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很快过去了,我还是成天无所事事。
任剑铭经常到我这里来,据他说他跟那个MM相处还不错,进展挺顺利的,只是我不知道他这三分钟的热度能持续多长时间,他也经常拖我陪他一起出去吃喝玩乐,说是让那个MM帮我介绍个女朋友,省得我每天绷着个苦瓜脸在那装酷,就这样,歌厅舞厅桑拿之类的娱乐休闲场所都去了,算是把当兵五年来没享受过的享受了一遍。
跟着他混了一个多月,总感觉成天吃喝玩乐也不是个事,退伍安置要等到9月份以后,我也不想剩下的几个月就这么混过去。在部队紧张的日子过惯了,人突然闲下来还真是不习惯,我想去找点事做。
有一天,我把这个想法跟任剑铭说了,他说没问题,包在他身上。于是他在三天之后打我电话说帮我找了一个工作,就是他所在的一个WAR GAME俱乐部,让我去给他们当教练,教他们战术。对这份工作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于是就同意了。我父母也很高兴,他们也不愿意看我要么成天在家里待着,要么出去花天酒地。
这份工作很轻闲,那个俱乐部叫自由突击,他们组了一个战队叫极限战队,在省内小有名气,俱乐部有一块100多亩的地,里面设置了城市、丛林、平原、山地对战的四个场地。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保养保养俱乐部里面的狗,又学着修理,不过那都是公用的,战队队员的狗虽然也放在这里(中国法律不允许私人持有仿真枪,他们都把枪放在俱乐部里),可他们的都是在活动日之前自己保养。在休息日是比较忙的日子,因为休息日来玩的人多,于是我就开始给他们讲解规则,教他们几个简单的战术动作让他们在活动中能够保护好自己免得受伤,也有人邀请我下场玩几局,可我一般不下去,我怕再出现上次一样的情况。
第七节 我该怎么办呢?(2)
休息日的时候是忙了点,可我还是喜欢休息日,因为这让我找到了在部队时的感觉,每次看到那些WAR GAME爱好者们抱着狗在那里狼奔豕突,大呼小叫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虽然战争综合征的问题还在困扰着我,可是毕竟现在过得充实了许多。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长时间,又是那该死的战争综合征。
那天,外地的一个战队来这里活动,极限战队陪他们打了一场比赛,任剑铭那小子也在那里,还是队里的狙击手,可惜这次打的是保护VIP的游戏,就是一个人只拿手狗,通过几个地区从A点到达B点,可好死不死的,任剑铭这小子抽中了VIP,他只得愁眉苦脸把手里的M21交给了我,下场了。赛前,我和几个工作人员把场地准备好,然后两支队伍各就各位,游戏开始了。
我就在场地边上的一个了望台里,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打。别说,战队毕竟是战队,看他们战术动作有模有样的,战斗队形也像点样子。极限战队的是前三角队形,任剑铭站在他们中间,手里拿着把USP的手狗,跟着队友们向前进。我看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劲,真枪实弹都见识过了也就不在乎这个了,就在了望台里席地而坐,打起了盹。
战斗展开,他们已经跟对手接上火了,突然,任剑铭的叫声把我惊醒。
“注意,注意掩护我啊,我已经中了一枪了,再中一枪就完蛋了!”
我一个激灵,站起来拿起望远镜向战场望去,看到任剑铭的背部有一个红点儿,他的三个队友一个在前两个在后,向B点冲去,其他几个队友在他们后面跟对方交火掩护他们辙离。
这时,我又进入到了战场状态中。下面跑的是任剑铭,可我觉得那就是孙排,他们被敌人打得狼狈逃窜,而我却站在这里看着?不行,我要掩护他们!
我操起任剑铭交给我的M21,瞄准下面那个在指手划脚的家伙——我估计他是那个战队的队长,就是一枪,然后又对追着最紧的那两位开了枪。下面交战双方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跳下了望台,紧跑两步一个滚进,翻入一个弹坑之中,据起枪就是一枪,对方又一个队员中弹,这回他们反应过来了,一起向我所在的方向看来,这下乐子大了……
极限战队的队长,也是俱乐部的老板喊:“池尤,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对方的那个队长和那些队员们脸色铁青,望着我的老板:“解释一下吧!”任剑铭看到这种情况也跑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没办法,把我臭骂了一顿,然后又掏钱请客,把我拖去赔罪。
晚上,我拖着醉醺醺的身体,回到家里也没洗就把鞋子一脱上了床,在床上,我想有必要给中队长打个电话了,因为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跟他们说一下,不为别的,就为我曾经是他的兵。
第二天中午,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队里唯一的一部地线电话。
“喂?谁啊?”
中队长的声音还是那么粗犷,那么有个性,听到这声音,我鼻子有点发酸。
“中队长,是我,油子。”
“是你小子啊,找我有事吗?是不是你小子找了个媳妇向我报喜啊,哈哈。”
“不是,中队长,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说吧。”
然后我就从那次玩WAR GAME以来的这些事跟他说了一遍。
中队长听了这后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唉,油子,当初就叫你别退伍你不听,唉,真他妈的操蛋!”
“中队长,其实我本来打算继续干下去的,可是一想起……”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油子,别想那么多了,这事不能老憋在心里,这毛病越憋越严重,你出门玩玩,散散心吧,这样有好处。”
对啊,不能再这样憋在家里了,出去散散心,对,就这么决定了。
我又跟中队长聊了一阵子,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去找任剑铭,把这份工作辞了,然后又回家跟家里说我要出去打工,我怕说去旅游家里不让,可就是这样,父母还是不太情愿,但最终在我的坚持下也同意了。任剑铭也觉得我现在这样出去玩玩,散散心也好,还说如果他不是家里公司那摊子事走不开,他也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就这样,在一周之后,我背上行囊,出发了。
可是当时谁也不知道,我也没有想到,我踏上的,却是一条不归路……〖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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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中阿边境(1)
就这样,我就成了一个背负行囊、四海为家的驴友,还好在当兵时任务津贴拿了不少,我还算是略有积蓄,倒是没花家里多少钱。这一路,我从祖国的东部走到了西部,一路上旅游景点倒没去多少,现在的我对人多的地方都会下意识地逃避,因为我怕再犯病,所以每次到一个地方都去些游人比较少的景点,去看看那些少有人迹的山山水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也别说,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起码以前的那些烦恼已经抛到脑后很少想起了。
我就这么一路走着,一路玩着,来到了祖国西部的一个城市——新疆喀什。
新疆喀什是离中阿边境最近的中型城市,有从吐鲁番直达的铁路以及314国道。而由314国道至与阿富汗搭界的边境站克克吐鲁克则只有六十多公里,距铁里盖边防哨只有四十多公里。
在喀什,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人的身影。说是熟人,其实也不是太熟悉,只是在这个地方看到他有点意外而已。那天我刚到喀什,找了个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八点多了,天还没黑,因为新疆虽然用的也是北京时间,但和北京相差好几个时区,北京时间的八点,这里的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我感觉肚子饿了,就到街上买了两个馕,又买了几串羊肉串,在街上啃着馕四处闲逛。走着走着,我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喊着:“哟!哟!”我还在奇怪,他们在哟什么,难道这是维族人在祷告什么吗?我也没回头,继续向前走着,突然我感觉到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心里一惊,抓住那只手向前拉同时一矮身,想给他来个过肩摔,谁知道身后的那个人反应也很快,他的另一只手此时已经抵住了我的另一侧肩膀让我使不上劲,而且那家伙个子很高,力气也比我大,他一使劲,抱着我的脖子向他怀里拉,我顺势一转身,支起肘部,对他胸口就是一个肘击,打得他一个踉跄,然后我又一矮身,一个扫膛腿把他扫翻在地,然后趁他还没爬起来,从腰中拔出在内蒙买的一把用来防身的小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尤,尤,别动,是我,是你的老朋友谢辽沙,你忘记我了吗?”
听着他说的生硬的汉语,我才注意到他长的样子,原来是他。他的全名是谢辽沙·弗拉基米尔·彼得洛夫,在俄罗斯信号旗特种部队服役,以前和他在一次国际特种兵比武的时候认识的,而且相处得还挺不错的。我笑了笑,把他拉了起来。
这家伙一站起来就给了我一个熊抱,“哈哈,尤,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能打。”
他的强有力的拥抱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谢辽沙,好久不见了。”我用蹩脚的英语跟他说。
“哈哈,亲爱的尤,我们一起喝酒去吧,庆祝我们的重逢。”
他也用英语跟我说着,我以前英语学得就不错,在部队里又自学过,加上参加过一些国外的活动,应付一般的会话没问题。
“好啊,走。”
我把手里的羊肉串分给他几串,他三下五除二给吃掉,然后我手里拎着半块馕跟着他走到了一个路边的小酒馆里坐下,要了瓶本地人自酿的烧酒,点了盘手抓羊肉,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谢辽沙,你什么时候退役的?”我问,他如果不退役是不可能到中国境内的,除非是中俄在中国境内搞联合演习。
“我在上次国际特种兵比武过后就退役了,没办法,普京给的薪水太少,而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 。 想看书来
第一节 中阿边境(2)
“是啊,为国家奉献过了,也该为家人为自己奉献了。”
“尤,你也退役了?”
“是啊,不想再当兵了。”
“哦,那可是中国陆军的损失啊!”
我笑了笑,“你的退役不也是俄国陆军的损失吗,是啊,亲爱的谢辽沙·弗拉基米尔·彼得洛夫退役了,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优秀的特种兵,却多了一个老板,对了,我去给你当保镖怎么样?”
“哈哈哈哈,尤,你真可爱,可惜我不是一个老板,我还是一名士兵,A mercenary!”
“A mercenary?雇佣兵?”
“呵呵,是啊,信号旗只教了我杀人的技巧,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为了老婆孩子,只有去当雇佣兵了,以前我为国家打仗,现在我为自己打仗。哈哈。”
虽然谢辽沙还在笑着,可是我还是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落寞,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谢辽沙来自西伯利亚,祖上是被沙皇流放过去的那些人的后代,他是一个很憨厚的人,力气很大,相对的,技巧上的东西相对差一点,那次参加比武的时候没少吃我的亏,也是不打不相识。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中国有仗给你打吗?不会是帮###分子搞破坏吧?”
“那怎么可能,这次过来是当保镖的,要去瓦罕走廊,来中国只是过境。”
“哦。”
我们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闲扯着,直到两个人喝得烂醉如泥,到最后,两人互相搀扶着歪歪斜斜地走回了我住的小###。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谢辽沙已经离开了。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感觉到很奇怪,国际雇佣兵组织怎么又对瓦罕走廊感兴趣了呢?
在中阿92公里的边境线上,共有7条通道。在其中的克克吐鲁克、科西拜勒等山口都有边防站、哨卡。另一条通道是在中国与阿富汗的国界的起点,这是一个高地,这块高地的山峰海拔高度达到5630米,这里大雪封山的时间比较长,一般只有夏季才能通行。这里人迹稀罕,只有一个小村,小村的东、南、北面各是一片5公里宽的开阔地,西是5630米的高山,也就是说翻过这山就是阿富汗,山上有很多可以隐匿人的冰洞,开阔地四周是崇山峻岭,没有人烟,举目四望都是白雪皑皑,而走到这个小村要穿过瓦罕走廊,走廊长300公里,最窄处宽仅11公里,最宽处约75公里。走廊地带非常偏僻,全是高山地区。瓦罕走廊,也称阿富汗走廊,位于阿富汗东北部,东西走向,北依帕米尔高原南缘(与塔吉克斯坦相邻),南傍兴都库什山脉最险峻高耸的东段(与巴基斯坦及巴控克什米尔相接),西起阿姆河上游的喷赤河及其支流帕米尔河,东接我国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中阿两国在狭长的瓦罕走廊东端相毗邻,边界线只有92公里。
现在就是这段边界线成了国际恐怖主义势力活动频繁的地区,也为“###”分裂主义分子提供了一个天然的通道。中阿两国边界目前共有7条通道,在其中的克克吐鲁克、科西拜勒等山口,除了边防站、哨卡和个别游牧帐篷外,均为无人区,一般10月份就会大雪封山,直到第二年的四五月份才能通行。但在封山的月份,人依靠马匹和骆驼尚可通过。近年来,战乱使得阿富汗边防相当薄弱,发生过多次阿难民或武器贩子试图越境进入中国的事件。随着民族分裂势力和走私贩私活动的日益猖獗,常有民族分裂主义者和走私者冒险穿越这些地处无人区的山口。特别是那些向中国境内偷运武器的恐怖分子,对中国边疆的安全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以前我曾经也在那里执行过任务,消灭了一群偷渡的恐怖分子,并越境摧毁了他们的一个基地。
这时,我发现床上多了个手机,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个卫星电话,这玩艺儿一个要上万美元,现在的我还是买不起这玩艺儿的,可能是谢辽沙丢在这里的。对了,他们到瓦罕走廊干什么呢?虽然我已经退伍了,可毕竟受过部队多年的教育,再说我还是一名预备役士兵,他们不会跟###组织勾结起来了吧,不行,我要跟过去看看!
想到这里,我收拾收拾东西,去把房间退了,往边境赶去。
我先到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小县城里买了一匹马,又买了个羊皮斗蓬和一些干粮,还有一些酒,然后偷偷越过了边境。瓦罕走廊到中国边境有一道峡谷,是进出的必经之路,等我到这里的时候夜已深了,我把马牵到一个山洞里拴好,到山上找了块视野开阔的地方,在雪堆上挖了个雪窝,潜伏下来。
第二节 潜伏跟踪
雪窝挖得很好,看来在部队学的那点东西还没丢掉,我先用工兵锹堆起一堆雪拍实,然后在中间掏了个洞,里面铺了一层防雨布,把羊皮斗蓬铺在上面,人钻进去趴好,等这一切都收拾好了,天也快亮了,然后我戴上墨镜,拿出望远镜,在望远镜的镜头前面用帽子遮好,观察峡谷里的情况。
就这样,我在山上潜伏着。峡谷里的风很大,气流随着山势在峡谷内肆虐着,在山石突出的棱角处形成一个个小旋风,把雪卷了起来然后又被风吹得满天飘扬。我所在的位置比较高,大风夹杂着冻硬的雪粒打在我的脸上生疼,我又从边上挖了一点雪,把雪窝口部挡好,拿出口罩戴上继续监视。
我在雪窝里趴着,虽然身下铺着羊皮斗蓬,可是仍然能够感受到身下传来的阵阵凉意,趴了那么长时间我的脚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了,雪窝的空间很小,我不能转身去揉脚,只有在有限的空间里不住地活动着,动作还不敢太大,怕把雪窝搞塌掉,可是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