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纳见着他,第一眼还亮了亮,接下来就显得有些冷淡。
陈铎跟十多个人打了一架,累得慌,没注意到小纳的冷淡反应,自顾自躺在地上简陋的布垫上,昏昏欲睡。
“你不是回家了么?”
小纳等了良久,见陈铎没出声,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日离开后,他不放心,便拉着阿泰又走了回去,半路上就见陈铎跟着他的母亲上了一辆车。阿泰当时气愤不已,说陈铎根本不是惹上什么人了,是想扔下他们自己走。
说起来,就算陈铎真的想要回家了,他们也没立场说什么。气愤什么的,更是毫无理由了。但阿泰就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慢慢接受陈铎为自己这方的人,即使自己都没察觉。
小纳却是伤心多过气愤,因为陈铎这算是不告而别,没有背叛那么严重,在小纳眼里更像是抛弃或者遗弃,实在可怜。
陈铎迷迷糊糊地没听清楚小纳的问题,哼哼了几声便睡过去了。
小纳心里火了,想过去踢一脚,走到跟前了,却下不了脚了。
同时,阿泰也回来了,只是看了小纳一眼,没说话。见到暗处躺着的陈铎时才停顿了一下,接着躺倒离陈铎最远的一角,也没了反应。
小纳见他脸上带伤,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还看得出阿泰似乎很生气,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所以小纳一开始没敢问他出了什么事。
要是陈铎醒着,肯定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在电影片段里看到过。
那个红背心掮客是打定主意要把小纳或阿泰送上那个外国人的床的,开始找阿泰和小纳的麻烦。这次阿泰受伤,就是因为被他们追到,狠狠打了一顿。
电影里有这样一幕,那红背心掮客拍着阿泰的脸,对他说:“你知道皇后酒店吗?是这样的,住在那里的一个老外喜欢你们两个,如果你们不想每天都被我们追着打,你或者你的朋友,反正随便哪一个,要去陪他睡觉。”
阿泰一听,自然不同意,在他手上反抗起来。
那红背心大约是欣赏阿泰的反抗精神和不屈的毅力,又说道:“这样吧,我有个建议,如果你把你的朋友交给我,你就可以拿到整整5000株,再送你每天不用被我们追着打,更重要的是,我会收你当我的小弟,我会介绍你认识大人物……”
阿泰还是没有答应,处于被揍后的愤怒中的他,甚至吐了红背心一脸口水,招来红背心更多的毒打。
阿泰那时虽然没打算把小纳交出去,心里却还是有怨恨的,回去后心里难过,迁怒小纳,所以不理他,独自睡在布垫上抽泣。小纳只是侧身抱抱他,问他怎么了,都激起他的强烈反应,与小纳起了激烈的争执。最后小纳被阿泰打倒在地,阿泰独自离开,留小纳看着他的身影,请求着,不要抛下他。只是他的请求没有回应,阿泰还是走了。
事实上,电影里的情节此刻似乎正在上演。
不同的是,阿泰因为看到陈铎的存在,没有抽泣——他可不想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陈铎看到。
以平常陈铎的警觉性,其实早该在阿泰回来时醒来,却诡异地没有任何动静。仔细看,会发现他是蜷缩在垫子上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小纳和阿泰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此刻小纳坐在阿泰和陈铎两人之间,注意力却全在阿泰身上。他不明白阿泰为什么生气,心里有些忐忑。
最后侧身躺下,伸手碰了碰阿泰,“阿泰……你怎么了?”
阿泰被他一碰,心里火大,坐起来推开小纳,“你想干嘛?”
小纳被他突然的发火弄得莫名其妙,无辜地说,“我没干嘛呀。”
阿泰心里早已存了偏见,“你没干嘛?那你刚才摸我干嘛?死同性恋!”
小纳闻言身体一震,难过地问,“为什么你也这样说我?”
阿泰一听,更加气愤,自己为小纳付出这么多,小纳还要怪自己说他么?
“怎么?我不能这样说你吗?我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被爸爸艹的娘娘腔!”
电影里,阿泰说了这句,彻底刺激到了小纳,小纳便出手打了阿泰一下。此时此刻,小纳也一样生气,却有人先他一步,踢翻了阿泰。那人自然就是陈铎。
陈铎面无表情地坐着,看起来非常阴沉。
但不得不说,他已经阻止了剧情的继续发展,阿泰和小纳没有打起来,阿泰也没有扔下小纳一个人离开。
还没有。
“吵什么?不睡就滚,再吵小心我让你们再出不了声。”
陈铎的声音宛如地狱恶魔之音,瞬间将小纳和阿泰震慑住,甚至忘了生气。
但陈铎说完后,看了小纳一眼,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嫌弃小纳体热,把人抱进怀里搂着,睡了。
阿泰目瞪口呆地看着,觉得这世界真是疯狂了,基佬的世界他承受不来!!!
而小纳则僵硬地待在陈铎怀里,摄于陈铎刚才的恐吓,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阿泰像是见鬼一般,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而靠近陈铎的小纳,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不对劲。
陈铎的身体很热,但是却像感觉很冷一般,死死抱着他。
小纳抬手摸了一下陈铎的头,烫得吓人。
陈铎竟然发烧了……
陈铎身体很好,很少生病。但作为一个人,就不可能不生病。下午跟那十多个男人打架,不小心摔进水池里了,身上又有伤,怕是着凉加上伤口感染了。
他平时怕热,但是生病发烧时,却会很怕冷,所以抱着小纳,完全是把小纳当热源了。
小纳移了移身体,想从他怀里出来,好帮陈铎拧一把毛巾擦擦出汗的额头。却被陈铎箍紧,几乎嵌进他怀里,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致命切割12
这算是陈铎来到这个世界,成为“阿夺”之后第一次生病。感觉自然很糟糕,身体处于一种奇怪的煎熬中——明明感觉身体里面是一团火,但身体外面却像在雪地一般,冷得皮肤都疼了。
好在他抓住了一个热源,能给他一点点温和的暖意。虽然那热源不太安分,总是试图逃开。
昏昏沉沉地,他终于陷入睡梦之中。
他作了一个梦,梦里的他背后竟然长着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然后一个跟他长着同样翅膀的男人从天而降,对他说,“守护天使十大戒条,背一遍。”
陈铎心里吐槽,自己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守护天使,什么十大戒条,这个鸟人就是个傻逼吧。
谁知,梦里的自己竟然真知道那十大戒条,还乖乖地背了起来。
陈铎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很讨厌这样乖乖背戒条的自己,更讨厌身上那对翅膀,因为那翅膀看起来实在傻得可以。
他没仔细听,所以并不清楚那十大戒条具体是什么。只最后一条有一点印象——不可爱上守护之人。
陈铎对此嗤之以鼻,感情的事情岂是轻易能够控制的?真是无聊的戒条。
梦境看似很短,但对梦境之外的人来说,却是几日的等待。
陈铎这一发烧,足足烧了三天三夜。醒来时,所处之地已经从仓库变成了白色的天堂——陈铎睁开第一眼看过去,还真以为自己变成白衣鸟人升天了。好在身边的护士后背没有翅膀,他所在之地不过是医院病房而已。
那夜小纳被陈铎抱着不安稳地睡到早上,小纳好不容易从他手下脱身,去帮他买退烧药。但当他买药回来,陈铎已经不在了。
陈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他舅舅再不管,也不可能真把人扔一边儿,所以一直雇人跟着。那人跟了陈铎一天,见陈铎一直没处理伤口,睡得也久了点,有些担心,便走近瞧了瞧。发现陈铎发烧,自然不敢懈怠,立刻把人送医院,再跟陈铎舅舅联系了。
一开始,陈铎舅舅还不以为然,小小的感冒发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却不想陈铎高烧不退,直接昏迷不醒人事了,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陈铎这病跟他脱不了干系,他自然不敢通知陈铎父母,只推了手里的工作,匆匆赶到巴提雅,亲自守了陈铎几夜,直到陈铎退烧。
病房的门被推开,陈铎舅舅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脸颓废地走到病床前,“你可算醒了,我以为你能耐呢,谁知这么娇气,破点皮就发烧昏迷,想吓死你舅呢……”
某个男人满嘴碎碎念着,还不时挠挠自己乱草般的头发,抓抓自己几天没洗的胳肢窝,完全失了前几日的风度。
陈铎一脸唾弃加嫌弃地看着他,“你是多久没打理自己了?怎么我睡一觉起来你就变乞丐了?”
“哈啊……唔,还不是因为你,真是不知感恩的小白眼狼。”
陈铎舅舅打着呵欠回答。
陈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睡了很久,“今天几号?”
“三月十八号,你睡了三天。”
陈铎舅舅伸了个懒腰,回答道。
“……谁送我来的医院?”
“我的一个手下,怎么?想要道谢?不用客气,是我叫他跟着你的。”
“……那我身边的两个孩子呢?一个叫阿泰,一个叫小纳的。”
陈铎追问。
“他们是谁?你朋友?我可没注意,可能已经走了吧。”
陈铎沉默了,外表依旧淡定的他,其实内心早已处于急躁中。这俩人能去哪儿啊?还不是待在那小餐馆洗碗讨生活。最糟心的是还有那个红背心对小纳虎视眈眈呢,这一不小心,阿泰头脑一抽答应交出小纳的话,小纳不是玩完了?就算阿泰不答应,以红背心的作风,肯定会直接用强,小纳照样玩完!
现在情况如何还未知,陈铎必须查清楚,“舅舅……你认识掮客扎伦坡吗?”
“扎伦坡?”
陈铎舅舅狐疑地盯着他,“这家伙出了名的坏,你可别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但他想对我的朋友下手,我必须阻止他。”
陈铎严肃地说,一脸坚定。
“是怎样的朋友?我得提醒你,他背后的人权势很大,轻易不要招惹。”
舅舅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陈铎,警告道。
虽说扎伦坡存了强绑小纳的心思,但陈铎只要一直守在小纳身边,甚至把小纳带回村子,那么扎伦坡就不可能得手了。陈铎并没有真的要对付扎伦坡,所以舅舅的警告其实对他作用不大。
陈铎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吃了些护士端来的粥,然后舅舅进来,和舅舅聊了这十几分钟,天也黑得差不多了。待舅舅离开,陈铎就悄悄换了衣服,想要溜出去找小纳。只是刚出病房,便见两个强壮的保镖守在门外,见他出来就一脸警惕。
“小少爷,素结少爷说,如果您强行离开医院,就通知您的父母。”
其中一个保镖对陈铎恭敬道。
素结正是陈铎舅舅的名字。
陈铎无奈,只好退回病房。
只是刚退回病房不久,眼前就出现了久违的画面,同时强烈的绝望情绪毫无预兆向他袭来。
是小纳,还有那个红背心。跟电影里很像,小纳被捉住,装进了红色皮箱中。但这不是电影,是现实!
陈铎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出门向着医院大门狂奔而去,两个保镖根本来不及拦截。
打了出租车,直接开往皇后酒店。一路上,陈铎都在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只想尽快赶到,好解救小纳于厄运之中。
直到到达酒店门口,他才想起,酒店这么大,他不知道具体房号,要如何找人?
焦急地站在门口,情绪越来越强烈,是害怕,是恐惧。
就在陈铎几乎无计可施之际,红背心从酒店走出来,与身边的两个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陈铎站在酒店旁一个黑暗的巷口,远远地将三人叫住,“扎伦坡!”
扎伦坡外号“坡子”,地位低于他的人都叫他坡子哥,除了他的家人,还真没人叫过他“扎伦坡”这个名字。
红背心将含在嘴里的烟扔下然后用脚狠狠捻灭,走向陈铎。
“哪里来的臭小子?坡子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红背心身边的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说。
红背心更加直接,伸手抬起陈铎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啧啧,长得比刚才那个小子还好看呢。”
红背心只说了这句话,陈铎身手已经展开。将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巧妙地擒住,稍微用力便令红背心吃痛地转身,任陈铎压到地上跪下。
旁边两个男人见状立刻出手想要捉住陈铎,但陈铎身体灵活,低身躲过两人的拳头,然后脚下顺势扫过,两个男人身形不稳,狠狠摔下。
陈铎没有停手,而是直接一个转体,趁两人摔倒想要爬起来的时机从背后袭上去,干净利落地将两人的脖子拧断。
扎伦坡亲眼看见陈铎猎豹般的身手和杀人的残忍无情,心里害怕,只想逃跑。但是他如何逃得过陈铎?
只见陈铎回身一踢,扎伦坡的头便被踢得撞向巷子肮脏的垃圾桶。扎伦坡痛得几乎失去意识,但还是本能地想要逃脱。一次次想要爬起来,却一次都没有成功。
陈铎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沉声问,“有个孩子,你送给了一个老外。我要你告诉我,他们在皇后酒店的哪个房间。”
扎伦坡大口喘息着,口里流出了些血沫子,声音模糊不清,但大约就是,“饶了我”“放过我”之类的话。
陈铎不耐,抓着他的头磕向坚硬的地面,“说!他们在哪个房间!再废话,小心我废了你!”
扎伦坡疼得只剩呻银,陈铎正欲再次下手,扎伦坡才激动地求饶,“我说……是1710,1710总统套房!”
“很好……”
黑暗中,陈铎似乎扯出了一个笑。少年脸上,明明漂亮甚至圣洁的笑,在扎伦坡眼里,却是地狱恶魔的微笑,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
安静的小巷,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陈铎整了整自己略微凌乱的外衣,旁若无人地走进皇后酒店。
站在1710门口,陈铎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一个半果的外国中年男人一脸不耐地打开房门。
男人面色潮红,身下某处看起来很兴奋,甚至将浴袍顶起了一个小帐篷。看到陈铎时脸上的不耐变成惊艳,眼神瞬间便充满了银邪的欲望。
陈铎的笑意越来越深,把男人迷得不清。陈铎眼里的危险,男人却丝毫不察。
“你好,我是坡子哥介绍来为您服务的。”
陈铎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
男人惊喜地看着他,连声说着,“好,好,好……”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将陈铎迎进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守护天使十大戒条……没想好……三条确定:不欺、不杀、不可爱上守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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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切割13
酒红的房间,一张巨大的水床置于中间。床上一具洁白的的身体在红色床单的衬托下,散发出诱人而淫靡的气息。身体的主人双手被绑在床头,双眼被一条丝质红布蒙上,嘴里含着圆形口塞,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陈铎看到这一幕几乎失去理智,双手紧紧握着,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宝贝儿,是不是很美?”
男人见陈铎看着床上的孩子不说话,坐到床边抚摸上那具漂亮的身体。他巨大的双手轻轻划过洁白稚嫩的肌肤,令床上的人惊恐地颤抖起来。
陈铎再忍不住,“住手!”
男人挑眉看向他,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小宝贝儿,不要着急……”
男人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陈铎移到他面前,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