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脏,这具身体很脏,这身体里住着的灵魂也被染黑了。可这却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怎么有资格说喜欢?
可是那种感觉怎么能抹得掉?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说,不代表不存在。
陈铎看着这样的小纳,感受着小纳的感受。那是强烈的自责还有自我厌弃。以及陈铎不理解的,越来越强烈的……渴望?
心中的不忍终于盖过了愤怒。陈铎走近小纳,想摸摸他的头,告诉他,人都会犯错,其实他可以原谅他。
但是他最后没有这样做。
心里有个警钟“当当当”敲响。
“守护天使第十戒,不可爱上守护之人。”
陈铎烦躁地反驳,“我没有爱上他!”
“以你的脾气,你会轻易饶过那啥你的人?”
那声音再次响起,听着甚是熟悉。
陈铎黑线,“厘泉!”
那声音确实是厘泉的。厘泉竟然趁自己心身不稳侵入自己的意识!陈铎怒了,精神微动,想要狠狠抽打一下厘泉。
“我这就走,这就走,你以为我想待在你意识里啊?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句!早点做打算吧。”
厘泉意识到陈铎要做什么,连忙说道。
陈铎停下子的动作,然后不耐地将某个趁虚而入的家伙弹出意识——他现在烦着呢,教训厘泉等他回了天界也不迟。
只是厘泉在被弹出那一瞬间,似乎说了一句,“我们赌一百个金羽币,陈铎绝对爱上……”
很容易猜到,厘泉是在跟天界的某个人打赌呢。以此推测,厘泉不仅偷看了陈铎的凡间生活,还必定将他的事迹跟人分享了。
陈铎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就回一趟天界揍一顿厘泉,泻泻火?最好把厘泉那宝贝天镜给砸了!
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陈铎看着小纳叹了口气,“我以为将你留下可以让你平淡快乐地过一辈子。将来你可以找个你喜欢,同时也喜欢你的人,携手共度,幸福一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陈铎停顿了一下,坐到小纳身边,“但你有选择的权利,你可以继续为舅舅工作……只要能让你自己觉得快乐。但是你要知道,你得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你得承担你选择的结果。”
守护天使,是为了将堕入罪恶深渊的人拉入正轨,甚至向善——这样会得到更高的评分。最终目的是减少罪恶。
如果小纳继续杀人,那么陈铎的任务的最终评分很可能会不合格。陈铎自然不愿小纳继续做素结的刽子手。却也尊重小纳自己的意愿。
最多算白做了一个任务罢。陈铎不负责任地想。
但是小纳自己却也要承担为恶的后果,可能某一天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灭了。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么。
然后悚然一惊,他都纵容小纳到什么地步了?甚至不顾自己的利益了!这还不说,自己最侧重的竟然还是小纳会不会“某一天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灭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厘泉也没必要跟人赌了……
陈铎震惊得久久难以回神。
但最后,他还是在心里做了决定。
“我要走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陈铎强迫自己说出口。
小纳身子一顿,却未抬头,“好……”
他声音颤抖着说出这个字,再次泪如雨下。将头紧紧埋进自己的手臂,不让陈铎看到他哭泣。
但是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陈铎强迫自己转身,慢慢走向门口。一步、两步、三步……直到陈铎的手放上了门把。
小纳突然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不要走!阿铎……不要离开我!”
他请求着,“只要让我在你身边,我不会再碰你,真的!只要让我在你身边!”
陈铎皱眉,只要小纳在他身边,他就很危险好吧!现在不是小纳碰不碰他的问题!而是他会不会碰小纳的问题啊!!!
陈铎狠狠心,将小纳推开了。
然后他准备开门……
然后……他后颈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意识开始模糊……
昏倒前,他想,他竟然在同一个人手上栽了两次,真是刷新纪录了。
小纳将手中的的针管扔开,接住昏倒的陈铎。
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神情却已经恢复平静。
“我只有你了,你怎么能离开我?”
他贴着陈铎的脸,温柔地开口。
电影中,他把自己变成迷人的“小小”,让阿泰追着小小跑,隐藏了真正的自己。电影中,他把枪给了阿泰,让阿泰了结他的生命,一个人带走所有罪恶。
孤独的他没有爱上阿泰,只是爱上了阿泰的陪伴。
而现实中,陈铎将小纳带离电影的结局,将他拉出命运的泥淖。
他也想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得到陈铎的爱的女人,却被陈铎阻止了;绝望的他,还是不愿放手,甚至以伤害陈铎为代价强行占有陈铎;最后的挽留,是最后的机会,却终究是求而不得。
他将他拉出泥淖,却带他走向另一个深渊。
如果现在给陈铎的守护任务评级的话,必定是负五分差评。
作者有话要说: 陈铎:“这不是我要的那种结果~结果~不要再来伤害我~不要再来伤害我~~~~”
接下来要怎么发展~我不知道~是你们要小纳攻的~结果发展成这样了~一个be~不是我能承受的结局~想要小纳死的,请留言。
☆、致命切割24
陈铎恍恍惚惚地醒来,发现自己被手铐锁在床上。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可以确定,他现在所在的房间并不是三步街那个出租屋。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破旧,天花板上的挂灯有一半破损,斑驳的墙壁上有几张旧海报,而离床不远的窗子被一块洗得发白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很安静,陈铎判断不出现在的时间。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房间的门才被打开,正是小纳。
“阿铎,饿了吧?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他一边说,一边端着盘子走近陈铎,完全没有绑架犯的自觉。
“放开我。”
陈铎窝了一肚子火,却强作冷静。形势比人强,他想发火也得等自己手脚获得自由才行。
“我喂你。放开你,你就要跑了。”
小纳坐到陈铎身边,微笑着说。然后用勺子将已经挑出刺的鱼肉舀着喂到陈铎嘴边。
陈铎哪里肯乖乖张嘴,瞪着小纳,面色阴冷。
小纳收回勺子,自己吃了一口,然后右手捏着陈铎的下巴,将他的嘴强行撑开,直接用嘴含着喂给他。
陈铎被他的行为一惊,想要将食物顶出去,奈何小纳的嘴唇死死堵着,舌头卷着食物往他嘴里送,他根本无法反抗。
一口鱼肉,就这么被小纳强行喂给了陈铎。陈铎憋得脸色通红,眼见着小纳又想如法炮制,连忙开口,“停!我自己吃!”
小纳方才停下了以口喂食的动作。
“我要上厕所。”
陈铎突然开口。
小纳停下手里的动作,拿出手铐的钥匙将陈铎的右手解开。陈铎双手和双脚都是分开拷在床头,所以小纳只解开一只手陈铎依旧不能行动。
接着小纳将陈铎的右手和左手拷到一起,又将陈铎的双脚拷到一起。如此一来,陈铎就算脱离了床的束缚,在小纳的监视下也无法轻易逃脱。
陈铎对小纳的谨慎表示欣赏,只是这份谨慎用在自己身上,却也让他深恶痛绝。
陈铎却没准备就此妥协。
磨磨蹭蹭地在厕所解决完生理问题,陈铎突然转身,抬手妄图用手铐将小纳的脖子套住,却被小纳躲开。
陈铎见一击不中,并未放弃,低身扑向小纳,将小纳撞倒在地。当然,他的脚被束缚,根本无法平衡,所以也随着小纳一起扑倒在地。
正想从地上爬起,将小纳制服,却还是慢了一步,被小纳从身后抵住腰窝,按住头,动弹不得。
“呵,身手不错!”
陈铎打着哈哈。精神却完全集中,试图找到破绽再次反击。
但小纳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熟悉的刺痛过后,陈铎全身都软了下来。很明显,他再次被小纳一针放倒,反抗宣告完败。
小纳将全身无力的陈铎扶到床上,然后解开他的手铐和脚铐,“医生说这种麻醉剂对身体的危害最小,但还是不能多用。我不想伤害你。”
说着不想伤害,还不是照旧把药往他身上招呼。陈铎对小纳的话嗤之以鼻,表示唾弃。
小纳时趴在陈铎身上的,侧脸贴着陈铎的胸膛。
陈铎的上衣半开,小纳的呼吸不可避免地喷在陈铎皮肤上,令陈铎不自在地动了动。
“你究竟想做什么?绑架我,然后呢?”
陈铎无奈地问。
“我想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小纳抬头看着陈铎,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爱恋。
陈铎心中微动,沉默许久没有言语。
小纳并没有奢望陈铎会有回应,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突然吻住陈铎。
他的动作很温柔,却异常坚定,不容陈铎反抗。
陈铎其实并不反感小纳的亲吻,甚至很享受。浑身像是过电一般,舒服得心脏都颤抖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愉悦的感觉。只是隐隐猜测,是因为爱吧。
他爱着趴在他身上的这个人,所以享受他的亲密举动。
然而很快,他被迫就从这亲密的享受中清醒过来,只因为小纳的手指再次侵入了他仍旧隐隐作痛的某处。
“你要是敢再做一遍,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陈铎黑着脸威胁。
小纳的动作停了下来,“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吗?”
他指的是之前那一次。
见小纳停止动作,陈铎松了口气,“放了我,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
当然不会计较,只会动手揍一顿,帮你松松骨头。
“你会离开我吗?”
小纳追问。
陈铎迟疑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能保证在33岁前不离开——那是阿多被杀的年纪。走完阿多的一生,他就会回天界。
小纳见陈铎沉默不语,眼神微暗,低头咬在陈铎的喉结上,令陈铎反射性地呻银出声,“呃……”
陈铎的声音极富磁性,同他的外貌一样,非常吸引人,令女人趋之若鹜。小纳听着这令人痴迷的声音,心中对陈铎的占有欲越发强烈。不再期待陈铎的回答,开始疯狂地攻城略地。
他的动作急切而粗暴,仿佛进行最后的狂欢。
陈铎痛得难以忍受,“你他妈的……啊……轻一点!!!”
用尽全力才骂出声,但接下来他就果断消音了,死咬着牙关,阻止自己发出示弱般的呻银。
直到陈铎从痛中尝到了一丝筷感来,身体因小纳的动作轻轻颤抖。
小纳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睁大眼睛看着陈铎的变化,“舒服吗?”
他停下身下的动作。
陈铎没有回应,只皱眉隐忍的表情落入小纳眼中,令小纳不满。
小纳动了动,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陈铎神情的变化。就是那里了!
小纳突然笑起来,仿佛春花绽放,纯真而明媚,与他的粗暴的动作格格不入。
陈铎侧头紧紧闭上双眼,想要逃避这不堪的画面。小纳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攻势越加激烈。
痛夹杂着筷感刺激着陈铎,陈铎觉得自己身体仿佛不再属于他一般,出卖着他的灵魂。意识沉沉浮浮,他再无法忍耐,无意识地呻银,甚至无意识地迎合小纳,最后在一阵白光中爆发出来。
陈铎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无力而无奈。
就算再次被迫做这样的事情,他也无法真的责怪小纳。
即使他依旧愤怒,想将身上的人拉下去狠狠教训一番。
但就在刚才,看到小纳笑起来那刻,他也是真的想要拥抱他,想要亲吻他;想要他开心,想要他幸福;想要他永远都可以这样灿烂地笑。
真是自虐的想法,如果要让小纳永远如刚才那样灿烂的笑,他不是得被压一辈子?陈铎表示这个方案太过不切实际,应该放弃。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陈铎尝试了很多次反击逃跑,均以失败告终;而小纳似乎爱上了某项运动,几乎每一天晚上都要按着陈铎来一发。陈铎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主动要求做好润、滑,再到后来要求加长前、戏——他更喜欢跟小纳亲吻。其中转变,让小纳开心不已,而陈铎则是异常辛酸。
期间每隔大约一周时间,小纳就会带着陈铎转移地方,有时候甚至时间更短,显得非常仓促。
这日陈铎正看着自己唯一的消遣——一本破旧的书。
他被长链子锁着脚踝和手腕,可以在小范围内活动,却无法逃脱——如果给陈铎一些细的棍子,他也许能试着打开锁链,但小纳把他周围都清空了,除了几本书和身上的衣物,什么都没有,他也无法施展他开锁的神技了。
小纳突然开门进来,给他换上手铐,带着他匆匆离开屋子,坐上了一辆普通汽车。
每到一处地方,小纳就会换一辆车子,有时是汽车,有时是货车,或者面包车。
从第一次试图逃跑以后,小纳就没有对他用麻醉药,陈铎得以保持清醒状态。
汽车开出地下车库,然后上了高速,接着又下了高速驶上一条有些破败的公路,周围的景物越行越荒凉。
突然,一个小孩站到了路中间,将汽车拦下。
小孩看起来又瘦又黑,脸上满是汗珠,闪着微弱的光。他大口喘息着,慢慢靠近汽车,大喊,“求求你!救救我的妈妈!她病了,病得很严重,救救她!”
荒山野地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然跑出个孩子说他母亲病了,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是小孩的慌乱无助不像作假,他或许是真的在寻求帮助。
陈铎坐在汽车后座,皱着眉头。若是他行动自由,怎么都要去看看情况的,大好的洗刷罪恶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可以不珍惜?只是他现在被小纳锁着,实在无能为力。而小纳在逃避追捕,也不大可能帮忙吧。
果然,小纳发动汽车,拐了个弯,绕过男孩,绝尘而去。
陈铎心里一阵失落,若是小纳去帮那个孩子,他或许就能找到逃脱的机会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劝劝小纳,那孩子这么可怜弃之不顾于心何忍?汽车出人意料地急刹,然后迅速掉转方向,返回小孩身边。
陈铎神情未变,只是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
“你家在哪儿?汽车能开进去吗?”
小纳问呆立原地的男孩。
“能……能……我带你去。”
男孩结结巴巴地回答,然后转身就往那大片荒地跑去。
小纳开到小孩身边,喊了一句,“上车!”
男孩灵活地跳上副驾驶的位置,看到后面的陈铎羞涩地笑了笑,然后注意力转向车窗外,开始给小纳指路。
汽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进入了一个破败的小村子。
村子里的人很少,只偶尔几个坐在自家门沿的佝偻老人,昭示着这个村子并非荒村。
男孩的家在一处田垄边上,低矮而破败。
小纳看了陈铎一眼,随小孩下车进入了那屋子。陈铎发现那男孩没有穿鞋子,脚上血痕斑驳,显然,为了替母亲寻找那一丝希望,他走了很远。
视线转移到小纳身上,陈铎思绪纷扰。
作者有话要说: 删删改改,最后成了这样,憔悴……如果觉得违和……
提醒一下,可以加群,看文案公告……
令人惊喜的是,这周在榜单上!看收藏嗖嗖地长爽翻了!把题目改了,为了提高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