生给小老鼠,时不时的还在一本册子上写些什么,忙得不亦乐乎。
“啊,有老鼠!”本来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几个小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刘苏正在做着中短期毒药的试验,喂食兼观察动物的形态。她做事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呱噪,齐光和春兰都清楚她的性子,自然不会去吵她,就连任休德在吃了几次暗亏后也老实了下来。
这又是些什么人?不是说不要来烦她的吗?刘苏毫不客气的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小老鼠,然后往那帮丫鬟堆中扔过去。
“啊,救命啊,老鼠!”一群小丫鬟吓得四散奔逃,刘苏不管她们,往地上一蹲,继续自己的研究大业。
啊呀,这些丫鬟们有白姨娘身边的,有莲姨娘钟爱的,还有绿姨娘的心腹,真是热闹呢。易氏凉凉的看着,知道没有多久这些丫鬟的主人们都会向殿下撒娇,然后殿下就会来怪他管家无力。不过,至少现在还是可以看看这些人的好戏的嘛。
等刘苏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的时候,才发现门口依旧站着一个男人,饶有兴味的盯着自己。
“你是谁?”刘苏起身洗手,看向那个男人,眼前一亮。
喂喂,帅哥啊有没有!要不要这么帅气啊,想到自己让一个帅哥等了这么久,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啊!
易氏的长相和时下流行的唇红齿白完全不一样。他似乎有着少数民族的血统,高鼻深目,轮廓鲜明,刘苏捂脸,这完全是她的菜好不好?
“那个,你找我什么事?”面对帅哥,刘苏的态度难得温柔了那么一眯眯。
易氏笑道:“姑娘来了府上这么久,我因琐事缠身,一直没有拜会过,甚是失礼。在下乃六殿下正妃,姓易。”
帅哥一笑就更加让人眼花缭乱了,只可惜,帅哥是别人家的男人。刘苏心里默哀了一秒钟,答道:“哪里的话,我才是麻烦了你。你安排得很好,谢谢了。”
这姑娘并不是传说中那般粗俗无礼无恶不作嘛,满文雅的,而且,真的很漂亮。易氏一转眼看到那些老鼠兔子什么的,从心底里觉得羡慕——原来院子里那些女人是害怕老鼠的,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养些老鼠呢?
就算是别人家的,帅哥也是可以拿来养眼的。刘苏很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易氏,忽然眼光停在他额头前翘起的一抹呆毛上。
啊啊啊,帅哥肿么可以有呆毛,好想把它按下去啊有木有!刘苏顿时觉得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帅哥也没有了小兔子小老鼠也不见了,她的眼前只剩下这抹呆毛晃啊晃,晃啊晃……
“刘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易氏认为,他应该问清楚为什么这个姑娘可以养老鼠,并决定自己是否可以照做。
“请进,请进。”刘苏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放在那抹呆毛上,嗯,帅哥的眉眼真好看啊真好看。
帅哥不愧是帅哥,对刘苏满是恐怖事物的实验室表示异常淡定,倒是让刘苏有些惊讶,这可是这些日子第二个进入她房间不会大呼小叫的人,第一个是任休德。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屋子其实没有这么可怕呢?嗯,一定是的。她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洗得干干净净,有什么好怕的嘛。
“我这里没有茶叶,白开水行不?”刘苏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易氏奇道:“客房是有上好的茶叶的。她们没有送给你吗?”
刘苏笑道:“茶叶可以盖住太多的味道,所以我从来都不喝茶。”——呆毛动了,动了,好想去摸一摸啊肿么办?
易氏道:“她们来找我,说你勾引殿下白昼宣淫,要我来管一管此事。现在看来,她们就是在无理取闹。”
“她们?她们是谁?前些天那些过来耀武扬威的女人吗?”刘苏歪歪脑袋,“你是正室,你这样做不对,你应该大张旗鼓的过来找我算账,然后狠狠的训斥我一顿。”
易氏苦笑着摇摇头:“我哪里有资格做这种事。众所周知,殿下喜欢女子,我只是一个门面,帮他处理内府事务而已。只要她们一个撒娇,殿下就会来训斥我,甚至到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交给我抚养。”
随着他的动作,呆毛也轻轻颤动了一下。刘苏强忍住心里的渴望,道:“那你当初为什么嫁给他呢?”
“皇上下命,岂敢不从?”易氏撑住下巴,“我又不是绝色,得不到宠爱是理所当然的。”
啊啊,呆毛又动了啊,忍不住了啊!刘苏扑了过去,一巴掌拍在呆毛上,使劲把它往下按了按。
他,他是被调戏了吗?易氏傻了。他这种长相并不受欢迎,所以,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被人调戏的戏码。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还是个女人!
咦,怎么抹不平呢?刘苏根本不管易氏的纠结,自顾自的跟呆毛做着斗争,易氏愣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失声叫道:“刘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头发翘起来了!”刘苏理直气壮的回复,然后再次用力的往下按了按,一松手,那呆毛又不屈不挠的竖了起来。
“啊,怎么这么执着啊,你等等,我用点水。”
就是因为这个翘起来的头发?易氏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傻傻的看着刘苏欢乐的打水湿手帕,然后再次与呆毛做斗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当刘苏努力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任休德站在那里,冰山脸似乎又冷了五十个百分点,阴风阵阵,寒气森森。
他一回府,几个平时最得他宠爱的女人就来诉苦,说易氏去找刘姑娘的麻烦,刘姑娘放小老鼠吓唬他,顺便连累了无辜纯洁的她们,心里就很不耐烦。易氏怎么可以这样,平时看他处理府里大小事务还算合格,原来醋意也是这般的重。
于是,他大踏步过来准备将易氏拎回去,却看到自己的正室和某个女人亲亲热热的粘在一起,而那个女人甚至还亲密的抚摸着正室的头!
“易氏,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守妇道!”由于小命攥在别人手上,任休德不敢对刘苏怎么样,于是集中炮火对着易氏开炮。
又怎么了?易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刘苏一只手忙着按呆毛,另一只手抚慰的拍拍他的肩:“没事了,你家的这个六皇子就是喜欢叫唤,一点都不冷静。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任休德顿时觉得帽子有些绿,室温降到了零度以下,身后的黑气都快具现化了,怒极反笑:“易氏,我不是下令不许你们过来打扰刘姑娘的吗?”
易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刘苏那被百折不挠的呆毛伤害到的抑郁心情顿时爆发了:“任休德,你欺软怕硬,卑鄙无耻,黑白不分,到底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29命好命苦什么的,最讨厌了
欺软怕硬,卑鄙无耻,黑白不分。
任休德自出生以来,还没有被人下过这种评论。他为人一向隐忍,当下不动声色:“刘姑娘,你把在下说得这么一无是处,总要有个缘由的吧?”
刘苏道:“六皇子不爱男色,偏爱美女,人尽皆知,那你为何又娶了这个呆毛,不对,这个小哥?无非就是皇上赐婚,你没有办法抗拒。娶回来以后呢,你又不好好的对人家,整天跟你的莺莺燕燕在一起,给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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