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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下起大雨,有时候雨下得也不太大,只是雷打得特别响。我有一次亲眼看到打雷时有两个火球在东边野地里滚来滚去,赶紧把灯拉灭了,奶奶说这是龙眼,也可能是啥精奇。大雨过后的一个晚上,顺子的妈出去方便,用电灯在院子里照到一个怪物,忙回屋喊顺子他爸,这个动物和狗体积差不多,浑身白毛,这些毛不沾水,动物像猫一样长有胡子,前爪子像猴爪子一样可以抓东西,后爪子跟鸭爪子一样,说明可以用来游泳,后面还有一条跟蛇一样的尾巴。起初他们不敢抓它,就用绳子缚个圈扔过去,它一不小心被缚住了后腿,然后把它拴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第二天村子里人都跑去看,它能用后腿立起来发出像小孩哭般的叫声,它的两颗红牙很长,有人说这是没长成气候的精娃子。有好些外村的人也跑来看,几天过后,顺子他妈有点嫌麻烦了,别人正在看时,她就自个儿伸起懒腰来,我忽然想到她一伸懒腰就要变成一匹白马来。
收音机上又预报今夜零点左右会有流星雨,我喊两个堂弟吃过晚饭去看流星雨,那天夜晚我与堂弟在村代销店里买几盒划炮。我们开始沿着小铁路往山上走,妈开始嘱咐我夜里不要出去,我没有听这些,我们走着划着小炮,溱头河上的铁路桥很细,仅比铁道稍宽一点,胆小者不敢从桥上过,我站在桥上往下面扔炮,我又看到桥下那棵不大的杨树。
那棵杨树好像就没有长大,我记忆中上小学时它就这么大,在小学四年级我曾在这杨树下面埋了一个将要腐烂绝不会再出新芽的木块,我想等几天后让它变成煤,我挖出来烤火。就在我们上山看流星雨之夜的第二天,我又到那棵树下挖到那个将要腐烂的木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在做些什么?
大学已经陆续开学了,我和家里人都在考虑我要怎么办,去上什么学校,我跟在北京的一个表姐打电话,但我又不想说出我的成绩很丢人。表姐告诉我以后不要常对别人说自己有病,要自己相信自己,谢谢她对我这样说,这也是我最近以来常想的,有病时需要的不是别人的怜悯,如果你一直想得到别人怜悯的话,你就会越来越差,而一般的病人又不太注意这一点,或是置于其中也无可奈何。如今非典疫苗并没有研究出来,但非典已经基本结束了,原来有些病不知道其病因,根据症状也可以慢慢治愈,只要我们努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失眠也不害怕失眠的,有时候天实在太热了,也会有点头昏头疼,我就会对其他人说:“把我热得头疼。”别人听后就说:“我早就头疼了。”还有些时候也会头疼,就是对准头打一棒的时候。
何伯认为下雨后出现的古怪动物是上天的神谕,他翻了多本繁体书籍,其实这些繁体书上的字就像高楼一样,并且是从上面往下面读还是从右面开始。他终于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始打捞那口项羽几千年前扔下的锅,为了突出事件的隆重性,村里提前两天就放映了电影。那天溱头河两岸站满了黑压压的人,不知从哪里汇聚到这里来,就连对面山上也像有小蝌蚪似的。中间摆着几张桌子,只见何伯老成深沉地坐在桌子前像指挥千军万马似的,大家早就等着仪式的开始,而何伯一直看着对岸的群峰和天地之间的河床,他在等待着吉时,他也不对别人说吉时是什么时候。
我与堂兄、嫂子、二叔、二婶站在一个凸起的河坡上焦急地看着那十个主角还没有出现,何伯周围还陪衬着几位也都是场面主持着,嫂子说:“你看那老头子现在神气起来了。”堂兄笑笑。
我说:“我感到他像姜子牙。”
二叔二婶也跟着笑了,我接着说:“真的啊,我真想站在台上宣读一下子牙封神的祭文。”
我走下坡去,在人群中慢慢穿到主席台前,对何伯说:“何伯,你看,天上出十个太阳。”
何伯慌忙看了看天,凸透镜的焦点停留在他的眼毛上,他却还不把眼镜挪开,我闻到一股烧焦鸡毛的气味,待何伯扭头回来时,我早已跑开了。
我回到原地向他们说何伯等急了,用太阳把眼毛烧了,把他们几个逗得大笑,这时那十个兄弟出来了。神谕上说只有十个孪生兄弟才能捞上来锅,如今这十位看上去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很难让人找出女扮男装的三姐,我想即使冥冥之中河神能认出来,也是可以原谅的啊,毕竟一胎生十个,容易吗?
人群都看着他们十个在何伯的指示下向那个曾在月亮下泛着黄光的物体靠近,白天的河水显得浑浊。只见他们到那个地方后开始摸东西,只听一个说:“动了。”上面的人群一阵乱喊:“动了。”“神锅啊,动了。”接着被掌声淹没。何伯挥着旗帜要全场安静,别乱,会把其他人挤到河里去,只见他们几个身体慢慢挺直,就在那东西刚要露出水面,待人们还没有看清那泥沙覆盖的东西是不是个锅时。这时物体由于失掉水的浮力作用,就猛地一沉,其中一个就喊:“三姐,加油!”那东西于是一滑,就嗵地一下又落水底去了。还有水流在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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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就像我们所知道的波粒二象性一样,万事万物都兼具二象性,我们在这一方面不能察看和理解另一方面。同时事物在这一方面内也没有精确的位置和时间,就如同名人的真实传记一样,在世界上是没有意义的。
病好后桂成借给我一本霍金先生的《时间简史》,其中一章让我豁然开朗,他这样写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吗?答案是“是”,的确是“是”,但其答案也可以是“不是”,因为我们永远不能知道什么是被确定的。
其实我的病并不是在那一瞬间好了的,而是在现在和未来的几个月内渐渐痊愈和巩固的,无论怎么说,总是感激上苍,感谢这个世界,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我来自何方?
我情归何处?
我来自偶然,
像一颗尘土。
而这样的心情只是我的一个方面,因为此时,其他同龄人有的在上大学,有的在种田,有的又留了级,我却被上苍无所事事搁浅了几个月,我将做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 想 你
我的心情常常郁闷得无法解脱,打开书本,我没有心情看任何一段文字,我只有努力使生活中发生一些新鲜事件,在一些小事上大做文章。这并不是治标治本的好办法,我的生活还是机械性的,有人说这叫丧失自我,我却在这一点上深深地感到了痛苦,我乞求快乐的到来。
没有任何理由
宇宙原本就是无缘无故地诞生,如果科学一定要找这起随机事件的原因的话,那就是上帝的预谋。“0”和“1”本没有意识,有意思的是一段数字链路,便有了编程。
如果找到理由的话
闭上眼睛就可以听到世间的喧闹,让我感到很陌生,有两个字渐渐清晰起来:“物欲”。让人不能自拔,我带着与生俱来的刻意内向,我无望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我们拉着手在苍青色的山脊上,走向遥远走向空蒙。
也许会不再想你
我感到自己已经死了,在一片不知名的草丛边化为一堆泛着白光的骨头,有一只野兔在旁边静静地跳跃,还有一只蚂蚱在旁边贪婪地蚕食青草叶。不远处有一条黄土路,无人走过。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常常漫步于村头,仔细看着一草一木,听着虫鸣鸟鸣和流水的声音。有时也不禁浅笑起自己来,仿佛自己多么高深似的,只不过在人生的这个阶段比别人徒添一场病罢了,我还没有定下未来的全部方向以及人格的全部构建。
有一天我收到了保儿的一封来信,他在信中这样写道:
我遇到了很多新的东西,对于我来说理解它就值得我全身心地去投入,我没有身或心再去参与其中了,我的生活出现了很多有趣的情景: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我都看得明白,我能理解这一切,但是在这些事中,我本人要是作了一些事,说了某些话,我就不能理解了,我说的话,我做的事,该放在哪个位置呢?它们起什么作用——可是它们不需要起作用呀!——它们代表我吗?
丧失自我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人要给我说老婆,我心里想:让她嫁给谁呢?
所有的书都需要倒着读,开始我觉得历史书倒着读容易理解,现在我发现几乎所有的书都要倒着读,甚至数学书都应该倒着读。我的读书感是:正着读一篇一篇地都该批判,倒着读觉得也可以吸收点东西。一些科学著作,不必一定要倒着读或者正着读,因为它们是圈着写的,可以从任何一处开始读。以前我似乎认为读书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现在觉得读书像游戏一样,对于关乎人生、宇宙的理论我还是很严肃的,但是那些著书的人,包括名家、大师,我觉得他们并不严肃,可能就该是这样:当人面对上天,如思考的时候,内心是静穆的,当人面对人的时候,如著书的时候,内心是浮躁的。
现在,我心里有一种恐惶,既害怕被什么缠着,又害怕错过什么,我满心欢喜,又顾虑重重,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我能有什么可以说的呢?此时此刻,我的书,我的想法,全化为无足轻重的泡影,只记得了艾青的一句名言: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我往少康的叔家打电话,问少康现在在哪里,给我一个少康的联系方法。他叔说少康到上县复习去了,已经走一个多月了,这个星期天就要回来度周末。我留下了电话号码,让少康回来给我打电话。
到星期六,少康给我打了电话。
他说:“我太高兴了,把我激动得不得了,你给我留下电话号码。”
我就抢着说:“你一直就没想起我吗?”
“我早就想你了,放假后我就想给你联系,你不知道,放假前我忘了当时因为啥我把电话本撕了,你家的电话,我只记住前半截,后半截的数字我记乱了,颠来倒去也没打对,真的,我特想你,只有你对我说了我的缺点,你说的对,我以前太虚伪,我感到很对不起你,从现在开始我不虚伪了。”
“哇,别这样说吧,我就是冲着你那段虚伪的友情才给你联系,你现在又把那一笔抹煞了,我不是感到受到愚弄了吗?”
“噢,噢,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现在头疼好了吗?我查过你的成绩,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没考上,我也不知道干什么,不过我的病已经好了,马上就要痊愈了。”
“这就好,这就好,我现在在上县一所高中留级,我高考还没有你考的好,最近这两年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比天中二高还要高,我就来这上了,你也过来吧,咱们还在一块,我在这里很寂寞,为了明年的升学,我顶替别人的名字别人的学号来上学,我在班里沉默寡言,从不跟别人说话,我现在是班里的第一名,没有人能跟我比,只有你,如果你来的话。我很佩服你,你有一种我说不出的东西。”
“不要这样说,你再说我也不去,我不想再做一次无谓的奋斗,我病怕了。”
“唉——,你知道吧,原来咱们学校的薛莎,现在也转到了这个学校。”
我有点迷茫,“谁是薛莎,哪班的?我不认识。”
“你白白在天中二高上几年学了?原来天中二高的四大美女蒙、娜、丽、莎中的莎就是指薛莎。你来吗?有前途。”
我笑了,“我的朋友中,无论性格差异多大,共同的特点都是比较聪明,所以你这个家伙要保持好自己的成绩,明年考个大官,将来在我不擅长的人际关系中你好来照顾我,至于我想干什么,等再过几天我想好后,再向你报告,现在挂电话吧。”
“好吧,让我们互相鼓励,我真的希望你也来这里上学。”
“再见。”
我真的不想再留级了,我也感到时光过得太快了,就是昨天,或者说前天还在麦秸垛里滚爬的孩子,如今必须沉思或者平庸了。回忆起自己做过的一些错误的事情,为了虚荣,倒可原谅,为了利益,不可宽恕。回忆起做过正确的事情,找不到一件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那么中性,无论虚荣还是利益,都可以原谅或宽恕,都可以用来享受。
桂成后天就要进入他梦想的大学校门了,他打电话让我明天到他家一趟。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就是迎着那天的朝阳骑着车去他家的。
一切事情都没有终极意义,我们的未来是海洋、大地和天空。这将是我第二次走入梦园。
(完)